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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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奶茶之約定在了午飯過後，從學校大門進來，左側便是一大片人工湖，外號小樹林。而人工湖旁邊有一家叫不想上學的點，裏面賣的奶茶咖啡小吃一應俱全。

喬黎帶着周明韶來到店內，她豪氣地摸出校園卡。“吃什麽，姐姐請客。”

“哇哦。”周明韶十分配合，“那我要一杯加珍珠芋圓血糯米的奶茶。”

喬黎按照他說的點了單，再給自己點了一杯拿鐵。正好是午飯時間，店內人不少，他們幹脆到門外等着。

她看着單子上面那行字問，“你點這麽多小料，不會有種喝粥的感覺嗎？”

“還好，喝一杯一下午都不會餓。”周明韶指了指旁邊的遮陽棚，“去那裏吧，不會被曬到。”

喬黎正愁大中午太陽毒辣，兩三步蹦到遮陽傘下用手扇風。“都九月了，怎麽還那麽曬啊。”

少女蹦蹦跳跳的，比前幾日要活潑些。周明韶站在她身側，笑着問。“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今天54088很安靜，沒有給喬黎安排任務。她樂得清閑，心情當然好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能發現了。

“有嗎？可能是吧，難得沒事。”

周明韶清楚她嘴上說的沒事是指哪個方面，他們同樣是被劇情緊固的人，身上的任務卻截然不同。

“那真是值得慶祝的好日子，要不要吃零食？我看店裏有賣烤棉花糖的。”周明韶慫恿說。

喬黎當然饞了，但是她對自己的身材要求高，吃一串可要運動兩小時才能消耗掉，一時間有些猶豫。

周明韶沒等她回答，轉身進店點了一串。他把烤好的棉花糖拿在手裏，另一只手還提着他們點的飲料。

他舉起雙手在她面前晃，催促說。“走走走，我們去小樹林加餐。”

“啊？”喬黎跟上他的步伐，“可是我不吃棉花糖呀。”

周明韶瞥了她一眼，打趣說。“這是給我自己買的，你不用擔心。”

聽到不是給她的，喬黎又饞了。沒辦法，她就是這樣嬌氣善變的人。

但她也不至于為了一串棉花糖跟周明韶生氣，開心接過周明韶遞來的拿鐵坐在小長椅上小口地品嘗着。

“給你。”周明韶在她身邊坐下，他将竹簽上的棉花糖一分為二，“這樣就不用吃太多長胖了。”

喬黎看着簽子上棉花糖笑了，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她接了過去，和他碰了碰，“謝謝啦，下次我回請你。”

“就半串棉花糖，我沒那麽窮，當做是你請我喝奶茶的謝禮。”周明韶咬了一口棉花糖，松軟微焦的口感讓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一束束光柱落在他柔軟發梢上，如油畫般夢幻。

喬黎為這幕感到震驚，她撞上周明韶投來的視線，慌亂地低頭喝了一口拿鐵，略苦澀的咖啡味拉回她的理智。

“怎麽不吃？”

喬黎掩飾般咬了一口棉花糖，是她想象中柔軟甜膩的味道。她彎着眼睛笑，“好吃。”

“好吃就行。”

兩人坐在長椅，安靜地品嘗着手中的美食。忽然，遠處傳來落葉被踩的聲音。喬黎轉身看去，竟然是張曉。

他們距離有點遠，加上喬黎坐在樹下，正巧擋住張曉的視線，她病滅有發現喬黎他們。

喬黎朝周明韶比了個安靜的手勢，拉着他蹲下，徹底把他們隐藏在樹後。而後，她點開了手機錄像功能，悄悄從樹後伸出去對準了張曉的方向。

張曉看了一圈四周，确認當下無人才放心說話。“你把這個項鏈放到她枕頭底下，其餘的事不用管。”

“可是……”站在張曉對面的女孩背對着喬黎。“我們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趙文夏她人還挺好的，也沒欺負我。”

張曉看她猶豫的模樣，當即氣得豎起眉毛。“少廢話。你可別忘了要不是我家幫你推薦，你都進不來這個學校呢，更何況只是讓你幫我放個東西在她那裏，你又不會有損失！”

“我……”女孩低下頭，“那好吧，我今晚幫你拿去放。”

“你放好通知我，你可要抓緊時間，別磨磨蹭蹭的。”

張曉把項鏈放到對面的人手裏，而後快步離開了小樹林。

等人都走了，喬黎收起手機站起來。“人走了，我們也走吧。”

周明韶喝着奶茶跟上她的步伐，“你不做點什麽嗎？”

經過系統科普，他知道喬黎身上的任務很重，恰好遇到張曉要陷害趙文夏的情節，他有點好奇喬黎會怎麽做。

“我要做什麽呢？”喬黎反問，她手裏捧着的咖啡還沒喝完。“要拿着視頻證據去舉報張曉，還是任由張曉誣陷趙文夏？”

“說實話，我還沒想好。”她無奈聳肩。或許因為周明韶是和她一樣的工具人，喬黎并不打算隐瞞他自己內心的想法，至少在這個世界，有一個人能聽到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呀。

周明韶看出了她內心的糾結，“是因為什麽？”

為什麽呢？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

張曉這個人從初中開始就常常做一些讓人讨厭的事情，性格本身是一部分，但另一部分，和喬黎脫不開關系。

如果當湖不是她遲了一步走劇情，現在張曉所有做的壞事，都應該由她來完成才是。深究一番，張曉也不過是她的替身罷了。

喬黎努力整理措辭，“我問你，假如你被設定成一個壞人，但因為你自己不願意，後來有人替你去做了，你會怎麽想？”

“這個問題還挺有意思的。”周明韶沒有正面回答，“我能補充問題嗎？”

“什麽？”

“這個替我去做壞事的人，是我指使他去做的嗎？”

喬黎停頓了一秒鐘，當即搖頭。“沒有，并不是你指使的。”

“那這個問題很好解答啊。”他語氣輕松，“既然不是我指使的，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我該完成的壞事，被別人完成了而已。我還是我，并且是一個沒有做壞事的我。而幹壞事的人，難道你不去做哪些壞事，他就不使壞了嗎？”

“歸根到底，做不做壞事，和一個人的性格有關，和其他的一切無關，不是嗎？”

周明韶語氣真誠，分析邏輯缜密，一下把困惑在喬黎心頭的煩惱解開了。

是啊，這個世界即便存在劇情之力，但它并沒有随機選另外的背景板去完成任務，而是順水推舟讓張曉這個角色完成。換個角度想，張曉會被選中，也是因為她對男主有愛，加上嫉妒心重種種，才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喬黎激動的握住他的手腕，“我終于明白了！謝謝你啊，周明韶。”

“小周哥，她明白什麽啊？”小一在周明韶腦海發問。

周明韶看着她蹦蹦跳跳遠離的背影，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你不明白嗎？”

“我應該明白嗎？”小一感到奇怪，她不過是去升級系統和宿主斷聯一段時間，怎麽突然就看不懂劇情發展了。

周明韶意味深長地說，“後面的劇情會很有意思啊小一，快去準備點瓜子茶水吧。”

“啊？”小一這下是真不明白了。

……

一天後，喬黎和周紹明等的大戲終于上演了。午飯過後，張曉在位置上找了一圈，發現自己的項鏈不見了，便開始趴在桌子上哭。

原本是小聲的抽泣，等好朋友來關心時，她哭得更大聲了，斷斷續續地說着經過。“我之前上體育課怕項鏈丢了，就先摘了放抽屜裏面，現在找不到了嗚嗚嗚嗚，這項鏈是爸爸給我送的生日禮物，很珍貴的。”

“怎麽會突然丢了，難道我們班上有賊？”她的好朋友推測。

張曉眼淚婆娑，“我也不清楚啊，大家能不能都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還有體育課那天，有誰提前回教室了。”

她哭得很真切，大家見她這麽難過，紛紛開始翻找自己的抽屜。

喬黎托着腮和周明韶對視了一眼，看見了彼此眼中的嘲弄。周明韶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包瓜子給她遞上，“吃點？”

“你哪兒弄來的啊？竟然還有瓜子。”喬黎也不客氣，拿起來咔咔一頓咬。

吵鬧聲中夾雜着有節奏的咔咔聲，場面要多奇怪有多奇怪。大家翻差不多了，一陣陣沒有起此彼伏。

張曉的情緒徹底爆發，“哪天有沒有人提前回教室呀，說不準能找到偷我項鏈的人。”

體育課那天大家都在忙着網球，并沒有關注附近的情況。教室第一排的女聲小聲說，“我那天好像看到趙文夏提前回教室了。”

高沉淵拿着兩瓶飲料，胳膊夾着籃球從門口進來。一聽到趙文夏的名字就開始炸毛，“怎麽了？”

旁邊和他關系好的男生一通講解，他兇狠地揚眉看向張曉。“你意思是懷疑趙文夏偷了你的項鏈？”

“哦吼。”喬黎感慨，“這下有好戲看了。”

趙文夏手足無措地站在位置上，雙眼含淚。“你們可以找我的位置，我真的沒有拿項鏈。”

張曉哭得更大聲了，“現在丢了東西的人是我啊，你哭什麽！”

周明韶被她這嗓子吓到了，他身體往後靠，小聲說。“張曉這戲還演得挺好的，這嗓子很有爆發力啊。”

喬黎從不懷疑張曉的能力，她現在比較好奇劇情會怎麽發展下去。

正當她興致勃勃當吃瓜群衆時，54088幽怨的聲音響起。“宿主，你還有心情在這裏吃瓜，你的戲份都要被張曉奪取了，再這麽下去，你真要被劇情之力抹殺。”

有是這招，喬黎已經從害怕進化成淡定了。反正現在有一天過一天，要是劇情之力真那麽強，她也就認了。

她假意安慰，“放心啦，現在男女主不也是經歷他們要經歷的事嗎，就算沒我，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是照樣發展的。”

高沉淵把手中的籃球往地上一砸，氣勢洶洶地朝張曉走去。

“快看，精彩的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