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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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陽光從小窗戶裏照進來，讓【倪蘇安工作室】的辦公室顯得挺亮堂。哪怕已經是初秋，裏面卻再也沒有之前的陰冷感，反而讓人覺得無比舒适。
馬老板無數次感嘆倪蘇安是奇人，他的朋友也是奇人。只從朋友認識的高人那裏求來幾個擺件就讓辦公室的風水徹底改變。
“要不是親眼見證一件件的奇跡，還有老王做壞事被反噬，我還真有點不相信這些，實話說，我的三觀受到了那麽一點沖擊。”馬老板喝了口保溫杯裏的枸杞水，舒服地嘆了口氣。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麽。”橙子把手裏最後一點油條塞進嘴裏，含糊不清道，“何況風水玄學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肯定是有道理的。”
倪蘇安看了看時間，“再過五分鐘，咱們就開會吧。”
“行。”馬老板表情正經起來，“今天必須把接下來的活兒敲定。”
這是工作室成立之後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會議。
雖然與會者只有三人，但馬老板還是嚴格按照程序，讓橙子做會議記錄，他則是會議主持人。
倪蘇安正襟危坐。
“馬哥，開始吧。”
“行。”馬老板咳嗽一聲，喝了口水，放下杯子，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橙子，把窗戶關上，窗簾拉上。”
“好的。”橙子立即起身照辦。
“小倪，之前接活都是有什麽接什麽，但現在不一樣了。”待到屋子變暗之後，馬老板打開投影儀。
雪白的牆壁上出現ppt。
“好正規。”倪蘇安脫口而出，“好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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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的嘛，既然工作室都成立了，有些東西就必須正規一點。”馬老板看了眼橙子，“做好記錄，會議正式開始。”
首先是商務問題。
除了之前拿下品牌大使的男士洗面奶，最近有好幾個品牌都投來橄榄枝，想要跟倪蘇安合作。
其中不乏知名度很高的品牌。
“這幾個都是想先讓你做個推廣。”馬老板按着遙控器，“品牌方的意思很明顯，推廣效果好，後續才會有給title的可能性。你知道的，現在大家都很現實，尤其是這些見多了流量明星起起落落的大牌子更是現實。”
倪蘇安明白這個道理。
“其實我對于商務的選擇并沒有經驗，也沒有特殊的見解。說白了，我對這個領域并沒有什麽了解。馬哥，你見多識廣，比我有經驗，要不你替我拿主意吧。”
“這個快餐品牌出了名的喜歡請流量打gg，他們知名度高，鋪地廣力度大，給的錢也多。他們能找到你，證明很認可你目前的流量和潛力。幫他們推廣，你的知名度能得到進一步提升。”馬老板認真分析利弊，“缺點是要看你的帶貨能力。如果這次不好，那就絕對沒有下次了。現在的情況是你的路人緣很好，但死忠粉并不是很多，很多品牌方并不清楚你的粉絲購買力，都處于觀望階段。”
他的手指敲擊着桌子，“尤其這個品牌方很喜歡同時找幾個藝人一起推廣，讓他們pk銷量。這次也是一樣的情況，除了你，他們還找了好幾個有流量的新人做推廣。我稍微有點擔心……”
還沒等他講完，倪蘇安便開口。“哥，這個推廣我接。”
他表情一如既往淡定，好像根本沒有任何波瀾。
這個答案完全在馬老板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要多說幾句。
“确定嗎？現在很多雙眼睛盯着你，要是你帶貨能力不行，會被各方面嘲笑，還會有一大波拉踩黑通稿。對你之後接商務很不利。如果你不選擇這個商務，能規避一定風險。”
“确定。”一向佛系的倪蘇安勝負欲被激起，他毫不猶豫，“如果連嘗試都不敢，那當初何必進入娛樂圈呢。我偏要接這個商務，看看到底會如何。”
他思索半晌，“但不要讓粉絲去沖銷量。到時候按需購買就行。”
雖然混娛樂圈沒多久，但他明白“割韭菜”的行為是不對的。這年頭大家賺錢都不容易，不能做一些對不起粉絲和觀衆的事情。
“好。”馬老板露出笑容，“就知道你小子不會退縮。放心吧，工作室這邊絕對不會催氪的，這回完全看你的真實帶貨能力了。對了，除了這個快餐品牌，還有幾個食品和化妝品牌子也找過來了。我會幫你選擇一到兩個，這玩意一下子接太多也不好，對路人緣是消耗，大衆會覺得你是在賺快錢。”
不得不說，馬老板的想法說到了倪蘇安的心坎上。
“好。”他點點頭，“路還長，一步一步走，不要着急。”
落實完商務，接下來讨論的是倪蘇安現在的主業——綜藝。
馬老板按着遙控器，調整着ppt。
“小倪，你看。”他擡了擡下巴，“這上面幾個綜藝都是近期找來的，你好好看看。”
倪蘇安定睛一看，ppt上面列了五個綜藝。
前面兩個是每周上星播出的國民綜藝，邀請倪蘇安去做飛行嘉賓。
馬老板做事很細致，把綜藝的優缺點都列出來了。
比如這倆綜藝的優點：國民度高，受衆廣，可以刷臉；缺點：節目會按流量和咖位分配鏡頭，刷臉成效可能比較有限。
後面三個都是網綜的常駐嘉賓。
有戶外露營綜藝，有單身藝人觀察類綜藝，還有戀愛綜藝。
優點：是主咖，鏡頭不會少；缺點：這三檔都是新開的綜藝，沒有觀衆基礎，邀請的嘉賓裏沒有咖位和流量很大的藝人，可能熱度會不夠。
“哈？”倪蘇安看着ppt，差點懷疑自己的眼睛，“為什麽還有戀綜？”
“別緊張。”馬老板哈哈大笑，“不是讓你去相親，是請你去做觀察室嘉賓。你的reaction是亮點，大家都知道。”
原來如此。
倪蘇安松了口氣。
他仔仔細細看完了ppt，沒有講話。
馬老板很了解他，便問：“這幾個綜藝你都不滿意？”
倪蘇安不答反問：“還有其他綜藝邀約嗎？”
“有倒是有……”馬老板撓撓頭，“說實話，我列出來的這五個已經是比較好的選擇了，剩下的很多都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倪蘇安好奇，“有多莫名其妙。”
一說到這個馬老板就給氣笑了。
“有一檔號稱什麽探靈直播的也找上門來了。”他手一攤，“這不是扯淡嘛！誰一天到晚去整一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啊，還容易受傷。而且做這個直播的平臺也跟河馬視頻這樣的沒得比。”
倪蘇安心中一動。
前些日子李言晨的話浮現在腦海。
“探靈直播？”他問，“是不是去各個傳聞鬧鬼的地方探險？”
“你怎麽知道？”馬哥驚訝，“難道你也看過這個直播？”
倪蘇安搖頭，把那天在ktv跟李言晨的對話同馬哥講了一遍。
“我看過！”橙子舉手，“真的很刺激！雖然我看了一陣就因為害怕退出了，這個直播在年輕人裏很受歡迎。”
“什麽？這種裝神弄鬼的直播居然還很受歡迎？”馬哥深覺跟不上時代，完全不理解當下年輕人的喜好，“不行，我得看看，到底怎麽個刺激法。”
馬哥立即打開這個名為“拼拼湊湊”的視頻網站，搜索關鍵字。
“我去。”他下意識驚呼，“上周的醫院探險播放量居然超過一千萬，确實火啊。”
倪蘇安道：“馬哥，你投屏，我也想看。”
“呃……”橙子弱弱舉手，“那我申請出去買個咖啡。”
“去吧。”馬哥知道小姑娘害怕，揮揮手，“記得找店員拿發票，回來給你報銷。”
“明白！”橙子行了個禮，拿起她的小包包，飛也似的離開，生怕看到一秒恐怖的鏡頭。
……
屋子裏只剩下兩個大男人。
馬老板把視頻投屏，開始播放。
看得出這不是純粹的直播錄屏，而是經過剪輯的精華版。
視頻一開始就是一個穿着沖鋒衣背着背包的中年男人帶着年輕的一男一女來到廢棄醫院前。
夜色深沉，天上無星也無月，風吹得醫院門口高大的雜草沙沙作響。
黑暗中的醫院像只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只等待着獵物送上門。
別說，氣氛還真有那麽點意思。
“我，我有點怕。”拿着手機的年輕的男助播聲音發抖，“主播，真的沒問題麽？”
中年男人沉穩地點點頭，“有我在，放心吧。”
“這不是江城啊。”馬老板按下暫停鍵，摸着下巴，“像是沙城。我曾經在沙城呆過兩年，這家醫院是私立的，好像前幾年才廢棄。”
沙城倪蘇安知道，是西北某個省會城市。
“為什麽會廢棄呢？”倪蘇安問，“這醫院看上去還挺好的。”
“出了醫療事故。”馬老板在記憶中搜索，“而且一連出了好幾起，死了好幾個病人，當時鬧挺大的。醫院的負責人和主治大夫都被抓了，醫院也就倒閉了。”
倪蘇安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馬哥，繼續吧。”
馬老板點點頭，按下播放鍵。
視頻裏男女助播輪流用手機直播，中年男人——也就是主播一直走在前頭。
三人很快來到醫院門口。
只見那個男人從包裏拿出一把小刀，又拿出一張黃符。
他嘴裏念叨了一陣，将黃符往空中一揮，随後扔出小刀。
小刀穿透黃符，竟直直插｜入醫院的鐵門之上。
只聽得咔嚓一聲，鐵鎖脫落，伴随着一陣若有似無的哭泣聲，鐵門緩緩打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