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04

chapter 04

戚晚晚不敢應話。

女孩鬼轉頭看了她一眼,稚聲稚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話?你是啞巴?”

戚晚晚搖搖頭,指了指傅梵。

女孩鬼不明白她的意思,說:“我知道你的宿主比我的宿主年輕帥氣有活力,但這跟你不說話有什麽關系?”

戚晚晚憋得難受,忍不住了,小聲說道:“他能聽到我說話。”

聲音雖小,卻還是一字不差傳進了傅梵耳裏,傅梵一個冷顫,看大胖、助理魏小磬、保镖陳彪、司機一個個面色如常,想殺人的沖動都有了。閉了眼,努力催眠自己: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幻聽了,別自己吓自己。

女孩鬼将傅梵的表情盡收眼底,瞬間喜出望外,對戚晚晚的态度都親切了些,說:“呀!姐姐,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塊做鬼的好材料。”

戚晚晚汗顏:“此話怎講?”

女孩鬼說:“我們做鬼的,要耗費好長時間、好大體力,才能讓人類聽見我們講一句話,所以我們要吓人的話,一般都選在人類勞累、半夢半醒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人類的人氣最低,是最容易聽到我們鬼講話的。像你這樣的新死鬼,幾乎都不可能讓人類聽見講話聲。”

戚晚晚還想多學習一些“鬼知識”,但看傅梵整個人氣壓低得比她們當鬼的還滲人,只好把話咽回去,真的不能再吓他了。

剛到攝影棚,傅梵就讓大胖通知合作方給他換一家酒店。那家鬧鬼酒店,他今晚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去了。

今天要為接下來的新專輯做造型、拍照,攝影棚擠滿了工作人員,鎂光燈咔嚓咔嚓,他安心不少。

傅梵安心,戚晚晚也安心,這裏人多聲雜,她說話聲音輕而易舉就能被蓋過去,不用擔心會吓到傅梵,也就能暢所欲言跟女孩鬼聊天。

她主動問女孩鬼:“你多大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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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鬼直勾勾地看着鎂光燈下的傅梵,沒接她的話,說:“他好帥啊。”

戚晚晚也跟着一起看傅梵,他做了新造型,頭發染成了悶青色,稍微電了下,懶懶散散地擋在額前,皮膚細得像瓷,眼睛黑漆漆的,看着又倔又犟又倨傲,确實當得起粉絲給的“人間尤物”稱號。

她看着眼前男色,突然就想起生前那晚在咖啡店見過的男人,說:“我見過比他長得還帥的。”

女孩鬼不以為意:“我也見過一個比傅梵哥哥帥的,但他壞透了。”

戚晚晚好奇:“誰呀?”

女孩鬼不說話,過了會兒又開了口,說:“姐姐,我們合夥弄死傅梵哥哥吧,讓他跟咱倆冥婚好不好?”

戚晚晚一愣,吃驚地看着身高剛到她大腿的女孩鬼,說:“你才多大啊?還想跟人冥婚,到法定結婚年齡了嗎?”

女孩鬼擡頭,鄙視地看了戚晚晚一眼,說:“膚淺。我死得比你早,按資排輩,你要喊我一聲姑奶奶。”

戚晚晚覺得好笑,又有些心疼,問她:“你是怎麽死的?才這麽小。”

女孩鬼:“饑荒,餓死的。”

戚晚晚:“怎麽沒去投胎?”

女孩鬼:“怨氣重,鬼差不收。”

戚晚晚:“你看樣子也才4、5歲,怎麽有這麽深的怨氣?”

女孩鬼:“餓死鬼怨氣都重。”說完,她像是想到什麽,惡狠狠哼了一聲,“我是餓死鬼裏怨氣最重的,投胎是指望不上了,都怪那個草莓鼻子怪老道!”

“草莓鼻子怪老道?”戚晚晚詫異,心想,難不成這小鬼作惡人間,被得道高人做過法、鎮壓過?

女孩鬼沒有給戚晚晚解惑的打算,鬥氣似的說道:“我投不了胎,你以為你就能投胎往生嗎?你跟我半斤八兩,你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戚晚晚只當她在說氣話,但還是極為配合地問道:“為什麽?”

“你知道你為什麽會跟在傅梵哥哥後面嗎?”女孩鬼說,“大胖怕我,不想再繼續供養我了,就托人找了個除魔衛道的高人,高人給了他一道符,叫引魂符。你就是被那道符引來的。”

“經紀人的符,為什麽把我引到了傅梵面前?”戚晚晚問。

女孩鬼繼續解釋:“大胖本來是要喝那杯引魂符水的,誰知臨時出去接了個電話,傅梵哥哥不知道,誤喝了那杯引魂符水,就把你引過來了。”

戚晚晚看她頗有見識,虛心求教道:“高人為什麽要給經紀人引魂符呢?把我引過來有什麽用?”

“當然是來驅趕我。”女孩鬼說,“一個人類身後只能長期跟着一只鬼,大胖要是喝了那杯引魂符水、招來了你,那我跟你兩個只能留一個,不是我滅了你,就是你宰了我。“

戚晚晚咽了咽口水,看看自己的氣場,再瞧瞧女孩鬼周身濃重的黑氣,虛得很,說:“我大概宰不動你吧?”

“當然不能。”女孩鬼十分神氣,“你才死幾天,我都死好多年了,不是一個等級的。”

“那給符的高人要害我。”戚晚晚得出這個結論。

“你還不夠格,他才不會管你。”女孩鬼趾高氣揚,“大胖要是喝下符水、為你引路,就是在幫你蒙蔽陰差的鬼眼、讓陰差找不到你。你過來後,我只有2個選擇,要麽離開大胖,要麽滅了你。但你是善鬼,我要是滅了你,就會引來陰差,陰差就會滅了我。”

聽到這裏,戚晚晚不禁沾沾自喜,說:“我對陰差有這麽重要嗎?還專門為我報仇。”

女孩鬼給了戚晚晚一個大白眼,說:“除了死後怨氣重的和自殺的,其他所有人死後,魂魄都歸陰差管。我們這些陰差不收的孤魂野鬼,要是動了陰差手下的魂魄,就會被陰差報複。”

戚晚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發現女孩鬼說到現在都沒把重點說出來,便主動問道:“那你為什麽說我不能投胎?”

女孩鬼:“本來呢,你是可以跟陰差走、好好投胎往生的。但是被引魂符一召,走錯了路,陰差找不到你,那你自然都不能投胎了。除非……”

戚晚晚趕緊追問:“除非什麽?”

女孩鬼搖搖頭:“除非有人願意讓你借屍還魂。借屍還魂後你再去死一次,正常被陰差收去,這樣才能正常投胎往生。但據我所知,人類都是貪婪自私利己的,沒有人會願意把自己貢獻出來,給一只鬼借屍還魂。”

戚晚晚怒了:“那高人這麽歹毒?”生生斷了她的輪回路啊!什麽垃圾高人!

“其實那根本就不是什麽高人。”女孩鬼吸了吸鼻子,“那天跟着大胖去見他的時候,我都聞到他身上的妖氣了。”

“妖氣?”戚晚晚不解,“妖怪還幫人除魔衛道?”

“不曉得。”女孩鬼撓了撓眉心,“我覺得他沒那麽好心。”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傅梵非但沒覺得累,反覺神清氣爽——下車、進化妝間、做造型、拍照、換裝……整個過程中,他再也沒聽到奇怪的聲音。

也許真的是他這段時間太累,畢竟剛結束演唱會,确實忙得夠嗆,又老聽大胖在旁邊神神叨叨的,這才導致了幻聽。

不過,幻聽歸幻聽,那家酒店他是不想再回去了,有陰影。

晚上回新酒店的路上,大胖有些奇怪,嗫嗫嚅嚅的,一掃平日心直口快的作風,傅梵瞧不上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嫌煩,瞥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小心憋不死你。”

大胖這才總算問出一句話來,帶着濃濃的試探性:“你最近沒遇到什麽怪事吧?”

傅梵打着游戲,頭也沒擡:“什麽怪事?”

大胖醞釀了下,湊近他一點,小聲問:“沒撞上髒東西吧?”

傅梵戰況正酣,眼看着就要攻城略地大獲全勝,帶分主力突然掉線,其他隊員看主力不動了,紛紛後撤,留他一人被敵軍“輪·奸”,傅梵一聲:“操!”,把手機扔到邊上:“系統給我匹配了一幫什麽垃圾隊友?一群孫子!”

罵完後看向大胖:“你剛說什麽?”

大胖看他打游戲打得挺起勁,不像是撞上髒東西的狀态,心想那高人給他的“引魂符”看來确實是山寨貨,可惜了他那筆打了水漂的買符錢。沒再重複剛才的問題,大胖把話題引到了游戲上,說:“你剛打的那款游戲,昨天游戲公司聯系我了,想找你代言,你怎麽看?”

“垃圾游戲。”傅梵,“當然是選擇推掉它。”

一路跟着傅梵進到新酒店的新總統套房,戚晚晚對入住環境很是滿意。

趁着傅梵去洗澡的空檔兒,戚晚晚去那張豪華大床上打了會兒滾,真舒服,跟之前酒店的床一樣舒服,這張床她今晚是睡定了。

她挨着床沿躺下,想着不知道當了鬼後,會不會睡不着,鬼是不是不用睡覺,哪知道想着想着她竟然就這麽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是後半夜的事兒了,還是被驚醒的。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戚晚晚睡得正香,突然被人打了下,不偏不倚一下正中她胸。她猛地被“襲胸的恐懼”吓醒,透着月光,她看到有只手掌正壓在她胸上,她偏過頭去看手掌的主人,傅梵似乎也感覺到不對勁,只見他十分僵硬地睜開眼睛,壓在她胸上的手掌往上挪了挪。

戚晚晚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起來——為什麽傅梵的手可以放在她胸上?為什麽他的手沒有穿過她的身體?為什麽他能碰到她?

傅梵的大腦比戚晚晚還要飛速地在運轉着——卧槽!我只是翻了個身、伸了個懶腰,為什麽摸到一團軟綿綿的東西?艹!為什麽我的手明明懸空、卻感覺摸到了什麽怪東西?

傅梵的手摩挲着往上,他好像摸到了骨頭、而後是人臉,有嘴巴有鼻子,他的心髒已經跳到了嗓子口,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當他摸到人的頭發的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徹底暴走——啊啊啊!!!去你媽的!!!敢吓老子!!!

伴随着一通亂吼怪叫,傅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巴掌朝那“隐形的怪物”呼過去,一掌就把戚晚晚給劈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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