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許母毫不在意：“你隊長嬸子讓兩個女知青住過來，我有什麽辦法？”
“家裏不是還有個空房間嗎？你怎麽不讓那兩個女知青去住，憑什麽住我的房間！”許愛花又想哭又憤怒，“我知道你偏心許霁，可我也是你的女兒！”
許母叉腰擡頭，直接吼：“那是給我寶貝孫子住的房間！”
這話一出，所有許家人心頭都有各種滋味湧上來。
許二哥許二嫂夫妻倆你望我我望你，臉上都是一臉愁容，本來就低的頭，這下更是直不起來。
許愛軍面色平靜，看不出什麽，可拉着大頭的孫佳眼神憤恨不滿，看了眼許母，又立刻低下頭不敢讓人看見。
許霁姜寧早就習慣許母的偏心眼，可又一次直面，還是齊齊無語。
許愛花：“孫子孫子！你跟爸眼裏只有許霁，根本沒有我跟大哥二哥他們，你們怎麽這麽偏心眼，難道你們你就不怕我跟大哥二哥以後不給你們養老？你指望許霁養老，可他什麽都幹不了，要是沒有我們，他連自己都養活不了。”
“放屁！”許母罵道，“你給我養老？你一個要嫁出去的姑娘要給我養老？除非你要不婆家！”
許愛花被許母的眼神刺傷，口不擇言：“大哥大嫂，你們就沒有怨言？大頭也是爸媽的孫子，可大頭根本沒有自己的房間，家裏建房屋的錢還是大哥寄回家的！爸媽你們別忘了，你們以後要跟着大哥大嫂養老！”
許母：“我呸！誰要讓他許愛軍養老，要我老了之後在她孫佳手底下吃飯，我還不如早點去了，一了百了！”
“媽！”許愛軍終于出聲制止。
許母冷笑：“我生的兒子，我能不知道他想什麽？老大你一家子都去部隊，以後還回不回來都兩說！她孫佳去随軍，你還能記起我這個老太婆？你的心偏着誰，你自己心裏有數！”
許愛花：“大哥，你就不說些什麽？！”比許愛軍還急。
然而，許愛軍不再說話了，似乎已經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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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愛花：“那二哥二嫂呢，他們早幹晚幹，跟兩頭老黃牛一樣，在家裏根本就沒有地位！”
許二哥許二嫂連頭都不擡，更不要說什麽話了。
許母：“我以後也不要他們養老，我就跟老三住，你們每月給錢給糧食就行，老三，媽問你，你願不願意以後養着媽跟你爸？”
“媽，我肯定養，你跟爸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反正我都支持你們！”許霁毫不猶豫應下。
許母看了眼姜寧，見她表情平靜，就很得意，恨不得宣告全世界，看！這就是我的寶貝兒子！
姜寧當然沒反應，她能有什麽反應，許霁想幹什麽，又不需要征得她的同意，再說，許父許母偏愛許霁，許霁以後給他們養老也沒什麽，如果今天換成姜母姜父問她，她也會應下，不就是出一筆養老錢嗎。
“你們聽！都聽到了！老三以後要給我跟老頭子養老，所以，我偏心老三怎麽了？我偏心我未來寶貝孫子怎麽了？啊？我就偏心了，怎麽了！老三吃虧，我不偏心他多一點，怎麽行！”許母得意地眉毛飛揚。
許愛花差點當場心髒病發去世，哦，她當然沒有心髒病。
“許霁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你就不怕他以後不管你們？還有，他有什麽本事給你們養老？”
許母沖天翻白眼：“難道我還信你會給我養老？”
許愛花：“我……”
許母：“你去別人家瞧瞧，有哪個未出嫁姑娘跟你一樣，自己一個人住一個房間？人家住一下怎麽了？你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
許愛花眼淚直接飙了出來，然而，許母這次态度強硬：“你可別再鬧了，要是影響家裏的名聲，我立馬讓你嫁出去！”
許愛花恨聲道：“我就鬧！我不僅要在家裏鬧，我還要到知青院去鬧！我要鬧得全大隊都知道，你們是怎麽偏心許霁的！”
“胡鬧！”
許愛花一愣：“爸！”
許父面色嚴肅：“現在是家裏的關鍵時期，你胡鬧，行，那你以後別回家來。”
許愛花能感覺到，她爸這次不是說笑，從前她鬧，是因為她知道，她鬧了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許母多少會讓步，但最重要的是，她爸一直不吭聲，不贊成也不反對。
但是，這個家，就算是當家做主的許母，也要聽許父的話，盡管許父很少發表自己的意見，可一旦許父發話，許愛花再不甘 ，都不敢再鬧。
她只能将滿腔仇恨埋怨轉移到許霁姜寧身上。
然而，沒用，因為姜寧許霁都當她不存在。
許愛花不能再鬧房間的事，但她想到縣城的事，又憋不住，所以，她拉着許母哭訴一番，重點在林家怎麽怎麽好，以及許霁姜寧是怎麽讓她丢臉上面，最後就是她喜歡的人林義。
許母聽得又驚又喜：“那你可要好好把握，等你嫁到縣城，記得給你三哥找一份縣城的工作。”
許愛花拉着臉：“他差點攪和了跟我林家大姐的關系，要不是我想盡辦法，人家早就跟我斷來往，我還怎麽嫁過去，你竟然還讓我給許霁找工作？”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許母的臉拉得比許愛花還長：“讓我兒子去給林家伏低做小？哼！想都別想！”
許愛花：“媽，林家是縣城人，林義父母雙職工，他自己有工作，他大姐姐夫一家也都是捧鐵飯碗的，我好不容易碰上林義，要是我錯過他……”
許母狐疑：“林家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這麽好，能看上你？是不是那林義有什麽問題？”
“說！”
“林義有一只腳是跛腳……”許愛花低着頭，說話聲音比蚊子叫還小。
許母臉色難看至極：“我們家還不到要将你嫁給一個跛子的程度！”
許愛花哭訴：“媽！我想嫁去縣城，我就想當城裏人，家裏不給我幫助，我自己努力又有什麽錯？就是讓許霁姜寧去林家認個錯，有什麽大不了的，就道個歉，我就能進城！”
“不行！你不許嫁！”許母一口拒絕，無論許愛花說什麽，都不肯點頭。
所以，這一晚，許愛花哭濕了枕頭，隔天起來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但她收拾一下，一聲不吭離家，等許母等人下工回家，才發現她不見人。
許母後悔沒将許愛花鎖在屋裏，當即叫上許愛軍和許二哥，立刻上公社找人。
姜寧：“看來那個林義也不像許愛花說的那樣好，不然，你媽肯定今天就讓許愛花嫁給林義。”
許霁聳肩：“反正有他們，我們又管不到許愛花，再說，她想嫁誰就嫁誰，要是我攔住她，她肯定要懷疑我擋了她上進的路。”
說白了，許愛花就是沾了血緣上的關系，感情是一點沒有，管啥管啊，姜寧許霁都不是熱情無私的人，正相反，他們都自私，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支書爺，你看着越來越年輕了。”姜寧打量片刻，笑道。
老支書自從病過一場後，就好像重新煥發生機，他都有一種自己要活到一百歲的想法，身體吃嘛嘛香，尤其是吃黃豆醬的時候，最香。
“我就是吃了你做的黃豆醬，吃得好了，心裏好，這身體跟着就好了。”老支書當時覺得自己挨不過，就想吃點好的，走得也能無牽無挂，誰能想到，他現在會這樣，所以，他真的是覺得自己是吃黃豆醬吃好的。
姜寧發現老支書說得認真，隐晦地與許霁對視一眼，真正有用的是靈泉水，而不是黃豆醬，不過，老支書的說法錯就錯吧，這個解釋對他們有利。
老支書又笑：“今天過來找你們，就是想問問你下次什麽時候做黃豆醬，這幾天都沒吃，嘴裏都沒味道，人老了，就饞這一口，所以，厚臉皮過來了。”
姜寧一囧，猜測是一回事，親耳聽到老支書的确認就是另一回事。
“我這兩天還不打算做，再等等吧，支書爺你也吃點清淡的，黃豆醬也不能天天當下酒菜啊。”因為之前上縣城買了不少好吃的，都在空間裏收着，姜寧許霁兩人每天都在空間裏加餐，暫時不饞黃豆醬，所以也就沒想起來要做。
自從出了老支書大病一事，老支書的後輩時常給他孝敬白酒，說讓老支書想喝就喝。
老支書頓時失望，但又說：“那行，我等着。”
姜寧：“支書爺，我有個想法，可以讓你以後想吃多少黃豆醬就吃多少黃豆醬，用不着在我這等。”
老支書一愣，目光落在姜寧身上：“姜丫頭，你的意思是？”難道要将黃豆醬的配方拿出來？
很快老支書就知道自己想錯了，他萬萬沒想到，姜寧竟是打了這個主意。
姜寧微笑，好像引人上鈎的小狐貍：“咱們二大隊開個黃豆醬廠，支書爺，你覺得怎麽樣？”
“開廠？！”老支書表情震驚。
姜寧點頭，沒說話，讓老支書緩過這陣情緒，平時老支書幾乎沒什麽激動情緒，現在這樣震驚，可見姜寧的想法有多出乎他的意料。
老支書平靜後，沉默好久，才再次開口：“許霁，你怎麽想的？”
嗯？
許霁搖頭，點點姜寧：“支書爺，你別問我，我幾斤幾兩你不清楚嗎？厲害的是我媳婦，你問她。”
老支書一頓，語氣嚴肅又認真：“姜寧，說說你的想法。”
嚯，姜寧還是頭次聽到別人這麽稱呼她，當然，許霁許母的不算。
姜寧将自己的計劃詳細告訴老支書，最後說：“所以，我能以咱們二大隊的名義向上面申請在隊裏建黃豆醬廠嗎，當然，一開始只是一個小作坊，一步步來。”
別看老支書表面淡定，實在心裏已經掀起驚濤駭浪，姜寧的建廠計劃十分詳細周全，怎麽向上面得到批準、怎麽招人工作、怎麽賣出去……一步步，切實可行，聽得老支書心裏發熱，要是真的最後辦成，那他們二大隊以後就真的要大變樣了。
“不行。”
姜寧扭頭盯着老支書，否定她？
老支書搖頭：“你為咱們大隊想得這麽周全，那我們這些大隊幹部更不能一點力都不能出，所以，向公社申請建黃豆醬廠的事就交給我們，你的準備計劃很充分，沒有人比你更懂，所以，其他事情就要你負責辦好，我們配合你。”
許霁頓時笑了：“那我現在不就得改口叫姜廠長了？”
老支書竟然認同點頭：“是該叫姜廠長。”
雖然知道自己肯定會達成目标，但姜寧也沒想到竟然這麽順利，她遲疑問：“支書爺，你就這麽相信我？”
“為什麽不信？”老支書笑了，“之前我總覺得哪裏怪，現在你這麽一說開，我就想明白了，原來，你早就給我設好套，等我跳下來，我都跳下來了，其他事情你怎麽不能辦好？”
姜寧讪讪一笑：“支書爺不也覺得黃豆醬好吃麽？”
許霁吊兒郎當唱：“好吃就行~好吃就爽~”
老支書讓姜寧放心，二大隊會擰成一股繩子，抓住這個機會，辦好黃豆醬廠，他們随叫随到，離開之前，老支書拿拐杖虛虛點着許霁：“你啊，也得學學姜廠長，要知道上進，不然機會來了，你都抓不住，我走了，不用你們送！”
許霁摸摸臉：“什麽機會？”
姜寧拿出她寫的計劃書，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修改或者完善的，聽到許霁的話，就道：“上學的機會？”
沒幾天，姜寧等來了公社批準二大隊集體建黃豆醬廠的通知，大隊長還帶來了一個工農兵大學生名額，這兩件事，無論是哪一件，都足以在二大隊造成地震般的轟動效果。
許霁看姜寧，表情怪異：“你還有烏鴉嘴的能力？”
姜寧白嫩的小臉瞬間黑透：“你才烏鴉嘴！再說，我說的是你複讀的事，誰知道這個名額這麽快就來了？”
“沒到年底，咱家沒有‘五好家庭’，那可怎麽辦啊？”許母急得在家裏競走，“這一天天的，就沒一件順心事！”
說的是許愛花不肯跟他們回家，硬要留在縣城幫林美照顧孩子的事。
在許母看來，許愛花在林家做的就是保姆的事！丢人哪！
回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