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別忘了,當初還是你去找巫醫算的八字。我好不容易找到她,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把她騙回來,就是為了救哥。”許靜一字一句,目光逼視着許母,“你可別告訴我,你這時候後悔了?”

許母發出一聲抽泣,到底是沒再說話。

而此時,連玥握住樓道口邊緣的手指關節發白,只覺得渾身冰冷。

她腦子裏全是許靜剛才說的話。

她說——騙回來。

這一年多,她真心把許靜當做最好的朋友,與她推心置腹,分享一切快樂憂愁。

而此刻,她卻聽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在和家人說,她是騙她的。

有那麽一刻,連玥險些忍不住沖出去質問許靜,但她忍住了。

她想到了一個更令她害怕的事情。

許靜騙她回來,是要幹什麽的?

是什麽原因還要看八字?她又不會醫術,怎麽就和她哥哥的病扯上了關系?

見二人沒再說話,連玥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顫抖得厲害。

她盡量小心踮起腳尖走回房間,然後一屁股坐在房間裏簡陋的小梳妝臺前的凳子上,晃眼間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臉白得像鬼一樣。

這樣肯定會被許靜發現自己偷聽了,連玥擡起手拍了拍臉,讓臉色看起來紅潤正常一些。

此時她聽到後面不遠處有腳步聲響起,才想起自己是上來塗防曬的,又慌裏慌張去拿防曬霜。

“玥玥,防曬塗好了嗎?準備出發咯。”許靜輕快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來。

連玥吓了一跳,剛包裏的雜物嘩啦啦摔了一地,她又忙彎腰去撿東西。

“這是怎麽了?這麽不小心。”許靜表情有些擔心,蹲下身子和連玥一起撿。

兩人的手同時伸向一支口紅,正好觸碰到一起,連玥像被針紮一樣飛快把手縮了回來。

“玥玥,你怎麽了?”許靜歪了歪頭,疑惑道。

連玥心跳得很快,看着許靜燦爛的笑臉,心裏又是憤懑又是糾結,只覺得原本善良可愛的好朋友面容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但她到底沒有發作,只是悶悶地說道:“沒什麽,不小心手滑了。”

許靜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笑容依舊歡快,迅速幫連玥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你防曬塗好了嗎?我們出發吧。”

連玥自然不好說自己還沒有塗防曬,而是剛才在偷聽她們的談話,聞言只是說道:“我先換件衣服,上午的衣服有魚腥味,你下去等等我吧。”

“好。”許靜笑眯眯道,“那你要快點哦。”

“嗯嗯。”連玥此時心情也已經平複下來,雖然還是覺得許靜的笑容有些刺眼,但還是朝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許靜走後,連玥笑容淡下來。

她現在到底在許靜家裏,哪怕她是騙她的,目前也不能和她撕破臉皮,否則這裏沒有信號,也沒有車,她根本不知道怎麽出去。

還是等回去了再說吧,反正明天就回去了。

連玥這麽想着,便去行李箱裏拿衣服。

山裏的蚊子有些多,她得換一件長袖。

換好衣服,連玥又去随身的小包裏找防曬霜,雖然生氣,但不能不對自己不好。

“咦?”

連玥飛快塗了一層防曬霜,正要把瓶子放回包裏,突然發現小包裏竟然多了一張暗金色名片。

剛才包裏東西掉出來的時候還沒有的啊,是許靜剛才放進去的嗎?

不對,許靜剛才明明什麽都沒有拿,這名片是突然出現的。

帶着一絲不确定,連玥拿起名片。

瞬間,許多信息在她腦海中顯現,明明不認識這幾個字,她卻理解了它們是什麽意思。

“萬物雜貨鋪。”連玥默念了一遍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名字。

“玥玥,還沒好嗎?”

許靜催促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連玥連忙應道:“好了,馬上下來!”

下意識把名片揣進兜裏,連玥快速下了樓。

許靜此時背上背着一個背簍,頭上戴着草帽,見連玥下來,也給她分了一個草帽,“快帶着,下午太陽大,小心中暑。”

連玥接過草帽戴在頭上,這是她第一次戴這種原生态的草帽,感覺有些新奇,系好帶子朝許靜笑,“好看嗎?”

“好看,像個小農夫,哈哈!”許靜笑道。

連玥白了她一眼,“要像也是像小村姑,我可是女孩子,農夫是形容男人的。”

“好好好,小村姑。”許靜從屋檐底下拿了一個木頭鈎子,搭在肩膀上回頭朝連玥笑,“走吧,可愛的小村姑。”

這一瞬,連玥險些覺得自己之前所聽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聽。

恍惚間許靜還是她最好的朋友。

然而這種恍惚就只是一瞬,她已經不是未成年的小孩子了,雖然她單純,但并不蠢。

她此時已經回過味來,想到兩人認識後的種種,最後得出結論,許靜從一開始,接近她目的就不單純——她一直在演戲,否則哪有這麽完美的朋友?

連玥跟在許靜身後走着,看着前方少女輕快的背影,她想起兩人認識後的事情。

許靜和她只是一個班,并不是一個宿舍的。

後來她們統計生日之後,許靜才慢慢接觸她,而兩人真正熟識,是在她有一次出于好奇,找一個算命先生給自己測了八字,之後兩人關系才真是突飛猛進。

之前連玥從來沒有想過有這一層面的關系,直到今天才想起之前的種種,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不過無所謂了,明天就離開了,等回到學校,她就和許靜說清楚。

但不管怎麽想,連玥還是有些不甘心,人怎麽能這樣呢?

那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到了。”這時走在前面的許靜停下來,她指着前面不遠處的懸崖下的幾棵桑樹,“玥玥,看到桑葚了嗎?”

連玥恍然回神,這才發現兩人竟然已經到了目的地。

許靜從背簍裏面拿出砍刀,一邊清理周圍的雜草,一邊說道:“現在年輕人基本都已經出去了,村子裏留下來的老人們都不太喜歡摘桑葚,一年下來雜草就這麽深了。”

看着許靜的背影,連玥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張了張嘴,“靜靜。”

許靜從雜草中扭過頭,她額頭上有細細密密的汗水,彎着眼睛朝連玥笑,“怎麽了?玥玥。”

“沒什麽,我來幫你吧。”連玥到底沒有把那句為什麽問出口。

還是回去再說吧,現在不是時候。

“別,你那手細皮嫩肉的,草葉子太刺撓了,你可受不住,等我清理幹淨你再來。”許靜笑着擺手拒絕,“況且這草叢裏還有蛇呢,你要是被咬着可怎麽得了。”

目光從許靜關切的表情上掠過,連玥喉頭動了動,差點沒忍住掉下淚來。

她再一次在心裏提醒自己,假的假的,都是騙她的。

可是怎麽能有人裝的這麽真啊?

為了不被許靜發現不對勁,連玥還是強打起精神,和她一起摘了滿滿一背簍桑葚。

“這桑葚拿回家,讓我媽做成果醬,用來夾吐司可好吃了。”許靜從樹上下來,看向連玥,“玥玥,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

“沒有啊。”連玥朝許靜露出一個笑臉,“就是玩了一天,有點累了。”

“那好,我們回去吧。”許靜背上背簍,朝連玥說道。

回去的路上,走着走着,連玥突然覺得這條路有些不對。

她記得連玥家是在一個山坳裏,雖然有樹木農田遮擋看不到她家的房子,但明顯來的時候不是走的這條路。

“靜靜,我們這是要去哪?”連玥問道。

“我有個伯伯住在這裏,我們摘了這麽多桑葚,給他送一點去。”許靜聲音上揚,回頭沖連玥露出小虎牙,“畢竟這麽多做成果醬咱們倆也都帶不到學校去,你說是不是,玥玥?”

連玥點點頭,看向周圍茂密的竹林,“你伯伯家在哪裏呀?怎麽周圍都是竹林?”

“再往上走一點就到了。”許靜伸出手,“你要是累了就抓住我的手,我拉你走。”

盡管決定暫時和許靜還是和以前一樣相處,但連玥心裏到底有些隔閡,沒有接住許靜的手,“沒事,我不累,能走得動。”

許靜也不介意,“那你可要跟緊了。”

這時連玥才真正認識到自己和許靜之間的差距,許靜背着一大筐東西,手裏還拿着鈎子,健步如飛,而自己早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

終于,兩人穿過竹林,來到了半山腰上的一處稍微平坦的地方。

連玥此時已經累得有些喘不上氣,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好半天才找回聲音,“靜靜,到了嗎?”

“到了。”許靜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山洞,“我伯伯就住在山洞裏,裏面很寬敞的,要去看看嗎?”

沒想到這年代了還有人住在山洞裏,連玥有些驚訝,不過看着黑黢黢的洞口,她心裏還是有些害怕,“我就不去看了吧,我怕黑。”

“好,那我進去給他送了就出來。”許靜說道,“你就在這裏休息一會。”

許靜走進山洞後,周圍只剩下連玥一個人,頭頂的山林中鳥叫蟬鳴很熱鬧,但她總覺得有些滲人。

突然,她感覺右邊的一塊石頭後面好像有人在盯着她。

連玥猛然轉頭,卻什麽也沒看到。

但不知為何,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那裏就是有東西。

連玥小心靠近那塊石頭,突然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猛地朝她撲過來,她吓得當場失聲尖叫,都來不及看清那是什麽東西,連滾帶爬朝山洞裏跑去。

進了山洞後,裏面一片漆黑。

由于山裏沒有信號,連玥出門時并沒有帶手機,現在也不能用手機照明,她只好摸索着朝裏面行進,“靜靜,靜靜?”

她喊着許靜的名字,然而卻只聽見自己的回音。

走了一會,裏面實在太黑了,而且腳下也凹凸不平,好像有東西硌着腳,好幾次她都險些摔倒。這時連玥腳好像踢到一個球形東西,它不是很重,被踢到後就哐啷滾了出去。

聲音在寂靜的山洞裏顯得格外陰森。

連玥更害怕了,她正準備退出山洞時,突然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

“靜靜,是你嗎?”連玥不是很确定地問道。

然而卻沒有得到回答。

連玥吓得大喘氣都不敢,她努力睜大着眼睛,想要看清楚來人的樣子。

此時連玥進來山洞已經有一會了,勉強能看清楚一些來人的輪廓,看到是許靜,她正要松口氣,正要喊她,卻突然感覺胸口一涼。

許靜手裏的砍刀,直直的砍進了她的胸膛。

“玥玥,你別怪我。巫醫伯伯說了,你的心頭血,可以救我哥的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把你的心借給我用一用,好嗎?”許靜聲音依舊輕快,她一邊說,砍刀還一刀一刀朝連玥胸口砍。

她的動作很熟練,砍的是中間的骨頭,完全沒有傷到連玥的心髒。

連玥睜着眼睛,她偏着頭,眼睛正好對着一個骷髅頭。

她想,她知道剛才踢到的東西是什麽了。

許靜的刀沒有停,連玥能感覺到自己胸口濺起來的碎骨頭打在臉上的刺痛感,她想反抗,但沒有力氣,張大嘴想說話,喉嚨裏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她終于明白,為什麽上午,許靜說的是帶她去山頂,而不是和她去山頂了。

而且,許靜對情緒那麽敏感,而自己演技那麽拙劣,她肯定看出自己偷聽了,但她裝作不知道,也不解釋。

因為從一開始,許靜根本沒想讓她活着離開,她不想和死人解釋。

這一瞬間,連玥想明白了一切。

她絕望地躺在山洞冰涼的地上,好冷啊,那把刀快把她的胸口砍穿了,她的肋骨全斷了。

許靜的手開始剝她的傷口,她要摘走她的心髒了……

救命……

誰來救救她?

這時,連玥的手指正好碰到她無意間放進褲兜裏的名片。

她眼前的一切好像化作了碎片,下一瞬,她眼前一亮,面前是一張厚重的紅木書桌,書桌後坐着一位斜倚在椅子上的紅衣面具少年。

“歡迎來到萬物雜貨鋪,客人,請問需要什麽?”江炘遙擡眼看向對面一臉驚恐絕望,明顯還沒反應過來的客人。

眼前少年的聲音有一種讓人平靜下來的力量,連玥一片空白的腦袋終于漸漸冷靜下來。

她低頭看到自己完好無損的衣服,又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感受到裏面瘋狂跳動的力量,“我死了嗎?這裏是天堂嗎?”

“客人,你目前暫時還沒死。”江炘遙說道,“目前你的身體只是幻象,離開店鋪後會回歸你進入前的樣子。”

聽到江炘遙的話,連玥反應過來,這裏就是那張名片裏的世界。

所以……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一瞬間,被好友背叛的悲傷,生命垂危的絕望與驚恐一齊湧上心頭。

眼淚再也止不住,捂着臉失聲痛哭起來。

這不是第一個在自己面前哭的人,江炘遙眼睑微垂,靜靜等她哭完。

十幾分鐘後,連玥用袖子胡亂擦了擦眼淚,“嗝……對,對不起。”她聲音鼻音很重。

江炘遙将桌面上的紙巾推到她面前,“你慢慢說。”

連玥抽了一張紙巾,把臉上剩餘的淚水擦幹淨,睜着紅腫的眼睛,沙着嗓子問道:“我的好朋友把我騙到她家,想要殺死我,你能救救我嗎?我不想死,不想被掏心髒。我想回家,嗚嗚嗚……”

說到後面,連玥再次忍不住哭起來。

“身體健全及安全到家服務,本店有售。”江炘遙咳嗽了一聲,拿出交易書,“客人所需付款項目:友情。請客人确認商品無誤後,在右下角簽字。”

此時連玥聽到友情兩個字就害怕,她只想回家。

她伸手去拿筆,但手太抖了,拿了好幾次都沒有把筆拿起來。

花了好幾分鐘,她才終于顫抖着手簽完了自己的名字。

“交易成立。”江炘遙收起交易書,“由于當前客人狀态特殊,請客人在店內暫留片刻,等待身體修複。”

“那我出去還會被砍嗎?”這時連玥有點反應過來了,小心問道。

“客人請放心,本店誠信經營,會保證你安全到家的。”江炘遙頭也不擡,“身體已修複完畢,感謝客人惠顧,再見。”

連玥離開後,江炘遙朝蕭序打了個手勢。

蕭序消失在店內。

金烏站在博古架上,眼睛一錯不錯地看着江炘遙。

它本來還以為凝結這張名片的能量要打水漂了。

一般來說,橙色的人類只是有可能會發展成客戶,也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變成紅色,而發給橙色标記人類的名片,只有在他标記變成紅色之後才會顯現。

但它沒想到,前後不到三天,這麽快這個生意就做成了。

簡直神奇。

這個店主抓取新顧客的敏銳力簡直驚人。

而且剛才那女孩哭的時候,金烏以為以江炘遙的性格,多少會有點心軟。

但并沒有。

它沒有在江炘遙的身上感受到任何情緒波動。

他很平靜,心裏和外表一樣平靜。

“怎麽了?”

注意到金烏的視線,江炘遙側頭看向它。

“店主,你對剛才那筆生意是什麽感想?”金烏直接問道。

江炘遙鳳眸微挑,聲音無波無瀾,“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金烏被這句話震了一下。

它本來以為上次已經看清了江炘遙的本性,但現在又有些迷惘了。

它突然意識到,或許這位店主單純善良有原則的外皮下,真正的個性應該是冷漠。

沒管金烏怎麽想,江炘遙站起身,“我先下班了,再見。”

“再見。”

離開店鋪,江炘遙出現在玉科大的一間洗手間隔間內,他剛才在聽講座,臨時感應到客人來訪,這才匆匆來到洗手間。

此時距離進入店鋪已經過了半小時,江炘遙正準備打開隔間門,忽而聽到外面有喧鬧聲。

他打開門,正好看到一群男生正推推嚷嚷架着一個瘦弱的男生走進洗手間。

那男生極為瘦弱,看起來甚至比單薄的江炘遙還要瘦,整個人像是纖細的蘆葦杆,一推就倒。

他頭發很長,垂下來的頭發幾乎遮了半張臉,臉上歪歪扭扭挂着一副黑框眼鏡,眼鏡鏡片碎了一半,露出的眼角帶着顯而易見的淤青。

顯然,他正在經歷一場校園暴力。

似乎沒有想到這時候的洗手間竟然有人,幾個五大三粗的男生愣了下。

那個瘦弱男生卻好似看到了救星,朝江炘遙投來求救的目光,不過在看清楚他的樣子後,愣了一下,眼底滿是失望。

江炘遙掃了眼瘦弱男生頭上的紅色标記,目光落在那幾個高大的男生身上,“請讓一下。”

哪知聽到這句話,幾人非但沒讓開,反而笑了起來。

“你是哪個班的?以前怎麽沒見過?”

“不過既然看到了,就留下一起玩吧。我瞧着你長得更好看,說不定也是個小娘炮,快脫了褲子給哥哥看看是不是有兩個器官。”

“哈哈哈……”

聽着幾人的調笑聲,江炘遙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腕,随後一拳揍在試圖挑自己下巴的人腹部。

“啊!”

那人慘叫一聲,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咳咳。”

江炘遙咳嗽了一聲,又朝他身上揍了幾拳,他速度極快,那健壯的男生連躲都沒機會躲,便被揍倒在地蜷成了蝦米。

其他幾人見到此景,哪裏能忍,頓時松開那個瘦弱男生,一股腦朝江炘遙沖過來。

幾秒鐘後,五個男生齊刷刷蜷在洗手間地面上痛苦哀嚎。

江炘遙一邊咳嗽一邊走到洗手池旁邊,打開水龍頭洗手。

他現在的身體,這樣劇烈的運動,還是有些困難。

“謝,謝謝你。”瘦弱男生這時朝江炘遙小聲道謝。

江炘遙看了一眼這個潛在客戶,微微點了點頭,擡步跨過地上幾人,朝外面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後,江炘遙注意到,那個瘦弱男生一直在跟着他。

不過他沒叫他,他也不理會。

這時楊錦從拐角處過來,見着江炘遙就沖上來,“師弟,你剛才去哪了?”

“上了個洗手間。”江炘遙說道。

“講座還有半小時就結束了,現在到提問環節了,你還去嗎?”楊錦問。

“不去了,我身體不太舒服,先回酒店休息。”

一聽江炘遙這麽說,楊錦緊張起來,“哪裏不舒服?要緊嗎?要不我陪你去醫務室看看?”

“沒事,回去睡一覺就好。”江炘遙說道。

“那我送你回去。”楊錦早就知道江炘遙身體不好,見他這麽說,也沒有懷疑。

然而兩人還沒有走出校園,便有一群人找了上來。

“老師,就是他打了我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