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莺葬禮16

夜莺葬禮16

晚上十一點的鐘聲響起之前,謝星衡和姜寧微離開了盧婉的房間。

在此之前他們從高見雲處得到了準确的消息,她說她并沒有殺死葉琳,只是哄騙葉琳離開了艾薇爾莊園。葉琳給盧婉留下了一封信,藏在她們的房間的壁龛裏;她就提前将這封信藏起來了,沒有讓盧婉拿到這封信。

盧婉找到了葉琳留下的信,然後掩面而泣。

謝星衡和姜寧微回到房間,正好踩着鐘聲關上門。

姜寧微将面具摘下來,再将毛大衣脫下來挂在衣架上。

“星衡哥,今天高見雲舉報的會不會是我們?”看見謝星衡心事重重的樣子,姜寧微也有些擔憂。

“如果高見雲沒有撒謊,葉琳和那兩個男玩家都被她忽悠走了,小簡被教會抓走了,小簡的同伴被殺害了。現在這裏就只剩下你、我和盧婉,而高見雲已經完成了第三次舉報。”

也就是說,在他們三個人裏面,至少有兩個人将會成為教會的目标。

現在他們待在房間裏,就相當于是等着零點過後被破門而入的人抓走。

幸好他們提前獲悉了厄難降臨。

根據第一天晚上盧婉和葉琳的遭遇所知,必須要在抓捕的人到來之前躲到房間外面,才有可能躲過這一劫。

屋外狂風暴雪,猛烈呼嘯。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兩個選擇。

要麽趁着零點還沒有到來,立刻出去換一個房間;要麽在危險來臨前躲到窗外的護欄上,等待抓捕隊的離去。

事實上這兩種辦法都并不是完全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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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副本世界中,本就是危機重重。即使躲過了定點抓捕,也有可能被告密者從樓頂推下來當場死亡。

“要不,我們來猜拳決定吧?”姜寧微弱弱地建議。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謝星衡無奈地點了點他的鼻尖。

通過猜拳的辦法,最後兩人重新戴上面具從房間裏出來,随便找了一個沒人的房間進去關上門。

為了保險起見,兩人決定外面一旦有動靜,就直接躲到窗外的護欄上。

只是看見姜寧微瘦瘦小小的,仿佛被風雪一吹就要飄下去了。

謝星衡站在窗邊觀察了一下,就感覺被冷風吹得面部肌肉都僵硬了,也更加佩服第一晚盧婉和葉琳躲在窗外寒風中的勇氣。

思索了一下,謝星衡就先坐在窗上,跨出一只腳踩在護欄上,再緩慢地移動身體嵌入護欄裏面的狹窄空間。雙手扶着木欄杆才勉強站穩,謝星衡又伸出一只手去牽着姜寧微,讓他能夠順利從房間裏爬出來。

姜寧微也害怕,小心翼翼地跨出來,然後緩慢地往下滑到窄小的邊欄上。

謝星衡用臂彎攏着他,抱成一團相互取暖的兩人靠貼在牆上,才能稍微抵抗風雪吹打。

姜寧微閉着眼睛,仍能聽到雪落在身上的聲音,就像有人在風中哭泣哀鳴。

他們不敢發出聲音,只是默默聽見對方心髒跳動的聲音,在暴風雪的呼嘯中也讓他們覺得很安心。

夜晚的溫度劇降,幸好他們穿着禦寒的毛大衣才沒有凍僵在外面。

蜷縮在寸尺之地,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外面再次響起詭異的撓門聲,伴随着驚悚的哭泣,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恐怖。

這一次他們聽清楚了那和撓門聲同時響起的聲音,是一個女人的喊聲。

她在哭泣着,一邊拍着門一邊喊着:“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女巫!不要把我燒死!我真的不是女巫……”

在他們的心髒都跳到了嗓子時,門外的那個東西沒有破門而入。

等到哭喊的女人的聲音消失後,屬于教會抓捕隊的聲響再次在外面響起;他們直接破門而入,噼裏啪啦的響聲一如既往的滲人。

不知道這一次他們抓走了誰,最後只能聽見拖拽的聲音。

在連續兩次的破門而入的聲音過後,已至深夜時分,世界再次回歸安靜。

姜寧微不敢動,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應該都有些僵硬了,也許再過一會他們就堅持不住然後從窄小的護欄裏掉下去。

在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以後,好似又過了很久很久,一直不動的謝星衡才擡起有些僵硬的手臂輕輕撫了一下姜寧微的後背:“寧微,你還醒着嗎?”

“星衡哥。”姜寧微才低聲喚道。

“都結束了。我們進去吧。”謝星衡也還不敢随便亂動,只是稍微活動了一下胳膊,依然小心地扶着姜寧微,“你先爬進去。我扶着你,不會有事的。”

姜寧微點點頭,也雙手抓着冰冷的木欄杆,緩慢地站起來時雙腳都在打着顫。

謝星衡還用雙手籠着他,盡管支撐到現在他也沒有什麽力氣了。

稍有不慎,他們就會一起從樓上掉下去,染紅了冰天雪地。

姜寧微攀着牆體努力地爬上窗口,謝星衡就使力将他托上去,然後自己也慢慢站起來爬進去。

兩人滑坐在地上,稍微緩過來後謝星衡才摸索着關上窗,往屋裏灌着的寒風才逐漸遠去。

“盧婉姐會不會有危險?”想起剛才的聲響,姜寧微又不由有些擔憂,害怕剛才被抓走的人有可能是盧婉。

“不會是盧婉。”謝星衡的語氣很肯定,但伴随而來的必然還有壞消息,很有可能是任務失敗的高見雲被滅口了。

但這一切都不是他們能掌控的。

正如高見雲接受的任務是殺死其他十一位玩家,而另一個告密者的任務也是相同。

他們根本不是合作關系,而是競争關系。

只怪高見雲太傻,相信了紅衣主教的話,也就注定她很有可能就是淪為炮灰的結局。

姜寧微驚得說不出話,許久才感慨道:“那她相當于是為別人做嫁衣裳了。”

謝星衡也是點點頭:“對于高見雲來說,這就是一場騙局。耍心眼,她也玩不過她的那個同夥,也就只能被當槍使來給他們做炮灰。”

和教會的交易,無異于與虎謀皮。

身體逐漸回暖,謝星衡就擡手輕輕拂去姜寧微肩上的雪:“先把衣服脫了吧。衣服都濕了,容易生病的。”

姜寧微連忙将身上的毛大衣脫下來,挂在床邊的桌子上:“星衡哥,那我們今晚是要在這個房間過夜嗎?”

慶幸逃過一劫後,他們才開始打量起這個房間。

這個房間看起來很幹淨,這兩天應該沒有人入住,也沒有留下信息。

按照管家的提示,在零點過後就不能再離開房間外出走動,即使現在危機已經暫時接觸,他們也只能留在這個房間直到天明。

謝星衡也脫了毛大衣,和姜寧微一同平躺在床上。

距離禮拜日還有三天,距離瑪格麗特小姐結婚也有三天。

他們依然是毫無頭緒,擺在他們面前的任務又是相悖的線索。

營救被捕的新詩派成員——這是歷史上都沒有人能完成的任務。

從塔樓中救出被困的瑪格麗特小姐——但這位《祝雪》的詩人卻沒有在歷史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包括她的生平和結局,都無人知曉。

又或者……

就像這個世界副本的名字一樣,他們只需要等待一切的結束,目送着歷史中模糊的身影走入他們本該的結局。

來自文藝複興的夜莺,終究飛不出被宗教的詛咒封印的世界。

兩人都是心事重重。

“明天……會發生什麽呢?”謝星衡似乎在自言自語,他完全沒有睡意,只是盯着昏黑的天花板發呆。

姜寧微低聲喊他:“星衡哥。”

謝星衡才扭過頭:“嗯?怎麽了?”

“塞納情歌的背叛者,真的是小簡嗎?”姜寧微輕聲問。

“不是。”這一次謝星衡的回答很肯定,在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确鑿的答案。

因為世界的延續性,他們所進入的這個世界的時間線之前發生的事情,會導致他們獲得其他時間線的玩家留下來的東西。

在他們發現了吳露絲刻在床邊的字時,謝星衡才想到了時間延續的可能性。

而高見雲告訴他們,她找到了陳遇青留給她的信。

雖然他們都認為,那封信根本就是紅衣教主用來引誘高見雲的。

但萬一那封信真的是陳遇青留下來的呢?作為陳遇青的妻子的高見雲怎麽可能認不出她相愛多年的丈夫留給她的信?

這唯一能證明的是,在【塞納情歌】世界副本中,陳遇青、高見雲和吳露絲是同一批次進入副本的玩家。高見雲說她是唯一活着從那個世界副本走出來的玩家,吳露絲的說法也和她一模一樣,但她們二人的說辭是完全相悖的。

再加上高見雲言之鑿鑿地指控小簡是背叛者,唯一的證物是小簡使用的香水。

但謝星衡曾經也聽吳露絲提起過這種香水,是吳露絲從游戲外面帶進來的香水,【百花萃】。

這個世界副本本身就是一個謎團,迷雲也許遮蔽了他們的眼睛,但偶然被窺探到的不合理才是顯露出的冰山一角。

謝星衡作為試圖尋找世界法則之源的成員,他最樂于見到意思世界卡bug出現的問題,只要搜集到更多的bug才有可能更深入探究到世界法則的秘密。

剛加班回來,實在是抱歉沒趕上九點更新

過兩天要回校處理一些事情以及準備考試,可能接下來一周是真的沒辦法日更了

等實習結束後一定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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