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複蘇

第52章 複蘇

052/楚天江闊

釣人的事單明耀很快留安排好了。

但不知是不是行兇者害怕了, 還是他察覺了什麽,藍汐一連走了三次大夜路都沒有釣出那個人,反而被流氓騷擾了一次, 最後有驚無險的回家了。

遲遲沒有好消息大家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考慮到藍汐的工作以及他的人身安全, 單明耀決定放棄這次行動,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那輛黑車上, 進行深入追查。

這樣實在是太慢了, 黑車倒了多少手,怎麽交易的都無法盡快确定, 所以藍汐還是想再嘗試一下。

“最後一次, ”想到至今都沒醒過來的人, 藍汐從椅子上站起來,堅定的看着圍坐在一起的人:“我們再試最後一次, 萬一這一次把人釣出來了呢。”

她的眼神實在是太堅決了,單明耀怕她自己偷偷行動,最終還是點了頭:“那就再試一次。”

周五,藍汐六點就下班了,但她一直等到淩晨兩點才從醫院離開, 等待期間她權當加班, 成功搶救了三個人。

到了時間, 藍汐走過那人出現過的每一個地方,當她看見自己的小摩托又一次被人卸了車輪以後, 她知道今天的行動穩了。

雖然四下看不見人, 但藍汐知道, 那個人一定躲在某個地方偷窺她。

藍汐沒有明目張膽的環顧四周, 她像上次一樣平靜的走了出去,只不過手裏在看單明耀給她發的消息。

【那個人來了, 他拆你車的時候我們扮做保安的人看見了,不過他跑的很快,我們沒跟上。但你放心,我已經加強戒備了,定保你安全。】

讀完,藍汐按滅手機,朝着黑夜走去。

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看她不順眼。

市中心醫院周邊的交通壓力特別大,又總是有人亂停放,嚴重影響通行,所以年後做了一次整頓。

開始大幅度縮減單車的投放量,與此同時,醫院附近的單車也被清收了,要走一段距離才能看見一個點。

如果車還在,這個人估計還會像上一次一樣破壞車鏈,單明耀他們就可以趁機将人抓住,可偏偏車不在了。

藍汐接受刁難,洋裝打車的模樣在路邊站了一會兒,方才沿着人行路往前走。

風聲微動,鳥雀振翅,未本就神秘的夜平曾了幾分詭異。

藍汐攥緊背包的帶子,步步謹慎。

“喵~”

寂靜的夜裏忽然傳來一聲貓叫,藍汐四下張望了一眼,在草叢邊看見一團模糊的東西。

忽然,那東西被一陣強光照亮了。

但藍汐沒空去看那小東西,她猛然回頭,只見發出強光的東西朝她奔馳而來,發出的聲音就像咆哮的野獸,攝人心魂,而那兩道白熾色的遠光燈叫她睜不開眼,甚至有些疼。

不過,藍汐早就又準備,在車撞上她之前,她轉身就能撲進了一旁的灌木叢,驚出好幾只流浪貓,而馬車怼在了路邊栽種的樹上。

醫院附近的樹都上了年歲,樹幹長的十分粗壯,所以樹沒有折,車頭反到被撞出來一個大坑。

車燈沒關,盡數打在藍汐身上。

不多時,一個帶着口罩的男人從車上踏了下來,他手裏握着一把閃爍寒光的匕首,朝她走了過來。

在黑夜的裝扮下,男人像沒了人型的怪物。

藍汐拔腿就跑,但男人緊跟其後。

男人追的極快,但藍汐沒有絲毫的畏懼,因為她相信單明耀,相信他警察這個身份。

幾個呼吸之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就被縮短了一大截,就在男人要碰到藍汐的剎那,一聲槍響震徹長夜。

“砰——”

男人捂着自己的腿蹲了下去,嘴裏狠狠的罵了起來,但他連暴起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按住了。

“老實點!”

“不許動!”

男人被壓制着,他帶着口罩,只露出一雙陰鸷的眼睛緊緊的鎖着藍汐,帶着不死不休的恨意。

單明耀這時趕了過來,他上下打量了藍汐一會兒:“沒受傷吧。”

藍汐搖了搖頭,指了一下被按着的男人:“我可以看看他的模樣嗎?”

“可以。”說着,單明耀已經摘了男人的口罩,那張臉平平無奇的臉瞬間暴露在夜燈之下。

藍汐的瞳孔縮了一下,單明耀也皺了一下眉。

她轉頭問單明耀:“他不是應該在看守所嗎?”

這個人藍汐并不陌生,正是之前那場醫鬧事故的始作俑者,他前前後後一共來過四次,最後一次被單明耀帶走了,被法院判處了六個月拘役。

不過,那場醫鬧事故發生在去年十月份,十一月宣布審判結果并執行處罰,所以按照時間來算他今年五月才能出來。

可現在才三月初,到底算什麽事?

“按理說是的,”單明耀解釋:“不過,拘役犯每個月有1-2回家探視的機會,所以……這件事确實是我們疏忽了。”

“也不能全怪你們。”藍汐寬慰道,不想在看那張令人憎恨的臉:“學弟,既然人抓住了,我就先回去了。”

月黑風高,單明耀派人将她給送了回去。

回到家,藍汐先伺候了一下貓兒子,心依舊緊緊的繃着。

人雖然抓到了,可駱時晏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所以,為什麽有人無法坦然的接受搶救失敗,用這樣的手段來報複他們,還要牽連無辜的人。

藍汐想不通。

***

由于駱時晏昏迷的事被爆了出來,所以駱氏集團的股價産生了巨大的波動,董事會也鬧的激烈,合大營銷網站都在蹭這股流量,猜測駱氏集團接下來的安排,執行總裁的人選會不會換,會換成誰。

這天,從不進行網上沖浪的藍汐打開了微博。

熱搜第一條就是駱氏集團最近一次董事會的內容。

藍汐浏覽一下洋洋灑灑地文字,總結起來就是——小道消息稱駱氏集團董事會中有不少人主張另選他人,而駱文朗也想趁這個機會回到公司。卻被自己那身為董事長的親媽給拒絕了。

朱玉琴态度堅決,公開表明,她就算讓外人來當執行總裁,也絕對不會讓駱文朗填補這個空缺。

所以,駱文朗一下就成了大家口中的笑話。

無論是從主觀還是從客觀的角度來看,朱玉琴這麽做都沒有問題。

若是把公司重新交給一個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的人,那麽駱氏集團遲早完蛋,倒不如交給一個有能力的任來管理。

又看了幾篇其他相關的文章,藍汐放下了手機,穿上衣服出了家門。

很奇怪,她想去看看駱時晏,或許是因為同情朱玉琴,畢竟這位老太太在年前也才出過車禍,身子都沒恢複利索就要扛起這麽大的壓力。

駱時晏的生命體征已經平穩了,早就從ICU轉進來普通病房,家屬可以随意探視。

踏進病房的時候,朱玉琴正坐在床邊給駱時晏擦手。

駱時晏出事至今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朱玉琴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了許多,頭發幾乎全白了。

見藍汐來了,朱玉琴将駱時晏的手塞進了被子裏,神色黯然:“藍醫生,你告訴我一句實話,小晏是不是醒不過來。”

醫院的醫生都不敢和朱玉琴順實話,怕刺激到這位老太太,所以只能以嘴保守的态度重複相同的答案——再等等,還是有醒來的希望的。

藍汐也沒有辦法将最壞的結果告訴朱玉琴,一來她怕傷害到朱玉琴,二來她自己也無法接受。

因為她見過駱時晏榮耀滿身的樣子,所以她無法想象駱時晏悄無聲息的模樣,哪怕這模樣就呈現在她眼前。

藍汐張不開口,煎熬如蟻。

萬幸,朱玉琴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她匆匆忙忙的出去接電話了,沒法在繼續這個問題。

朱玉琴走後,藍汐坐到了她的剛剛坐的地方,靜靜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躺了半個月,駱時晏消瘦了很多,但依舊不影響他的顏值。

駱時晏的五官本就濃豔,這下又多了幾分深邃,多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三月份,萬物複蘇,鳥雀自由,一只雀兒忽然從窗戶的縫隙飛了進來。

還沒等人驅趕,它跌跌撞撞的在屋裏盤旋了幾圈就自己飛走了。

都說春鳥報喜,可近來一件喜事都沒有。

看着病床上的男人,藍汐想起了藍婉淑。

當年藍婉淑也曾像駱時晏一樣在病床上躺了許久,然後于某個深夜停止了呼吸。

駱時晏會不會也……

藍汐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她哽咽着聲音叫出駱時晏的名字,一抽一抽的說:“駱時晏,你能不能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只要你睜眼,我就考慮給你一次彌補的機會。

床與床之間拉着隔簾,藍汐不想讓別人發現她哭,所以她垂着頭,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唇,不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藍汐哭的渾身顫抖,終是沒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發出了淡淡的嗚咽聲。

就在她要崩潰大哭之際,她感覺到有誰在觸碰她的臉,替她擦拭決堤的淚。

藍汐擡頭看去,對上駱時晏的視線。

沉睡太久,駱時晏感覺自己的語言能力飛速下降,他動了動唇,只說出了兩個字:“別哭。”

男人聲音格外暗啞,字節一頓一頓的,語氣也沒有太大的波動,但雙眼卻含滿愁緒。

人醒了是好事,可藍汐卻嚎啕大哭,淚水裏是高興、是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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