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許霁見不得姜寧得意到尾巴翹上天的樣兒，嗤笑一聲：“那你看了文案跟沒看一樣，比我還沒用！”
“我說有用就有用！我就是比你厲害，厲害多了！”姜寧憤憤，捏着小拳頭威脅。
許霁舉手投降：“行，我的錯，你大人有大量，給個機會讓我改過，好不？”
“哼，算你識趣，這筆賬我先給你記下，到時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姜寧狡黠一笑。
“你別得寸進尺——”
姜寧呵呵兩聲。
許霁虎軀一震，從心說：“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鬥完嘴，兩人敷衍握了個手，盡量心平氣和對話，他們回不去，就只能适應這個年代。
“許家是什麽情況，你跟我詳細說說。”
許霁龇牙咧嘴：“別提了，原來的許霁就只管從許家拿錢花，他這些年基本在學校過，沒錢花了才回家，就算放假回家，不是出門找同學玩，就是自己關在屋裏讀書，他就是睡大頭覺，書一頁都沒翻過，他連他爸媽都不放在心上，更別說其他人。”
“這個許霁都念了高二三次，卻依然沒拿到高中畢業證書，也就他爸媽相信他以後會有大出息，願意供他複讀。”
姜寧聽了，圓溜溜的黑眼珠就落在許霁的腦袋瓜上：“你這看着，确實是不太聰明。”
“小爺當年是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考上頂尖名牌大學的，我這腦瓜，好使得很！”
“呵呵，那當年是誰比我大兩歲卻還跟我一起高考的！”
“不管怎麽樣，我就是考上了！我分比你還多！”許霁得意翹二郎腿，“事實就是事實，誰也別想歪曲了啊，我知道你就是對我羨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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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寧咬牙：“不就是一分嗎，有什麽了不起的，你給我等着！”
許霁笑得非常嚣張：“行啊，七七年，咱再比比。”
說遠了，還是回來說說眼下七二年該咋過呗。
兩人嘀嘀咕咕一番，總算達成一致，先湊合過吧！
姜寧許霁對視一眼，齊齊嫌棄扭頭。
“老三，媽叫吃飯。”木門被敲了兩下，驚了屋裏的姜寧許霁，接着他倆就聽到一道低沉疲憊的男聲。
許霁應了一聲，門外的人很快走了。
“誰啊。”姜寧小聲問。
“許愛民，他二哥，”許霁起來，不小心扯到屁股，嘶一聲，卻聽姜寧笑了，這下臉扭曲了，“你還好意思幸災樂禍，這都是誰害的，哎喲，我尾椎那隐隐作痛，不會真傷着了吧？”
姜寧一愣，但看許霁不像裝的：“喂，不會吧，我那一腳不重吧？”
“你說不重就不重啊，有個詞叫誤傷！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傷得重不重，趕緊扶我起來，送我去醫院，我要是癱了，後半輩子就賴上你。”許霁伸出手。
姜寧一邊探頭去看許霁的屁股蛋，衣服擋着，自然看不到，一邊又伸手小心翼翼拉住許霁，眉頭皺在一起：“許霁，你要不把衣服脫了，我給你瞧瞧？”
許霁将身體壓上姜寧，一臉隐忍：“你想占我便宜？”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這個，命重要還是貞潔重要？啊——重死了！”
原來許霁将全身重量一下壓到姜寧身上，姜寧扶了下床，要不然真得被許霁壓到地上去。
“許霁？許小霁！？你別吓我，喂！喂？”姜寧心慌慌，見許霁一臉蒼白，雙眼緊閉，嘴唇顫抖，完啦，許霁不會真不行了吧……
“醫院！對，送他去醫院！”姜寧張口要喊人幫忙，忽然，“噗嗤”一聲，緊跟着是許霁破口而出的哈哈哈！
姜寧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紅，憤怒咆哮：“許霁！你去死！”
許霁靈活一躲，逃出門去：“哈哈哈，我這是報你那一腳之仇！哈鵝鵝鵝！”
姜寧：“你別跑！”
“傻子才不跑呢！”
“許霁！我告訴你！有我沒你！有你沒我！”
“呵呵！”
許家竈房，排排坐等開飯的許家人面面相觑，姜寧許霁鬧得這麽大，想不聽見都難，尤其這兩人還在院子裏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許母額頭青筋一跳一跳：“老頭子，老三家的……”
許父：“你聽，你仔細聽聽，老三先惹了老三家的，你出去幫哪個？行了，給他倆留飯出來，咱先吃了。”
許母不滿，探出頭去，本要幫兒子說話，但看姜寧怎麽追都追不上許霁，而許霁又是得意又是嚣張的，将要出口的話就那麽憋了回去，聲調上揚地哼了一聲：“老大家的，盛多點，老三這麽跑，多累啊，等會得多吃點，不然晚上得餓肚子，他是讀書人，用腦子多，更要多吃。”
“是，媽。”孫佳低着頭，又往大碗裏盛了兩大勺，其他人老老實實吃自己的。
“許老三，今早你媽還說你不跟你媳婦動手，我看你這不對啊？”
“有話好好跟你媳婦說，這才剛進門呢，老三你別惹惱了人家，免得人一着急，回娘家去，到時候你哭都沒地哭去！”
“老三家的，你跑快點，就差一點！”
“哎喲，悠着點吧，差不多得了……”
在二大隊沒什麽秘密，誰家鬧出點動靜，都會引來一窩蜂看熱鬧的，有看得起勁起哄拱火的，也有幫忙勸架的，還有的就是單純看個樂子，這年月也沒什麽娛樂活動，碰上夫妻吵架，誰也不想錯過這場好戲。
這還怎麽讓人追下去！
姜寧果斷停下，她才不要唱戲讓人白看，又沒報酬，她累得慌！
這一停，肚子跟着就“咕咕咕”叫起來，饒是她這麽厚臉皮的都不免臉熱，姑奶奶什麽時候這麽狼狽過？而且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真想就地挖個洞埋了自己！
“你們懂個屁！我跟你們說，我這是跟我媳婦培養感情呢，都說打是愛罵是親，我們倆就是天造地設一對巴拉巴拉……”許霁一張嘴能将黑的說成白的，将一群人說得一愣一愣的，還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最後發出一聲感慨，“這念過書的，說起道理來，就是不一樣！”
目睹一切的姜寧：“……”
深藏功與名的許霁沖她吊兒郎當一笑：“瞧瞧，知道你愛面子，給你找補了，咱倆這回扯平？別鬧了，啊？”
姜寧哼哼，擡起下巴：“這回就算了，但之前你欠我一次，這個不能一筆勾銷。”
許霁嘶一聲，不甘不願說：“行吧。”
暫時休戰！
“老三啊，原來你是這樣想的，你早點跟我們說不就好了，以後你跟你媳婦怎麽鬧騰，我跟你爸就不管了。”許母一臉感慨又驕傲，原本以為老三會吃虧，哪知道兒子心中有數，看來老三家的且騎不到老三頭上去！
“媽就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許母得意，轉頭看到姜寧，眯着眼一笑，“老三家的，餓了吧，給你留了飯，趁熱趕緊吃！”
四方桌上擺着兩個海碗，都裝着白米飯青菜，但一個裏面卻是瘦肉，一個卻全是油汪汪的肥肉，許母将瘦肉的那個特意擺在姜寧面前：“吃，快吃，好多肉呢，都是昨天宴席留下來的。”
昨天的剩菜？！
姜寧面色大變，拿着筷子的手一抖，她都多少年沒吃過隔夜菜了？
許母以為姜寧盯上肥肉，臉立刻拉下來，聲音硬邦邦的：“老三家的，老三是男人，這男人就得吃肥肉，油水多才吃得飽，咱女人嘛，胃口小些，吃瘦肉剛剛好！”
肥肉？姜寧扭頭一看，許霁那海碗裏的肥肉是真的肥，那些油幾乎要鋪滿碗面，膩得人想吐，可不知怎麽回事，她忽地吸溜了一下口水——
許霁剛好扭頭，看了個正着，也聽了個清楚，那一下吸口水的聲音尤其明顯，屋裏所有人都聽見了。
許母臉徹底黑了，而許家其他人看姜寧的眼神又同情又可憐，誰不想吃肥肉呢，但全家只有許霁擁有全肥肉的好待遇，其他人哪，有瘦肉吃都要謝天謝地喽！
“老三家的，既然你不想吃，那就別吃了！”
“吃！誰說我不吃！”姜寧雙手抱住碗，夾起肉就往嘴裏塞，吃剩菜怎麽了？又不是沒吃過！她可是有多年經驗的！
小仙女吃剩菜，那也是小仙女！
許霁将笑用力憋回去，在許母慈愛催促的眼神下，吃起他的全肥肉好待遇，還得吃得美滋滋，這輩子就沒吃過這麽油的菜，今兒這餐開天辟地頭一回。
吃飽喝足，兩人又縮回房裏，各占一頭鹹魚癱在床上，表情一致的生無可戀。
“我終于知道什麽叫度日如年了，這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許小霁，你快想辦法，看能不能回去。”姜寧用腳推許霁。
許霁飛快躲開：“你這不廢話嗎，哎哎哎別放你的臭腳過來！”
“我腳香着呢，天天保養，又美又香，當誰樂意踹你似的。”
“呵呵，某人到現在還認不清現實，你那大腳板香？我看豬蹄都比你香！”
“你！”
許母聲音忽然從外面傳進來：“老三家的，明天早點起，我領你去上工！”
姜寧臉一僵。
上工？
晴天霹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