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梳梳到頭

十九一觸即放, 閻溫猛的睜大眼, 嘴裏的動作頓時停了,愣愣的看着十九, 難得露出一點傻氣。

十九本來是真的沒想要耍流氓,她只是近距離看着閻溫面色酡紅,心疼他身染瘟疫, 又在這裏吃苦,想要伸手摸摸他。

既而想到了一個或許就夠解救閻溫的辦法, 丞相不能讓兩人死,但是卻可以折磨閻溫,而她就不同了, 丞相還需她在禦極殿協助他裝腔作勢,她若是染上瘟疫,丞相手中握着藥方, 自然會給她治療。

她再設法将藥帶來, 閻溫便有救了。

但是要染上瘟疫,怎麽才能最快?當然是接觸, 親密接觸!

十九看過周圍,沒人注意, 這才貼上閻溫嘴唇, 貼了一下之後, 兩人視線相對,閻溫作這副樣子,十九見了稀罕的要死, 心中念着要染瘟疫,一下子必然不行……

于是她在閻溫驚詫的視線中,再度輕輕貼上去,閻溫的唇和呼吸都很燙,十九貼上之後,閻溫猛的回過神一般,伸手推十九的肩膀,十九卻是勾住閻溫的脖子,輕聲且急切道,“大人,莫要推我,我能救大人!”

活像一個為了哄女人春宵一度,滿嘴胡言亂語的急色胚子。

況且閻溫就算知道她的用意,也不可能相信她的鬼話,丞相才是真的狠毒,此次十九來水牢中見閻溫,是不是真的折磨他,丞相必會很快知道。

為了不引起丞相警覺,昨夜閻溫只替換了水牢操控石臺的人,只在丞相的人來時,才操縱石臺下落。

看牢房的,是禁衛軍統領人,他們不會向丞相報告,可是……

十九一進來的時候閻溫就看到她帶了人,雖說是遠遠留在了牢房外面,具體動作許看不真切,可真的折磨,又怎麽能和愛護一樣。

閻溫嘴裏含着東西,說話又說不出,咽下去還沒咀嚼好,推十九的肩膀,十九卻執着的朝前湊,手勁兒還頗大,閻溫折騰了這幾天,體力已然耗盡,拗不過她,眼睜睜看她又湊了上來。

小傀儡是他計劃中最大的變數,若是一開始派人就将小傀儡帶走,丞相會懷疑,卻并不會引起太大警惕,可以當她是趁亂跑了。

可現如今,整個皇宮都被丞相“掌控”,若是小傀儡貿然被帶走,引起丞相警惕,那這一番辛苦布局,便是白費了。

這會兒他實在掙脫不了,只好閉上眼,罷了,若是染瘟疫丞相不肯救治,大不了他派人……也偷偷的給小傀儡送壓制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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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無法救她,但至少能夠暗中保護她。

不過那些準備過些天放的誘餌,必須要盡快投放……

十九一見閻溫不動了,閉上了眼睛,反倒不敢再放肆,輕輕輾轉幾下,心跳如雷的轉頭看了看,氣喘的如同偷人,刺激得她頭皮都發麻了。

該夠了吧……十九意猶未盡,但是親得久了若是被人不慎給發現了,那回頭要怎麽跟丞相解釋?難不成要說讓閻溫也嘗試一下被強迫的滋味?

扯出鬼來也沒人信!

十九動作一停,閻溫便睜開眼,他的臉色本來就紅,也根本看不出有多激動,一向自持慣了,即便是做這種親密的事,眼神也平靜無波。

甚至微微擰了擰眉,疑惑自己都不動了,為什麽她不繼續了……

閻溫察覺到自己的思想,立刻垂頭,垂在身側的手指,狠狠搓了搓,定下心神。

“大人……”十九一見他那眼神,以為閻溫還是不願意,只是無奈于自己如今為階下囚,自己強迫于他,他也無法……

這麽一想閻溫好可憐……好刺激呀。

十九只敢在心裏想刺激,面上揮手急着解釋,“大人你別誤會,我我我,真的不是占你的便宜,我有辦法救你的……”

閻溫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為掩飾自己此刻的緊張羞赧,自顧自的伸手拿過十九手中的糕點,細嚼慢咽,側耳聽着她說話卻不看向她。

心中還呵斥道,兩人之間還未許終生,便屢次三番的親他,真是不知羞!

十九見閻溫不搭理她,心裏亂的要命,越解釋越亂,閻溫垂着眼看都不看她了,肯定是讨厭死她了……

十九嘆了口氣,就這樣跪坐在地上,捧着裝着糕點的錦帕,看着閻溫細嚼慢咽。

十九的眼神實在是太過火熱,盯着人都能盯出洞來似的,閻溫讓她看的受不住,心裏罵着她不知羞,擡眼瞪了她一眼。

十九讓他瞪得一愣,兩人很少心有靈犀,還以為他是噎到了,自己沒有帶着水過來,這水牢中的水雖然多得很,卻也不能直接飲用。

十九将錦帕裏的甜糕都塞給閻溫,起身朝着門口走去,跟着她進來的小內侍機靈的很,迎上來直接問道,“陛下需要什麽?”

這女皇最愛纏着大人,在他們當中都已經傳開了,這回大人跑也跑不了,女皇好容易來了,絕對沒那麽容易就走。

十九掃了他一眼,吩咐道,“送杯水進來。”

她并沒有站在門口等,而是轉身走回閻溫的身邊,輕聲道,“大人稍後看看送水過來的人是否熟悉……”

要是不熟悉,十九也只能設法将他弄死,怪只怪他非要殷勤的跟進來,這牢房中十九沒看到有監視的人,她同閻溫做什麽,便只有他和另外兩個小內侍,若他不是閻溫的人,便只有殺人滅口。

很快小內侍端着茶杯進來,閻溫擡眼去看,待人走近了一些,便将人認了出來,這個人他确實認識,名叫三回,是青山的一個親戚家的孩子,命苦的很,但為人熱誠,辦事勤快又有眼力,本來一直跟在青山的身邊,青山舍不得他跟着吃苦,在事發之前将他遣到了前朝宮妃的住所做事。

這是又混了回來,還潛伏回了十九的身邊。

小內侍果然很有眼色,躬身将水放在閻溫面前之後,很快退走。

十九盯着他,看到他走到門口之後,關門都是背對着兩人的方向,且一直沒有轉過來,又站到三個小內侍旁邊去了,心中疑惑更濃。

水是熱的,閻溫拿起了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後開口道,“此人可以信。”

十九大大松了一口氣,在閻溫的身邊跪坐下,像從前在內院的時候他纏着閻溫的樣子,想要湊近碰一碰,卻又不太敢,剛才親人家已經很生氣了,不敢再放肆,只得将放在地上的甜糕,又重新捧了起來,遞到了閻溫的面前。

柔聲安慰道,“大人莫急,想必大人的屬下現在正在竭盡全力,設法營救大人出去。”

閻溫輕輕的挑了挑眉,雖然他現在形容狼狽,但那種鎮定自若的氣勢依舊看起來很唬人。

十九繼續道,“等大人從這裏出去,東山再起必在眨眼之間,十九等着看大人将那老狗拉下馬,救萬民于水火。”

又拍馬屁,簡直就是個馬屁精。

對着一個階下囚也能拍得這麽暗無天日,閻溫面上不動聲色,實際心裏面已經樂開了花。

他這些天吃的都是泡發的面餅,一點滋味都沒有,十九帶來的幾個甜糕,陸陸續續都被他吃了,地上水杯裏面的水也喝了一半。

十九收回了手,扭着錦帕,卻并沒有走的意思,片刻之後,自以為無人發現,又挪動了一下身體,朝着閻溫的身邊湊了湊。

閻溫的餘光看到她小動作,眼睫下垂,将眼中的笑意,都遮蓋起來,裝作沒有察覺。

閻溫索性将眼睛閉上,這算是默默縱容十九的親昵,十九以為閻溫會開口攆她,但是見閻溫閉上了眼睛,也沒有浪費機會,從懷裏掏出幹淨的錦帕,給閻溫輕輕擦了一下嘴角。

閻溫睜開眼睛看向她,十九手下意識的一抖,在閻溫的嘴唇上碰了一下,而後整個臉騰的紅了起來,和閻溫燒成了一對面面相觑的炭火。

“這裏粘了一點點心碎屑,”十九大着膽子并沒有收回手,明天還不知道兩個人能不能活着,閻溫就算是不樂意,十九自認這一生也注定要跟他纏在一塊,死也死在他的身邊。

所以此刻膽子大的确實能夠包天,也仗着閻溫雙腳束縛着,就算真的發火,頂多能擡手抽她一巴掌,人都已經折騰成這樣,一巴掌能有多大的勁兒,她挨了就是。

“大人,”十九輕聲開口,“大人已知我心意,我能否鬥膽問大人一句,大人可對我有一絲……”

十九咳了一聲,緊張的心都要蹦出體外,雖然此刻并不适合問這種事,可是她怕如今不問,往後就沒有機會了。

“大人可對我有一絲喜愛?”十九的手撫在閻溫滾燙的臉上,問出了這句話之後,閻溫便感覺到她細碎的顫栗。

若是沒有,又怎麽會讓你屢次三番賴在身邊?

閻溫心中如此想,嘴上卻未如此說,只是看着十九卻并不答話,半晌輕輕擡手,十九以為閻溫要抽她,立刻縮脖子閉眼,閻溫卻從她的頭上輕拽下來一柄白玉發簪,寡淡的只有淺淺花紋。

而後輕啓嘴唇,開口道,“給我束個發吧。”

十九聞言睜開眼,輕輕籲出一口氣,還是等将人救了再問吧,現在怎麽都有一種趁火打劫的感覺,閻溫如此高傲,怎會在這時候回答她。

十九接過發簪,跪坐到閻溫身後,閻溫的頭發半幹,早上的丞相來過一次,以一種成功者的姿态,來向閻溫炫耀他如今的所作所為,會有多少朝臣向他倒戈雲雲。

炫耀了整整一刻鐘,才着急忙慌的走了,中間閻溫下過一次水,頭發到現在還沒幹透。

這水牢中的水是活水,晚上的時候會漲高一些,白日裏再沉下去,這裏面的水即便是泡着浮屍,即便是混入血污,會很快被幹淨的水替換。

因此閻溫這些天雖然吃的不好,可是洗漱還是勉強能用水牢的水對付着,只是沒有草藥熬制的洗頭水好用。

但許是天生發質就好,他的頭發濕貼,順滑的垂在身後,十九嘴裏叼着發簪,五指為梳,慢慢的,一下下将閻溫頭發攏起,用發簪別住。

十九将他的頭發束好,雙手卻放在他的肩頭沒動,靜靜的跪坐在閻溫的身後,享受着與他片刻的親昵。

但她卻不知,她心心念念的東西早就握在手中,她想知道的答案,閻溫也已經給她了。

閻溫的記憶裏,有一段十分模糊的往事,他自小沒有阿爹,總是羨慕着別人。

一半是來自于一幫小奴隸的欺辱使他難過,還有另一半,是因為他看到有男人的女奴,會被人維護,他也想要有人維護他的阿娘。

閻溫記着,他對于男女關系,最朦胧的記憶,便是看到有男人的女奴,清早起來的時候,會沾着水,幫着男人束發。

他總是看總是看,阿娘發現了之後,便笑着告訴他,若是他将來有了心愛的女人,也可以讓她幫着自己束發。

阿娘還教了他一套束發的時會說的話,雖然只說了一遍,但閻溫到如今都清楚的記得。

因此十九每一下動作,閻溫便在心裏默念一句。

一梳梳到頭。

二梳梳到尾。

三梳白發齊眉。

四梳……比翼雙飛。

十九并不知道自己幫着閻溫束個發,閻溫卻已經對她許了終生。

她雙手按着閻溫的肩膀,好長時間了也沒見閻溫有反應,大着膽子圈住了閻溫的脖子,貼在他的後背上。

其實還想貼他的臉,可十九不敢,她總覺得自己這樣好卑鄙,閻溫現在身陷囹圄,根本無法拒絕她,沒有反應大概也是無奈。

可十九一面覺得自己卑鄙,一面又覺得好刺激,像這樣對她束手無策任她親近的閻溫,她真的好喜歡。

閻溫難得的縱容,閉着眼微微側着頭,任由十九貼着他,兩人許久都沒出聲,久到十九都覺出了奇怪,側頭看着閻溫閉目的側臉,輕聲問閻溫,“大人,你睡着了嗎?”

閻溫:……

小傀儡手一直在他的腰上放肆,他能睡着就出鬼了!

閻溫睜開眼,掙脫了十九,然後低聲道,“陛下該回去了。”

十九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胸口捋順,心說這才對嘛,大人就應該是這樣的,否則她該多慌啊……

不過以前閻溫出聲趕人的時候,十九都賴賴唧唧的不肯走,現在閻溫也就只能動嘴皮子趕一趕,十九根本不怕他,起身跪坐在他的旁邊,閻溫側頭看了她一眼,她便嘻嘻的對着閻溫一通傻笑。

十九撅了撅嘴,“如今丞相掌權,連宮女都不聽我的話,我想多吃一盤點心,都需摔一通瓶子才能達到目的……”十九跟閻溫告狀,側頭慢慢枕在他的肩上,“還是大人最好了,即便惱我,也從不苛待我。”

閻溫聽着十九跟他告狀,心裏一陣柔軟,可是這個馬屁聽的有一點心虛,他經常不讓十九吃晚膳。

他側頭看着十九,更迫切的希望,這一切盡快結束,等結束了,他一定……不再罰小傀儡晚膳了。

十九枕在閻溫的肩膀上,頭上的鳳冕有些礙事,讓她不能直接接觸到閻溫的側臉,閻溫這樣老實的時候真的是太少了,十九心裏甚至劃過陰暗的想法,要麽設法将他囚禁起來算了……

不過轉念她又趕快将這想法抛掉,閻溫不是家養的鳥雀,不是給幾口吃食就能活下來的,他是天空中翺翔的蒼鷹,束縛只會讓他萎靡,讓他抑郁而亡。

自己只要好好享受他片刻的停歇依偎,然後設法送他去飛。

十九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失去意識的,總之醒過來的時候,她身下又冷又硬,頭枕着的地方卻柔軟溫熱。

她睜開眼睛,自己正枕在閻溫的腿上,雙手抱着閻溫的腰,閻溫則是坐在地上,正垂頭看她。

十九一睜開眼,閻溫立馬将眼睛轉移。

昨天晚上睡得不好,想了大半夜的方法,今天一大早又早早的來了,呆在閻溫的身邊,實在讓人太放松了,閻溫總是給十九一種十分安心的感覺。

十九起身,揉了揉眼睛,閻溫立刻抖了抖腿,她睡了足足一個時辰,已經将他的腿給枕麻了。

十九一見閻溫的動作,連忙上手給閻溫掐揉。

腿麻的時候,在被人上手沒輕沒重的掐,繞是閻溫能忍,也不住輕哼了一聲,十九看他,他連忙抿緊了嘴唇,視線看向別處,片刻後又道,“陛下該回去了。”

“你就不能說句別的話嗎?”十九蹲在閻溫的身邊,笑盈盈的歪頭看他,“總是趕我走,怎麽就不問問我下次什麽時候來?”

閻溫心說今天回去,你還能來得了嗎。

可他一貫抿着嘴唇不開口,十九也沒指望他能給自己什麽回答,搖了搖頭,繼續給閻溫掐揉着腿。

等閻溫推她手臂的時候,十九才停下,“已經好了嗎?”

閻溫點了點頭,腿上太過敏感,他被十九的手勁兒掐的生疼,不過這些天被束縛的腿,似乎因為這種掐揉,血液又重新流動起來。

因此他頓了頓,指了指另一條腿,看向十九,“這條也麻了。”

十九一愣,而後笑了起來,眼睛都笑彎了,連忙提着裙子起身,蹲到另一面,給閻溫掐揉另一條腿。

十九莫名的覺得,閻溫落難之後,兩人之間的相處似乎比以前兩人最和諧的時候還要親密一些,這種親密無形,但卻時刻的讓十九覺得心中甜蜜不已。

等到閻溫抓住她的手腕,低聲道,“可以了。”十九才停了手。

“陛下……”閻溫再度開口,他想要催促十九,因為她确實應該回去了,可他面對十九看着自己比陽光順着小窗戶映進湖水還要清亮的眼神,将催促的話在舌尖生生的轉了個彎。

“我想吃清茶味的甜糕。”

閻溫說完之後,臉色不由的發熱,雖然他一直在熱着,可是這熱度和高熱并不相同。

他覺得自己這樣說,很像一個小孩子,撒嬌要人給他帶冰糖葫蘆……

十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心知閻溫這句話還是趕她走的意思,她卻還是歡喜得快瘋了。

連忙點頭,眼圈都有一些發紅,“好的,下次來,我一定給大人帶來……”

閻溫沒有看十九,實在是羞澀的不知如何是好,整個人都已經僵了,半生沒有遭遇過男女之情,冷不防遭遇,青澀的如同毛頭小子。

或許還不如毛頭小子,至少毛頭小子膽子大,直白熱烈,可是閻溫的心腸九曲十八彎,比這宮中的小路還要曲折,他若不明确表态,十九就算猜到死也猜不出閻溫也已經傾慕于她。

“大人,”十九站起身,臨要走了又開始擔憂,“大人你在……哎!”

十九本來想說,你在這牢中千萬要堅持住,可是她猛然想起,自己這都來了小半天兒了,水牢中的石臺卻并未下降,先前她摸着閻溫的頭發半幹,現如今基本已經要幹了……

她猛的看向閻溫,心中那個猜測又跳了出來,回坐到閻溫身邊,四外看了看,縮着肩膀鬼鬼祟祟的問,“大人,石臺為何沒有下沉?”

閻溫也看向十九,不由得在心中感嘆,不知道誇小傀儡聰明好,還是誇贊愚鈍。

石臺這麽久沒有下沉,竟然如今才發現,剛才還在這石臺上睡了一覺。

可是這石臺沒有下沉,她第一個聯想到的不是丞相授意,卻竟然懷疑到是否是他暗中操控。

難道是馬屁拍久了,真的在心中對他崇敬到腦子都被小黃吃了嗎。

“有人吩咐,才會下沉。”閻溫不打算将他的計劃告訴十九,他實在是無法相信十九這時靈時不靈的腦子。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他也想知道,小傀儡到底會如何像她自己說的竭盡全力的救他。當然,他會派人暗中保護她。

閻溫無論做任何事情,會先将最好的結果最壞的結果,所有的意外都羅列出來。

故入圈套,如何脫身,他早已經列出幾條路線,操心謀劃向來親力親為。

可是這一次,他想嘗嘗別人為他操心謀劃是什麽滋味。

十九聞言哦哦的點頭,有些不舍的看着閻溫,忍不住叮囑他,“若是丞相的老狗來了,大人可……可千萬不要惹怒他,再吃苦頭了。”

閻溫點頭,他不是真的沖動的毛頭小子,并沒有什麽不甘受辱,拼死嘴硬的毛病,況且他還要聽丞相沾沾自喜的炫耀,以此來獲知他無法打探到的消息。小傀儡的叮囑根本就是瞎操心。

可閻溫卻很受用她這種話,很乖的點了點頭。

這樣的閻溫實在是讓十九癡迷,她又跪坐在地上,正面抱住了閻溫,心中暗下決定,就算拼死也會将他救出。

閻溫憋了半晌才擡起手,正想回抱十九,十九卻猛的站起了身,把他吓得瞬間将手縮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你少瞎掰,四梳不是兒孫滿地?原作者:夢三生 出處:出自《春秋大夢》

閻溫握刀:你連個雞兒都不給,讓我子孫滿地?

作者:大兄die,別沖動,番外給你配個大的。

————溫馨提示,作者有話說,不收晉江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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