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寧總, 你怎麽樣了?”
房間門忽然被打開,林枝提着醫藥箱沖進來,看到寧翎舟抱着許芳傾站在角落裏, 一下子愣住了。
她不确定寧翎舟現在是不是還需要她幫忙。
人家兩口子恩愛的抱在一起, 說不定正要做那什麽……
林枝瞬間覺得比當事人還要尴尬。
易感期的Alpha對自己的領地占有欲十分強,察覺到有人闖了進來, 寧翎舟擡起頭看向林枝。
那目光中帶着冰冷和暴戾, 信息素又開始躁動起來,有種立馬要傾壓過去的勢頭。
林枝是beta感覺不到信息素。
但是看寧翎舟的模樣就知道, 她的占有欲被極大限度的激發了。
為了不刺激到她,林枝趕緊退了出去, 把門關上。
許芳傾看到林枝出現,還以為自己有救了。
看到她又立馬退了出去,她喊了一聲:“林枝別走!”
房間門被關上,安安靜靜的,又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寧翎舟又把腦袋埋在她的頸項處, 就像是懶貓兒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不願意挪身。
她溫熱的呼吸噴在許芳傾的頸項處,就跟羽毛似的一下一下的撓着許芳傾的神經,她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又過了會兒, 許芳傾确定了寧翎舟不會對她做過分的事,她大着膽子問:“你、你還要抱多久啊?”
如果可以的話, 寧翎舟想今夜就這樣抱着她睡覺了。
但是她今晚這麽做的目的不是為了抱她睡一覺,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寧翎舟終于擡起頭來看着許芳傾, 又有些貪婪伸手去摸她的臉:“你不是該在家裏睡覺嗎?怎麽會過來?”
說到這個, 許芳傾心裏就有氣, 她別開臉:“你媽媽讓人把我抓來的。”
“委屈你了。”
寧翎舟的手指輕輕的摸着她的嘴唇, 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有些癡迷的幻想着和她親吻。
她的動作十分的溫柔又暧昧。
許芳傾擡頭見她微微靠了過來,她伸出手按在寧翎舟的臉上:“你現在清醒了沒有?”
寧翎舟聞到了她手上的香味兒,忍不住伸出舌頭添了一下她的手心。
許芳傾感覺到手心一陣濕潤,驚得收回了手,不自在的往裙子上蹭了蹭,紅着臉道:“你、你是小狗嗎?”
寧翎舟輕笑出聲,長臂一撈把她再次擁入懷裏:“你喜歡小狗嗎?”
許芳傾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狗,還是她。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輕輕掙紮了一下,小聲道:“你有點得寸進尺了。”
“我知道。”
她怎麽能這麽理直氣壯的承認?
“傾傾,別怕。”
抱着她的alpha忽然松開了她,緩緩的倒了下去。
許芳傾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她躺在了地上,她蹲下身去搖她:“寧翎舟,寧翎舟你怎麽了?你醒醒!”
地上的人兒沒有反應,她起身去開門。
之前林枝打開門之後就沒有再反鎖,她一把拉開門,看到林枝着急道:“林枝!快!翎舟昏倒了!”
一直守在門口的林枝立馬沖了進去,黑衣人也跟着進門把寧翎舟背着往樓下跑。
劉君茹和寧昌城聽到動靜也都跟着開門出來,看到許芳傾,劉君茹拉着她:“怎麽了?翎舟怎麽了?”
“她昏倒了。”
許芳傾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跟了下去。
“怎麽會昏倒了?你怎麽安撫翎舟的?”
劉君茹追着她問。
看到她還穿着來的時候那身裙子,依照alpha瘋狂的程度,她這身裙子早該被撕得粉碎了,許芳傾現在也不可能跟個沒事兒人跟着前面的人跑。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寧翎舟根本就沒有碰許芳傾。
她之前還擔心許芳傾懷上寧翎舟的孩子,純粹就是白擔心了。
想到她今晚做的荒唐事兒,劉君茹只覺得眼前一黑,只盼着寧翎舟沒事兒,不然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
醫院裏,寧翎舟被推進搶救室,醫生們來來回回的準備着搶救用品,把緊張的氛圍營造得很足。
許芳傾和寧昌城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
劉君茹着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寧昌城看她晃來晃去,晃得心煩,喊她坐下來歇會兒。
劉君茹心虛的看向寧昌城:“我……我就是擔心。”
“擔心什麽?不就是易感期發作嗎?搶救過來就沒事兒了,現在的醫學這麽發達,肯定會沒事兒的。”
寧昌城雖然嘴上說得輕松,但眉頭還是一直皺着,目光也緊緊的盯着搶救室。
他們寧家就這麽一個alpha,要是出了事,老爺子怕不是要氣死過去。
他是公司做決策的人,見慣了各種緊急的事,早就鍛煉出了臨危不亂沉着冷靜的強大心理。
“可是……可是……”
寧昌城看劉君茹眼裏閃着淚光,記得都快哭出來,欲言又止的,他眉頭皺得更兇:“可是什麽?你有話就說。”
“都怪我,”劉君茹緊緊捏着雙手,“都是我不好,我給翎舟的醒酒湯裏加了催.情藥。”
“什麽?”
寧昌城聽到她這麽說,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你沒事兒給翎舟加催.情藥幹什麽?你想害死她嗎?”
催.情藥不僅會讓alpha陷入易感期,也會讓alpha的各種情緒放大,如果身體得不到滿足,也沒有宣洩,就會反噬自身。
催.情藥害死人的新聞不少見,寧昌城沒想到劉君茹居然會對寧翎舟做出這種事,氣得來回的走。
一邊走還一邊指着劉君茹壓低了聲音吼道:“你是瘋了還是傻了?翎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我怎麽收拾你!”
劉君茹哭了起來,她看到一直坐在旁邊安安靜靜的許芳傾:“還不是之前爸說想要抱重孫子,我看她們兩個一直沒有動靜,就想着幫她們一把。”
寧昌城指着她:“你真是愚蠢!”
許芳傾面無表情的看着劉君茹:“媽是想幫我和翎舟一把,還是想幫周鑫和翎舟一把?”
劉君茹沒想到她會直接拆穿,心虛的看向寧昌城,又指着許芳傾:“你胡說什麽!我當然是想幫你和翎舟。”
“那為什麽那麽晚了,周鑫還在翎舟的房間外守着,難道她是想看我和翎舟恩愛嗎?
可是昨晚我原本不在家裏,是您之後叫人把我帶回了家。”
寧昌城知道周鑫一直喜歡寧翎舟,決計不可能守在門外看寧翎舟跟別人恩愛。
他之前出門去送舅舅回家,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周鑫上車離開。
當時他就有些疑惑,周鑫怎麽那麽晚還在寧家,但也沒有多想。
現在回想起來,劉君茹給寧翎舟下藥,竟是想要撮合她和周鑫?
“你!你竟如此愚蠢!”
寧昌城指着劉君茹只覺得血壓一陣飙升。
且不說寧翎舟現在情況不明,要是她真的跟周鑫發生了什麽,地點還是在寧家。
周家和寧家雖是世交,可是親兄弟都有反目的時候。
自從兩家沒了聯姻的可能,周家就已經開始跟宋家結交,暗地裏想要搶了些寧家的小生意,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
周家既然起了要背棄的心思,遲早也會起了騎到他們寧家頭上來的年頭。
她竟然還親手給人送把柄。
到時候被周家抓住說寧翎舟是強女幹犯,逼着她娶周鑫。
跟許芳傾離婚是小事,讓周鑫進了家門,萬一再讓她懷上了孩子,周家還不順勢騎到他們寧家頭上來?
愚蠢!愚蠢至極!
劉君茹見他氣得不行,趕緊過來給他順順背,又委屈道:“我還不是想着爸想要抱重孫子,她們兩個一直都沒有動靜,才出此下策。”
寧昌城擡手一耳光打在她臉上:“你還有理了?”
結婚這麽多年,寧昌城從來沒有跟劉君茹動過手,她捂着臉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委屈得不行:“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麽知道翎舟寧願自己難受也不肯接受周鑫,甚至連許芳傾也不肯碰呢?”
說到這裏,寧昌城也冷靜了下來,他看向一直坐在一旁事不關己的許芳傾:“芳傾,你和翎舟是怎麽回事兒?”
許芳傾也不想瞞他,直接承認道:“爸,我和翎舟到現在還沒有同房。
在我發情期的時候,她沒有碰我,她剛剛寧願自己難受也沒有碰我。”
許芳傾只說是寧翎舟沒有碰她,沒有說她願不願意。
寧昌城眉頭皺着,寧翎舟的私生活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她就不是那種坐懷不亂的君子,妻子就在眼前,她根本沒必要忍着。
可是,如果寧翎舟想碰許芳傾,她根本不可能躲得過去。
親耳聽到許芳傾說寧翎舟沒有跟她同房,劉君茹整個人都崩潰了,她今天晚上做的這叫什麽事兒!
要是寧翎舟有個三長兩短……
醫生這個時候開門出來,三人都圍了上去。
“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
“病人已經轉醒,生命指标良好,只是有一點……”
醫生微微皺眉,欲言又止。
“怎麽了?”
劉君茹着急道:“我女兒怎麽了?”
“病人因催.情藥陷入易感期,身體受到損傷,以後恐怕再難有孩子。”
“什麽?!”
醫生說完就走了,留下震驚的三人。
劉君茹一聽寧翎舟以後再難有孩子,整個人都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一下子滑到了地上坐着。
寧昌城看她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失去了精神,又氣又傷心,指着她咬牙切齒道:“我們寧家的後代,就毀在了你的手裏!”
他說完開門進去看寧翎舟,見她醒着,臉色蒼白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寧昌城眼裏閃着淚光,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握着她的手安慰道:“翎舟,別擔心,爸爸一定會找到最好的醫生治好你。”
劉君茹走到門口,看到寧翎舟一動也不動,聲音很輕說到:“爸,你別怪媽媽。”
劉君茹頓時淚如雨下,捂着臉跑了出去,直到跑到了沒人的地方她才跪在地上捶着心口放聲大哭。
她寧願寧翎舟怨她,怪她,哪怕是恨她,她的心裏還能好受一點。
可是寧翎舟卻叫寧昌城不要怪她。
劉君茹這瞬間只覺得這麽多年白活了。
她自以為是的對寧翎舟好,親手把她害成這個樣子,害得寧家斷了子孫。
她有罪,她不配得到寧翎舟的諒解,更配不上她為自己求情。
劉君茹爬起來,走出醫院,走到街上。
漆黑的夜裏,劉君茹像個鬼魂兒一樣,朝奔馳而來的車輛走過去。
轎車按起刺耳的喇叭,刺眼的燈光照在她身上,就在快要撞上的時候,她被人一把拉開。
劉君茹看向拉住自己的人,竟然是許芳傾。
“你這是做什麽?”
許芳傾松開了她的手,心裏也有氣:“翎舟現在還在醫院躺着,你不想着怎麽照顧她,反倒來給她添堵?
難道你想讓她病着還要爬起來給你收屍嗎?”
許芳傾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可是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她死了,她又做不到。
劉君茹聽到她這麽說,也回了點兒神,擦了擦眼淚:“對,翎舟還病着,我不能再給她添堵了,我回去給她熬點兒雞湯。”
她朝左邊走了幾步,又轉頭朝右邊走,嘴裏還念叨着:“我去給她熬雞湯,喝了雞湯就會好了,喝了雞湯就會好了。”
許芳傾看她精神好像都有些不正常了,嘆了口氣,給秦天打電話,叫他送劉君茹回去。
送走了劉君茹,許芳傾回到病房外,正巧遇到寧昌城出來。
“翎舟叫你進去,她現在心情不好,你多陪陪她吧。”
“好。”
許芳傾開門進去,看到寧翎舟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她走過去坐下,替她拉了一下被子:“夜深了,你睡會兒吧。”
“她們都走了嗎?”
寧翎舟問。
“你媽媽可能是太過自責,剛才差點兒去撞車,被我攔住了,我讓秦天送她回去了,你爸爸剛剛也回去了。”
聽到許芳傾說劉君茹差點兒去撞車,寧翎舟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
劉君茹雖然糊塗,但是她覺得她是真的愛寧翎舟。
也正是因為她愛寧翎舟,所以知道自己親手害了她,這種自責和內疚的情緒會讓她無比的痛苦。
相信經過這件事,劉君茹以後不敢再随意幹涉她的事了。
寧翎舟的眼珠子轉了轉:“傾傾,你靠過來點,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許芳傾看她躺着動也不動,她把耳朵湊過去,聽到寧翎舟說:“我不能生育的事,是騙她們的。”
許芳傾驚訝的看着她,松了口氣,臉上有些慶幸的笑意。
寧翎舟偏頭看到她臉上帶着笑,她的嘴角也微微上揚:“你好像挺高興?”
“我……”
許芳傾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別開臉道:“我沒有。”
“難道你希望我真的不能生育?”
“我沒有。”
許芳傾轉頭看到寧翎舟臉上帶着笑正在看着她。
她站起身要走,寧翎舟趕緊的爬起來拉住了她的手:“別生氣,我開玩笑的。”
寧翎舟的手剛剛埋在被子裏,很暖和。
許芳傾感覺像是被一個暖手袋包圍了一樣,暖意從手心一直傳到了她的心裏。
她回過頭看着寧翎舟:“你既然決定要撒謊,又為什麽告訴我?”
寧翎舟很誠實的回答:“怕你嫌棄我,覺得我不行。”
許芳傾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甩開她的手:“誰讓你說這個了?”
寧翎舟看她要走,索性撲過去抱住了她的腰,随便找了個理由:“我怕你內疚。我怕你覺得是你拒絕了我,才導致我不能生育。”
許芳傾愣住了,她剛剛在外面聽到寧翎舟不能生育的消息時,震驚的同時是有些內疚。
不過也就是片刻的事,她知道她不是導致寧翎舟不能生育的原因。
“今天的事,我本來是不想你知道的。”
寧翎舟說:“沒想到會把你卷進來,對不起,吓着你了。”
她一早就打算借這件事給劉君茹一個懲罰,所以才打電話給她讓她早點兒睡。
只是沒想到劉君茹會把她抓了過來。
“沒關系,”許芳傾說,“不怪你。”
“夜深了,”寧翎舟拉住她的手,“你別回去了,留下來陪我好嗎?”
易感期過後的alpha,雖然沒有了攻擊性和對omega極強的占有欲,但是卻十分的黏人。
“好,”許芳傾去拉她的手,“你先放開我。”
“不放。”
寧翎舟稍微用了點兒力氣,把許芳傾拉過來倒進了她的懷裏。
“寧翎舟!”
許芳傾仰頭看着她,語氣中帶着警告,又有些緊張。
寧翎舟低頭看着她,臉上帶着笑:“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
寧翎舟:抓住機會把便宜占夠。
許芳傾:你太得寸進尺了。
寧翎舟:我還能更得寸進尺一點,你想試試嗎?
許芳傾: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