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你小子很拽啊，撞到我們就一句對不起？”另外一波人的聲音傳來，“你撞倒我，我現在腳痛，多少賠點錢，不然我們就要喊你家長來了。”
其他人聽到喊家長，一哄而笑。
“确實得喊家長，他看着還挺有錢，腳上那鞋不便宜啊。”
“這年紀的小孩就是麻煩，要是你識趣的，給我們賠五萬就算了。”
高沉淵平時是嚣張了些，但對上這種地痞流氓，确實沒招。可趙文夏就站在他身後，輕易賠錢他丢臉丢大了啊。
為了面子，他只能嘴硬。“為什麽要給你們賠錢，我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更何況你們走路也沒長眼啊！”
趙文夏無奈搖頭，今天被表白已經讓她很意外了，沒想到還遇上壞人。心情不佳的她掰着手指準備熱身。
眼看兩撥人要動手，高沐雪再也坐不住了，把瓜子塞兜裏快步朝河堤跑。
喬黎收起瓜子拍了拍周明韶腦袋，“趕緊走吧，不然等會吃瓜都吃不上熱乎的。”
“你們想幹嘛？”高沐雪走到燈光之下，高瘦的身影被白色羽絨服包裹着，寒風之下，微微發紅的鼻尖給她染上一層脆弱，仿佛一捏就碎。
然而她表情卻挺吓人，那兇狠的眼神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原本還嚣張的混混們變得沉默寡言，帶頭找事的人有些磕巴。“小妹妹，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趙文夏看到他們出現，跟小狗看到烤腸一樣，眼神發亮。“你們怎麽會找來？”
喬黎嗑着瓜子，語氣含糊。“手機定位啊，你剛才不是給我們發了。”
“原來如此。”趙文夏挪到喬黎身旁，“你們都吃飽了嗎？我好餓，這麽冷的天我想吃烤魚了。”
周明韶附和，“火鍋也不錯，剛才的外賣有點涼了，我沒吃飽。”
“那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喬黎提議。
“好啊好啊。”趙文夏聽到要去吃飯，已經忘了眼前的情況。
喬黎把剩下的瓜子往她懷裏一塞，“等解決他們就去吃飯。”
那幾個把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流氓看到憑空多出三個人，那倆小孩還人高馬大的，看着不好惹的樣子，慫得不行。
挑事那個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一群人二話不說就跑了。
另外五人：“……”
喬黎搖頭，“怎麽還沒開打就跑了，省事了，我們去吃飯吧。”
四人默契轉身，高沉淵就這樣順其自然地被留在了原地。
剛經歷表白失敗，被流氓威脅，年僅十六的高沉淵忽然覺得委屈。他們四個就像緊密的朋友，而他則是局外人。
“姐……”下意識的，他把目光落到自己雙胞胎姐姐上，現在的她一頭利落的短發，和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樣。
高沐雪聽到他的聲音停下腳步，心裏酸酸的。她對另外三人說，“你們先走吧，我等會來。”
喬黎沒有多說，點頭應下。
趙文夏看着高沐雪走到高沉淵身邊，有些擔心。“我們真的不等他們嗎？”
“走遠一點等吧，他們姐弟總要有個說話的機會。”喬黎大概猜到高沐雪的想法，離遠一些安靜等待，也算是對她的尊重。
-
高沐雪站在臺階上，和高了她一個頭的高沉淵對視。兩人雖一起長大，但在時間的流逝，他們之間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間隙，而不知不知覺中，高沉淵已經長這麽高了。
這讓她唏噓，“弟弟，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你的區別？”
“什麽區別？”高沉淵眼神迷茫，“姐，我們沒有區別啊，都是爸媽的孩子，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高沐雪失望地搖頭，“你還是沒想明白，你從小自由，想要的東西能輕松拿到，所以你從來沒吃癟，甚至沒收到挫折，你從來沒站在別人的角度去考慮，像今天夏夏會拒絕你，你肯定很意外對吧？”
“你都知道了？”說起趙文夏，高沉淵很無奈。“我對她很關心啊，處處維護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拒絕我。也沒事，我會堅持的，她一定會答應我。”
“不，她不會！”高沐雪皺眉，“這就是你最大的問題，你有考慮過夏夏她真的喜歡什麽嗎？之前你處處為她出頭，并不是在幫她解決問題，反而在制造麻煩。夏夏只想要一個平穩的高中生活，她的目标要考上國內top2的學校，你呢，你有想過自己未來嗎？”
“你如果真的喜歡她，應該支持她的想法，了解她的需求，而不是把你認為的好強加在她身上，你以前做的一切，只是在給她增添麻煩而已。”
高沐雪這些話如當頭一棒，讓高沉淵久久無法緩解。“我那樣做真的不對？”
在他的認知裏，趙文夏就應該和他在一起。但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真的很喜歡夏夏，先改變你自己吧。”高沐雪看他表情複雜，無奈嘆氣。“我走了，你趕緊回家吧。”
高沉淵擡頭目送她離開，腦子亂成一團。
高沐雪剛翻過小坡，便看到遠處馬路邊，熟悉的三個身影站在路燈下。一直關注的趙文夏看到她出現，當即高興地揮着手。
而忙着和周明韶打架的喬黎也轉過頭來朝她笑，“小雪快來，我們去吃飯啦。”
“來了！”
……
晚飯過後，喬黎回到家中。她抱着衣服進了浴室洗澡，打開淋浴頭的瞬間，耳邊忽然響起一陣尖銳的爆鳴聲。
她雙手捂着耳朵摔倒在地，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劇情世界正在崩壞，系統運轉過載……”
“劇情世界正在崩壞，系統運轉過載……”
“啓動系統修複，正在修複中。”
“修複失敗，劇情世界崩壞，系統正式撤離……”
随着嘈雜的聲音離去，喬黎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
兩年後，11月深秋，高三A班旁邊的自習室。
紮着高馬尾的女孩推開門，懷裏抱着一堆資料。坐在靠門位置的少年快步上前把她懷裏的書全抱走。
“找資料怎麽不喊我一起去？”高沉淵小聲抱怨，“這些資料都要看完啊？”
趙文夏拍了拍壘成小塔高的書堆，“對啊，你之前學習進度落下太多了，也沒小雪聰明，只能将勤補拙呀。”
坐在窗戶旁邊的少女手裏捧着英文書，笑着擡頭。“我弟的技能點可能點在運動上了吧，不然也沒法靠打籃球上國內top2，夏夏你幫他自願幫他補課，可不容易啊。”
“沒關系，反正我也是順便。”趙文夏從書堆中拿出一本，看到對面位置空空的，問。“明韶今天又去醫院啦？”
“對啊。現在第一輪複習階段，他不來影響也不大。”高沐雪回，“也不不知道黎黎現在狀況怎麽樣。”
高沉淵眉頭緊皺，翻着面前的書如臨大敵。“聽明韶說還是老樣子。有時候不得不感慨人真的好脆弱，在浴室摔倒就變成植物人，一躺就躺了兩年，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來。”
趙文夏擡手給了他一錘，“別說這樣的話，黎黎一定能醒來的。”
高沐雪合上書感慨，“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黎黎快醒來了，她再不醒來，明韶要變成望妻石了。”
喬黎出事，他們隔天才知道。得知她在浴室洗澡缺氧暈倒摔到腦袋後，三人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還是周明韶笑着鼓勵她們，要繼續自己的生活，他們一定能等到喬黎醒來的。
而在喬黎昏迷的這段時間，四人小團也有了變化。高沉淵一改以前跋扈的性格，開始傾聽別人的需求，和趙文夏的關系日漸變好，更是幸運地被選拔進籃球隊，一路高歌猛進多得全國高中生比賽冠軍，最近還沒直接招入top2的大學。
高沐雪則和母親的關系改善了很多，謝蘭慧再也不控制她的生活，在高三新學期開始時，她已經被國外著名大學錄取，對她而言，還沒到高考就已經是放假了。
他們幾人當中變化最大的就是周明韶，一直擺爛的他搖身一變成了學神，不僅每次考試都拿第一，校內校外的各項比賽全都不放過，截止至今，他的獎牌已經放滿了一個櫃子。
趙文夏托着腮感慨，“這兩年大家變化都好大啊，轉眼都快畢業了。”
高沉淵擰開一瓶溫熱的可可遞過去，“那也不妨礙你這個常年年級第二啊，現在學校應該沒人不知道我們高三A班趙文夏同學多厲害吧？”
“還好，如果你這個學生能到學校排名的中游，我會更開心的。”她翻開書點了點其中一道題目，“這都錯多少遍了，同一個題型還學不會。”
“啊這……”高沉淵心虛擡眼，“要不我們等會放學去一趟醫院吧，也好久沒和喬黎見面了。”
他的提議讓另外兩人忍不住笑，“好啊好啊。”
……
醫院內，安靜舒适的環境讓人仿佛置身休養所。整體暖黃的色調并不像一般的醫院。
周明韶坐在單人沙發上，面前放了可移動的小桌板。他手中執筆，飛快地記錄着，腦中還在分心和系統溝通。
“小一，我現在的積分大概還差三百，你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比賽我可以參加？”
系統小一發出查資料的滴滴聲，“小周哥，今年的比賽都給你參加完啦，基本沒有了。其實這兩年你已經很努力了，就算等明年才能幫黎黎恢複意識也不會很久啊，距離明年就剩兩個月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