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想親政?

喜全的手指向了十九, 閻溫也順着喜全的視線, 看向十九。

十九覺得自己的腿肚子開始抽抽,後背上這幾息的功夫就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可喜全還在那磕磕巴巴, 從“你你你”變成了“她她她”。

閻溫伸手掐了一下眉心,沉聲又問了一遍。

“喜全,到底怎麽了?”

喜全一下沒了聲音, 眼睛盯着十九,跟十九慌亂的視線對視, 片刻後轉開視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對不起大人,”喜全說, “奴将您的雞湯給砸了,是因為奴看到,看到陛下她……”

十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要豎起來。

她緊攥着拳頭, 指甲将自己的手心摳得通紅。

心裏自虐般的想着,說就說吧, 說出來痛快,說出來, 如果是閻溫不見她, 那她就……

十九還沒想出來, 她到底能怎麽樣?喜全卻道,“剛才奴看到陛下對着奴做鬼臉,一時驚訝, 食盒就脫了手……對不起大人。”

十九的心“撲咚”落回胸腔,閻溫看了一眼地上的翻倒的食盒,揮了揮手道。“起來趕快收拾了。”

喜全這才起身,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狠狠瞪了十九一眼,然後去外間拿清掃的東西去了。

十九如獲大赦,心情還沒等上揚起來,閻溫的手臂拄着桌案,閉着眼睛道,“陛下也該回去了。”

十九一僵,轉頭沒臉沒皮的嘻嘻笑道,“大人別急着趕人呀,我好容易才進來,還被人押着進來,大人容我多待一會吧……”

閻溫沒有睜眼,頭暈的厲害,即便手拄着桌案,也有些撐不住身形。

十九見他搖搖欲墜,還死撐着,心疼的不得了。

閻溫卻又道,“你去同喜全要水牢的通行令,自己去看那個奴隸吧……”

言下之意就是,趕緊滾蛋,少在這煩我。

十九沒動,她去看那奴隸幹什麽?

眼見着閻溫又強撐着坐直,提起了筆,又去摸桌上的奏章。

十九也顧不得他是不是還在生氣,狗膽包天的按住了閻溫的手。

“大人,”十九的語氣難掩心疼,“大人需要休息,莫要再批奏章了。”

閻溫煩的要命,揮手想要甩開十九,奈何手上一點力度都沒有,甩了一下并沒能把人給甩開。

“我扶大人去床上躺着,”十九不由分說的拽着閻溫的胳膊,将他給架起來。

閻溫掙紮了一下,跟她較了一會兒的勁兒,出了一身虛汗更沒力氣了。眉頭皺出一道深深的豎紋,倒是真的跟着十九的力度,走到了床邊上坐下。

揮了揮手,像打發小黃一樣,“你趕緊回去吧。”看見你頭更暈。

十九還是沒動,她知道自己走了的話,閻溫肯定又要去批奏章,索性就在閻溫的面前蹲下,伸手為他脫靴。

閻溫按住十九的頭,将腳挪開,躲着她。你膽子真是越發的大。”閻溫說,“你要是……”

他話說了一半,十九已經将他一只靴子給硬拽了下來。

大概因為拽的太急,連他的布襪也一并給拽了下來。

閻溫:……這小傀儡真的該收拾了。

十九:……這老東西的腳還怪秀氣的,那麽大的個子,跟這腳也不符合啊,走路能穩麽。

十九也看出閻溫此刻連發脾氣都沒有力氣,這種機會可不好碰,她索性不理閻溫說什麽,很快将另一只靴子也脫了下來。

另一只靴子閻溫沒有掙紮,脫下來之後布襪還好好的在腳上。

十九蹲在地上頓了一下,擡頭問閻溫,“大人,是都穿上還是都脫了呀?”

閻溫讓十九給折騰的沒脾氣了,主要也是他現在發不動脾氣。他閉着眼睛沒吭聲,十九就自作主張。

“我還是幫大人将布襪都脫了吧。”十九說,“大人上床躺着,還是脫了舒服。”

十九将閻溫的另一只步襪也給扯下來,然後抱着他的小腿,朝着床尾的方向挪。

閻溫睜眼看了她一眼,無奈跟着她的勁頭上了床,才躺下,一口氣還沒等籲出去,只覺腰間一松。

十九輕車熟路,将閻溫的腰帶解開了。上次兩人一次落進湯池裏的時候,被她扯斷的那個腰帶,十九可是收藏起來,仔細的研究過了。

“你幹什麽?”閻溫按着已經松散的衣襟,瞪着十九。

十九強壓住笑意,心說我能幹什麽,我敢幹什麽呀。趁你病要你命?個老東西,警惕性還挺高。

十九一臉正經,“大人,将外衫也除了吧,躺着舒服一些。”

十九說着,拉開了閻溫的手,拽掉他腰間的腰帶,放在床邊上,又伸手去除他的外衫。

閻溫躺着沒動,抿着嘴唇看着十九,很顯然是不樂意。

十九動作頓了一下,也沒說話,心裏發出桀桀壞笑,突兀的朝着閻溫傾身。

閻溫讓她的舉動給吓着了,下意識擡手臂去推十九,十九就借着這個機會,将閻溫的外衫的袖子給脫了下來一只。

閻溫的另一只手,還按在十九身上。眉頭又擰了起來,十分不配合,壓着衣服不讓十九拽。

十九也不急,低頭看向閻溫按着她的手。

這手的位置有一些微妙,肩膀向下,雖然沒有正着,可也是流氓範圍了。

閻溫剛才被十九傾身的動作驚到,慌亂之下,沒注意到自己按在什麽地方。

結果十九這麽低頭一看,他也順着十九的視線低頭,然後手上像被誰給抽了一棍子,飛快挪開。

十九挑眉看向閻溫,閻溫已經閉上眼睛,但是挪開之後無處安放的手,還在舉着。

十九心說這次就放過你,看你病的份上不喊耍流氓了。

她抓住閻溫的手,很輕松的就将閻溫的另一只衣袖也拉了下來。

“大人,”十九輕聲叫閻溫,“勞煩大人擡一下身子。”

閻溫閉着眼睛,腦中又閃過那天看到的……眉頭擰得更緊。

他雖然是一個閹人,雖然沒有行那事的能力,可他也畢竟是一個男人。

閻溫一直很避諱這方面的事,因為自身的殘缺,就算周遭人無數次企圖給他塞人,但他從未嘗試過接觸女人,那天無意間看到……對于閻溫來說,沖擊不可謂不大。

“大人?”十九的聲音還在耳邊呱噪,閻溫睜開眼,目光銳利聲音冰冷,“滾回你的寝殿去,否則我……”

又罵人,又罵人,還趕她走,自己都這樣了,嘴被捆上的老虎,露不出牙來,誰會害怕?

十九假裝聽不清,故意湊近閻溫,“大人說什麽?”

“滾——”閻溫低吼。

十九坐在床邊不動,和閻溫對視了一會,突然露出了一點笑意。

“大人現在,就如同一個耍脾氣的孩童,病了,不肯好好休息,又不好好吃東西……”非要阿娘哄着才行?

十九心想,我可以暫時當一會兒你娘。

“大人……”十九笑意盈盈,“乖,擡一擡身子,讓我将外衫拽出來。”

閻溫被氣的血朝頭上湧,震驚于十九的态度言辭。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意志格外薄弱,十九溫言軟語哄了一會,閻溫真的擡起了身子,讓十九将壓在身下的外衫給拽出去。

最後閻溫被扒的只剩一身中衣,躺在床上也确實舒服了。但是他看着十九實在鬧心,索性整個人轉向床裏,用後背屁股後腦勺對着十九。

十九渾不在意,将閻溫的衣服搭在屏風上,然後轉到外間,将手清洗好了,打開了她帶來的那個小食盒。

裏面用木桶裝着的米粥,這時候正好溫度适宜。

十九用旁邊精致的小碗盛了一碗,端着朝閻溫的床邊走過去。

閻溫聽到十九走過來的腳步聲,氣的呼吸又重了一分,趕人又趕不走,閻溫現在難受的很,連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就沒見過這麽死皮賴臉的人。确切的說,是沒有人敢同他這樣死皮賴臉。

十九端着米粥,坐在床邊上用湯匙輕輕攪拌兩下。

“大人,吃點東西吧。”十九說,“吃點東西,身體好的才快,大人不是急着批奏章麽。”

閻溫不理人,十九将米粥放在床邊的小案上,伸手拍了拍閻溫的胳膊。

閻溫回手甩了她一下,“啪”的一聲,甩在十九的手臂上。

力道一點都不大,活像是在撒嬌。

十九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閻溫頭疼的厲害,轉頭想要怒視她,卻不知道自己兇巴巴的視線,此刻已經變成可憐兮兮的視線。

十九又極不莊重的,伸手戳了一下閻溫的腰。

“我扶大人起來吃點東西,”十九說着,直接伸手去撈閻溫的脖子。

閻溫被十九搬住脖子,極不情願的順着她的力道起身。

十九就這麽圈着他,在他的身後墊上軟枕,好容易控制住自己不直接抱上去,艱難的起身把要作孽的雙手放下。

閻溫的腰多好抱,十九是知道的,就因為知道,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她才難以自控的想要犯錯。

但是閻溫對她的态度這會才順從了一點,還是因為病的實在嚴重,沒有力氣與她計較,放在平時她敢這樣,早就被閻溫收拾了。

況且不像是那晚閻溫自己神志不清抱她,現在閻溫的神智還在呢,十九根本也不敢胡作非為。

她好容易打消了自己要“趁人之危”的企圖,端起了小碗上的粥碗。舀了一湯匙米粥,遞到閻溫的嘴邊。

“大人嘗嘗,膳食房的人說,這米粥要冷一些才好吃,現在溫度正好。”

閻溫這兩天嘴裏一點滋味都沒有,全都是苦藥味,看着這米粥也一點食欲都沒有。

因此他皺着眉盯着湯勺裏粘乎乎的米粥,根本不張嘴。

十九心裏直叫,老東西就別這時候再考驗她了,要是再不張嘴,她可就嘴對嘴喂了。

窯子裏面,這種用口渡粥渡酒的事兒,十九可沒少見過,雖然沒親自試過,但是要領也都明白,莫說閻溫現在有意識,他就算昏迷不醒,沒有意識,十九都有辦法刺激到他有意識。

“大人?”十九将湯勺,又朝前送了送。

米粥戳到嘴唇,閻溫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嘗到了一股淡淡的甜味。這才看了十九一眼,然後張嘴将湯勺含進去。

十九現在真的有一種身為老娘的欣慰,面對擇食的孩子,好容易見他吃點什麽東西,高興的想摟着“孩子”親一口。

不過十九也只是想想罷了,她要真敢摟着人親,閻溫估計能搶過米粥的碗,當場把她給砸死。

十九看着閻溫此刻垂眼慢慢咀嚼着米粥的樣子,不由得想着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閻溫,以至于現在愛不釋手到連小命都豁出來朝他身邊湊。

是因為當初閻溫救了她母親一命?還是在那之後,她不斷的打聽閻溫,日久天長,不知不覺閻溫就在她的心裏占據了大半的位置。

哪怕在她年少情動泥足深陷的那個時候,十九也不過才遙遙的見過閻溫幾面而已,這是不是就是那些酸腐讀書人口中的一見鐘情?

十九生活在底層,打聽到的消息,有閻溫如何心狠手辣,又将哪個世家氏族連根拔起,又如何攪動風雨,令朝堂動蕩不安。

但更多的是閻溫又釋放了多少奴隸,幫助哪些奴隸脫離了奴籍,又設立濟世醫署,在晉江兩岸開放渡民船。

十九知道閻溫雙手浴血,可也知道閻溫浴血的雙手,上面捧着的是大善與慈悲。

因此十九才越加愛慕他,哪怕他身體殘缺,哪怕他身背污名,已經并不年少。

閻溫吃得很慢,不過十九有的是耐心,一小勺一小勺的朝着閻溫的嘴邊送。

說來十九也有一點稀奇,閻溫的雙手就垂放在身體兩側,可他并沒有搶奪粥碗自己吃的意思,就着十九的手,細嚼慢咽,視線時不時停在十九的臉上,神色複雜的十九無法解讀。

十九只能把閻溫的這些異常,歸結為又将她錯認成了他阿娘。

而閻溫如何看她十九都不緊張,心裏還想着,看吧看吧,這一會兒給你當娘。

實際上閻溫的心裏同十九一樣複雜不清,他不清楚十九的目的,但他能感覺到十九的善意。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一直沒有急着去追究十九的目的。

兩人難得沉默而和諧,吃了大半碗米粥之後,閻溫将嘴并的死死的,不肯再吃了。

“大人?”十九将米粥送到閻溫的嘴邊,見閻溫不肯張嘴,又皺起了眉,哭笑不得。

吃不下了,不會說一聲嗎,就知道耍小孩子脾氣。

“還剩兩口了,大人……”十九說,“我阿娘說了,如果總是剩飯,将來找伴兒會長滿臉的□□子……”

十九說完這句話,兩人同時頓住。

十九在心裏抽打自己,這不是自己詛咒自己長麻子嗎?

閻溫則是臉色沉下來,他是個閹人,何來的伴兒?

十九又不不經意戳到閻溫的逆鱗,但她還渾然不知,又繼續到,“不過大人也不用擔心,”十九說,“未入宮之前,我曾經說大人選妻,”

十九說到這裏,将湯勺又在閻溫的嘴上碰了,“當時聞風而去的,還有許多遮遮掩掩的世家小姐,”十九酸溜溜的笑了一下,“可見大人雖炙手可熱,卻依舊引人趨之若鹜。”

這話屬實酸的很,可閻溫打死也想不出十九對他有什麽,所以他沒聽出酸意,倒是聽出了奉承的意思。

并且很巧妙的,用世家小姐們都對閻溫向往,化解了閻溫心中因為殘缺而致的自卑。

因此閻溫又“大發慈悲”的張開嘴,将最後兩勺米粥也喝了。

“還要再盛些嗎?”十九問閻溫。

閻溫立刻搖頭,一小碗米粥,他吃的已經有些撐。

還沒有鳳栖宮後院的小黃吃的多,十九在心裏嘀咕。

但是好歹閻溫也吃下一些,人吃了東西就有力氣,病也好的快是真的,她滿意的将小碗收回食盒。

這次來的目的達到,但十九并不想走,能和閻溫這樣平靜的相處,這種機會是真的難得。

十九在桌案邊上慢騰騰的整理食盒。

總共就那麽兩個東西,搗鼓了好一會。

閻溫吃的有點多,靠在床邊上看着十九,看出她不想走,卻看不出她接下來想幹什麽。

若真像她自己說的,是為了見那個奴隸,他這裏殷勤也獻過了,他已經允許小傀儡去看人,但小傀儡磨磨蹭蹭,并沒有去找喜全要去水牢通行令……果然是撒謊。

十九終于慢騰騰的将食盒整理好,快速想着什麽理由能夠在這裏再留一會。

看到桌上成堆的奏折,突然靈光一閃。

她重新走回裏間,看到閻溫靠着床邊閉着眼睛,趕人的意味十分明顯。

十九摳着自己的手指頭,想了想,輕聲說道,“大人不是急着批奏章嗎?”十九說,“我可以幫大人的忙。”

閻溫睜開眼,視線如刀般刮過十九。

沉沉的吐出一句話,險些将十九給砸了一個跟頭。

閻溫有些蒼白嘴唇輕啓,“你想親政?”

十九傻在當場,半晌“噗”的笑了。

“大人哈哈哈哈……”十九笑得不可抑制,好一會兒才在閻溫越來越沉的臉色中停下,說道,“大人難道不知十九并不識得幾個字嗎?”

十九說,“我說幫大人的忙,是因為見大人正病中,坐着批閱實在辛苦,我見大人批閱也就是畫圈和叉,可以将奏折挪到床邊上來,大人躺着看,看過之後給我,我只來畫圈和叉不就好了。”

閻溫神色一凝,視線緊盯着十九的眼睛,十九坦然的讓閻溫看,還湊近了一些,半跪在床邊上,自下而上對上閻溫的視線。

狼狗撕架若是打不過的那一方,就自動躺倒,露出肚皮,算是臣服和投降。

十九降低自己的高度,半跪在閻溫的面前,伸手揪住了閻溫的袖口,小幅度晃了晃仰着頭看他。

她知道閻溫爬到如今這一步,最重視的便是手中權柄,因此十九斟酌了一下語氣,竭力讓自己顯得真誠,“大人要我做大人的傀儡,那我便只做大人的傀儡,”十九說,“莫說我不懂政事,就算懂,也只是大人的傀儡。”

兩人無聲的對視片刻,閻溫收回視線,垂下眼。

他也是病糊塗了,在将小傀儡接進宮之前,閻溫已經将她的所有都徹查過。

這小傀儡确實不識得幾個字,且她親政?連閻溫都覺得可笑。

至于小傀儡,說幫他處理奏章……

閻溫朝着桌案邊看了一眼,堆積的确實有些多,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如果只是看和動動嘴,有人幫着批的話……倒也能省一些精力,況且小傀儡還挺合适,不識字,只會畫圈圈叉叉……

閻溫嗤笑一聲,倒也算朱筆禦批。

因此他竟然破天荒的點了頭,十九竭力的控制自己不過分喜形于色,再讓閻溫誤會到別處去,趕緊跑到桌案邊,搬過了一些奏折,然後又自己折騰了一會兒,将筆墨弄到床邊的小案上。

搬了凳子,端端正正的坐好,這才看向閻溫,等着他指示。

閻溫朝軟枕上靠了靠,拿起一個奏章,掃了兩眼,然後遞給十九,吐出一個字,“叉。”

十九接過奏折打開,提起筆在奏折上畫了一個鮮紅的大叉叉。

閻溫看了之後,抽了抽嘴角,但是片刻後,由她去了。

這樣倒是省力了不少,閻溫看了快十九畫的也快。

不過等到閻溫終于遞給十九一張奏折,說了一個“圈”字。

十九翻開了這張動作卻頓住。

閻溫一直察覺着十九的動作,見十九停頓,眉心擰了起來。

難不成她識字,只是在僞裝?!

十九确實識得這奏折上的幾個字。

王文,什麽什麽一堆,然後底下是參他強搶民女。

十九提筆,半晌沒有畫圈,盯着這幾個字,看了一會兒,轉過頭問閻溫。

“大人,能否将這奏章詳細說一下?”十九皺眉,又仔細看了一下,“我瞧着不太對……”

閻溫的臉色陰了下來,這小傀儡竟敢質疑他!

十九見閻溫沒有接,擡頭一看閻溫的臉色,頓時脊背發涼。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大大,大人你聽我解釋。

閻溫:我不聽我不聽,你就是想親政!

十九:我他媽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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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雙開,所以發文時間彈性大,在晚九點到十二點之間……別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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