第18章 節目錄
綠洲
Chapter 18
樓道裏氣氛詭異，阮綠能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怦怦作響。
她心虛地放慢腳步，徐朗很快來到她身邊，并排而行。
雖然BOSS氣場十足，但是阮綠告訴自己，要淡定，不能暴露剛剛的所作所為。
阮綠握住單肩包背帶，直視前方，全然把躲避暴躁BOSS 的事抛向腦後，鎮定說：“誰這麽不懂事，連朗哥都敢躲，改天我幫你教育她。”
BOSS放心，如果前方是戰場，我一定會奮不顧身擋在你前面，萬死不辭！
“教育倒不必，阮工自身都難保了，還是自求多福吧。”
想到萬恒的項目，阮綠一萬個頭疼。
同樣頭疼的還有剛剛抵達萬恒的梁辰洲。
因為他的辦公室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淩總，早。”
“梁總一向不會遲到，今天竟然晚了半小時，着實稀有。”
來人叫淩敘初，是萬恒除梁辰洲、趙骁外的另一位副總。
梁辰洲和他關系平平，但這人拍馬屁的本事他來萬恒後有所耳聞，從總裁到各位董事，他一個也不會落下。偶爾也會在高層會議上針對設計部，說設計部辦事效率低下拖延進度，梁辰洲都是直接嗆回去，大概也和他結下了仇。
相比趙骁，梁辰洲對這人實在沒什麽好感，不過就事論事，該有的禮數面子上也要過得去。
沙發上，梁辰洲和淩敘初相對而坐。
“淩總找我什麽事。”梁辰洲遞給他一杯泡好的龍井，問。
茶香袅袅環繞，淩敘初呷了口龍井，誇贊道：“都說梁總是品茶的行家，果然名不虛傳。”
“淩總過獎。”
梁辰洲和別人談事情不喜歡拐彎抹角，有話直說節約大家的時間，對彼此都好。
淩敘初似是察覺到他眼底淡淡的冷漠，放下青花瓷杯，笑着說：“既然梁總忙，那我就開門見山直說。”
梁辰洲洗耳恭聽。
“不知梁總知不知道周總要卸任的消息。”
周總是萬恒總裁周煜禮，擔任總裁八年，把萬恒帶進全國地産排名前十的行列，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不過，周總近年身體欠佳，有卸任的打算，萬恒內部傳言，新任總裁将由董事會在三個副總中選擇。
梁辰洲來到萬恒後，兩耳不聞八卦事，一心只想搞好設計部，所以誰和誰之間勾心鬥角，又或是什麽樣的人事變動産生，若非牽扯到設計部，他向來不過問也不關心。
面對淩敘初的詢問，梁辰洲如實告知。
淩敘初顯然測到梁辰洲不知道這件事，試探性地問完，靠向沙發椅背，整個人都顯得很舒坦，“那我再向梁總透個底，新任總裁将從你、我還有趙總中産生。”
是嗎？梁辰洲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并未有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無波無瀾道：“淩總告訴我的意思是……”
“梁總覺得，你有幾成勝算。”
淩敘初這麽一問，梁辰洲即使再愚鈍，也知道他的用意。
敢情探底來了。
先不說淩敘初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即便是真的，如此堂而皇之問出來，未免也有些膽大。
梁辰洲沒有直接回答，姿态從容道：“淩總從哪裏聽到這個消息。”
“哦？”這下輪到淩敘初意外了，“董事長沒和你說過？”
“我爸在國外度假。”
在萬恒，梁辰洲是董事長兒子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兩年前，他空降成為萬恒副總，難免有閑言碎語傳來，但是他憑借自身實力在萬恒站穩腳跟。
當初他答應梁鴻彬來萬恒，只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讓他分管設計部。
梁辰洲本身也是學設計出生，又有設計院的工作經歷，結果證明，他足以把設計部管理得井井有條。
是啊。
有能力又有背景，如果要從三個副總裁中選一個總裁，淩敘初也覺得會是他。
然而共事兩年，淩敘初覺得梁辰洲是個挺沒野心的人，永遠淡然，清高又孤傲，總想讓自己顯得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這樣的人，即使當上總裁，能保證面對商場厮殺全身而退？
笑話。
淩敘初的心思梁辰洲窺探得清清楚楚，很明顯，就是沖着總裁之位來的，而且極有可能把他列為強有力的競争對手。
梁辰洲表明自己的立場：“萬恒講究任人唯賢，不論董事會有何種考量，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無條件支持。”
淩敘初自然也不能再說些什麽。
汪瑩瑩過來給梁辰洲送文件，恰巧淩敘初從梁辰洲辦公室出來。
“淩總。”汪瑩瑩喊道。
淩敘初眯着眼打量她。
以前她怎麽沒發現，萬恒居然有這麽好看的妞？
淩總不僅愛怕馬屁，碰到漂亮的女人挪不開眼，成天一副色眯眯的模樣，汪瑩瑩當然知道，同時也無比慶幸，自己的直屬領導是梁總而不是他。
再看，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淩總，門在那邊。”汪瑩瑩提醒，以一副職場女性幹練的口吻。
淩敘初厲聲，恢複正常的神态：“我知道，還用你說？”
一個小小的員工都敢趾高氣昂跟他說話，這要傳出去面子往哪裏擱。
淩敘初走後，汪瑩瑩總算松了口氣，步入梁辰洲辦公室。
梁辰洲已經在辦公桌前坐好，汪瑩瑩把一疊文件放在他面前，說：“梁總，這是參與花澗灣投标的景觀公司名單。”
梁辰洲掃了眼，一下就看到“森瑞景觀事務所”，停頓片刻，擡頭對汪瑩瑩說：“下周組織他們到現場勘查，分批次來。”
汪瑩瑩應允。
對于梁總采用招投标而不是和以前合作過的公司直接簽訂協議，她也頗為不理解，等梁辰洲布置完新的任務後問：“梁總，這些公司裏有沒有你特別中意的？”
汪瑩瑩心裏的答案是森瑞，因為阮綠就在森瑞。
即便梁辰洲心有答案，當着下屬的面也不可能說出來，用了一種委婉的方式回答：“我中意的只有方案。”
汪瑩瑩默然了。
周六，阮綠又不出意外地賴床了，只是這次打電話喊她的不是梁辰洲，而是安珈彤。
“昨天是誰說要嘗遍F大美食，又是誰說想泡帥學弟？對了，後街新開了很多餐館，你可以吃麻辣香鍋、十三香小龍蝦、酸菜魚、烤串、牛肉面、地鍋雞、醬豬肘子、烤鴨飯……”
安珈彤還沒說完，阮綠麻利地穿衣、洗漱、化妝、拎上單肩包出門，直奔F大。
進校照例需要刷校園一卡通，前面身穿學士服的男生刷卡通過閘機，阮綠計劃跟随和上次來一樣，可是這次動作慢了半拍，被無情阻擋在外。
阮綠長嘆一聲，男生條件反射回頭，沒等她開口，主動過來幫忙刷卡。他長相斯文，再看學士服領口的顏色，巧了，沒準是她直系學弟。
林蔭道上梧桐密布，光線穿過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樹影，阮綠和斯文男順路，道了謝，斯文男問：“學妹，哪個系的。”
學妹？已經很多年沒人這麽稱呼她。
阮綠抿唇，天真爛漫眨眨眼，順勢回答：“園林。”
“巧了。”斯文男一拍雙手，心花怒放全寫在臉上，“我也是。”
阮綠嘴角輕揚：“學長好。”
“學妹”皮膚白皙，微卷的頭發随意落在鎖骨兩側，濃眉大眼，笑起來明媚充滿朝氣，身材也不錯，腰細腿長。斯文男邊走邊審視身邊用手機拍照的女孩，懊惱地想：我們系有這麽好看的妹子我竟然畢了業才知道。
既然是同系，能聊的話題自然比較多，比如老師，比如專業課，斯文男是那種成績很好的學生，積極參加各類競賽，年年都拿獎學金，字裏行間帶着傲氣，不過無關痛癢，如果沒讀研，畢業後應該也有份不錯的工作。
“我拿到了八個offer，甲方乙方的都有。”斯文男面上也有些自豪，“最後我選了萬恒，就是那個很著名的地産公司，你知道吧。”
萬恒啊。
阮綠點頭，當然。
“分管設計的副總是我們專業學長，人長得帥，面試時很多女生都是沖他去的。”斯文男以八卦的心态說出來，字裏行間都在鄙視這種行為，“她們心術不正，活該被淘汰，有花癡的功夫不如好好提升專業技能，你說是不是？”
以她的經驗，花癡和提升專業技能可以兼得，一點都不矛盾。
阮綠不敢茍同，随口搪塞了一句：“你們副總上學的時候就很吃香。”
“你怎麽知道。”斯文男詫異。
“猜的呀。”阮綠脫口而出，“我是錦鯉嘛。”
安珈彤從圖書館還書出來，邁下臺階一眼看見阮綠，還有旁邊……她泡的學弟？
喲，效率挺高。
如果神仙學長看到這一幕，會作何感想呢？
阮綠也看見了安珈彤，身着深藍色棉麻連衣裙走近，知性而優雅。
阮綠步伐輕快上前挽住安珈彤手臂，雀躍地挑了挑眉，轉身和斯文男告別：“學長再見。”
安珈彤：？？？
阮綠挽着安珈彤的手臂正準備走，斯文男喊住她：“可不可以把你的微信給我？”
他應該是第一次問女孩要微信，沒什麽經驗，害羞地一個勁搓手，不像剛剛談論專業知識那般自信。阮綠本來是想給的，但又怕斯文男看到她朋友圈會暴露，打擊他幼小的心靈，微菀道：“抱歉啊，我男朋友們會吃醋。”
男朋友……們？
斯文男杵在原地，瞠目結舌，安珈彤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走遠後，說：“真想知道學弟在畢業典禮上見到你的表情，一定非常有意思。”
阮綠樂不可支：“那小孩太可愛了，告訴我哪些課好混學分，還給我傳授面試經驗，我好想在演講的時候cue他，同學，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