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命令小能手
命令小能手
“……差不多就是這樣。”沈驕玫躺在并排的車座上，腦袋倒在裴景川腿上，道：“後來他開始哭，一邊哭一邊要下跪，問我能不能不給他判死刑。”
“然後呢？”裴景川語氣不明，聽不出情緒。
“我不喜歡他這種随意踐踏自己尊嚴的行為，而且我覺得我說的已經很明白了。”
“我和他說，你是因為喜歡我才願意這麽做，還是因為沉沒成本，舍不得自己的付出。”沈驕玫原話轉述。
他很少對人說重話，楊林夕一時間情緒上頭，他只能出此下策。
結果見楊林夕臉上的妝容全花，眼淚止不住地流出，沈驕玫又覺得自己說話有點過分，拿出紙巾幫他擦拭了一下，讓楊林夕先別哭，認真聽自己說話。
說重話并不管用，而沈驕玫只是随意安慰了他，楊林夕似乎就回過神來，生生把眼淚止住。
“你今天的主持很出色。”沈驕玫先誇了一句，果不其然楊林夕的眼眸亮起來。
“如果沒有我，你晚會後半場的主持也會很出色。”沈驕玫話音一轉，“楊林夕，你不需要我，你就已經很優秀了。”
楊林夕這次聽明白了沈驕玫的意思，卻倔強地不想點頭。
“你不想做耀眼的人嗎？讓他人對你崇拜，你不想嗎？何必要舍棄尊嚴讨我的垂憐，你明明可以獲得更好的誇贊，更完美的人生。”沈驕玫示意楊林夕，楊林夕聽話地擡頭，他才接着說：“……妝花了，你是今天的主角，回去洗一洗臉，和朋友們慶祝成功，今天過後你也是你自己的主角，你會事事成功。”
沈驕玫見楊林夕聽進心裏，不再多言，準備離開，沒走幾步被楊林夕叫住。
“哥，對不起。”楊林夕對着沈驕玫的背影道歉，“你今天說的我都明白，我也贊同，我一定會做出改變，但你說的有一點不對。”
沈驕玫沒有回頭，只是停留在原地等他接着說。
“……我是真的喜歡你，哥。”楊林夕繃不住哭腔，還是堅持把話說完：“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我什麽都不懂，沒有人教過我怎麽愛人，我找不到對的方法，我不知道該怎麽做，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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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哽住，突然又覺得說不出口。
沈驕玫莫名心底有點沉重，他也逃避地不想再聽下去，他知道如果自己在高中遇見的不是裴安歷，而是楊林夕，或許能有個和平的收場。
可惜沒有如果，沈驕玫也從不回頭。
他在此時此刻格外想念裴景川，想念他身上熟悉又安心的松木香。
他想，真好，還好是裴景川。
“……我不是喜歡你的外貌，我第一眼見你，就想要擁抱你，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你。”
“可我什麽都沒有，人也笨。”
“我……我是真的喜歡你啊……哥。”那是沈驕玫聽楊林夕說的最後一句話。
後面的事情他沒有全然說出口，這些話到底是給他的心情帶來了影響，他自己并未察覺，但身旁的人溫熱的手撫上他的眉頭輕輕揉着，原來他在不自覺地皺眉。
“別皺眉。”裴景川沒有追問楊林夕的事情，只是揉捏着沈驕玫的眉頭，安撫着他的情緒，“他會慢慢做出改變，別擔心。”
沈驕玫後知後覺起來，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自下而上捧起裴景川的臉。
“你是不是有點生氣？”他問道。
“是有點，氣自己不在你身邊。”裴景川老實回答。
“你是不是有點吃醋？”他再問。
“嗯，很吃醋，你沒給我擦過眼淚。”裴景川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直接反駁自己剛說完的話：“我剛剛其實并不想說他好話，只是想安慰你。”
沈驕玫顯露笑顏，止不住地笑出聲，用力揉搓着裴景川的臉：“也幫你擦擦，小可憐鬼。”
裴景川任他動作，心裏莫名滿足起來，他見人心情轉好，用手覆蓋上沈驕玫正揉捏他臉頰的雙手。
“看在我還是把好話說出口的份上，今晚能不能不睡書房？”
“我可沒說過，你自己要求的。”沈驕玫撅撅嘴，堅決否認自己的□□。
“我後悔了，想抱着老婆一起睡。”裴景川發誓：“我絕對老老實實，半分多餘動作都不做。”
沈驕玫其實有點想讓他做點什麽，他今天情緒積攢，急需一個情緒出口。
他這種時候突然不好意思說出口，全然忘記早上還勾引對方的模樣，支支吾吾起來。
平日裏善解人意的裴景川這次意外地沒有猜中他的心思，沈驕玫有點惱意，正想擺爛說出口，才發現裴景川一臉笑意快憋不住的模樣。
沈驕玫這次是真的惱了，他從對方的腿上起身，側過身只給裴景川一個背影。
裴景川，剛追到手就不珍惜是吧！你絕對會後悔的！
“我知錯了，老婆。”裴景川從背後抱住他，親吻他裸露出來的後背，一路吻到後頸後輕咬。
沈驕玫抑制住喉間的聲音，心裏想着不管再送他幾棟別墅都不原諒裴景川。
“餓不餓，回去給你做蘋果派吃。”裴景川不走尋常路，直接拿出絕招。
沈驕玫忍，又忍，忍不住開口：“要兩個。”
他突然覺得有點虧，又想要一點實際的東西。
“幾個都可以。”裴景川用鼻尖蹭着沈驕玫的耳廓，溫熱的氣息覆蓋其上：“別不理我了可以嗎？上次吃的白灼蝦喜不喜歡，那家餐廳也送你好不好？”
沈驕玫覺得心順了，果然裴景川還是懂他的。
他也不再故作姿态，忍不住笑起來，轉身回抱住裴景川，道：“哥哥，你最好了。”
裴景川還惦記着方才的事情，趁熱打劫道：“剛剛是我錯了，今晚再來一次好不好，我當你的小狗，這次完全聽你的話。”
沈驕玫沒想到裴景川能說出這種話，他羞紅一張臉，卻也不想放棄全新體驗：“需要我動嗎？”
“不需要，你說就好，我來做。”沈驕玫總覺得裴景川笑得高深莫測，可他本來就有點臉熱，沒多想就被拐回了家。
……
“……騙子。”沈驕玫把胳膊蓋在眼睛上，輕咬着下唇。
裴景川停住動作，反反複複地磨着沈驕玫，還要壞心眼地說：“你要命令我，我才知道做什麽，我可是只聽話的小狗。”
沈驕玫抑制不住哭腔，雙腿繃直，只好松開嘴唇屈辱開口：“你……嗚……坐。”
“遵命，主人。”
……
沈驕玫又一次被裴景川抱去浴室，他冷着一張漂亮的臉，堅決駁回裴景川事後想要抱着他睡覺的意願。
他擡起沒什麽力氣的胳膊，躺在浴缸裏拍了拍裴景川的臉頰，沒有用力，只是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去睡書房，說好當我的小狗，這就不聽話了嗎？”
沈驕玫承認自己報複心重，誰讓裴景川在這方面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裴景川把沈驕玫抱回床鋪上，還想要來讨兩個晚安吻，沈驕玫直接擡腳抵在他的胸膛，制止他的動作，忿忿地說道：“騙子，出去。”
裴景川順勢摸上沈驕玫的腳踝，一路摸到小腿肚，給他按摩酸痛的全身。
不得不說，裴景川的手法真的不錯，或許可以再開一家按摩店，沈驕玫迷迷糊糊地想着。
困意襲來，沈驕玫逐漸放下腿，也不說讓裴景川出去睡的事情，在裴景川的按摩中睡了過去，還偷偷給裴景川留了讓他睡在身側的位置。
裴景川蜻蜓點水般吻在沈驕玫的淚痣上，只覺得心中一片柔軟，他認認真真地幫沈驕玫舒緩全身，一個小時後他才躺在沈驕玫的身側，把人圈進懷裏睡了過去。
沈驕玫白日裏醒來的時候，時針已經過了十二點，身側已經無人，他晃晃悠悠地起床洗漱，他想裴景川應該在上班。
他推開卧室的門，果不其然微波爐裏還溫着裴景川做的飯菜，他打了個哈欠拿出盤子享用這頓早午餐。
雖說他當時沒有收下這棟別墅，但裴景川還是去給他落了名，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印在同一個本子上，相比在一起之前意義已經完全不同。
沈驕玫今天沒有課，宿舍群裏三位大哥還在給他狂轟亂炸發消息，問他為什麽還不回宿舍。
他直接歇了出門的心思，不用想，回到宿舍迎接他的必定是盤問。
去書房拿上裴景川的備用電腦，這次是主題刊，編輯給他規定了主題，周三前必須交稿，他打算今天就完成。
裴景川的密碼與文件都是對他開放的，沈驕玫沒有刻意去看裴景川隐私的意思，只是主屏幕上寫着他名字的文件夾實在是太誘人。
沈驕玫想了想，還是先給裴景川發消息告訴他，随後才點開文件夾。
文件夾中分類明确，目錄第一個就是他至今發表過的期刊文章，沈驕玫留心關注日期，果不其然是從三年前就開始備份到這裏。
意外的是，目錄第二個是裴景川對他每次文章的注解與感受，沈驕玫無意去窺探對方的內心世界，只是他一眼就能看出，裴景川對他第一次發表的文章，寫了整整十三張圖片的體會。
手機突然震動一聲，沈驕玫打開綠色軟件，是裴景川的回複。
［小玫，點開我記錄你第一篇文章的體會。］
［相信我，你就是我還能鮮活地活在這個世界的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