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莺葬禮24
夜莺葬禮24
因為瑪格麗特小姐染病，莊園上的仆從來往做事時都是惶惶不安。
如管家所說，瑪格麗特小姐的父母都去聖安維爾大教堂祈禱，而瑪格麗特的嫂子艾薇也不在羅素家族的莊園中。
從歷史上的新詩營救看來，此時的艾薇也不會有心思顧及即将結婚的小姑子。
這段時間的阿芙麗爾島都處于風聲鶴唳的狀态，在艾薇爾晚宴結束後依然不斷有新詩派成員和支持同情新詩派的人被抓捕，并将要被以對待異教徒的方式處決。
他們走在羅素莊園中，都感覺穿堂風中夾雜着肅穆的氣息。
管家并沒有帶他們去見到年輕的女士，而是頂着一張笑臉感謝他們為瑪格麗特小姐結婚盡心盡力，今晚會安排他們住在貴客的房間，并邀請遠道而來的貴客在明天觀禮。
謝星衡才将那只裝着紅寶石項鏈的禮盒交給管家，表明他們的來歷和來意，希望管家能親自将紅寶石項鏈交給瑪格麗特小姐。
在他們編造的身世中，說他們的母親是玫瑰王朝的一位貴族夫人，在藝術沙龍上傾慕瑪格麗特小姐，因此讓他們來向瑪格麗特小姐獻上祝福。
他們編造的故事只需要打了腹稿，甚至在阿芙麗爾島上都不需要自圓其說。
看見禮盒中的紅寶石項鏈時，老管家就微微躬了下身：“瑪格麗特小姐一定會喜歡這份珍貴的禮物。也代瑪格麗特小姐向夫人道謝。”
從羅素家族的态度看來，即使将瑪格麗特小姐從文利西塔樓接出來了，他們依然很擔心瑪格麗特小姐會抗婚甚至是逃婚，所以根本不會讓她和前來祝福的賓客接觸。
雖然沒能達到他們想要的效果，謝星衡也沒有多說什麽，就和富商一起跟着老管家去安排的房間休息。
等富商和他們分開後，姜寧微才敢低聲向謝星衡問起：“如果我們今天見不到瑪格麗特小姐，世界任務是不是就是宣告失敗？”
“親愛的，那我們就再也不能離開這個世界副本了。”謝星衡在門後開了一條縫隙往外張望，陸續看見還有其他遠道而來的賓客被帶領着進來，他們也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樣。
“那告密者會不會也過來了？”姜寧微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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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在縫隙上，謝星衡眯起眼努力偷看着，就聽見不遠處似乎有人在輕聲交談着，仔細辨認着應該是年輕女性的聲音。
從她們交談的內容推測，她們有可能是莊園的仆侍。而她們談論的話題也圍繞着即将要被處決的新詩派成員，和明天在聖安維爾大教堂舉行婚禮的瑪格麗特小姐。
“今夜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廣場上看那些異教徒被處死？”
“當然。我想島上所有人都會過來吧！”
“但是瑪格麗特小姐……”
“噓！”
“我不明白。瑪格麗特小姐和小公爵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可要好了，為什麽瑪格麗特小姐不願意成為小公爵的妻子。”
“所以大人才說是那個女巫給小姐下了詛咒。等主教大人将那個女巫處死了，小姐一定會願意和小公爵結婚的。以前小姐可喜歡小公爵呢！”
聽見兩人随着讨論的聲音走遠，他們只獲得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
原來新詩派成員被處決的時間是在今天夜裏，阿芙麗爾島上的人都會去廣場觀刑。
聯想到電視劇裏古代行刑的場景，除了行刑時間，似乎的确是這樣的流程。
不過聽她們說起，瑪格麗特的父親認為瑪格麗特拒婚是因為被女巫下了詛咒，就令人覺得實在嘲諷。
瑪格麗特拒婚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信仰問題。
而羅素先生所指的女巫還能是誰？是早已死去的索菲亞和珍，還是被抓捕的莉莉安，又或者是他的兒媳婦艾薇。
謝星衡也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只有見到了瑪格麗特小姐，才能獲悉他們下一步任務是什麽。
也就是守護世界的神明的心願是什麽。
隔壁年輕的威尼斯富商站在窗前吸了一口煙，作為一個香料珠寶商人，他來到羅素莊園的目的也不只是因為瑪格麗特小姐的婚禮。
“你覺得那個威尼斯富商在等什麽？”姜寧微坐在牆邊的木椅上，看見謝星衡還在門後忐忑地張望着，就輕聲問他。
謝星衡才走過來，聽見姜寧微繼續說：“剛才我聽見管家喊他安東尼先生。在新詩事件中有一位很出名的威尼斯出版商人，弗朗切斯科·安東尼，他帶着阿芙麗爾島上的文稿回到意大利發行，包括《祝雪》這篇詩歌。”
“是嗎？那也挺好的。”謝星衡緩緩吐出悶在胸腔中的濁氣。
如果弗朗切斯科·安東尼的目的是在于稿件，并且歷史的弗朗切斯科·安東尼也順利拿到了那部分稿件，至少說明擺在他們面前的路并非死路。
而對阿芙麗爾島熟門熟路的弗朗切斯科·安東尼行動起來比他們都要方便。
等到午後外面的人也逐漸變多，還有很多顯然并不是羅素莊園的仆從的人在來往走動，兩人也嘗試着從屋裏出來去走走，看看能否繼續竊聽到有用的信息。
小公爵和瑪格麗特小姐的婚禮，從籌備開始就很隆重盛大。
那些曾經愛慕着瑪格麗特小姐的男人，都在風聲中聽說瑪格麗特小姐有了一段好婚姻。
在人群中觀察了一圈，他們都沒有見到有熟悉的面孔出現。
無論是告密者還是其他玩家，或者是曾經出現在艾薇爾莊園中的貴客，好似都沒有前來為瑪格麗特小姐大婚獻上祝福。
又或許他們都已經不幸地死去了。
直到黃昏即将降臨時，一個穿着白色侍女裝扮的女子來到他們暫住的房間外面敲門。她自稱是照顧瑪格麗特小姐的侍女，說瑪格麗特小姐在看見他們贈送的石榴紅寶石項鏈後十分喜歡，并希望能夠當面向兩位先生致謝。
門外的年輕女子真誠地微笑着，她的脖子上戴着十字架項鏈，雙眸輕垂着，看起來就是一個傳統保守的年輕信女。
“聽說瑪格麗特小姐病重，我們不敢打擾她。”謝星衡還是謹慎地開口道。
“不，瑪格麗特小姐根本沒有生病。”她着急地抓着門沿，卻壓低了聲音艱難地說，因為害怕致使她的眼眶中還打轉着淚花，“聽說布蘭奇小姐被抓捕，瑪格麗特小姐心急如焚。難道不是艾薇夫人讓兩位先生來接應瑪格麗特小姐嗎？”
看來是他們編造的信息令瑪格麗特産生了誤會。
但她的話也讓謝星衡确定這位年輕的姑娘确實是瑪格麗特小姐派過來的人。
謝星衡扭頭向姜寧微作了一個OK的手勢，兩人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低調地跟着年輕姑娘過去。
夜幕降臨後的羅素莊園，就像被籠罩在巨獸之下的陳樸建築。
伴随着大雪的夜風吹過，屋裏搖曳的油燈都熄滅了兩盞。
鬼哭狼嚎般的風聲更是令人心緒難安。
年輕的侍女緘默地将他們帶到一扇門前，才低聲同他們說道：“因為大人和夫人都不希望在瑪格麗特小姐結婚前發生意外。不過今晚大人和夫人都在聖安維爾大教堂為瑪格麗特小姐的婚姻祈禱，所以我能夠想辦法将你們帶進來。”
謝星衡就向她道了謝。
姜寧微也跟着謝星衡進去。
只是在回頭的那一刻，他看見年輕侍女提着的燈在風中悠悠晃晃着，把她的面孔都映成橙紅色。
這令他想起了夢中站在樓梯下提着燈的少年。
名為恐懼的猛獸即将破籠而出，姜寧微緊張得連忙拉拽住謝星衡的手，毫無察覺的年輕姑娘已經輕輕地關上門。
瑪格麗特小姐的房間裏只點着一盞油燈，她和衣躺在床上，雙手捧着《聖經》，慘白的臉龐沒有絲毫血色，甚至令走近的兩人忍不住懷疑她早已死去多時。
這位曾經阿芙麗爾島最美麗的女子已經憔悴得很難看出昔日的美貌，在聽見他們走進來的動靜時，她也只是虛弱地擡眼望向他們：“兩位先生遠道而來，實在是辛苦了。謝謝你們送給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面對一位年輕的女士，謝星衡模仿着古老的禮節向瑪格麗特道：“之前我們有幸參加了羅素夫人的晚宴，只是很遺憾聽說你病重的消息。瑪格麗特女士，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是否還好？”
“當然。”瑪格麗特強撐着坐起來，她的身體狀況并不讓人懷疑她是真的得了重病乃至生病垂危。
她擡手将金色的長發攏起來，姜寧微眼尖地發現她的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痕，上面的血疤甚至還沒有完全凝結。
她卻絲毫不在意。
“聽說今夜就要在聖安維爾廣場上行刑了。”她的聲音帶着無限的哀傷與凄蒼，“你們能幫我嗎？”
謝星衡點點頭：“請問我們能為你做些什麽嗎？”
瑪格麗特望向窗外，望向聖安維爾大教堂的方向：“我想去見她一面。這是我們相識的第五年，她是因為我才來到阿芙麗爾島，可是我們還從未相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