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青梅竹馬情

青梅竹馬情

對于秦朝人來說，李煥所吟誦的詩無疑是震撼人心的。所以震驚之餘，更多的則是欽佩與探究。

魏燎心裏打鼓，沒聽說這小子有這等才學啊；那邊李斯心裏也嘀咕，怎麽這麽像呢；趙高眼裏泛着狡猾的光芒，這就是胡亥王子心裏惦記的人，可不簡單呦。

蒙毅問他：“你讀過書？”

李煥點頭，“讀過。”心想，我北大歷史博士，能沒讀過書嗎？

蒙毅又問：“都讀過什麽書？”

李煥想了想，說：“沒太大常性，都看過一點。”

李斯這時站起，問：“那我來問你，關于律法，你怎麽看？”

李煥想也不想，就說：“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

“說得好！”蒙毅一旁大聲稱贊。

李斯贊許地看看他，帶着一肚子疑問，落座。

馮去疾開口問：“你也是有才之人，若是要你為官，你怎麽做？”

李煥回答：“為官是兩方選擇，一是主上的意思，一是個人的意願。”

“哦？”馮去疾看着他，等他的解釋。

李煥一笑，“有道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如若我無意，誰又能耐我何。”

蒙恬猛地擡頭，心中細細品味着李煥的話，若有所思。

魏燎忽然大聲說：“喂，我們是來喝酒，不是讓你們來考問人的。”頓了下，然後又對李煥說：“剛才的詩很好，我也是守信之人，你想要什麽獎賞不防直說。”

李煥心裏一動，說：“我不要別的，就請大人幫我在鹹陽找個人吧。”

此話出口，所以人都盯着李煥看，他要找什麽人？

蒙恬心裏着急，想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拉回來，蒙毅卻低聲說：“聽聽他說什麽。”

“呃，我要找的人……”李煥摸摸自己的後腦勺，顯然他也不知該怎麽說，沒有姓名、住址，這怎麽說？猶豫了半天，才磨叽出聲：“我也不知那人叫什麽。”

“哦！”魏燎開口：“那他長什麽樣，住在哪裏？”

李煥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

哄，在座之人哄堂大笑。

魏燎眯起眼睛，這小子不大對勁啊。

蒙恬把李煥拉回來，低聲說：“別胡鬧了，你喝多了，我找人先安排你休息下。”

只要一聽他提找人，蒙恬的頭就變大，還是不死心啊！給在場的同僚告個罪，然後叫人把李煥扶到後面客房休息。

李煥并沒喝多少酒，沒有醉。不過到個清靜房間休息，也覺得不錯。古人把酒言歡，那種場面他是受不了的。沒有液晶顯示屏，沒有高檔音響，沒有舒适的沙發，每個人跪坐于薄墊上，早就受不了了，出來也好。

門“吱”地一聲開了，一個女人端着一碗醒酒湯緩步走進房間。

李煥本來臉朝裏躺着，聽到有人進來，忙翻身坐起，一看來人怔住，是她。

青顏把醒酒湯放在桌上，靜靜地看着他，似乎猶豫着怎麽開口。

李煥乍一看青顏，本來有點意外，不過現在就他們二人，是個好機會，可以問她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然而，他也犯怵，該如何開口。

倒是青顏，畢竟在這種地方待得久了，多少開朗些，笑了笑，問他：“還好麽？”

李煥點頭，“我沒事。”稍作停頓，又問：“可不可以告訴我，關于李煥的事情？”

“你不就是李煥嗎？”

“姑娘，有些事我說不清，我确實是李煥，但不是你心中的李煥。這個大概就叫，就叫借屍還魂吧。”

“你說什麽？”青顏一下激動起來，“你說他死了麽？”

李煥聳聳肩，“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現在在這個身體裏，想離開都辦不到。但是我想知道他的事，能否如實相告。”

兩行清淚滑下，青顏搖着頭，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淚濕羅帕，雨打梨花，嬌美的人兒哭得花枝亂顫。

李煥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懇求她：“和我說說吧，我很想知道。”

青顏慢慢停止哭泣，把眼淚拭淨，輕吐出聲：“其實，也沒什麽。我是五歲被賣到幽蘭坊的，李煥是對面紫竹坊的，我們同歲。兩家的當家交好，我們一起玩，一起長大。李煥待我如親妹，但我知道，他其實很喜歡我，而我也喜歡他。”說到這裏，女人雙頰浮上兩片紅霞，絞着手中的羅帕，又說：“沒想到，我們默默喜歡對方那麽久，才表露心跡，他就被人買走了。我永遠忘不了那天，他哭着求田大當家不要賣他，可最終，他還是被人拿繩子綁了，押上一輛很漂亮的馬車帶走了。我追着馬車跑了很遠，能聽到他喊我的名字……”女人說不下去，眼淚又一次如決堤的江水漱漱而下。

李煥僵硬地坐着，原來她是那個李煥的青梅竹馬啊，怪不得。那她會不會是……靈機一動，趕緊伸出手腕，看那根紅線有沒有變化。發現紅線老老實實地纏繞在手腕上，趕忙叫青顏：“你來幫我個忙，把這根紅線幫我解下來。”

青顏不曉得他要幹什麽，但還是過來幫忙。只是，蒙奇當初遇到的情況，在青顏這兒又一次發生。無論女人家的手生得如何巧，這根紅線就好似沒有頭一般，怎麽也解不開。

“不應該啊？”仔細看看眼前楚楚動人的青顏，李煥低喃：“不對啊，青梅竹馬難道都不是嗎？”

見他一人自言自語，青顏有點擔心。這人雖然說他不是她的情郎，但這具身體還是。上前一步，問他：“你沒事吧？”

李煥猛地擡頭，“啊，沒事，不用擔心。”女人的擔憂他全收在眼底，多好的姑娘！

一把抓住青顏的手，“這裏有沒有後門，帶我離開。”

女人一驚，“你要走？”

“是，今天是個大好機會，你幫我，好嗎？”

青顏一愣，抿下櫻唇，“好，我幫你。随我來。”

李煥下了床，跟着青顏，悄悄在客房的甬道間穿行。穿過一個大庭院，眼前出現一扇木門。

青顏停下腳步，把自己腰間的錢袋解下，遞給李煥，說：“出了這個門，你就自由了。我就不送你了，以後你多保重。”

李煥學着武俠小說上人物告別的樣子，給她作揖一禮，“姑娘，大恩不言謝，李煥就此告辭了。”

青顏看着他推開木門，然後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眼淚再次淌下。

李煥在街道上快速地奔跑着，自由啊，來之不易的自由！

轉過一條街，這裏沒有“紅燈區”那邊熱鬧，反而很安靜。

“哈哈，蒙恬，你怎麽也不會料到我會借機逃跑吧。我得兒意地笑、我得兒意地笑……”

也許是高興過頭了，面前出現蒙着面的刺客時，他還能高聲縱歌。

腹部被刺了一劍，李煥軟軟地倒下。心中大罵，他媽的，怎麽都和我肚子過不去，現代肚子被捅了一刀，到古代還是肚子……

李煥朗誦了一首李白的《将進酒》，大大的出了一回風頭，但同時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大家猜猜，幽蘭坊夜宴，刺殺李煥的幕後主使人也在這裏，是誰要取李煥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