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第9章

秦旭斌也從後視鏡看到陸霁風的惡魔耳朵,好幾次差點破功笑出聲來,但為了獎金,硬生生忍住了。

似乎不知情的陸霁風身姿端正地坐好,閉目小憩。

他沒提剛才的語音,江清月自然也不會提。

到別墅門口,秦旭斌沒叫醒陸霁風,而是回頭欲言又止地看着江清月。

江清月知道他有話說,聲音壓低:“秦特助想說什麽?”

秦旭斌看了眼陸霁風,确認他還在熟睡,才慢慢開口。

“其實今天的事我大可不必過去,只要陸總一個電話就能處理。他讓我帶律師,是想讓您安心。另外,今晚的律師其實是特地為您請的。”

“為我?”江清月微怔,不明白什麽意思。

“那個小模特。”秦旭斌思索了下,繼續道:“就是柳餘時,陸總知道這件事不會順利,所以備了個律師。聽袅袅小姐的意思,看來陸總預判對了。”

江清月根本不知道這些,她只問陸霁風借錢,而他确實除了借錢什麽都沒做。

等等,江清月忽然想起那句話。“有事可以找秦旭斌,他會處理。”

所以他早就猜到會有今天的情況,也早就暗示她了,只是她沒明白。

江清月靠着皮質座椅,靜心思考,越想越覺得這種事确實是陸霁風的作風。

想到陸袅袅剛才的那些話,江清月愧疚地看了陸霁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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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江清月目光躲閃:“嗯,陸總确實很好。”

這也是她離不開陸霁風的原因,有他在,确實很多複雜的事情會變得簡單。

這段時間發生的是讓江清月對陸霁風的想法有所改觀。

她想着,等忙完手上的事,要好好答謝陸霁風。

*

第二天,江清月帶着律師直接殺到江雲姿名下的工作室,陸袅袅也帶了一群人,氣勢十足。

江雲姿确實沒想到江清月會為了個小男生大動幹戈,她簽人純粹是為了讓江清月堵心,沒有具體的計劃。

而工作室那群人也知道自己利用合同漏洞,所以在江清月的律師的進攻下潰不成軍。

一個上午的時間,柳餘時的合同作廢,成為自由身。

從大廳出來,江清月覺得空氣都變得新鮮。

陸袅袅也為自己的勝利感到高興,走路都帶風。

“我陸袅袅出馬,一個頂倆。哈哈哈不過你從哪找的律師?簡直神了,三兩句就把人堵得說不出話來。”陸袅袅對律師贊不絕口。

至于她帶的那些人,雖然有能力,但剛才那樣的情況,他們只屬于湊數壯勢的。

江清月伸了個腰,享受陽光的照拂。

她懶懶道:“陸霁風找的。”

那截雪白的天鵝頸在陽光下白的發光,脖子上的珍珠項鏈也熠熠生輝。

陸袅袅剛想誇陸霁風終于生性會疼人了,卻看到江清月脖子上的項鏈。

她記得這是某次陸霁風在拍賣會上拍的,她當時也喜歡那條項鏈,求着陸霁風送給她,但陸霁風不同意。

為此,陸袅袅還暗地裏生氣許久。

可當時陸霁風和江清月并不認識,陸袅袅的腦袋飛快運轉,唯一想到的就是那些傳聞。

都說陸霁風有個白月光,難道這項鏈本來是要給白月光的?

陸袅袅越想越不對,要真是這樣,江清月豈不成了大怨種。

不行,不能讓她家小仙女受這種委屈。

“你知道我哥……”陸袅袅打算跟江清月說清楚,可是一開口就被手機鈴聲打斷。

江清月看到來電顯示是江雲姿,勾了勾唇角,故意等鈴聲響到快結束時才接起。

果不其然,江雲姿的耐心被磨滅,剛接起便氣急敗壞地質問。

“江清月,為了個小男生,你至于這樣嗎?”

電話裏除了江雲姿的聲音,還有嘈雜的背景音,那些人似乎忙着打電話,鈴聲不斷。

江清月揉了揉眉梢,語氣波瀾不驚:“至于。”

只是找律師過來要人而已,已經夠客氣了。把她逼急了,她能做出更絕的事。

她也沒想到江雲姿居然因為這樣的事而亂了陣腳,還特地打電話質問。

江清月的風輕雲淡讓江雲姿歇斯底裏:“你用了什麽手段撤掉我的代言?”

代言?江清月愣了下:“不是我做的。”

江雲姿冷哼:“除了你還有誰?現在我代言沒了,通告也沒了。”

從早上開始,江雲姿的經紀人就收到幾個正在接洽的代言的答複,無一例外全部否決。開始經紀人并沒多想,只當競争太激烈,被截胡是正常的。

可接下來一連收到幾個正在合作的代言的解約,所有人就都坐不住了。不僅如此,就連談好的影視合作也忽然黃了,似乎所有合作對象都在抵制江雲姿。

營銷號們聞風而動,已經在晚上散布江雲姿連掉代言的事。不到半小時,各種猜測各種流言四起,都說江雲姿犯了什麽事,要被封殺。

公司緊急出動公關處理這件事,但即便把消息壓下來,還出了聲明,依舊有人唯恐天下不亂。

江雲姿的口碑頃刻間崩塌,公司忙成一團。

更可怕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是誰的手筆。

恰好工作室這邊來消息,說江清月帶律師來要人,江雲姿才把事情跟江清月連想起來。

江雲姿能快速在圈內站穩,一方面是江家給予的助力,另一方面也是她的苦心經營。她無法忍受自己辛苦建立的形象就這麽崩塌,所以第一時間找江清月興師問罪。

“你要為了個沒血緣的外人,把同姓的姐姐逼上絕路嗎?”江雲姿尖叫。

江清月蹙眉把手機遠離耳朵,尖銳的聲音讓她心裏不适。

慵懶的神色被冷意覆蓋,江清月淡漠道:“糾正一下,我和你也沒有血緣關系。”

對方的尖叫戛然而止,江清月不知道江雲姿的沉默是出于愧疚還是羞憤。

江清月是四歲的時候被人抱走的,在那之後她的父母為了慰藉,領養了江雲姿替代江清月。

此後江雲姿享受着江家千金所有的便利,成為南城名媛中最受歡迎的人。也因為有了江家的資源,她一出道就有各種頂尖的資源,只用了兩年就變成一線女星。

即便現在江清月回到江家,江雲姿的待遇也沒受到半點影響,她依舊是受人仰慕的江家大小姐。

江清月從未因為這些事讨厭江雲姿,她知道許多事不是江雲姿能選擇的。所以她沒反對江雲姿繼續留在江家,也從未跟江雲姿搶過什麽。

可江雲姿卻處處針對她,在外人面前是善解人意的好姐姐,在江清月面前是面目可憎的敵人。

江清月不在意,她享受了江家給予的優渥生活,也為江家和陸家聯姻,她不欠任何人。

現在江雲姿拿血緣關系來跟江清月講道理,江清月覺得可笑。

對比起來,收養她的奶奶以及柳餘時勝過有血緣的親人。

何況柳餘時的父親是為了救她才去世的,如果柳餘時的父親還在,他也不會因為救治不及時而落下病根。

在這麽艱苦的情況下,奶奶依舊沒有放棄江清月,将她撫養長大。

現在奶奶沒了,她是柳餘時唯一的親人,為了柳餘時她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半晌,江雲姿才幹巴巴地說:“你姓江,我們才是一家人。”

江清月冷哼,幹脆利落地挂斷電話。

一旁安靜的陸袅袅忽然發現,江清月冷臉的樣子居然和陸霁風如出一轍。難道兩人在一起久了,潛移默化地改變了對方。

“江雲姿幹嗎?”這麽一打岔,陸袅袅忘了項鏈的事,反而好奇江雲姿的情況。

江清月想了想,給陸霁風發信息,邊回答:“她代言全掉了,懷疑是我幹的。”

陸袅袅聽完翻了個白眼:“保不齊是她得罪人太多,被人撤了呗,這叫現世報。”

反正陸袅袅不喜歡江雲姿,要是她有能力,她也找人截胡江雲姿的資源。只不過她不是那種人,不會把心思花在江雲姿身上。

陸霁風的消息很快有了回應,他回了兩個字:【是我。】

江清月紅唇上揚,嗒嗒嗒打了一串字,又覺得沒必要,思來想去也回了簡短的一句。

【幹得漂亮!】

*

江清月本來想好好答謝陸霁風,但江邊那晚之後,陸霁風就一直沒回家,江清月有心無力。

沒等到陸霁風回家的日子,反而等到江家的消息。

江母借着一家人許久沒聚的由頭,讓江清月回家吃飯。

彼時江清月正和陸袅袅在做美容,聽到這個消息,陸袅袅當即摘下面膜:“別回去,肯定是鴻門宴。”

她好歹也是豪門長大的,見過各種明裏暗裏的手段。

“肯定是江雲姿回家哭訴,你爸媽準備當和事老,讓你們握手言和呢。”

江清月柔弱無骨地趴着,後背至大腿處蓋着毛巾,按摩師的手在她肩上游走按摩。她享受着恰好的力道,舒服地不想說話。

“猜到了。”她聲音慵懶倦意,旁邊的女按摩師聽了都覺得心跳加快。

陸袅袅重新躺好:“說實話,江家人對你是好,但我總覺得他們更偏心江雲姿,明明你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江清月緩緩睜開眼睛,潋滟水波的眸子裏閃過落寞。

連外人都察覺到她父母的偏心,她怎麽會察覺不到呢。

到底江雲姿才是養在身邊二十幾年的小棉襖,知心又貼心。而她只是個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即便朝夕相處一年多,仍舊隔着什麽。

江清月奢望過父母的愛,但在意識到她們的偏心後,她就放下了。

沒聽到江清月出聲,陸袅袅以為自己的話傷到她,趕緊說:“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不公平,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江清月換了個方向,臉上的面膜被揭掉,确實不是生氣的模樣。

“我在想事情。”

“想什麽?”

“想要穿哪套衣服回江家。”

“……”

*

江清月踏進江家大門,傭人聽到聲音出來查看,喊了聲:“小姐。”然後朝樓上喊:“小姐回來了。”

不多時,樓上出現兩道身影。

一個和江清月模樣相似的中年女人走在前面,滿眼笑意。身後的中年男人一身威嚴,卻也對江清月露出笑容。

“清月回來了。”江母往後面看,“霁風呢?怎麽沒一起回來?”

“公司有事忙不過來。”江清月解釋。

話音落下,江母便稍稍松了口氣,江清月不着痕跡地将這些看在眼底。

這下更加确信,讓她回來是為了江雲姿的是。如果陸霁風也在,他們不好說話。

果不其然,江雲姿的身影出現在樓上。

江雲姿和江父江母都在二樓,原本江清月也該在二樓住,但這樣的話江雲姿的鋼琴房就要撤走,于是她的房間變成了在一樓。

江家的傭人,住在一樓。

江雲姿站在圍欄邊,高高在上的俯視江清月:“妹妹,你來了。”

不是“回來了”而是“來了,就像主人招呼客人的語氣。

江清月假裝驚訝地看着江雲姿:“姐姐你也在,我以為你在自己家呢。”

說完笑盈盈親昵地挽過江母的胳膊,說:“還是姐姐貼心,她是真把自己當成江家的親生女兒呢,時常住在這好陪你們。”

江母臉上的笑意僵了一瞬,江父的表情也不自在。

對上江清月天真的笑臉,江母說:“說的什麽話,你才是我的親生女兒。雲姿是聽說你要來,才跟着過來的。”

“哦。”江清月依舊笑着:“開玩笑呢,所有人都知道您的親生女兒是誰,您緊張什麽。”

“媽媽許久沒見你,緊張地話都不會說了。”江母溫柔地替江清月把頭發勾到耳後。

兩人母慈子孝,全然忽略了江雲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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