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帝皇厭女(九)

帝皇厭女(九)

這幾日蘇挽是沉迷了新的東西,那便是刺繡。

不得不說這是一項能讓時間急速過去的活,況且這個時代的刺繡跟她以前玩過的十字繡那可是大不相同的,繡出一樣東西來還真的挺有成就感的。

當然這個東西既然繡了就得送人,這對象也就只有一個周沿了。

不過蘇挽完全是照着自己喜歡的東西繡的,而且她也算是剛剛起步,于是最後繡的還是花啊蝴蝶什麽的,用的色彩是那種極其少女心的粉白基調。

周沿倒也不好奇她繡的是啥,從來不會湊過來看一眼。又或許是覺得自己遲早能見着,所以一點也不着急。

當然刺繡還沒有話本香,若是話本有趣些,這針線就早丢一邊了。于是這刺繡也不常繡,主要是對于這東西能不能成為成品她是一點都不着急在意的。

說來最近這段日子蘇挽還點亮的一個技能,就是下朝的時候幫周沿褪外袍,早上的時候幫對方穿外袍。

這些個複雜的衣服吧,自己給自己是穿不了,幫別人搗騰的時候還真挺順手的。

不過也不是一開始就完全順手的。

蘇挽第一次幫周沿解袍子的時候發現那扣子還有些難解,周沿攤開雙臂就這麽瞧着她半天沒解開,最終雙手一收就環住了她的腰。

猝不及防整個靠到對方身上,微一擡頭就對上對方低下頭來。

等她回過神來周邊早已一個人都沒有了,宮人們是主動離開有眼色的很,但其實周沿也就親了親她沒繼續做什麽。最終蘇挽一個人跟那扣子較勁了半天,周沿也就這麽看着她解扣子到終于解開。

要說對方真做什麽她也不會拒絕,況且對方長的好看她不覺得自己虧啥,就是偶爾會感嘆這人的意志不是一般的強,也說不準他到底對她也沒有感覺。

即便是對女人沒興趣也會應當會有正常的生理反應才對,但事實就是這人即便和她躺在一張床上也能将睡袍穿的服服帖帖,然後一個晚上睡的也是相安無事。

蘇挽想着蘇攸晚的身子也算得上是絕色吧?不應該沒感覺啊?但又轉念一想周沿這人設在那,還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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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對方在想什麽,她是真的猜不到。

——

蘇挽這頭拿出了沒多少進度的刺繡,半只蝴蝶還沒繡完,就聽到了周沿帶着一溜宮人浩浩蕩蕩回來的聲音。當然周沿不是個喜歡這麽多人跟着的性子,只是剛下朝的這段時間,走的是這麽個形式。

以至于動靜過大,蘇挽想聽不到都不行。

不過這回周沿不是一個人回來,身旁還帶了一個。

那人站在周沿身側卻顯随和,一聲官服穿戴的整整齊齊,一看就是個講究人,他的面色從容,若不是那黑發之中染了幾縷白發,蘇挽都要以為他才三十幾。

這人倒是不用猜,應該就是丞相張衡。

打了一個照面之後張衡對她微微行了禮,蘇挽同樣回禮,他們之間沒有交流,當然也沒什麽可以交流的。畢竟知道張衡可能幫過她的這件事,蘇挽還是通過系統才知道的。

周沿倒是走到她面前停下身來,雙手自然就張開了。

知道他的意思,蘇挽伸手開始解對方厚重的外袍,不過他頭上的發冠還是太監幫忙取下來的,主要是對方太高,即便是太監也需要踩着椅子伸長了手臂上去取,這事就輪不到蘇挽了。

因為入秋,周沿已經不需要脫下外袍之後再換上別的衣服,而是在外袍下頭直接穿了方便行動的衣服。不得不說這外袍是真的重,至少蘇挽一個人是抱不動的,對方需要天天上朝穿,好像還挺累?

至少此時脫下外袍頭冠的周沿一臉輕松,和丞相一起坐到那棋盤邊上,開始對弈。

不需要誰的吩咐,就有人送上了茶水和點心。

蘇挽瞧着,便随着宮人們帶着周沿褪下的外袍送去屋內擺好,這袍子也算是身份的象征,是得好好互送的。

她前腳剛離開這亭子,張衡便瞧着周沿笑了聲:“看來皇上很喜歡挽妃。”

周沿倒也不否認,“嗯”了一聲。

他在張衡面前向來直接,也知道對方了解他,自然沒有什麽隐瞞的必要。

更何況,這本就是不需要瞞着的事。

“如此一來,皇位繼承的事,我倒也可以少操心了。”

能夠這麽直白的說有關于“皇位”的問題,張衡是唯一一個,而這件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和周沿說了。

前皇昏庸,并不适合治理國家,周沿起初也并不願意坐上這個位置,原本在軍中是不受朝廷太大的控制的,因為坐在這皇宮裏的人只需要他們帶回勝利的消息就可以了。

可是等到周沿身上軍功越來越大的時候,前皇就坐不住了。

起兵謀反并不算是一時的想法,至少張衡在察覺前皇有除去周沿的打算時,就已經在悄悄的暗中造勢了。因為他很清楚,若是前皇得手,周沿沒了,那整個汀朝怕也是要完了。

當然這些,周沿是不知道的。

張衡太了解周沿了,正是因為了解,所以知道周沿事實上是一個極其順其自然的人。

具體的表現在,他從小混于軍隊,于是便學着打仗。

為什麽打仗?大家都說是為了保衛國家,所以要贏。故而周沿打勝仗,只是因為大家這麽說。

他極少展現出讨厭什麽的情緒,第一次表現出來是進宮面前前皇。他不喜屈膝與人,因而沒跪,那一身軍功前皇也不好責備。

于是矛盾便被激起。

後來因為大家都說他應當成皇帝,所以周沿成了皇帝,并做的很好。

張衡無數次的慶幸,還好在周沿身邊的人是他,周沿也聽他的話。

他也一直都知道,周沿并非是讨厭女子,只是不喜歡。

僅僅只是不喜歡,就能不碰任何一個。

張衡曾将綠珠帶到他的面前,也想以“子嗣”的事讓他哪怕只是‘願意’也好,可是都沒什麽效果。甚至于周沿說了“這件事,你不必再提”這樣直接的話。

張衡從未想過要逼他,自然也不會強制給他塞女人,可是國不可無下一任君王,于是他開始找合适的人繼位。

池棹已入他眼,若周沿一生無子,那他便是下一任皇帝。現在看來,這第二手的準備,恐怕是不用了。

雖然那下藥之人早已被周沿親手殺了,但張衡卻承認自己對那人是有些許感激的。

就像周沿極少有讨厭的東西一樣,他也極少有喜歡的東西。下棋大概算是一樣,此外明顯的,就是挽妃。

別人或許還看不出來,但張衡卻是最明白的那一個。他也不打算在之後再嘗試塞別的女人給周沿,因為潛意識告訴他,只有挽妃是特別的。

不過挽妃身體似乎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誕下皇子。

“挽妃的身子還需要慢慢調理,皇上不必急于一時。”周沿的氣力他清楚,想到床笫之間可能會發生的事,張衡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聲。

“急什麽?”周沿似乎有些不解,擡眸看了他一眼。

張衡微頓,不确定的問“皇上這幾日,并未寵幸挽妃?”

周沿點了點頭,他知道寵幸是什麽意思。

“為何?”他明明聽說這幾日他們都是睡在一處的。

“她并未同我表達意願。”

周沿的回話讓張衡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說起來也有奇怪的一點,那便是周沿似乎覺得,應當主動并非是他,而是挽妃?

他又忽而想起前段時間周沿等着蘇挽來找他的事,覺得自己放心的還是太早。

蘇挽回來的時候他們這一盤棋已經下的差不多了,她吃了些水果,待午膳送上來之後,張衡便離去了。

他走之前看了蘇挽一眼,裏頭的無奈讓蘇挽有些莫名其妙。

跟皇帝吃飯其實稍微有點小麻煩,需要試毒啥的。蘇挽想吃什麽還不能自己直接去夾,而是需要身旁的宮人幫她夾過來。

有的時候他們夾的還不是她想要的那一塊。

不過也就她這樣,周沿想吃啥都是自己夾的,只是宮裏人說是這個規矩,所以蘇挽照了形式。

後來蘇挽說了“妾想和皇上一樣”,她也終于是能自己夾着吃了。

能這麽提要求還是因為知道周沿本身也不是那麽守規矩的人。

飯後是散步,随後進了殿中,大概是要準備批折子了。

蘇挽正想着他坐下批奏折的時候讓宮人幫她的話本取來,結果這一踏進宮殿,周沿便攬住了她的腰。

這樣的事多了也就成了習慣,她極其順從的靠近對方,讓自己靠近了對方的懷中。她的雙手放在對方的前襟處,随後仰頭看着帝王慢慢低下頭來,吻上了她的唇。

“挽妃若是順着你,便就是願意。”

周沿看着蘇挽閉上的眼睛,腦海之中是張衡剛剛說的話。舔過那唇齒間柔軟的香甜,接着便是将人打橫抱起。

身子騰空讓蘇挽下意識抱住了對方,旋即而來的就是意外。

這往屋裏走的架勢...好像是打算要她侍寝啊?

蘇挽也不是啥矯情的人,自然不會還想一個現在是白天的問題。她伸手攬上了皇帝的脖子,在靠上柔軟的床鋪之時,揚起了脖子,在對方唇邊親了一下。

——果然。

周沿這麽想道。

她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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