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母女兩人一把鬥嘴，一邊教學。
呂英娣見水終于開了，這才放下心來，扭頭問張媒婆，“嫂子，您找我可有什麽事？”
說完，還扯了一把，準備離開的周玉。
“老實在這待着，好好學學，一把年紀了，什麽都不會，說出去讓人笑話。”
周玉：“……”
媽媽好兇，換一個！
張媒婆一看小姑娘根本不像被虐待的樣子。
神就有點游得遠了。
被呂英娣那一雙大眼瞅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笑盈盈地從包裏翻出了一張黑白照片，快步走到呂英娣跟前，艱難地蹲着，因為肚子太大，腿又粗短，險些沒穩住身子。
呂英娣将她的醜态盡數瞧在眼裏。
呸了一句——該！
見張媒婆臉紅氣粗的，這才拍了一下周玉，“走開，把小凳子，給你嬸子坐。”
周玉淚目，她算是瞧出來了，在她媽眼裏，她連根柴都不如。
生氣了抽兩下。
開心了再抽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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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哇……
張媒婆将低矮窄小的凳子放到屁股下面。
這才将照片遞到呂英娣手裏，“怎麽樣，長得還行吧？”
周玉沒了凳子，直接蹲在地上，見兩人瞧照片，便賊頭賊腦地也擠過去，索性直接趴到了她媽腿上。
黑白照片，大概有三寸的樣子。
拍的是全身照，厚厚的軍裝，不過能看出男孩子身姿挺拔。
就是照片太小，眉眼看不真切。
但照周玉的眼光，長得挺正，起碼比她家哥哥長得好。
呂英娣禁不住一陣歡喜，可又穩住了，十分沉穩地點頭，“看起來長得挺周正。”
張媒婆笑道：“那是，當兵的，前幾天退伍回來，配你家嬌嬌怎麽樣？”
周嬌長相随周大樹，皮膚白，個頭高，骨架大。
五官不及妹妹精致，但是确實配照片上這位，綽綽有餘。
呂英娣道：“多大了？”
“上過幾年學？家裏幾口人？退伍了可安排了正式工作……”
張媒婆早就摸準了她要問的話。
張口就答。
周玉在旁邊聽得暈暈呼呼，這年頭相親，原來是這樣子的呀。
男女看個照片，要是覺得和适就結婚呀？
這是不是太草率了？
雖然現在的照片，并不是照騙，可這也太小了，能看出個鬼呀！
于是，周玉越趴越近，到了後來，索性擠在了呂英娣的小墩子上。
呂英娣聽說對方家裏五個兄弟姐妹，就有點不大樂意了。
不過面上不顯，因為其他條件的确不錯。
舅舅在縣招待所，大小是個領導，所以，有意把他也安排進去。
招待所哎，這年頭可是個好部門呀！
呂英娣默了一會道：“還有別的男孩嗎？”
周嬌以前也相看過幾個，不過她托人多方打聽，覺得男方父母不行，再加上那些男孩多少被慣得不成樣子，便不了了之。
這位，雖然兄妹多些，但多也有多的好處。
再說了，兄妹多了，基本上都會分開單過，到時候小夫妻兩人搬出來，倒省了一些婆媳麻煩，将來養老方面，更是多人分擔。
呂英娣心裏快速盤算着。
結果，一回神，發現周玉整個人都窩在了她的懷裏。
而她大半個屁股都掉下小墩子了，氣得伸手又抽了她一把，“滾邊去。”
周玉撇撇嘴，“我也想看看，姐夫長什麽樣兒。”
呂英娣被姐夫二字給刺激了一下，伸手又抽，“胡說什麽，八字還沒一撇呢。”
周玉：“……”
說好的盲婚啞嫁呢？
敢情，這是相親第一步呀。
張媒婆又從兜裏摸出了幾張照片，其中有一個還跟周嬌相過親。
“這些我自己盤算着，就跟你家嬌嬌不配。”
“以咱倆的關系，我自然是把最好的留給你家嬌嬌了，你們挑剩下的才能是別人家的。”
周玉靠在門框上，摸了把西瓜子，一邊嚼一邊想，媒婆的嘴呀，騙人的鬼呀，一會功夫就把她媽給逗樂了。
呂英娣手在腿上一拍道：“成，明天讓他們先見上一面。”
張媒婆眉眼彎彎，“好咧，那妹子我先回去了，給對方報個信去。”
周玉見張媒婆掙紮着爬不起來，屁股下面的凳子，在她的掙紮中，也發出了痛苦的嘶吼聲，忙伸手拉了她一把，順手便将她準備裝兜裏的照片給揪了過來，“嬸子，這照片就先留下吧，總讓我姐心裏有個底。”
張媒婆：“……”
送走了張媒婆，周玉順手就将照片放到了她和周嬌房間的桌子上。
這才歡蹦亂的回來幫呂英娣做南瓜餅。
先前周玉在上學，又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呂英娣和周大樹都舍不得讓她幹活，現在都十八了，結果連個火都為會燒。
呂英娣越想越氣，擡手又抽了她兩下。
周玉以為自己擋了她的道兒，吓得往旁邊挪了挪。
呂英娣又好氣又好笑，拿腳踹了她一下道：“明天陪你姐去相親，張媒婆這人我信不過，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你姐又是個悶葫蘆，到時候你仔細觀察觀察，幫她做個判斷，別到時候，你姐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周玉沒想到，她媽這般看得起她。
于是，立馬稍息，還敬了個禮！
“遵命，Madam！”
呂英娣發現了一個問題，她家小閨女，幹嘛嘛不行，吃嘛嘛不剩。
一個大南瓜，拍了上個百個小餅子，烙完之後，怎麽看都能放大半盆，結果，除了去劉春杏送了一小碗之外，她烙完才發現，盆裏只剩下十來個了。
小閨女挺着肚子，伸長雙腿，靠在竈旁，一邊打嗝一邊吐氣道：“舒服！”
“媽，下次咱們再做南瓜餅。”
她感覺今天是呂英娣廚藝的巅峰。
“做你個大頭鬼，死孩子，看我不抽死你。”
一家人的量，愣是被她吃了個底朝天。
呂英娣抄起掃把就往小閨女身上招呼，周玉吓得一股腦爬了起來，像沒頭蒼蠅一樣往外跑，邊跑邊喊：“幹嘛呀，你能不能溫柔點，小心我爸不要你了！”
“他不要我，我也得打死你，死孩子，怎麽一門心事就知道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