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崔霆說等她到家的時候給他打個電話。林珈到家後，窩沙發上抱着抱枕休息會兒，很聽話的撥了崔霆的電話。好像就響一聲，那邊就接起來了：“到家了？”

“嗯，到家了，不用再擔心我了。”林珈的聲音偏有點暖萌萌小奶音，電話裏傳來，酥酥的，“你到家沒？”

“剛停好車，坐進電梯。”崔霆回一句，電梯裏看看不斷上升的紅色數字，“好好休息吧，晚安了。”

跟崔霆的電話也就持續一分鐘。等電話挂斷，林珈捏捏抱枕又撥了霍遠光的電話，想跟他道個晚安。電話撥過去，響了好久好久并未有人接聽。也許應酬沒聽到，林珈手機丢桌上，站起身先去洗了澡放松，等濕漉着頭發出來，坐沙發上先看看手機，霍遠光還沒回過來。

估計還在忙着。

林珈吹幹頭發，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去書房亮着臺燈翻了會兒書。每兩周讀完一本書是她一直的習慣。最近在讀東野圭吾的《惡意》，托腮認真一頁一頁翻看了不知道多久，放在書桌右角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擡頭一眼看過去，霍遠光終于打來了。

很快接起來，林珈還沒說什麽，霍遠光先自覺解釋說剛才應酬，手機調到靜音鍵沒注意到。

林珈拉長音哦：“那現在應酬結束了？沒喝多吧。”

霍遠光鼻音嗯一聲說句不用擔心，問她現在在幹嘛。

林珈小動作擺弄着書簽：“看書。”

“今晚跟崔霆見面了吧？身體恢複不錯了吧？”電話裏，霍遠光問。

林珈點頭：“見了。身體恢複不錯。”

“嗯。乖乖的早點休息吧。不要看書太晚。明天下班接你一起吃飯。挂了，晚安。”

有時候想想霍遠光跟崔霆不愧多年好友，很多方面相似極了，比如都不喜歡講電話講太久，都是那種言簡意赅說完想說的話就會挂斷的性格。或者說，他倆都是實打實的行動派，能做出來的就不會多說。

她挺喜歡這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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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遠光今晚跟稅務局幾個領導一起吃飯時酒喝的有點多了，應酬結束，頭疼的厲害。送走幾位領導，回包間，坐沙發上忍着疼痛跟林珈通完電話，秘書餘雯給服務員要了杯蜂蜜水端進來。

霍遠光說句謝謝，一只手揉着額頭，眼皮微垂下看看腕表：“不早了，你回家吧。”

餘雯在距離霍遠光大約一米的地兒站住，想着今晚的應酬霍遠光只帶了她過來作陪，現在霍遠光喝醉了，總不能讓他自己回去吧。抿唇：“我先送你回去吧。”

霍遠光搖頭：“不用。這家店在我名下。今晚打算留這兒，實在懶得動彈。”

餘雯會意，點頭：“那我就先走了。”

走之前，餘雯語氣極輕補問一句，“明天一早我要來接你嗎？”

“不用。”頭疼的實在厲害，霍遠光有點煩躁，話出口，滿滿不耐煩。

餘雯沒敢再說什麽，轉身輕輕幫他關了包間門。下至一樓，不忘細心囑咐餐廳經理記得時不時去看看霍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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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雯從餐廳回到家時十點半左右。在上高三面臨高考的妹妹餘岚還在溫習功課，聽到門響聲從小小書房裏探出頭來看她：“姐，你入職現在的公司還沒一個月吧，就天天加班也真是辛苦，要不要考慮換新工作。”

餘雯搖頭：“多勞多得沒聽過嗎。加班是辛苦，但薪水也高啊。”

餘岚點頭：“這倒是。不過，姐，你們身價不菲一臉性冷淡的老板霍遠光不是你前男友嗎？現在每天在他眼皮底下工作不尴尬嗎？”

餘雯皺眉，輕斥：“別瞎說。他什麽時候是我前男友了。”

餘岚眉毛也擠在一起，可憐巴巴：“你以前在英國讀書的時候可沒少給我發他照片，問我他帥嗎？”

餘雯揉揉工作一天有點發酸的肩膀：“在英國讀書時我們是校友，我不過追過他兩周而已，他并未回應，所以他是我前男友這種說法完全不靠譜，所以別瞎說。再者呢，我追過他的事兒都過去四年多了，陳年舊事了，喜歡他的人追過他的多了去了，早不記得我了。我現在對他也已完全沒興趣了，他也有女朋友，所以在他眼皮底下工作并不尴尬。”

餘岚聳聳肩：“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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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雯走後沒多久，霍遠光換個姿勢躺在沙發上蓋上自己的西裝外套睡了過去。沙發上雖然軟乎乎的，但睡得并不舒坦，一直在做夢了。

夢到了他不喜歡的家。

他爸爸工作上是個強勢霸道咄咄逼人的男人，公司裏幾乎沒人不怕他。家庭裏，他也是咄咄逼人的男人，脾氣暴躁，控制欲占有欲極強。而他媽媽又軟弱無能，記憶裏好像總是皺皺巴巴畏畏縮縮的，助長着他爸爸的脾氣越來越大，經常對她頤指氣使橫眉冷對。對他也是一樣，他成績不好會被罵，做錯了事兒會被罵，甚至會被打，年少時無力反抗，所以不得不擺着一副乖巧又溫柔的性格，做什麽都小心翼翼的，從不敢惹是生非……

淩晨五點鐘的時候，霍遠光醒來。

包間裏的燈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誰給熄滅的，只留了一盞昏昏暗暗的歐式布藝燈罩小臺燈。而他身上也不知道是誰幫忙蓋上的毛絨絨小毯子。

醒來就睡不着了。五點鐘也不早了，他還想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去上班，把帶有他餘溫的小毯子疊好，穿好外套關掉小臺燈，霍遠光揉揉還有點泛疼的腦袋下了樓。

餐廳并不是24小時營業，營業時間一般10:30-14:00，還有17:30-22:00。因為他昨晚睡在這邊，有人也就留下來值班了。霍遠光輕踩臺階下到一樓，招呼值班人員幫他開了餐廳門後，走出去。

天不過蒙蒙亮，開車經過某個立交橋下，卻看已經有很多人聚集在這兒等待工作了。這邊算是東城的一個馬路勞務市場了，每天都會聚集着大量步履匆匆的民工。

生活有時候真不容易。

清晨的馬路上車輛倒并不是很多。霍遠光開車不過二十分鐘，就到了家，洗個澡換身新衣服動手做份早餐，八點鐘神清氣爽出門去了公司。八點半手腕上搭着衣服走進公司，看身邊有人在議論紛紛着什麽，看到他進來，卻紛紛閉嘴不說話了。

等進了辦公室，打開電腦看到網頁上紮眼的最新最熱新聞，霍遠光明了了。

除了林珈，他曾有過三段感情。

第二段感情是跟個十八線小明星。風水輪流轉，上半年，懷揣夢想一直都挺努力的小明星憑借可圈可點的演技成功爆紅，昨晚上節目，有人追問初戀，小明星含含糊糊并未答，但網絡力量不容小觑，今早初戀還是被扒出來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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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兒，最近正當紅小花竟然跟你家霍遠光談過戀愛……”

一早上班，林珈就從盛琳口中也得知了新聞。

陽光燦爛的清晨，把新聞親眼看一遍，很有醋意也很有行動力的，林珈撥了霍遠光電話問話。

霍遠光轉着簽字筆，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心上：“都過去好多年的事兒了，而且說實話，有時候電視上看到她我都沒想起過她是我前女友。”

這個回答林珈還算滿意：“真的嗎？”

霍遠光嗯：“我現在只有你。”

陳年舊事沒必要追着不放，林珈也很容易被哄：“記得昨晚說過的，今天下班接我一起吃飯。我會收拾的漂漂亮亮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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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斷林珈電話沒多久，霍遠光的手機裏又進來了個電話。這次是他爸爸霍山的。打來很嚴肅的問他知不知道崔霆回國了。在回答了知道後，霍山再問他，語氣很沖：“能不能跟崔霆好好學學怎麽把公司做的更好。不要搞亂七八糟的緋聞。你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丢不丢臉！”

霍遠光不想解釋，直接挂了電話。

電話挂斷，心情很不好的扯扯衣領後重重把手機砸在了桌子上。

小學五年級搬去崔霆跟林珈的小區跟崔霆認識後，霍山就開始經常性的拿崔霆跟他比較了。想想有些人的人生好像是開了外挂一樣，比如崔霆，學生時代是極其聰明的學神級別人物，東西學的很快，別人半天搞不懂的問題，他半小時就差不多明白過來了。明白過後，書本一扔，就活力滿滿精神充沛去做他喜歡的事兒了，鑽研高科技或者商業方面的問題，或者招呼三五好友玩玩樂樂。

這樣的崔霆，每次考試輕輕松松第一，還是全校第一。

太厲害，學生時代就已聲名遠播了。

他雖然也聰明，但也只是學霸級別。好像就少不了被霍山罵怎麽就那麽笨。

高二，他去了英國念書。以為可以擺脫崔霆陰影，沒想隔着電話線，也少不了比較。再後來開始接手經營家裏的在線旅游公司，霍山也沒少拿崔霆跟他比。

比了十幾年了，真是煩死了。

被比的太煩。他跟他還能怎麽親近。

而崔霆跟他也擦不出兄弟感情，大概是他跟他一直放心底裏的姑娘在一起了吧。

好像他能碾壓他讓他煩躁難安的，就林珈喜歡的是他，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