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餘昭感覺到周身的變化,笑意斂起,望向靈力波動的來處,卻見水蘇家的大門邊,方才還無人在,此刻有一人影雙手抱胸倚靠在大門的一側。天色漸晚,光線逐漸朦胧,看不清倚在門邊的人是什麽神情,但開口說話的聲音倒是很熟悉,語氣聽起來冷硬且不太高興,“就說怎麽等了這麽久都不見你,原來是跟別人出去了。”

是紀恒,怎麽他今天來自己家來找她嗎?水蘇聽見背後的聲音,掙開餘昭握着自己的手往身後看去,餘昭板着臉抱胸倚在大門邊看着他們兩個,他的目光掃着二人,看他們的手分開了,這才冷冷地“哼”了一聲。

水蘇仔細想了下,這幾日紀恒也沒有說要來找自己,怎麽今兒偏就這麽巧,正好撞上了,況且這段時間他們還正處在鬧矛盾的冷戰期,聊天的次數也是比以前少了許多,突然來她家,找不到人也屬正常,否則難不成自己成天就困在家裏等別人來嗎?

紀恒掃了餘昭好幾眼,然而并沒有想要跟他有交流的意思,只是徑直來到水蘇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就往家裏走。

餘昭眯起眼,幾大步追了上去,抓住水蘇的一條胳膊:“慢着,我還有話沒說完。”

水蘇被二人一人拉住一只手,夾在中間,感受到阻力,紀恒也沒有大力拉扯,只是緩緩回頭,目光逐漸陰郁起來:“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你現在抓着我的未婚妻,是要幹什麽?”

餘昭并沒有如他所言放手,一言不發地看着他,四目相對間,氣氛劍拔弩張。

水蘇察覺到氣氛不對勁,這二人一見面便劍拔弩張,也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正想默默掙開離遠些,卻是率先聽見紀恒語氣不好冷冷開口:“東荒領主朝華神君家的大公子,便是如此這般不明事理,觊觎他人的未婚妻的嗎?”

此前雖然從流年瓶中看到些許餘昭的過往,但也就是今日,水蘇去了東荒那邊玩,才碰巧在那寒酸的游園會上撞見了餘昭的父親,看他父親的打扮行頭,不像是等閑之輩,但沒想到竟然是東荒的領主。

這東荒雖然也歸天界管,且各地的領主也得聽從天帝陛下的指令,但除了某些特殊的時候遇到了難以解決的棘手大事,多數的等閑時候,絕大部分的管轄權還是歸各地的領主所有,自主的權利很大。除非各地的領主們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責,害得當地的生靈叫苦不疊無法生存,一般不會被罷免。

而關于東荒的領主,此前雖然水蘇沒有去過東荒,但在進入天界後,各地的領主事跡與作風多多少少有所耳聞,而這位東荒的領主能力卓越兢兢業業,是位英明有為的領主,當地的生靈生活得不錯,并沒有可以挑刺彈劾的地方。

只是自己跟餘昭認識了有些許的日子了,都不知道餘昭的父親就是東荒的領主,紀恒是怎麽只曉的?

在天界中,水蘇與紀恒分屬于不同的部門,因此值班也在不同的地方,紀恒自進入天界任職後,熟悉流程後便越來越忙,水蘇是個閑職,因此偶爾能趁空去看看他。

對于紀恒的工作內容水蘇倒是不了解,但是好朋友滟華在後土娘娘手底下當差,她時常下界外出去處理些重大的事件,自是忙到飛起,而紀恒這幾年,得到了頂頭上司的器重,又有父親的幫扶,也是一路扶搖直上。

哪怕因為工作的緣由知曉朝華神君是哪位,他又是怎麽得知餘昭是朝華神君大兒子這種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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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蘇正飛速思考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他們二人是否越過自己私下有過來往,卻感覺到自己被往旁邊推開了。

餘昭與紀恒面對面,二人站得近了,水蘇這才發現二人的身高竟然差不多,一個身着水藍色衣衫,一個身着墨綠色的衣服,風吹起三人的衣擺,她覺得有些冷,一直這麽站在外頭也不是辦法。

正想提醒他們有事不如進屋商量,然而話還未說出口,紀恒冷冷說道:“今後,別再來找她了。”

水蘇聽這話,心想:讓別人不來就不來?限制她的交友自由。

餘昭此時也不笑了,“我若是不呢?我就是要來,又能奈我何?”

紀恒:“看來,你是要趁這個時候,來與我作對了?”

餘昭:“倘若你問心無愧,我自然不會有機會。”

在一旁聽着,水蘇覺得他們像是在吵架,但是語氣又無比的冷漠從容淡定,不像一般吵架急赤白臉的樣子。要不要阻止他們呢,免得等一會打起來,這還是在自家門口,真用靈力對轟,等他們走了還得她來收拾殘局,她家裏天界又近,天界命令禁止私鬥。

就在水蘇還想着怎麽能讓他們二人分開,眼角餘光卻見藍光一閃,紀恒召出了自己的佩劍持在手中,起身飛離數步之遠的同時還不忘将水蘇往自己身後帶。

片刻間,水蘇的身形變換了位置,由在他們二人中間站着被挪到了紀恒身後的地方。紀恒往自己的佩劍中灌入靈力向上一抛,空中的飛劍在旋轉中幻化出來數柄,最後定住之時,劍尖皆向着餘昭的方向飛去。

餘昭連跳幾步躲開飛劍的攻擊,喚出一柄黑色的折扇,揮動扇柄的時候,周圍的風驟然大了許多,地上的落葉受到氣流的湧動往餘昭的身側飛去,飛舞在他的身側,像是形成了防護層。

紀恒指揮飛劍攻擊,餘昭揮動折扇形成風刃打開了飛劍,附近樹枝上的樹葉被兩相撞擊的靈力波動震落,被氣流裹挾着飛往紀恒的身後定住,又快速地往紀恒的身上聚集而去。分明是輕飄飄的葉子,可劃過空氣的聲音就像鋒利的刀片切開布帛的聲音一樣無比尖銳。

這麽電光火石之間,二人已經來回過了數招,你來我往,招招都像仇敵見面下死手。水蘇被這氣焰震住,心想他們不是剛見過幾面而已,也沒有認識多久,何至于要這樣子?

還沒想明白他們怎麽突然打上了,水蘇沒能在旁邊看多久,紀恒的衣服被像刀片般的樹葉劃開了幾道口子,有細碎的血花飛出,紀恒催動靈力,血珠打在了他的劍刃之上,吸收了血液,佩劍發出铮鳴的響聲,他的雙手在身前畫出陣法,化形散開的佩劍聚集在陣前,這是要下狠手的氣勢。

餘昭周身的葉子轉得像個水中漩渦一樣,襲去的風刃與劍陣撞擊在一起的時候,水蘇被兩相沖擊的氣波推遠了些,但她毫發無傷,反而是他們二人周遭的土地遭了殃,裂開了數道深深的縫隙,就連附近的樹木都有幾棵被攔腰斬斷。

水蘇瞪大了雙眼,這是要置對方于死地嗎?

正想着能做些什麽來阻止他們的時候,一個身影從家裏飛出,一道閃着微光的屏障打在了在了二人的中間,有東西在中間擋着也沒辦法繼續打下去,這才不得不暫且收了手。有人從天飛落,定睛一看,來者是她的父親。

“二位本意都是來做客的吧,何至于要大打出手呢?”水蘇的父親在二人停手後,穩當落在了他們之間。或許是基于對長輩的尊重,他們還真的停下手來,只不過氣喘不止,頭發淩亂面上挂彩,衣衫在打鬥之中也有數處破損。

水蘇挂在腰間的香囊在打鬥停止後,閃爍的微光也暗了下去,見自己父親來了,她松了口氣,對于仍舊在拿目光互相對峙兩位誰也不幫,小步跑往父親的身邊,輕聲道:“爹,這……”

水蘇的父親雖然年紀打了,但是多年修為靈力深厚,且雙方也并未真正殺紅了眼,阻擋一場打鬥尚且算綽綽有餘。今天自己的女兒獨自出門,傍晚時分紀恒來家中找她,聽聞外頭有動靜便率先出來查看,本想讓他們二人獨自相處一會,卻沒曾想等到的卻是巨大的打鬥聲。

水蘇拉着自己父親的長袖,而不知為何,父親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雖然還未問明緣由,但是一手邊站着的是自己未來的女婿,另一個是前些日子常帶着各種禮物來看望女兒的仙君,他還不至于老眼昏花,什麽都猜不出來。

雖然前些日子紀恒同自己的女兒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不過他到底還是自己的女兒目前名義上的未婚夫,水蘇的父親面不改色,淡聲道:“餘昭,你今日是跟水蘇一起出去游玩了嗎?”

餘昭應了句“是”。

“好,既然已經将水蘇送到家門口,晚間不方便留你住宿,以後有空的話,再來坐坐吧。”

餘昭見水蘇躲在她父親的身側,也不看自己,雖然還有別的話想說,但是一看周遭,家門前一片狼藉,雖然他本意不想今日發生沖突,奈何事出突然,到底還是給她家造成了困擾。

如此一想,餘昭本來還盛氣淩人的氣焰弱了不小,收起折扇抖落肩上的樹葉渣子,擡手示意:“既然都已經這麽晚了,我也不便多加叨擾,下次再備上薄禮前來登門拜訪。”

只是這話是朝着水蘇父女倆說的,話畢他召來一朵雲彩,乘上前還依依不舍地看了水蘇數眼,這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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