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說呢?!
箭.矢破空而來, 十九只看到不知道藏在哪裏的丹青, 瞬間從樹上跳下,在箭.矢即将釘入閻溫後頸之前, 揮劍将箭矢斬為兩截。
閻溫手上端着茶盞,似無所覺一般一動未動,十九吓得手都有點麻了, 想着剛才那箭矢只差一點就傷到閻溫了,丹青但凡慢一點, 後果不堪設想。
關乎于閻溫的性命,十九半點不敢馬虎,一把打掉閻溫手中的茶盞, 拉起人就要朝着屋的方向跑。
只不過他們的動作到底是慢了一步,很快從院中各處飛掠下了一群黑衣人。
個個黑巾遮面手持長劍,肅殺之氣瞬間彌漫包裹住原本平和惬意的氣氛。
而閻溫的身邊只有一個丹青, 十九頭發都快要炸起來了, 下意識的站在閻溫的身前,将他護在身後。
黑衣人越聚越多, 最後一個從牆上飛躍下來手持彎刀的,便是方瑞德。
也不知道他逃跑的這兩天, 是從哪裏找到了這麽多的人, 又是如何在丞相府破敗之後, 還能令他們為自己賣命。
來人個個身高馬大,也不廢話,離閻溫最近的人, 舉劍便刺,丹青反應敏捷,一把長劍揮舞的密不透風,将企圖上前的人盡數攔下。
丹青回頭等着閻溫的指示,閻溫只是輕輕擺了擺手,他又開始陰陽怪氣。
“喲,來了呀。”閻溫說,“你為何不跑呢,跑的遠遠的,陛下都不許我派人去追你……”
閻溫輕輕的哼笑一聲,“活路你不走,偏偏要闖死門——”
丹青得到閻溫的暗號,立刻嘶聲喊道,“保護大人——”
他的話音一落,瞬間從各處冒出數不清的死士,十九先前都不知道他們埋伏在何處,她絲毫沒有察覺,這些人迅速将方瑞德帶來的人圍到了中間,方瑞德雙眼血紅,眼中彌漫着猙獰的血絲,眼下青黑形容憔悴,瘋狂之色盡顯。
自己帶來的人被圍住,可他卻并未露出半點驚慌,十九不經意的和他對了一眼,不怎麽合時宜的明晰了他的意思——他今天來這裏,便是與閻溫同歸于盡的,根本沒想着要活。
十九慌張的看向閻溫,被閻溫抓着脖子甩向身後,他本就忌諱十九的視線停在任何人身上,方才十九與方瑞德的對視那一眼,如一根針般紮在閻溫的心上。
Advertisement
因此閻溫的眼睛也有一些發紅,他抿起了嘴唇,收起那一副陰陽怪氣的調子,臉色陰沉下來,整個人的氣壓都低了好幾度。
“殺。”閻溫輕啓嘴唇吐出一字,他身後的死士們便瞬間提劍與方瑞德帶來的人交上了手。
刀光劍影,殺聲震耳,方瑞德顯然已經瘋魔了,仗着自己身上穿着軟甲,根本不防守,刀刀直取閻溫的方向。
可是閻溫旁邊的人太多了,前赴後繼裏三層外三層,方瑞德根本招不到一點邊兒,帶來的人也很快落了下風。
看着個個人高馬大,卻都是江湖上的野路子,想來是方瑞德傾盡所有,現拼湊來的。
這些人愛錢,卻并不想搭上性命,打鬥之間也沒有維護方為德的意思,一見大事不妙,紛紛後撤,眼見着便已經到了牆邊,紛紛躍起便是要跑。
然而他們來的容易,想走卻沒那麽簡單,黑衣人紛紛躍上牆,卻并沒能如願以償逃脫,很快和牆外埋伏的死士交上手。
十九簡直震驚,閻溫到底埋伏了多少人?
方瑞德瞠目欲裂,可也只是朝着逃跑的人群看了一眼,便更加瘋狂的朝着閻溫殺過來。
誠如十九所料,他來之前便已做了必死的準備,只求能夠拼盡全力拖着閻溫下地獄是最好,他全家人都落在閻溫手中,現如今在市井如牲畜一般被囚禁,被城中的百姓羞辱扔打,方瑞德既便能夠逃脫,卻無法丢下一家老小,茍活于人世。
他并不是忍辱負重卧薪嘗膽的苗子,卻是丞相府中唯一有血性的,這也算是因為本身愚鈍不被重用,因此作孽最少的一個。
他也不是什麽心思純善,更不是心有城府的人,既不能扔下家人,又無法背負仇恨,唯有拼得一死。
然而他帶來的人,根本無法敵過閻溫的死士,他遍體鱗傷聲嘶力竭,最終也無法靠近閻溫分毫。
閻溫冷眼看着他被鉗制住,被壓到了自己的面前,整個人因為不躲避只顧一心拼殺,已經如同血葫蘆一般。
“呸!閹狗,你不得好死——”方瑞德嘶啞着嗓子,咬牙切齒的咒罵閻溫。
十九心驚肉跳,心裏已經為方瑞德選了各種凄慘死法,他上來就踩閻溫的禁區,想好死怕是不成了。
誰知閻溫頓了片刻,卻又是一聲輕笑,諷刺之極。
“我手上人命無數,自然不得好死。”閻溫說,“你逃到城外,可看到了荒山上成片的新墳,和無人收斂的流民屍骨嗎?”
方瑞德眼中閃爍,閻溫逼近他,“我會不會得好死,不勞你操心了,但我能保證,你們一家都不得好死,生不得好死,死後也必将淪為畜生道,因為你們根本就不配為人!”
“你放屁——”方瑞德沖着閻溫大吼,“你又能好到哪去,你手中的權勢得來的幹淨嗎?這天下百姓,朝中棟梁,你敢說你沒有殘害過嗎?! ”
方瑞德說,“你不僅不得好死,待死後,史書上記你一筆,你也只能是一個被後世唾棄的奸宦,閻狗,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閻溫負手看着他咆哮,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如同在看一個已死之人。
方瑞德嘶罵一通,終于沒了力氣,垂下了頭,閻溫擡手揮了揮,“送他和家人團聚去吧。”
閻溫說着,轉頭便欲拉着十九回房,但變故就在此刻,又一支箭矢毫無預兆的破空而來,好巧不巧,箭矢射來的方向,沒有死士能夠抵擋,十九被閻溫抓着手,下意識的上前一步,閻溫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也是臉色驟變,可箭矢速度極快,轉眼便已至十九身前。
十九是為閻溫擋箭,而閻溫在想為她擋劍已經來不及,只得擡腳朝着十九的膝蓋踹去——
千鈞一發,所有人都瞠目欲裂,而原本被壓着雙臂的方瑞德,一股猛力掙脫了身後的人,他的雙手仍被反剪在身後,他掙脫之後卻沒有撲向閻溫,而是一頭撞向了十九。
閻溫這一踹,和方瑞德一撞同時發力,十九瞬間便趴在了地上,箭.矢從十九的頭頂飛過,釘在了她身後的方瑞德胸前。
這一切只在瞬息之間,十九摸了一下頭頂,愣愣的轉頭,便看到方瑞德正跪在她的身後,胸口插着的箭矢翎羽仍舊在顫抖,而方瑞德眨眼之間黑血便随着嘴角溢出,他看着十九,眼中仍舊血絲密布,卻沒了猙獰的神色,嘴唇動了動,張口卻是一大口的黑血,沒能說出一句,而後便撲倒在她的腳邊死透了。
閻溫慌忙扶起十九,拉過她的腦袋看她的頭皮上是否擦傷,這時候死士們已經将閻溫團團圍住,十餘人瞬間飛躍去箭矢射來的方向。
圍攏着閻溫的人全員戒備,長劍一致對外,恐防再有人放冷箭。
而閻溫抱着十九,後怕得全身顫抖,用力到十九被他給勒的骨頭生疼。
“大人,我沒事的……”十九艱難的出聲,手臂回抱着閻溫,一個勁兒的在他身後摩挲,埋在閻溫的胸口,柔聲細語的安慰他。
到此,丞相府中所有人皆已落網,閻溫抱着十九回到房中,半天都沒有松開她。
好險好險,他險些就失去這個人……
閻溫生平從不知什麽是軟肋,可到如今,他總算是知道,這世上便是從此多了這麽個小東西,牽制着他所有的疼痛之處,動上一點點,他便會疼痛難忍,撕心裂肺。
方瑞德被斬首分屍,人頭就懸挂在市井丞相一家的牢籠之前。
當夜,閻溫和十九便回到宮中,第二日,被偷偷解救的百姓回到皇城之中,治療毒瘟的藥方,日夜在城門口熬制,供百姓随時取用。
閻溫又忙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将自己關在內院,而是上朝下朝,都與十九在一處,無論處理奏章,還是會見屬下,都是在鳳栖宮中。
喜全并不方便貼身伺候十九,因此他被調到晉江閣中,在城外幫閻溫處理百姓安置之事,鳳栖宮中只有內侍三回,還有痊愈的青山伺候。
初冬時節,單懷舊傷未愈無法長途跋涉,丹青領閻溫命令,挑選精銳屬下,趕往舒雲江,與舒雲江新任水督共同處理舒雲江峽谷之內金山事宜。
丞相一家老小并沒有都暴死街頭,看守的每日會派人給他們一些水,三天之後,還活着的便轉到了水牢之中,關于販賣奴隸,還有一些不明去處,閻溫須得讓丞相親口說出。
十九即便每日都能夠看到閻溫,可是真的與他說上話的時間卻越來越少,閻溫和她同床共枕,可每每都在她睡熟之後上床,在她未醒之時便已經起身。
十九如同望梅止渴,只有借着閻溫吃飯的空隙,才能跟他對視上幾眼,又舍不得他連飯都吃不消停,沒有辦法用她的小事去煩閻溫。
朝中內外,皇城內外,包括舒雲江梧州,這所有的線撕扯起來,撕出了一個驚天秘密。
原來丞相不僅在舒雲江峽谷處有一座才淘了一點的金山,他還在邊境敵國的境內,買下了一塊土地,專門用來訓練奴隸兵,為的不是開疆擴土,也不是為了駐守邊防,而是為了揮軍北上,為了皇城之中,十九屁股底下的那一把天下大位。
蓄意販賣人口,散播毒瘟已經是九死不可饒贖之罪,沒想到丞相心比天高,竟還藏着謀逆之心。
且奴隸軍已經形成了一定的規模,不知丞相給他們灌輸了何種思想,閻溫派人去處理,竟還遭到了負隅頑抗。
不過這奴隸軍之中也混着閻溫的暗樁,為了減少傷亡,只得将奴隸君的名冊偷出,然後不遠萬裏,将這其中被從各處贖回的流民家人送去舒雲江,與頑抗的奴隸軍見面。
其中大多數都是流民,甚至有瘟疫中被诓騙的百姓,見到自己的家人,聽到自己家人凄慘的遭遇,并不如丞相所說,他們為丞相打江山,丞相為他們守候家人這種說法,而是他們在這邊被丞相當做謀反的工具,他們的家□□女,卻被販賣至最低賤的場所,為丞相牟利。
奴隸軍很快潰散,分批被閻溫的人引回家鄉,天災與毒瘟的地區開倉放糧,無處安家的百姓,閻溫甚至為他們在荒山開辟了村莊,分田免稅提供日用。
安置的工作龐大而繁瑣,閻溫眼下青黑愈發嚴重,人也越來越沉默,胃口更是跟着不好,十九心疼不已,整日裏圍着閻溫轉,可是閻溫實在是太忙了,每天睜開眼便一堆大臣等着會見,閉眼小憩的功夫用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這樣下去是要将人給搞死的,安置百姓的任務還沒等結束,通過丞相這個藤摸到的“瓜”那些幫着丞相販賣人口,甚至殘害百姓的丞相黨羽,抓到牢滿為患。
實在沒有辦法,閻溫便下誅殺令,只要确認他們是丞相黨羽,有害人記錄,便直接斬首于市井,無需再送入牢房白白占地方。
一時之間各州各縣官員人心惶惶,百姓驚懼交加,原本對于閻溫已經變好的議論,百姓贊他懲奸除惡,解毒瘟,救流民,幾乎已經無人再說他是奸宦。
可是誅殺令一下,所有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都反過來指責閻溫兇殘無度,視人命如草芥。
十九看在眼裏疼在心中,閻溫殚精竭慮,藥膳流水席一般的朝着鳳栖宮中送,可人卻是生生養不起肉來。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幹得比驢多,竟還要遭人非議,如何能不氣憤?!
害人的如何不能死?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豈不是天經地義?
世間的人都是如此,只要不牽涉到自己的痛癢,就總是大言不慚的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敢歪曲事實,就敢說風涼話且不嫌腰疼。
這天下若是真落入丞相之手,那才是他手中的玩物,一個不高興散布一個毒瘟,再令人随便救治一下,就他娘的成了大善人,占盡天下人的好處。
怎麽偏偏輪到她家大人的頭上,在十九看來,就算閻溫将骨頭都砸碎了,灑向大地滋潤莊稼,也會被人說是居心不良!
就因為閻溫是個閹人嗎?就因為他雷霆手腕,所以無論如何他和奸宦這兩個字就脫不開幹系!
十九三更半夜睡到一半,從鳳床上爬起來,閻溫還在挑燈不知看的什麽鬼東西。
她赤着腳下地,将閻溫手中的東西搶下扔到一邊,硬鑽進他的懷裏,跨坐在他的腿上,抱緊閻溫的脖子,心疼得直掉眼淚。
“大人……”十九抽抽噎噎,閻溫不知道這是怎麽了,愣了一下之後,摸了摸她的腦袋,“還差一點就結束了,莫要鬧了。”
“這些個鬼東西,日日都送了一大堆,哪有結束的時候?!”十九實在氣不過,揮手在案臺上掄,稀裏嘩啦的奏章便落了一地。
她如今膽子是越發的大了,弄完之後發現閻溫只是看着她沒說話,心裏一陣陣發毛。
好歹閻溫現如今還在她的寝殿之中,可別一生氣回到內院去,那他娘的就連見都見不到了!
不過閻溫只是看了十九一會兒,臉上的冷色漸漸褪去,露出疲憊之态,伸手點了點十九的腦門,語調低沉,“你這膽子是越發的大了,我整理了半夜現如今都讓你打散了……”
十九心知自己惹的禍,将腦袋縮在閻溫的脖子裏,小聲道,“對不住大人,不是故意的……”
十九從閻溫身上下來,急忙拿着燭臺,蹲到地上整理奏章。
閻溫沒有吭聲,沒有阻止她,靠坐在椅背上,看着十九跪在地上努力分辨奏折上面的記號,再分門別類,視線中露出一些暖意。
偌大的天下之中,會心疼他的人,大概只有這一個小瘦幹兒了。
此刻已是深冬時節,閻溫眯着眼睛看到十九赤着腳,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起身活動了一下腿腳,快速将身上的衣袍解下,靴子踢掉,同樣赤腳到十九的身邊。
将她一把抄抱起來,抱着走到了浴池的邊上。浴池中已經加了無數次熱水,剛好他還沒沐浴,一起吧。
閻溫不由想到他第一次抱十九,當時被十九倔強樣子給氣到,想将她扔進水中清醒一下,卻不料自己也被帶了進去,自那之後,便被她纏上。
她如一株藤蔓,看上去并不打眼,卻是密密實實,生命力頑強的與她外表完全不符合,斬斷一些,便會叢生出更多的枝桠。
閻溫從最初的排斥被糾纏,到如今在十九叢生的藤蔓當中寸步難行。
這麽多天,閻溫嘴角難得露出一點笑意,他壞心眼的将十九朝着熱氣騰騰的浴池中扔,可是十九果然如他想的一般,緊密勾纏着他,将他一并也帶了進去。
熱水包裹着全身,閻溫懷中抱着十九,靠着池邊坐下閉上了眼睛。
十九晚上已經沐浴過,但和閻溫共浴她求之不得。
她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水,見閻溫看上去實在疲憊,伸手為閻溫解下上衣。
抓着閻溫腰帶的時候,被閻溫給按住了手。
十九心中嘆氣,閻溫低垂着頭,并沒有看向十九,他還是無法越過心中禁忌,至少現在還不行……
他到如今依舊不能接受,甚至無法相信,十九見到他殘缺的模樣,日久天長不能與他男歡女愛,真的會一直帶着這樣傾慕的眼神看着他嗎?
如果日後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那都将是閻溫不能夠承受的。
他看似擁有天下,擁有生殺大權,和他手中真正握着的東西太少,只有十九這一個,如果這一個也變了質,閻溫根本無法想象,他還能不能夠……能不能夠堅持他心中所願。
未曾擁有過,便不會脆弱,閻溫現在已經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接受十九任何一點的轉變,因為他心知自己,已經無法再恢複到從前的樣子。
從前哪怕他風雪夜中踽踽獨行,也感覺不到世間寒冷。
可如今他即便在這溫暖如春的寝殿之中,他只要側頭便能看到鳳床上的人,而只要鳳床上的人稍微翻一個身,便能将他的注意力盡數吸附過去。
閻溫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他側過頭,再看不見那個人,他要怎麽能夠退回自己的世界。
十九也心知閻溫心中有結,她慢慢跪伏在閻溫的腳邊,池水沒過她的肩膀,十九抓着閻溫腰帶的手并沒有松,揚起一張小臉看着閻溫,哄勸道,“大人,讓我伺候你好不好?”在窯子裏面那老宮女處學來的,還未來得及實驗,十九想看看是否真的如那老宮女說的一般,叫人欲.仙.欲死。
閻溫閉了閉眼,垂頭看向十九眼中如此水一般粼粼閃爍的晶亮。
他咬緊後槽牙,可咬的兩腮發酸,他也還是無法徹底敞開心扉。
“大人,”十九輕聲細語的在度叫他,閻溫閉着眼,憋得臉都紅了,好半晌一把抓住十九的肩膀,将她給提了起來,然後咬牙切齒的問十九,“當日方瑞德為什麽會因你而死?”
他一個人性泯滅的畜生,為什麽會冒死幫十九?
這件事情一直如同閻溫心中的刺,他一直不去觸碰,也一直沒有時間去觸碰。
可是小傀儡如今要他敞開心扉,要他将自己最醜陋的一面展示,閻溫還沒有準備好,他找不到理由去回絕,只好顧左右而言他,将這件事情不合時宜的扯出來胡攪蠻纏。
十九一下被問愣了,若不是閻溫提起這件事情,十九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種事情上去的。
當時她會摔,躲過那支箭,是因為閻溫踹在了她的膝蓋上,所以她才摔的。
并不是因為方瑞德撞她的那一下,況且十九也并不知道方瑞德為何要撞她,事情發生前後,十九看方瑞德都從無動容,她的眼中,方瑞德與丞相一黨無疑,虛與委蛇的那麽多天,也都是為營救閻溫。
可閻溫如今以這種語氣問起當時的事情,很顯然他在心裏已經想了很久了,十九費解的同時,想把閻溫的腦殼敲開看看。
她低頭看了看池中亂晃的水,有那麽瞬間,想把閻溫按在水池子裏淹死算了。
“你說呢?!”十九也咬牙切齒的反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你想聽什麽?你說吧,你說咋回事就是咋回事!
閻溫:你火什麽?你是不是心虛!
作者:別吵,不然我把你倆寫死。
閻溫/十九:你敢!
——————
隔壁男配有毒的完結評分,就點封面評分的那個,還差6個到100,有全文訂閱沒有評分的,救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