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防小能手（捉蟲）
破防小能手（捉蟲）
“……很好吃。”沈驕玫幹巴巴地說。
“那就好，你什麽想吃給我發消息。”裴景川起身收拾盤子，轉頭調侃道：“廚子上門送餐。”
沈驕玫癱在座位上，自覺收到的沖擊過大。
蘋果派居然是裴景川做的？一直以來，沈驕玫在寝室都會一邊享受蘋果派，一邊想着賺多少錢能把廚子挖過來。
問題來了，多少錢能把裴景川挖過來做蘋果派？
沈驕玫幽幽地看向正在把碗放進洗碗機的裴景川，後者恰好回過頭與他對上視線，露出恰到好處的不值錢笑容。
沈驕玫：“……”
好吧，好像不要錢就能挖過來。
他開始思索不賣身就能把人挖過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裴景川收拾完一邊單手繞到後面解開圍裙，一邊說：“小玫，我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若是你沒有發現書籍裏的內容，我連方才那些話都不會告訴你。”
“看着我，小玫，看着我的眼睛。”裴景川伸出手在沈驕玫面前，證求他的意見。
沈驕玫會意，把下巴放在裴景川的手上面，明亮的桃花眼無意勾人似的眨巴起來盯着裴景川，微卷的長睫毛像羽毛般浮動在裴景川的心上。
裴景川一下子就被戳中，呼吸急促起來，他花了些許時間才平穩下來，險些忘記自己原本的目的。
沈驕玫覺得裴景川在自己心中已經算是朋友的位置，他不懂，這動作他身邊的其他朋友總讓他做，其他人反應也沒有這麽強烈吧。
“我是真心的，小玫，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裴景川頓了頓，補充道：“我的錢，我的名，我的一切，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給你，不需要你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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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驕玫張張嘴，他不合時宜地想起裴安歷，裴安歷當初并未說過這些話，他只是把自己包裝成近乎一無所有的人，再用行動告訴沈驕玫他給了沈驕玫僅有的一切，同樣不求回報。
實際上裴安歷生來就擁有一切，他卻未曾付出。
不同的是，裴景川無比真實地把自己所有的籌碼擺上了牌桌。
他明确地告訴沈驕玫，他擁有的所有都在這裏，他有錢有勢有耐心有廚藝，他也願意學習所有自己感興趣的方面，任由索取。
“如果你希望得到更有信服力的話，我馬上找律師統計我名下所有財産，白紙黑字，絕無反悔之意。”裴景川一字一句地說。
沈驕玫知道，裴景川在說出這些話時，必定不是一時情緒上頭，他定然是在人生中無數的岔路口都毅然決然走向自己，才能給自己這樣的答複。
什麽樣的人能為自己做到這一步？沈驕玫沒有答案。
由此及彼，沈驕玫自認單憑喜歡這兩個輕飄飄的字無法做到，若他已經站在這樣的立場，必然給自己留了後路。
可裴景川沒有，他面前只留下一條通往沈驕玫的路，在行進的路上萬一沈驕玫卷走他所有的一切離開，裴景川只能回到起點一無所有，再踏上這條路便是物是人非，被黑暗裹挾。
“……我，我還沒有考慮好。”沈驕玫的下巴沒有離開裴景川的手心，他只是垂下眸子，透露出一絲孤獨與無助，“我不知道，我也不敢……”
他的心早已是一片荒漠，裴安歷費盡心思在上面栽種幼苗，沈驕玫用一切去澆灌呵護他，結果成長出的仙人球反複刺傷他的表層。
他的土地已經無法栽種任何綠植了。
裴景川見到沈驕玫把自己包裹起來，又意外露出其中的柔軟與脆弱，他難得手足無措起來，無法止住的痛楚蔓延到心尖，再也忍不住半跪在地上，把坐在座椅上的沈驕玫擁入懷中。
突如其來溫暖的擁抱莫名讓沈驕玫眼眶濕潤，熱意将自己包裹其中，耳邊只聽到一聲又一聲不停歇的安慰。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給過他這樣的擁抱了，原來裴景川并非是想在自己的土地上留下一席之地的綠植，而是緩緩流淌滋潤着他的水流。
“……別哭。”裴景川伸出右手撫上沈驕玫的後腦勺，柔軟的發絲使他的手微微發癢，他一下下安撫着沈驕玫。
所有的委屈、無助、疲倦在這一刻不再無從安放，沈驕玫有時候在想，父母去世後他是否真的一夜長大，是不是一些只是一場噩夢，一覺醒來，萬裏無雲，他還是那個不谙世事的孩子，他再也難以抑制，喉間發出細微的抽泣，又止住聲音，只默默落淚。
裴景川擡起頭，指腹擦拭着沈驕玫的淚痕，無意間觸碰到沈驕玫的唇角，他也沒有起絲毫旖旎之心。
“你想吃什麽，我來做，想買什麽，我來買，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只是別哭了，你哭花了臉，我卻什麽都做不到。”裴景川從未有過一刻覺得自己如此該死，世界上最不該被奉為至寶的就是心上人的眼淚，那只能說明愛慕者的失職。
“……我什麽都要。”沈驕玫癟起嘴像小朋友般耍賴起來。
“好。”裴景川點頭應下。
“上次去的餐廳做菜好吃，送我。”
“好。”
“上次那家服裝店不錯，送我。”
“好。”
“……你這棟房子不錯，送我。”
“好。”裴景川一一應下，并沒有任何不耐煩，還開玩笑說道：“房子要走了，我們的沈小少爺想讓可憐的裴總住在哪裏呢？”
“……你不是還有房子嗎？”沈驕玫真的認真思考。
“都送你。”裴景川見人不再哭泣，心裏終于松了口氣。
“你住……橋洞。”沈驕玫莫名想起裴安歷說自己住過橋洞。
“你說去哪我就去哪，橋洞四面通風，依山傍水，也是個好去處。”裴景川跪久有點疼痛，他不着痕跡地活動下膝蓋，不想讓沈驕玫察覺。
沈驕玫與裴景川離得幾近，呼吸交纏在一起，自然發現了他的小動作。
“算了，沈小少爺大發慈悲，為了讓裴總身體健康，好能繼續賺錢養家，準你睡房子裏了。”沈驕玫擡擡手讓裴景川站起來。
“賺錢養家？”裴景川知道沈驕玫讓他站起來好不傷膝蓋，他交換了腿繼續半跪着，嘴裏調笑道：“賺多少錢，養哪個家，工資都要上交給誰啊？”
“……誰說了。”沈驕玫面色泛紅，從脖頸一直蔓延到耳後，直接站起身就要往門口走。
手被裴景川抓住，沈驕玫順勢停下，轉過頭就聽聽裴景川還能說出什麽話。
只見裴景川仍然跪在地上，僅僅是離近他些許，暗暗地吸着氣，盡力在遮掩自己眸中的熾熱。
“可以嗎？”裴景川聲音沙啞，喉結不自覺滾動，目光一寸不離燈下沈驕玫的面容。
大家都是男人，更何況沈驕玫也并非沒談過戀愛的小男生，他一眼就知道裴景川怎麽回事，可他還記得剛剛的對話，心思惡劣起來。
沈驕玫現在裴景川身前，像拍小狗般拍了拍他的頭頂，讓裴景川低下頭去，随後擡起腳并未用力地踩在裴景川的膝蓋上，說出的話卻冰冷：“不行。”
裴景川一向不會不尊重沈驕玫，他低下頭能看見沈驕玫白玉精雕般的小腿，與自己的一片狼藉。
他不敢動作，沈驕玫也只是靜靜待他平複後幹淨利落地轉身離開，從門口伸出腦袋，俏皮地眨着眼睛：“明天見哦，裴總，記得我的蘋果派。”
裴景川無奈地笑了笑，只覺得沈驕玫敞開心懷後更為可愛，他并未在意已經紅起來的膝蓋，睡衣也并未髒亂，直接起身去洗澡。
夜晚他從浴室出來，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把這些店鋪的文件整理出來，明天早上去做手續，轉給我老婆。”
“您老婆？裴總，您成功了？”
“……還沒有，多話，沒成功也是。”裴景川揉了揉眉頭，自覺還需努力。
＊
沈驕玫過了段飲食自助的日子，裴景川日日準時來宿舍樓下送飯，這下連他一向不敢問裴景川事情的室友都忍不住疑問。
“驕玫，你跟哥說說，裴總是什麽情況。”陳誠上次收下裴景川的私人名片，給自己的家中确實帶來不少便利，他本不應該摻和這些事，卻又怕沈驕玫心思少被騙。
沈驕玫實話實話，但是只說一半：“上次和裴總去餐廳吃飯，很合胃口，所以裴總就說每天給我送來。”
而且是裴總做完，裴總送來，後半句話沈驕玫沒說，怕陳誠再開嘴炮說上個三天三夜。
繞是只說半句，陳誠也接受到了龐大的信息量，他空張了張嘴打了個啞炮。
“……那個驕玫，冒昧問下，裴總和你是什麽關系？”
親兄弟也沒有這麽好的吧！而且這還是裴景川啊！私人名片可不是假的！
沈驕玫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如果在前一段時間，他絕對毫不猶豫地回答裴景川是他的vip客戶，可是如今，更像是反過來。
他決定選一個不出錯的答案：“嗯……大概是哥哥和弟弟吧。”
陳誠沉默了。
好歹你編個別的答案！裴景川就算對自己的親弟弟也不是這個情況吧！
啊？你說話啊！
沈驕玫該說什麽，裴景川确實對自己的親弟弟不這樣啊！
他明明也很無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