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帶着棺材找人
帶着棺材找人
桑博遙望着天空,頭頂的烏雲仿佛觸手可及,他呢喃道:“不妙,下雨天可沒有什麽好事啊。”
“你,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清楚!”三月七捂着臉,狂風刮得頭發亂飛,還好進入副本前多吃了頓份,否則肯定會被吹飛。
桑博護着自己的寶貝袋子:“我說!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羅家灣從不會變天,一般下暴雨的時候,都會有不好的事情。”
兩人扯着嗓子喊,狂風也逐漸形成漩渦。
丹恒恍然回神,察覺自己正在行走,他正邁出右腳,跟在幾人後面,如往常一樣沉默。
三月七拼命眨着眼,扭頭問道:“丹,啊不對不對,你怎麽了?”
“我……沒事,接着趕路吧。”丹恒微怔,轉身望向遠處的墓碑。
明明上一秒還在跪拜,下一秒意識已經深處遠方。
狂風壓彎了樹枝,柳條刷刷抽動,在淩亂中,刃舉傘站在正中心,他凝視着丹恒,宛如黑暗中的猛獸。
夾雜着意義不明的笑意。
丹恒深知應該立刻撇過頭,但他卻被傘吸引注意力。
雪白的傘柄猶如人骨,刃的臉被傘面擋住大半,他的笑意更甚,半晌,又微微張開嘴,舌頭又細又長,頂端竟出現分叉。
混沌的大腦聯想許久,丹恒才察覺那是蛇的舌頭,冰冷又炙熱。
黑蛇刃吐出信子,發出只有兩人才能聽懂的音節:“丹恒,我們來玩個游戲吧。”
而對待窮追不舍的怪物,丹恒已經輕車熟路,他沒有回應,更不會靠近,反倒在打量完後倏地收回視線。
反正現在也打不過,丹恒選擇無視。
衆人接着趕路,可天氣愈發惡劣,猛地下去豆大的雨滴。
“這天是不是變得也太快了啊!”三月七感慨道,她被淋成落湯雞。
不僅如此,村裏的路本就沒有修繕,被雨水沖刷後,泥土變得粘稠,腳板随時有吸住的危險。
桑博導游還在引路,他突然驚訝道:“格外,碰上有意思的東西了!”
話音剛落,土地出現微弱的震蕩,不遠處的墳頭出現人影,無數屍體從地裏爬了出來。
村裏野墳多,都是些無名的怪物。
“這是什麽鬼東西啊,為什麽死了不會變骨頭啊!”三月七喊道,望星身上靠。
他們不斷後退,但四面八方都湧現出怪物,那行屍體無法站起身,只能在地上緩慢爬行,等到被包圍時,桑博才猛地拍手。
“哦,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
桑博向四人介紹,由于野墳無人祭拜,地裏的怪物又惡又窮,他們會下意識撲向活人,唯一破解的方法是燒紙。
三月七:“都這種時候了,就不要介紹了啊!”
四人總覺得桑博不僅不害怕,心底甚至透露出幾分興奮。
“別浪費時間了,我們趕緊點火。”丹恒催促道。
但打火機被雨水浸濕,按壓數次完全沒有反應,眼瞧着怪物越來越近,幾人愈發慌張。
近看後,怪物的形态更加詭異,他們的臉被腐蝕大半,能夠瞥見頭骨,殘缺的皮膚上布滿屍斑,張嘴時更有黑蛇冒出。
“嘶嘶嘶。”怪物們發出聲音,惡狠狠望向盤中美食。
三月七崩潰翻譯:“完蛋了,他們說要吃了我們,留骨頭都不留,這也太殘忍了吧!”
“你為什麽能夠聽懂……”丹恒沉默片刻,大腦飛速運轉,在方才黑蛇刃貼上來時,靈活的蛇經過五髒六腑,似乎留下了什麽東西。
果不其然,他在內側兜裏掏出火柴,丹恒也沒有時間感慨過于巧合,他必須盡快點燃紙錢。
“咔。”
“咔咔。”
火柴滑過數次,一點火星也沒有出現,刃趕忙靠過來,用身體擋住風雨。
“啊啊啊,快一點啊,要完蛋了!”三月七着急到蹦起來。
終于,在怪物張嘴的最後一刻,丹恒點燃火柴,也不知究竟是怎麽制造,火焰呈鮮血的顏色,渾濁又陰森,在雨夜裏無法被撲滅。
“我們快走!”
幾億的紙錢迅速燃燒,丹恒一把扔了出去,怪物傾巢而動,仿佛一群惡狗,紛紛向起撲過去。
咀嚼的聲音響徹在草地之上,但敵人數量衆多,丹恒必須即刻不停燒紙。
他不巧數次擦過火焰,卻沒有感覺到燙傷,反而想起黑蛇的觸感。
來自刃的撫摸。
宛如對方就站在不遠處,欣賞這出鬧劇。
丹恒微微抿嘴,想不通其中的關聯。
他們本來是為了尋求庇護,怎麽反倒惹了麻煩的東西?如果可以,他想重來一遍,反正絕對不會去刻那塊墓碑。
絕對。
“到了我的朋友們,咱們安全了,快快快,快點進去,主要不要踩門檻了!”桑博喊着,指向昨晚居住的房子。
他們幾乎傾盡所有的力氣,喊着“3、2、1”,才合力推開大門,丹恒殿後,當他丢出最後一張錢後,自身也成功進入屋內。
伴随“啪”的一聲,所有的噪音被隔絕在門外,只剩下怪物的嘶吼,以及持續不斷的撓門聲。
桑博擦了擦汗:“哎喲,真是驚險,我先去把其他門窗關上,朋友們先休息一下吧。”
三月七打了個寒戰,小聲嘀咕道:“我怎麽覺得他樂在其中啊……總覺得好可怕。”
星點點頭:“嗯,确實有點,我懂。”
三月七露出嫌棄的神情:”呃……忘了你也是,算了算了,還好丹恒老師帶了火柴。”
劫後餘生感到興奮是一回事,當時的兇險又是另一回事,他們險些折在那裏,也算是體驗到A級副本的威力。
“原來這就是A級副本嗎,怪不得楊叔一直叮囑咱們,這也太恐怖了。”
“不是。”丹恒否定道,長嘆一口氣,他望向身側的刃:“恐怕這次也是問題副本。”
三月七驚訝道:“哇,我們的運氣也太了不得了吧!”
桑博也恰好出來:“是呢,能連續兩次與各位交易,也是我桑博的榮幸呢!”
“你承認了?”丹恒瞥了對方一眼,他早就懷疑桑博的身份。
“唉,這話可不興說,我桑博從不騙人!”桑博掌握語言的魅力,內容與沒說并無不同。
正在幾人交談期間,三月七猛地擡頭,驚恐指向房屋的角落。
“等會,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麽?”
由于暴雨而至,天空被烏雲完全覆蓋,不透出一絲光,導致能見度大幅度降低。
他們點燃桌上的蠟燭,五人湊近看,是一口懸浮在半空的棺材。
桑博倒吸一口氣:“嘿嘿,又有新花樣?”
丹恒:?
丹恒留意幾人的神情,桑博此人熱愛冒險,越是遭遇危機,越會感到興奮。
但刃不同,由于他失去記憶,堪比白紙,在大多數時候,從不會表露心情,除了某個特殊的時間段———
怪物刃出現的時候。
丹恒感到幾分心累,确确實實被對方纏上,甩都甩不掉。
“讓我來看看這是什麽好東西。”桑博主動擔起解說的義務,上前拍了拍棺材,還從側面聽了聽內部的響聲。
“這木頭應該是檀木,裏面關着的是啥我也不清楚,不過按照慣用邏輯,咱們絕對不能讓棺材落地,也不能讓裏面的東西出來。”
棺材的四角挂着鐵環,系着又粗又長的麻繩,繩子另一段一直衍生到天花板。
三月七舉手提問:“我知道,我看過相關記錄,這裏面就是僵屍吧,我們這個的主題感覺也是僵屍。”
桑博擺手:“不不,羅家灣不存在僵屍,你們可以将其類比成僵屍的一類,但邪物另有名頭。”
他将蠟燭放在下巴出,暖光打在半張臉,桑博故意營造恐怖的氛圍:“桑博誠心提醒各位,邪物可不止兩個哦。”
三月七:“你這樣不會燙到下巴嗎?”
丹恒也投去嫌棄的眼神,某人嘴裏假話連篇,他也不知該相信幾分。
但在談話期間,被冷落的棺材晃動幾下,衆人又迅速撲過去,将頂板壓住。
“我去找個繩子,你們撐住啊!”桑博着急說道,一溜煙又跑不見了。
他們四人只能狼狽按住棺材,四周的鐘表全部暫停,他們完全失去時間觀念。
在察覺到情況不妙時,三月七懷疑道:“他不會丢下咱們跑了吧?”
只能說可能性極大,接近百分之百。
丹恒望着躁動的棺材,思考片刻後:“三月,你去幫忙找點繩子吧,星,也拜托你去看看了。”
“好的,包在我身上吧!”
等兩人走後,棺材果然停止晃動,連環境也變得寂靜,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丹恒也絕不會被表象疑惑,他整個人趴上去,雙手握住另一側,把頂板牢牢壓住。
刃也學着他的姿勢,兩人像是兩條魚,攤在黑漆漆的木板上。
“是他吧。”丹恒詢問道,或許是提起次數過多,他的意識又出現短暫的混沌。
刃:……
刃不能說,起碼現在不行,但對于棺材中的某人,還是露出不解的神情。
任何人看見自己的分身窮追不舍,或許都會懷疑幾分。
“我現在沒有尾巴,可能打不過他。”丹恒冷靜分析,按揉發脹的太陽穴。
而在兩人對視時,棺材板悄悄挪動着,當丹恒發現時,他的雙腳已經離地。
“什麽?”丹恒驚呼,剩下的聲音也被一并吞沒。
棺材板瞬間合上,“嘭”的一聲巨響,整體轟然落地,世界只剩下丹恒與平躺着的某人。
毫無疑問,正是黑蛇刃。
某些人墳墓寫上還不滿意,竟帶着自己的棺材找人。
實乃陰魂不散。
你刃哥又又又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