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嫖小能手
白嫖小能手
雖然車上多了位不速之客，但行駛的目的地沒有發生改變。
一到餐廳，裴總為他自以為的約會，預定了二人浪漫出行必備的絕佳海景觀景位，只有兩把長凳，長凳上鋪滿柔軟細碎的羽毛。
沈驕玫想，總不會有人這麽不要臉非要擠進單人長凳上吧。
還真有。
裴安歷自覺他并非臉皮厚，而是想要再度發揮自己的小白花人設。
“驕玫，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被拉黑，坐了一晚上的飛機才到這裏，一下車我就來B大找你，我只想……”
“……停。”沈驕玫直接起身讓他坐下。
如果不是見面時間在中午，如果不是你身上還散發着洗過澡的泡沫氣息，如果不是你頭發新噴上的發膠熏到我的大腦皮層。
我還真信了你的鬼話！
沒辦法，強者總是寂寞如雪，沈驕玫決定自己去找服務員加個凳子。
他才稍微表現出自己的意圖，站在一邊還未落座的裴景川開口：“如果你願意的話，要不要和我擠一下？”
沈驕玫當然不會不願意，他不僅願意，還在坐下後，眯起他的眼睛做了個貓貓作揖的表情包表示感謝，紅豔的淚痣也随着掃過在裴景川的心髒。
表情包竟成現實，裴總被迷到移不開眼，一時更像對人一見鐘情的愣頭青。
這一幕落在裴安歷眼裏就不美妙了。
沈驕玫，你忘記你曾經最愛的小白花了嗎？你這是赤裸裸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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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歷矜持做派，在另外二人越聊越投機的聲音中默不作聲，試圖用沉默引起沈驕玫的注意力。
沈驕玫并不知道他的心聲，如果知道，只會去市場買兩根新鮮滋潤的黃瓜送給他。
——洗洗睡吧您！
沈驕玫和裴景川有意無意的忽略對座裴安歷的存在，點單時也只是象征性遞給他看了一眼。
付錢了嗎裴安歷！不僅來搶我的活還要來搶我的飯！天下沒有這種好事。
沈驕玫氣呼呼地抿嘴鼓起腮，點了幾道菜讓裴景川選一種就可以。
裴景川滿心滿意想戳一戳沈驕玫的臉頰，戀愛腦随時随地上身。
什麽？只選一種？那怎麽行！想要就全點上。
裴安歷矜持不住了，唯唯諾諾地說自己想吃荷葉炖蒸肉。
沈驕玫覺得他的僞裝功底下降不少，追自己那陣子一裝裝了一年可憐白花，現在這一會就不行了？！
不對，裴安歷也不是一裝裝一年，頂多每天一個上午。
他時常不來上晚自習，對沈驕玫說自己在外打工賺學費，說得那叫一個聲淚俱下！
現在想想，是裝不住了吧！是出去花天酒地了吧！
沈驕玫不想理會他，在這裏當然是付錢的說了算。
裴景川也沒理會他，在這裏當然是氣呼呼的可愛老婆說了算。
裴安歷個白吃白喝的還提要求？統統駁回！
荷葉炖蒸肉？不不，裴景川把其他菜中用來裝飾的葉子給了裴安歷。
他可是好哥哥，随意四舍五入一下，和荷葉炖蒸肉也沒什麽差別！
沈驕玫還顧着裴景川想和裴安歷修複關系的事情，見裴景川把裝飾葉給裴安歷，他一方面心裏搖頭，一方面暗暗爽快。
裴總，你這樣會失去弟弟的！雖然但是，幹得好！
“裴安歷，父親讓你月底回來工作，你現在提前回來，是已經準備好了？”裴景川突然發問。
“我……我還沒有想好去哪個部門。”裴安歷真對上裴景川時就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你想好也沒用，你對這些方面沒有了解，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各個部門的筆試，等你逐個通過再去面試，最後所有部門的考試通過，你再選擇你認為最合适的。”裴景川用三十六度的嘴說出冰冷的話。
裴安歷仿佛經歷晴天霹靂，試圖駁回：“哥，我覺得我還沒有這個能力。”
“沒有這個能力你回來幹什麽？”裴景川嚴肅起來，眼神銳利，仿佛能看穿他，“甚至還提前回來，沒準備好？你當整個公司陪你過家家嗎？”
氣氛實實在在凝固起來，沈驕玫卻只想拍手叫好！
看這哥哥當的，多負責任！裴哥哥的時間精力都是按每分鐘百萬流水算的！
裴安歷真不識好人心！
沈驕玫一顆心早就偏得不成樣子，他不是會為過去懊惱再反複後悔的人，可這并不代表他自己被欺騙卻無動于衷。
那段日子，他實實在在被裴安歷的經歷所打動，認為他同自己曾經理想中的形象接近。
生活萬般痛苦，他也願意熬得百日苦，只為那一口甜。
不過都是假象，是他識人不清。
手心突然被放進鋸齒形狀的小物品，沈驕玫從情緒中抽身，低頭看去。
他記得這個包裝，是他上次轉發給裴景川的軟糖。
沈驕玫不自主地打開糖紙含入嘴中，并非蜜桃味，而是沁人心脾的酸甜蘋果。
他忽地反應過來，下意識去看桌面，點的蘋果派已經在他的努力下變成空盤。
一時間沈驕玫琢磨不透自己此刻的心思，擡頭側身看過去，想要說些什麽。
雖然是專門設計的長凳，但到底是單人設計，沈驕玫與裴景川之間的距離被拉近。
方才幾個人插科打诨時沒有體會，如今他才意識到兩個人面對面時，呼吸甚至都交疊在一起，互相汲取着相同的空氣。
旖旎的氛圍讓沈驕玫下意識準備避開，可手心剩餘的糖紙彰顯着他的存在。
好意總是這麽讓人難以拒絕，又不舍得放手。
一顆糖就想收買我！沈驕玫逃避地閉了閉眼，這次就算了。
下次就不行了，得加錢！
沈驕玫張了張嘴，最終也沒有說什麽，兩個人心知肚明的事情道謝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你的推薦很有幫助，我各種口味都買了一些，還分給了公司的員工。”裴景川不帶絲毫戲谑，一字一句認真地看着沈驕玫說：“謝謝，謝謝你的推薦。”
也謝謝你來到我的世界。
什麽嘛，明明應該我說謝謝。
沈驕玫力度很輕地咬住嘴唇，蘋果味道還在口中并未散去。
再點一個蘋果派好了！一會沒吃還挺想念的！
“再來一個蘋果派。”
沈驕玫詫異地看向裴景川，一雙漂亮明亮的眼睛瞪得圓潤。
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在我心裏裝竊聽器了！
不行不行，再有錢也不行！這樣跟我出門不穿褲子有什麽區別？！
還是說在我未知的時候，有錢人平常生活的科技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
“只是見你愛吃。”裴景川又精準預判。
不是，哥們，我還沒問呢！你倒是先等等！
不管怎麽說，結果是一樣的，桌子上又上了一份美味的蘋果派。
沈驕玫暫時把一切忘在腦後，人是鐵飯是鋼，我先吃為敬！
經過精彩的一中午，走出餐廳時，裴安歷腳步虛浮，面如土色，倒還真有幾分可憐意味。
這經歷如果放在幾年前，他肯定可以堅持住晚自習留在學校當演員！
沈驕玫完全是裴安歷的對照組，面色紅潤，步步踏實。
雖然沒有中五百萬的喜悅，但那可是蘋果派啊！
沈驕玫對大多數的食物沒有需求，營養均衡，葷素搭配，長成189的高個子也是順理成章。
說到身高問題，他不由自主想和裴景川簡單對比，穿了鞋後很難通過眼睛看出來。
裴景川眸中含笑，對于沈驕玫悄咪咪的小動作全然知曉，他壞心思地沒有說出口，因為他淨身高正正好好一米九，不想打擊小朋友的自信心。
你知道超過一米八的男人總會有恒古不變的心理，不管他正在做什麽，就算他打游戲排位到即将勝利的最後一步，只要你問一句，你多高？
他都會馬上拉出消息框回複，一米八！
游戲失敗也不會打擊他的積極性，他的心中只有對自己身高一米八的優越感。
怎一個爽字了得！
沈驕玫沒有對比出來，心中暗暗失落，用餘光瞄了一眼還跟在旁邊的裴安歷，決定和裴景川單獨二人的時候再問。
萬一裴景川沒有自己高，豈不是打擊客戶的自信心！
沈驕玫完全沒想自己沒有裴景川高的可能性。
裴安歷今天是沒有心思繼續跟着，他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未來會在他哥的公司暈厥。
沈驕玫沉浸在美食的快樂中，已經不在乎裴安歷似有似無的存在感。
聽到裴安歷準備離開，沈驕玫甚至還能笑着揮手。
這下原地只剩下沈驕玫和裴景川，在兩個人原本的行程中，本就只是來餐廳商讨，沒有定下後續的安排。
又花費裴景川一頓飯錢，甚至還因為自己的原因變成了一帶一霸王餐。
沈驕玫并不準備繼續下去，可持續發展方針時刻警醒着他。
不能逮着裴景川一只大白羊薅羊毛！
裴景川自然感受到沈驕玫離開的意願，他有什麽？他有錢啊！
有錢不一定能使鬼推磨，起碼能留下想留下的人。
“沈同學，我們去商業街簡單逛一下可以嗎？”
逛街不就是花錢？！沈驕玫雷達滴滴響，正想拒絕。
“拜托你了，我會負責今天的消費。”
可持續發展……可持續發展！沈驕玫心中默念。
“我真的很想解決自己和弟弟相處的問題。”裴安歷，你很好用，再讓哥哥我用用。
沈驕玫兩眼一閉，客戶的需求不能拒絕，走就走！
絕不是因為什麽免費逛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