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個奴隸不行

十九正我相公我相公說的來勁兒,還想着說完這一段兒趕快回去,免得閻溫發現她偷偷的溜出來了。

誰告訴她為什麽閻溫會出來,競拍不是還沒有結束嗎?!

再看閻溫臉色,十九深覺自己命不久矣,跌坐在地上,使勁了兩回,腿軟的都沒爬起來。

閻溫距離十九不遠站着,目光陰沉而複雜,看一眼籠子裏面那個高壯的奴隸,又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十九,兩人隔着籠子蹲在一處,直觀的和那奴隸一比,簡直就是老牛與小雞。

還真的是對這奴隸有興趣。

虧他先前還信了十九鬧着出宮,是真的為了給她阿娘盡孝!

到外面随便看見個奴隸,就被勾得魂兒都沒了。

這并不是皇宮之內,連閻溫自己都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十九貿然離開他的身邊,若是被那有心的人認出來抓去,後果不堪設想。

十九費了半天勁,在自己不聽話的腿上掐了好幾把,可算扶着籠子站起來,但她不敢上前,閻溫的臉色實在太吓人了,她害怕她現在走過去,閻溫掏出一把刀直接劈了她。

十九想到閻溫最忌諱她與人接觸,閻溫必定惱的厲害。

但事關閻溫的危險,十九不能不管,現在這奴隸已經徹底被十九說服,只要将他買了帶回去,随便扔在宮裏哪個角落養着,這個夢境就能化解過去。

“過來。”閻溫見十九還一直站在籠子邊不動,手抓着籠子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不知為什麽有一種臉被丢盡的感覺。

十九磨磨蹭蹭的向前走,走一半還回頭看了看那奴隸,朝那奴隸擠眉弄眼。

這舉動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在這一群已經将她誤認為閻溫的人的手下的眼中,這就是當着閻溫勾引人!

一群人面面相觑,飛快的相互打眼色,一致認為這個小太監怕是活不成了。

他們其中有人親眼見過閻溫刑訊,只要是活口落在他手裏,無論是铮铮漢子,還是自小受訓的死士都能設法将其的嘴撬開,将肚子裏的秘密倒得一幹二淨。

衆人眼看着這小太監竟然還敢磨磨蹭蹭拖拖拉拉,下一刻就算閻溫掏出匕首将這小太監捅死當場,這群人也不會感到意外。

但閻溫只是黑沉着臉,死死盯着十九低垂的腦袋。

半晌,盯的十九就要挨不住當場跪下了,才伸出了手,抓住了十九的手腕,轉身朝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衆人等着看血雨腥風,卻見閻溫拉着人朝着門口的方向疾步而去,一時之間集體愣在原地。

十九的手臂被掐的生疼,但是她不敢吭聲,被閻溫拉着一聳一聳的,胳膊都要拽掉了,閻溫大步流星,走得太快,十九只得小跑跟着。

一群人站在原地,看着閻溫一路拉着十九上了馬車,跟随閻溫的屬下,這時才終于回過神,急急忙忙的也小跑着到馬車旁邊候着。

閻溫上車之後,總算是松開了十九的手腕,十九連忙去揉,一臉苦相貼着馬車的車壁,偷偷的用眼睛去瞄閻溫。

閻溫的眼神如刀,壓在十九的脖子上,嘴唇動了好幾次,大約是斥責的話太多了,反倒一時不知從哪裏開口。

兩人沉默了一會,十九硬着頭皮跟閻溫對視了一眼。

然後兩人同時開口。

“這個奴隸不行。”

“……能不能把這個奴隸買下來?”

死一般的寂靜。

閻溫的下颚繃得死緊,片刻說道:“不行。”

十九的簪子還在那個奴隸的手裏,且她不能失信,因為這奴隸沒按照那男人的說話辦事,事後必死無疑。

想到這裏,十九頓時急了。

出聲問到:“為什麽?”

閻溫嗤笑了一聲,視線在十九的小身板上轉了一圈,不知道應該說她不自量力,還是說她找死。

但話出口顧念着十九到底是個女子,卻并沒有直說,“你不是說出宮是要給你阿娘親手上墳,不是說你阿娘托夢說想你了嗎?”閻溫說:“不是半路想的都哭了,現在看到個奴隸,就将這些全都忘了?”

十九眨了眨眼睛,疑惑道:“這兩件事……沖突嗎?”

閻溫伸手按住自己的額角,手動将青筋一根一根的按回去,正要再開口。

車外有人出聲:“大人,”那人頓了頓,似乎是礙于旁邊有人,将嗓子壓得更低一些,說道:“有事容禀。”

閻溫的臉色頓時肅起來,側頭看向十九,說道:“下車,不許再亂跑,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出宮。”

十九知道這是閻溫有什麽事情不便讓她知道,但這人這個岔打得實在是太好了,十九連忙點頭,十分迅速的下了馬車。

下車之後她很自覺的離馬車遠遠的站着,站在馬頭的方向,遙遙的朝着奴隸市的那個鐵籠子看過去。

那個奴隸正扒着籠子的邊緣,一錯不錯的盯着十九。

十九有點不敢跟他對視,怎麽辦?要食言了嗎?如果她就這麽走了,那奴隸沒有聽人教唆傷害閻溫,又日食鬥米賣不出去,定然沒有活路了。

可是閻溫不讓她買……

十九回頭看着馬車的方向,又側頭看了一下她身旁站着的人,舔了舔嘴唇,伸胳膊撞了他一下。

“你身上有銀子嗎?”

旁邊站着的正是跟着閻溫從宮裏面出來的,他知道十九的身份,原本他對十九是沒有什麽敬畏之心,但通過今天閻溫的态度,他們這些屬下全都不敢再怠慢十九。

“回……”這人将陛下兩個字咽回去,回答道:“有的。”

“有多少?”十九清了清嗓子,又朝着身後的馬車看了一眼,接着看了看不遠處的奴隸籠子,內心糾結了片刻,咬着牙問道:“夠不夠買下那個奴隸?”

這人眉梢一跳,詫異的看向十九,十九清了清嗓子,沉着臉湊近他說道:“有人教唆這奴隸傷人,他籠子上面的鎖被切開了一半,要傷的目标正是你們大人。”

十九說:“你們大人說了,将他悄悄的買了弄進宮去……”

這人聞言之後,也回頭看了一眼馬車,沒有閻溫的直接命令,他顯然在遲疑。

十九伸手拍了他一下,虎起臉,“大人正同人商量事情,将這點小事交代下來,你還不趕緊去辦?!”

這人腳步遲疑着朝着奴隸市裏面走,十九又瞪他,然後指了指閻溫的馬車。

眼看着這人朝着那個奴隸去了,這才稍稍舒了一口氣。

而馬車上,同閻溫交談的,正是他的死士首領。

“你說,剛才有人教唆那個奴隸傷我?然後被她阻止了?”

“回大人,”這人跪在軟墊之上,弓着身回話:“方才我在暗處,确實看到她從大廳裏面跑出來,剛巧聽到有人教唆那個奴隸沖出籠子,将身穿紫衣,頭戴黑紗帽的人設法殺死。”

“我不是說要引虎出山!”閻溫這會是動了真怒,“你為何不阻止她——”

死士頭領不着痕跡的瑟縮了一下,硬着頭皮回道:“當時我急着去跟蹤那個教唆之人,想要設法查探他背後的是何人。”

“也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閻溫低吼。

“沒想到那奴隸真的被她三言兩語勸服,沒……沒有從籠子裏面沖出來。”

“那你可查探到那教唆之人的背後是何人?”閻溫又問。

頭領忙叩頭,“那叫教唆之人進了大廳之後,我一直盯着他,見他從後門出去,便也跟了出去,但是在後院并未見到他的蹤跡,想來是走了密道。”

“所以人跟丢了。”閻溫面色猙獰,抓着袍袖的手指,青筋畢露。

“廢物!都是廢物!滾出去繼續探查——”

“是。”首領趴跪着後退,下了馬車之後,走過一個轉角,很快消失了蹤影。

而閻溫還兀自被氣的呼吸不暢。

他這次的目的就是想要引對方狗急跳牆,他給屬下下的命令便是不重傷不可救他,為了引出背後之人,閻溫不介意真的被狗咬上一口。

然後借此由頭,将販賣奴隸的事情,一揪到底。

但是現在狗未出籠,背後教唆的人也跟丢了,這一趟只買了幾個奴隸鋪子,簡直是白來。

想到他好容易混跡在奴隸當中的暗樁,苦無機會傳遞消息,最後無奈,只得在身上隐秘處用刀刻字,跳進河中溺死,這才順流而下,将消息傳遞回來。

閻溫閉了閉眼,一點點變數,他的引虎出山就變成打草驚蛇,日後這些人只會更謹慎,再想得到消息,想必難如登天。

閻溫思及此,一把掀開車簾,命令候在車邊的屬下道:“去将那鐵籠中的奴隸買下,送入我後院的水牢。”

到現在所有的線都斷了,只能看看能不能從這奴隸身上榨出一絲線索。

“回大人,已經買下送回去了。”

閻溫聞言,眉梢一跳,銳利的視線直逼十九,十九對上閻溫的視線,恨不能鑽到馬車底下,兩條腿不聽話的直哆嗦。

作者有話要說:  閻溫:你是不是對你自己的小體格子有什麽誤解?這奴隸你能受得了?

十九:是你對我有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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