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這麽一來一回,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
夏日夜晚依舊悶熱,趙安玥跑回來出了一身的汗。
還好房間裏放着冰塊,涼快許多。
趙安玥摸着自己空空的肚子:“櫻魚,我餓了。”
櫻魚不知道趙安玥到底找顧淮景幹了什麽,但身為下人,自然沒有問的道理。
一路跑回來,她生怕趙安玥又得罪了顧淮景,故而櫻魚心中憂愁。
但見趙安玥終于有了食欲,櫻魚瞬間喜笑顏開。
其他人也很高興,沒多久,一席色香味俱全的晚膳便擺在了趙安玥面前。
趙安玥姿勢優雅,但吃得很快。
櫻魚見了,連忙道:“夫人,就算餓了,您也吃慢些。”
趙安玥心中有些慌,非但沒有慢下來,還快了一點,邊吃邊吩咐:“櫻魚,我吃完就要洗漱然後休息了,你趕緊安排。”
櫻魚無奈,只能下去準備洗澡水。
趙安玥飛快的填飽肚子,催着丫鬟們,洗漱完成後,悉數将丫鬟們清出了房間。
那個之前被她用來堵門的櫃子還在,而且因為她吩咐過,下人們沒敢移走,故而就在門邊。
趙安玥用盡全力,把櫃子移到門後,把門給死死堵上了。
她松了一口氣,放心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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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還早,趙安玥毫無睡意。
于是她找出從大宴帶過來的幾本雜書,靠在窗前翻看。
這些雜書,是她在大宴時,母後怕她無聊,給她找的。
裏面講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故事,看起來還算有趣,而且筆墨诙諧。
正看到精彩之處時,房間外頭傳來丫鬟們帶着恐懼的問候聲:“侯爺。”
趙安玥心中一驚,想起自己倒了那半杯茶水,心想,顧淮景果然找她算賬來了。
她連忙赤腳跑下床,急急忙忙的将房中的燭火給吹滅了。
房裏瞬間一片黑暗。
趙安玥在黑暗中蹑手蹑腳的跑回床上,躺了下來,蓋上被子,閉上眼睛,豎起耳朵,假裝自己睡着了。
門外是櫻魚的聲音,有些急:“侯爺,夫人已經睡下了。”
顧淮景:“這麽早?”
櫻魚道:“夫人這幾日心情不好,故而都休息的比較早。”
顧淮景:“我進去看看。”
櫻魚阻止:“侯爺——”
但沒阻止成功,顧淮景上前推了推房門。
房門裏面反鎖着,而且另外加了個大櫃子,顧淮景沒推動。
趙安玥一口氣提到了心口。
她聽到顧淮景似乎輕笑了一聲,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便轉身走了。
趙安玥的那口提到心頭的氣悄悄放下了。
她在床上靜靜的躺了一會兒,确認外邊再無異常後,又從床上爬了起來。
剛剛那本雜書正看到一半,沒看完,按照趙安玥的性子會一直挂念,今晚肯定是睡不着的。
趙安玥重新點上了燭火,拿起那本雜書,靠在床上翻看。
她看得入了神,沒發現燭火微晃,開着的窗外無聲無息的閃進了一個人。
直到燭火的光線被擋住,她才下意識擡起頭。
床邊,站着一襲白衣的顧淮景。
趙安玥吓了一大跳,叫了一聲,滾進了床的最裏邊,連手中握着的書也扔了出去。
顧淮景伸出手,接住被抛到空中的書,看了一眼。
《永安雜事》。
他微微挑眉,把書放在一旁。
聽到趙安玥的叫聲,門外守着的櫻魚連忙在門邊問道:“夫人,怎麽了?”
顧淮景随口道:“沒事,你們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他的眼神落在趙安玥身上,她穿着淡黃色寝衣,因是夏日,衣杉單薄。
櫻魚一驚。侯爺為何在房裏?
趙安玥的困惑和她的丫鬟一樣,她下意識抱着被子遮住自己,指着他:“你是怎麽進來的?”
門鎖着,房裏唯一開着的就是窗。
他難不成從窗戶裏進來的?!
實在太無恥了,居然跳窗而入!
趙安玥忿忿的想。
顧淮景站在床前,望着她:“茶水是你倒的?”
趙安玥頓了頓:“我……不小心灑上去的。”
顧淮景:“茶杯離床也有段距離,玥兒你是要有多不小心,才能将茶水灑到我的床上?”
趙安玥擡頭望着床上,上方是精致的床簾,那繡樣惟妙惟肖,很是好看。
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顧淮景完全可以吩咐下人換掉。可是他就是想過來看看。
這時間,也不晚,顧淮景睡不着,手頭的事情也處理完了,有些無聊。
趙安玥見他還在床邊,只能道:“我真是不小心的。如果還沒幹的話,你讓下人給你換一下。”
顧淮景笑着道:“不用這麽麻煩。”
他的眼神在趙安玥的床上略過。趙安玥心裏一個咯噔,覺得他的笑未免詭異了一些。
顧淮景動手脫外衣,邊脫邊道:“玥兒房中的床夠大,睡我們兩個人,足夠了。”
趙安玥猛得擡起頭:“不行!”
“為何不行?”顧淮景只留下最裏邊的寝衣,他在床邊坐下,“你剛剛來找我,不是來找我和解的嗎?我也勉強信了你。所以一切應當恢複如常,正常夫妻難道不是同床共眠?”
趙安玥張了張嘴巴。
她的父皇幾乎每天都夜宿母後宮中,大宴那些嫁人的閨中密友也都是和夫君同眠的。
好像沒什麽不對。聽了于嬷嬷的那一番話,她是确實打算和顧淮景好好過的。
“可是我睡慣了一個人。”趙安玥勉強找出一個理由。
“所以要從現在就開始習慣。”顧淮景上了床。
趙安玥已經躲在床的最裏邊了。
她咬着牙,看着他躺在床側,最終選擇妥協。
這床确實夠大,這會她離他還隔着段距離呢。
趙安玥說:“那……你睡吧,但不能超過這條線!”她虛指了一下,“你睡那邊,我睡這邊!”
顧淮景好笑的看着她,沒說什麽,躺下,然後伸手彈滅了燭火,房內一片漆黑。
趙安玥等了一會兒,見他真像就來睡覺的,于是放下了心,換了一頭,小心翼翼的睡下了。
可是她怎麽都睡不着。
她還想着她剛剛看的那本《永安雜事》。
那個小故事,她還沒看完,都不知道結局是什麽呢。
趙安玥心裏放不了事情,越想越想知道結局,她索性小心翼翼的爬了起來,偷偷摸摸的準備下床拿書去。
結果不小心踩到了顧淮景的腳,直接摔到了顧淮景身上。
趙安玥愣了一下,掙紮的想爬起來,顧淮景忍無可忍,翻了個身,把人壓在了身.下。
他的聲音暗沉:“你翻來覆去不睡覺是想要做什麽?”
趙安玥很委屈:“我書沒看完,我睡不着。你想睡先睡,我再看會書。”
懷裏的身體軟而滑,還隐隐約約有香氣襲來。
顧淮景沉默了片刻,問道:“你看到哪了?”
“什麽?”趙安玥疑惑。
顧淮景提醒:“《永安雜事》,你看到了哪個故事?”
趙安玥:“杏水村裏,村民們養的雞老是被偷,村民們晚上躲在雞棚外,想看看到底是誰偷的。”
顧淮景的手不自覺的來到她的腰間:“山上的一只猴子偷的。”
趙安玥瞪大眼睛:“猴子為什麽要偷雞?猴子不是吃桃子的嗎?”
“猴子孤單,故偷雞作伴。”顧淮景道,然後解開了趙安玥的腰帶。
《永安雜事》很多小故事都是這種風格,細究并沒有什麽,只是圖個樂趣罷了。
趙安玥還正想着‘偷雞作伴’這件事情,結果發現自己的衣服被解開了。
她掙紮了起來。
顧淮景按住了她:“玥兒,我問你,夫妻同床共眠只是簡單的同床共眠嗎?你出嫁前,大宴禮教嬷嬷可有告訴你床間韻事?”
顧淮景今日過來,只是逗一逗她。真沒想做什麽。
可惜,軟玉溫香在懷,他有些心動。
既然是自己的妻子,又為何要忍?何須要忍?
禮教嬷嬷當然教過趙安玥。
可是趙安玥還是很排斥這件事情。
在此之前,遇到這種事情,她肯定會使盡渾身解數掙紮,抱着傷敵一百自損八千,也要讓顧淮景不好過。
但是因為于嬷嬷那番話,她又有所顧忌。
這麽一顧忌的功夫,顧淮景的手已經在她身上煽風點火。
和新婚那日的感覺不一樣。
不止是趙安玥對顧淮景的心态變了,顧淮景對趙安玥的心态也變了。
心裏想的不同,表現在動作上也不一樣。
至少,趙安玥不再掙紮的那般厲害。
而顧淮景,也沒有弄疼她,反而動作溫柔。
趙安玥不懂男女間的事情,哪怕她覺得自己懂。比如在她目前的所有認知裏,她都覺得這是一件讓人很疼,很難受的事情,簡直是一項酷刑。
可顧淮景是誰?世間事,他沒有不懂的。
男女間的事情,可以把人送下地獄,也能讓人處于天堂,是賞是罰,完全在他一念之間。
所以趙安玥哪裏是他的對手,沒多久,就已經氣喘籲籲,意亂神迷了。
只是,顧淮景突然沒了動作。
他把手拿了出來,問:“你來葵水了?”
趙安玥微微喘着氣,清醒了一些,點頭,奇怪的道:“對啊,怎麽了嗎?”
顧淮景靜靜的看着她。
半晌後,他不發一言,起身穿好衣服,從窗戶走了。
他這一來一去,弄得趙安玥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心想,顧淮景可能精神不太正常。大宴太傅的小兒子,摔了一跤後,也差不多是這般模樣。
最後趙安玥也跟着爬了起來,她點開燭火,翻開《永安雜事》,把偷雞的故事看完了。
果然是猴子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