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出去吧

閻溫都已經站起來了, 十九還跪在地上, 在他腿上摸了好幾下,确認他沒有被喪心病狂的丞相給打斷腿, 也沒有傷口,更沒有因為在水牢中呆的時間太長,雙腿冰冰涼, 這才松口氣站起來。

閻溫見她緊張成這個樣子,黑暗中嘴角露出一點笑意, 但還是沒跟十九說話,微揚着下巴任由十九拉着他朝外走。

所有人都成功解救,一行人在門口集合, 按照十九事先定好的路線,一路朝着前朝宮妃的住所方向走。

路上順利的不可思議,一個人影都沒見着, 一行人一開始還溜牆邊兒來着, 後來索性大搖大擺的走,除了清風拂面, 和時不時傳來的兩三聲蟲鳴,連來往巡邏的侍衛都不見了蹤影。

十九緊張的手心出汗, 抓着閻溫的手, 兩人起先走在最前面, 奈何閻溫大人尊腿貴重,十九扯着拉着,小黃也幫着主人在底下拽着他的褲腿兒, 他還是邁不動步子一樣拖拖拉拉,生生拖到隊伍的最後去了。

十九一遇到閻溫就傻的令人發指,到這會兒還沒看出什麽不對勁兒,只以為這路上如此消停,是先前三回派人處理了幹淨,殊不知三回領着的幾個小內侍,身上那點三腳貓的武藝,真的和千挑萬選的禁衛軍打起來,一群上去都是送菜的。

閻溫閑庭信步,十九還以為他是體虛走不動,牽着手走了一會兒,心疼的将閻溫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身上,小體格子這些天即便是吃的多,可白日裏虛以委蛇,時不時的要躲着方瑞德耍流氓,夜裏還要拖家帶狗的去挖坑,真的是操勞的很,肩膀上削薄的骨頭,藥膳都補不上一點肉,閻溫只覺得摟着個随風搖晃的木頭架子,硌的晃。

可是一想到小傀儡這全都是因為他,心裏面美的走路都直想颠。

單懷已經從梧州趕回來,現在正在丞相府的門口派人吱哇亂叫,為的就是把裏面的人吓到崩潰,丹青這就帶着最精銳的幾個人,暗中跟着閻溫,生怕閻溫出任何的意外,誰上高高在上的閻大人放着好好的皇宮正門,千餘禁軍戰隊恭候的大路不走,非要……鑽狗洞。

還鑽的貌似十分開懷。

丹青和手下都是經過特殊訓練,視線較常人在黑夜中好上很多,十九被閻溫欺壓着,走的吭哧吭哧,比腳底下多日不見閻溫把尾巴笑着險些搖掉的小黃喘的還要厲害,根本就沒發現閻溫的表情,可是丹青卻看的清清楚楚。

他們跟着大人這麽多年,從未見大人如此開懷過,也是第一次知道,大人那雙眯起來能把人吓尿的眼睛,也有另一種眯法,彎彎的,帶着勾子似的,勾的人心頭肉都要掉了。

“大人,你是不是沒有力氣,我找兩個人來擡着你吧。”十九抹了下臉上的汗,主要是她也有點氣力不繼,閻溫足足比她高了一大截兒,現在整個人半挂在她身上,十九生怕自己一個沒支撐柱,再把她的心肝兒大寶兒給摔了。

“不要。”閻溫呼吸噴在十九的腦袋上,偷偷嗅了嗅她頭上的味道,19從來不抹頭油,頭上帶着帶着微苦的藥味,還有鳳栖宮中獨特的熏香,讓閻溫有點不舍得這段短短的路,腳步拖的更慢了。

暗中跟着的幾個,都是平日裏跟在閻溫身邊的近身死士,看的最多的都是閻溫如何狠絕手腕,将铮铮鐵漢,生生折磨的不人不鬼還能面帶微笑。

倒是從一開始女皇糾纏的時候,他們就看在眼中,一直猜測着這不知死活的說不定哪天惹了閻溫不高興,就先送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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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着大人幾次三番被氣的跳腳,這小女子倒是離大人越來越近,帶着看似卑微至極的接近,強橫又霸道的将一身鋼鐵倒刺的閻王,生生給捋順成了會借着夜色偷偷暗嗅人發絲的臭流氓……

其中一個屬下一個不慎,踩上了幹枯的樹杈,再被下面這一幕給驚到了,連同伴拽都沒來得及,直接順着樹上到角門那頭去了。

落地的聲音雖然不算大,但是一行人還是警惕的停下,圍攏在一起,手持武器的圍在外圍,戒備了好一會兒。

作為重中之重的閻溫自然是被擠到了正中間,被一幫臭烘烘的大老爺們擠的連小傀儡的手都沒能拽住。

閻溫朝着黑暗處狠狠瞪了一眼,剛從地上爬上樹的失誤死士,被瞪的渾身一凜,硬着頭皮學着那早春的貓叫,喵喵了幾聲,這才算是讓一行人放松了警惕。

繼續走起來,閻溫就被簇擁在中間,十九倒還是駕着他,可是前後都有人,他也只好規規矩矩的走,倒是讓十九輕松了不少,閻溫咬着後槽牙,在心裏默默給貓叫的死士記了一筆。

好歹是十九奮戰了這麽多天,坑洞并不是狗洞的級別,已經将牆壁以下挖到能供一個人站着通行,算是暗道級別了。

一行人到了宮牆不遠處,和外頭來接應的人對了暗號,一邊學貓叫一邊兒學狗叫,聽的閻溫面皮抽搐。

從宮牆出去,通往獵場的路這些天也被十九和三回幾個人連挖帶填的平整了不少,外面接應的人是吏部的大小官員,就是這些天和十九通信的人。

當然選誰和十九通信,是閻溫授意的,要他不許寫字只能畫圖,也是閻溫吩咐的,可憐十九一直以為對方這樣做事怕丞相的人一但發現奏折中的夾帶,畫畫便于含混。

殊不知畫畫只是因為閻溫心知小傀儡不識字,她身邊可信的三回也識不得幾個,至于被丞相發現更是無稽之談,丞相自以為已經掌握皇宮所有,卻不知從守門到收奏章,甚至給他擡轎子的,都是閻溫的人。

若不是為了悉知他的老巢,丞相說不定坐着坐着轎子,就被摔死了也未可知。

于是這些人迎着閻溫過來就要跪,領頭的被閻溫一腳踹在小腿上,這才如夢初醒,撲啦啦跪在十九面前。

十九從來也沒将自己當成過女皇,哪受得了這大禮,急忙欲上前扶人,奈何她一動閻溫就“虛弱”的要倒,只得尴尬的笑了笑,官員十分有眼色的自己爬了起來。

從宮中到獵場,從獵場再到皇城之中,一路上順暢如同出游。

十九雖然後來也察覺出了點不對勁兒,不過在閻溫的身邊她踏實的很,因此冒頭的疑慮被她自己給掐了,歡喜閻溫終于得救,出了獵場之後,跟閻溫一塊上了接應的朝臣備好的馬車,小黃則是被三回抱上了另一輛馬車。

閻溫上車之後,半倚着車中軟榻,伸手拽了十九一下,十九便一個趔趄,趴在他的腿上。

爬起來之後,閻溫又不吭聲,十九以為他是腿還不舒服,跪在閻溫的旁邊,盡心盡力給他掐揉。

“大人……”十九其實是想要安撫閻溫,告訴他不用着急,定可以東山再起,就算起不來,自己也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可是她一開口,怕傷及閻溫的自尊,畢竟閻溫先前可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現如今連夜從水牢中逃竄而出,事後或許還要躲着丞相的追捕,真真是狼狽不堪,也不知道是在水牢中傷到了,還是涼到了,腿又不好使,一路上都倚靠在她的身上,現在十九後背還都是汗。

所以十九又将話頭在舌尖轉了個彎,出口帶着小心翼翼,“這樣掐揉力道可以嗎,大人腿還疼嗎?”

你家大人腿不疼,心疼。

閻溫在心裏回答,本來他做這種姿勢,只想要十九爬到他的腿上來坐着,他想抱着人。

可是這沒臉沒皮的小家夥,先前如何絞盡腦汁,連研墨的時候都不放過,一個勁兒的朝着他的身上靠,如今他這麽大開方便之門,這小東西卻不上道了。

閻溫心裏不高興,抿着嘴唇不吭聲,十九看出他不高興了,卻完全猜錯了他不高興的原因,以為他如今是虎落平陽龍游淺灘,心中意難平,所以自己根本就沒敢開口,怕招惹閻溫更心煩。

兩人一路上保持這種尴尬的氣氛,閻溫氣惱十九不來黏糊他,又不知怎麽想起方瑞德,心中更是酸意翻騰,臉色就越來越臭。

這要換個小姑娘的話,估計都被閻溫這副德性給吓哭了,可是十九從喜歡閻溫那一天開始,就知道他是個什麽狗逼東西,因此別說是閻溫不理她,給她擺臭臉色,就算是拿她撒火,她躲着點就是了。

畢竟十九自小就見識複雜人性,深谙一個道理,無論是何人,只有對于自己親近的人才會肆無忌憚的展露本性。

這并不是一個好習慣,卻是所有人的通病,無法理解的便會起各種各樣的矛盾,可十九确實能夠理解那種特殊異類,因為對于她來說,閻溫是她的夢想,是她求而不得的寶貝。

這寶貝如今落到她的手中,管他是燙手還是紮手,都別想她松開。

不過十九這一副逆來順受的德行,看在閻溫的眼裏,一開始自我憋悶,憋悶到了一定程度就覺得十九這副德性肯定是心虛。

她會不會跟方瑞德有什麽?他們整天都混在一起說什麽?閻溫的人這幾日雖然事無巨細的向他禀報兩人之間的種種互動,但這其中不包括兩人之間的對話。

縱使禀報的人說的都是女皇如何忍辱負重,可閻溫總是會陰暗的想,十九會否也有那麽一絲心甘情願的成分。

這種想法,如附骨之蛆一般,一旦冒出個小頭頭,便如影随形,讓本身就因為身有殘缺無法敞開心扉的閻溫,越想越是心中發堵。

因此他一路上十分冷漠,起先還讓十九給他按揉腿,後來連腿都不讓碰了,靠着車壁擰着眉閉着眼睛,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十九讓他弄得十分無奈,可也是沒有辦法,她自己放着好好的清風朗月的公子們不喜歡,偏偏喜歡這個老狗逼,這也是阿娘說的命不好吧。

一路上兩人無話,十九一直坐在閻溫的身邊看他的臉色,馬車到一戶漆黑的大門前站定,十九率先下車,車外躬身站着內侍和婢女,十九被人攙扶着下車,卻站在車門口沒動,親力親為的恭候着閻溫。

車裏面閻溫又被氣成了蛤.蟆,不為別的,就因為十九先他一步下了車,他伸出的手落了空。

等了好半晌,十九也沒見閻溫下車,所有人都在等着,卻沒有人敢出聲。

十九無奈的在心中一嘆氣,踩着腳踏又爬上車,見閻溫還靠在車壁上坐着閉眼,十九跪在閻溫的身邊抓了一下他的手,“大人,到了。”

閻溫不理人,但卻并沒有甩開十九的手。

十九摩挲了一下閻溫的手背,又道,“我扶大人下車吧……”外頭都等着呢。

閻溫這才大發慈悲的将眼睛睜開,瞪了十九一眼,然後被她扶着下了馬車。

等在外頭的人這才松了口氣,一些人朝着院中進,兩側提燈的婢女走在閻溫和十九的身側。

官員走在兩人的側前方,一路領着閻溫進了早已備好的別院。

準備了兩間相鄰的房間,一間是給閻溫,一間是給女皇。

只不過女皇攙扶着閻溫進了屋子之後,吏部官員躬身在外頭等了半晌,足有兩刻鐘了,女皇仍舊沒有出來……

他在外眼睛越瞪越大,似乎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使眼色令婢女進去,婢女得令準備浴湯,然後備好了水,卻被趕了出來。

官員一詢問,婢女将裏面情況一說明,官員頭重腳輕,幾乎是趔趔跄跄的走了。

皇城中的謠言居然是真的,女皇陛下她……閻大人他……

官員驚得冷汗都出來了,生怕以後閻溫找茬将他滅口。

可他卻猜錯了,閻溫若和十九沒什麽,皇城中傳出這樣的謠言他會惱怒,可他如今和十九真的有什麽,便是皇城中如何傳言他都不在意了。

隔間裏面熱氣缭繞,十九雙眼上覆着薄薄的布巾,雙手拿着沾濕的布巾,在閻溫的身上緩慢搓洗。

其實十九心裏有點委屈,兩人明明都已經相好了,閻溫瞧着也沒有後悔的意思,可是讓她伺候洗漱,卻不讓她看這是什麽道理?

桶中水溫頗高,閻溫泡在其中臉色紅暈,這些天在水牢之中,雖說沒有餓着,可石臺确實陰冷,如今四肢都泡在熱水中,倒是終于不再僵硬。

閻溫的眼睛追随着十九,十九什麽都看不見,臉色連忙活,再被着水桶中的熱氣一蒸,和閻溫如出一轍的泛着潮紅。

十九的袖子不斷到了桶中的水,她整個下半身包括鞋子都已經濕透了,不過她任勞任怨,幫着閻溫搓洗了肩膀後背,一開始還有些委屈,但是閉着眼睛,手上的感觸就更鮮明,一想到她觸碰的是老東西的皮膚,心猿意馬之餘,也只當成是一種情趣了。

上身搓洗完畢,十九站在浴桶旁邊等着,不出所料閻溫拿下了她手中的布巾,朝着她的手上輕輕推了一下,“你出去吧。”

十九心中嘆氣,她就知道閻溫是不會讓她觸碰自己的禁忌的,十九其實真的不在意,她已知閻溫是閹人,她愛上的便是一個閹人,她又如何會在意閻溫的殘缺。

可閻溫不許,閻溫不願,十九便不勉強,站在浴桶邊上頓了頓,便轉身舉起手,準備摸索着朝外間走。

一陣出水聲,才走出半步的十九,被勾住後腰,猛的朝着浴桶的方向勾過去。

閻溫渾身濕漉漉的,從身後将十九環抱住,側頭在她的臉蛋上親了親,“去沐浴……今夜你就宿在我房中。”

這話猝不及防的傳入耳中,十九的臉色騰的一下就紅了,接着腦中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泡,耳朵一陣嗡鳴,什麽都聽不清了,連呼吸都開始不穩。

接着系在腦後的布巾被解開,閻溫貼着她的耳邊說,“出去吧,不許回頭。”

十九乖乖聽話,木偶一般朝外走,一路走出了門,被夜風一吹,臉上的熱度才消減一些,理智也回歸一點。

她這才想起,她曾經打聽到過一件事情,便是閻溫還在做小太監的時候,溫清平的手下做事,有一次所有的小太監都犯了忌諱,惟有閻溫幸免于難,夜裏聞到屋中腥氣太重,摸黑起身的時候,腳踩在地上一陣濕黏。

将蠟燭燃起,才發現屋內所有小太監都慘死在鋪位之上,鮮血流了一地,已經在屋內的一塊小窪地,積起了血河。

閻溫當時年歲還小,屬實被吓得不輕,從屋子裏面跑出去,接連找了兩間屋子,沒有找到一個活人。

一度以為自己已經下了陰曹地府,那之後大病一場,雖然終究是熬過來了,但落下了一個毛病,在長達幾年的時間內,夜不能安枕,只要睡着便會做噩夢。

直至掌權之後,才在偶然一次小內侍守夜,睡着在他的腳踏之上,閻溫才睡了一個安穩的覺。

從那之後,閻溫每夜,都會令他信得過的小內侍,睡在身側,才能夠安眠。

這毛病,一度被傳言為閻溫夜夜亵.玩內侍,到後來十九聽知情的人說了才知道,夜夜與閻溫同榻的人,都是他身邊貼身伺候的內侍,早早洗漱幹淨鑽進被子中,一夜不許露臉,最開始甚至會捆上。

十九揉了揉臉,又拍了拍,讓自己清醒一些,閻溫只是不方便令貼身伺候的喜全再過來而已,喜全已經在牢裏折騰了這麽多天,确實該休息一下了。

她只是臨時被抓了壯丁,閻溫絕對絕對不會有什麽其他的意思……

十九詢問門口守着的婢女,由她領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路走過去,夜風不僅将她臉上的熱意帶走,她渾身都濕了水,回到自己院子當中之後,甚至冷的開始哆嗦。

好在婢女也很快準備好了浴湯,十九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熱水澡,由婢女伺候着洗漱好了,将頭發擦幹,穿好了衣服,這才又回到了閻溫的住所。

她在門口敲了半天的門,屋裏面沒有應聲,十九直接開門進去,屋子裏只點了兩盞蠟燭,火光幽幽跳動,屋子裏面空蕩蕩的,閻溫并不在。

十九猜想,閻溫應該是同屬下們見面,商議如何東山再起,順道用晚膳吧。

她看到床上的兩床被子,雖然知道閻溫只是拿她充數,可心中還是愉悅的很,同床共枕,這是可是夫妻之間才會做的事情。

她老老實實的趴進被子裏,将自己卷成了一個卷,準備給閻溫當震懾噩夢的活物。

只是在被子裏等了許久,沒聽到門口有動靜,閻溫一直都沒回來,十九興奮的很,根本就不困,并且躺着躺着就有些餓。

晚膳她也吃過了,只不過這些日子她吃的都不安生,尤其是今夜準備要營救閻溫,更是食不知味,只是胡亂塞了幾口而已,這會兒确實肚子裏面空落落的。

十九又爬起來,她穿着一身中衣,想着進門的時候看到桌上擺着點心,趿拉着鞋去拿了幾塊,然後又鑽回了被子裏,躲在被窩邊等着閻溫回來,邊慢慢的啃。

啃了幾塊,肚子裏面填飽了,她又有些渴,又從被窩拱着拱着爬出來,披頭散發的又趿拉着鞋,走到外間倒了一杯茶水,剛喝了一口,門就打開了。

“那大人您就早些……”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閻溫站在門口,十九回過頭,看到吏部的兩個官員站在門口,她是排不上名號的,也不知道給她回信的到底是哪一個,可是那兩個官員個個眼如銅鈴,瞪着十九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而閻溫則是面色瞬間沉了下來,十九還心說,他倆又不是沒見過自己,但見閻溫的臉色一沉,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形容,立刻意識到她給閻溫丢臉了。

正要扔下茶杯就跑,閻溫“哐當”一下将門給關上,險些将外面兩個官員的鼻子給拍扁。

十九眼看着閻溫快步朝她走過來,渾身冒着黑氣,吓得直想朝着桌子底下鑽。

将茶杯放下,向後退了一步,閻溫便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在這幹什麽?”閻溫咬牙切齒,将自己的後槽牙搓的咯咯作響。

十九心道要完,縮着肩膀嗫嗫道,“大人你……你讓我來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這回有一腿真的坐實了,我看你還怎麽抵賴!哈哈哈哈——

閻溫:……傻樣,我本來也沒想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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