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外,另一種身份1

盛夏時節, 天氣燥熱的厲害, 閻溫經過大半年的溫補,原本自帶涼爽的體溫消失了, 慢慢的變得像一個大火爐。

兩人睡在一處,十九晚上不蓋被子,身上相對涼一些, 閻溫睡的熱了,就将十九摟過, 拿她消暑,十九常常半夜被熱醒,又不舍得掙開他, 當真是甜蜜和痛苦交織。

這一日格外的熱,半夜三更,十九被閻溫騎到懷疑人生, 實在是扛不住, 從床上摸下來,躺倒腳榻上涼快, 本想着一會兒就爬上去,但是沒成想這一閉眼, 就這麽睡着了。

已經許久不做夢的十九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成了另一個人。

她不再是傀儡女皇, 而是真正的當朝皇後長女,未來毫無争議的皇儲。

只是才登上大位不久,便是連年戰亂災禍, 即便是她幾乎耗盡心力,這個國家也像是四面漏的破房子,堵住這裏便堵不住那裏。

烽火連年,山河破碎,民怨沸騰,不知什麽時候,整個國家都開始傳言,女皇是個妖孽,必将有人鎮壓,否則古雲國必将覆滅。

四方流民揭竿而起,打着可笑的降妖鎮魔的旗號,在敵軍我軍中間攪混水,時逢亂世必出英雄,太尉長子書離,率十萬大軍,先平內後攘外,用兵奇詭,戰無不勝。

将敵國大敗之後,又一路将各處反叛軍盡數剿滅,回到皇城卻拒不受封,用無盡軍功,只求換後宮一個侍君的名額。

孰料女皇卻盛怒,不肯應諾,只因這人不是什麽太尉長子書離,而是曾經她宮中的內侍,從宮外撿進來,甚至心疼他身體瘦小,瞞過所有人,許他不淨身伺候左右,連自己讀書時,也許他旁聽,可謂榮寵深厚。

誰料他一個奴才,竟敢狗膽包天肖想主人,兩人年歲相差甚大,皇女一直将他當成長輩,他卻在皇女及笄當夜,替代了皇帝派給皇女通人事的公子,與她有了肌膚之親。

皇女事後将他打的半死逐出宮外,一晃三年,不知他是如何成了太尉長子,又如何一路青雲直上,成了震懾古雲國內外的大将軍,所帥兵馬所到之處敵軍從無一活口逃出,人送外號活閻王。

皇女事隔三年,再次見他,本以為自己是眼花,聽他提出如此要求,氣的險些嘔出血來。當場便拒絕了他的要求。

但是他如今已經不是當初的內侍,他是堂堂正正的太尉長子,是名滿天下的大将軍,累累軍功,即便是直接掀了女皇的天下,坐這天下之主,也是一呼百應,何況是只求一個侍君之位?

朝中大臣開始連番施壓,女皇最後不僅沒能将人推出去,甚至連皇夫之位也沒能由她做主。

畫面很快,十九身臨其境,幾乎能感覺到女皇心中幾欲嘔血的悶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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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随即,她仍舊沒能阻止封夫大典,沒能阻止這個男人再次站到了她的面前。

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閻溫。

新婚當夜,一對怨偶枯坐到天明。

禮制規定,女皇一月有半月都在皇夫的寝宮,十九便真的跟着女皇的感官,在夢中夜夜枯坐到天明。

畫面突然一轉,閻溫口吐鮮血,抓着女皇的手質問,“我為你穩固江山,為你平定天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便是厭惡我至此,竟要毒死我?!”

閻溫眼神絕望而陰冷,十九心急,卻無法控制身體,只聽着女皇一句一句,句句剜心。

“我寧願山河破碎國家覆滅,也不願與你日日相對,你這個狗東西,只配去死!”

閻溫笑了起來,吐掉口中鮮血,卻沒有如女皇所料的倒下,而是抹掉嘴角的鮮血,站起身手指點了點桌案。

轉頭眼中的光亮徹底熄滅,猙獰的笑了下,瘋狂道,“如今這天下,皆已在我掌握,你這個女皇,早已經變成一具空殼。”

他搖頭慘笑,“我等你回頭,等的太苦,不若不等的好,反正你也不會愛我。”

“來人,”閻溫對着外間輕喚一聲,便有幾個內侍進來,閻溫最後看過來的眼神,極盡溫柔。

“你就算不愛我,也別想再去愛別人,後院你心愛的幾個小東西,我早就剁碎喂了狗,不用惦記了。”

十九人生第一次體會到了嘔血的感覺,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她只以為這個夢結束了,等再醒過來,一勺米粥遞到唇邊,十九只覺得渾身無力,睜開眼看到閻溫,露出一個虛弱的笑。

“我怎麽沒有力氣……”十九看着閻溫正要說我做了一個夢……

便聽閻溫道,“陛下腳筋已經斷了,自然沒有力氣,不過陛下也不用憂心,腳筋斷了……陛下還可以爬啊。”

這話說的有多麽尋常,話中的內容就有多麽讓人脊背發涼。

十九靠在軟枕上,掀開被子一看,雙腳腳腕都用布巾裹着,上面已經被血浸透,被子上也洇濕了一小塊,頓時驚的叫了一聲。

“啊——”不疼。

十九動了動腿,确實不疼,只是一動便有潺潺熱流順着布巾洇出來。

閻溫手中還攪合着米粥,送到十九的嘴邊,涼涼道:“陛下亂動,傷口便無法愈合……”

閻溫突然吼道,“你想流血過多而死,你想的美!再敢耍這種心思,我便叫你除眼睛之外,哪裏也動不得!”

十九被閻溫吼的一愣,她和閻溫在一起多年,他什麽形容都見過,根本不怕他。

旁邊人都吓的跪下,十九卻愣過之後,看着他脖子繃起的青筋,想要伸手碰他。

這是什麽虐戀情深?她怎麽可能舍得毒害閻溫?

但是十九看了看自己的雙腳,按照她夢中看到的一切想了下,這似乎确實是閻溫的做法。

因為有一次,十九玩笑的問他,若是自己喜愛上了別人,他要如何,閻溫便是說,會挑斷她的腳筋,要她哪也去不了,留不住她的心,那便留住她的人。

十九又動了動,确認自己一點都不疼,确實是在夢中,索性靠在軟枕上,看他還會如何。

他看上去似乎很憔悴,這副形容,倒是和閻溫曾經同自己鬧別扭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這夢中看上去,更瘋狂些。

閻溫看了十九一眼,拿起米粥,再度将勺子遞到她的唇邊,低低道,“陛下若是不喝,臣便只有用嘴喂了。”

十九本來要張嘴,聽了這句話,立刻将嘴閉的嚴嚴實實。

閻溫氣的手抖,将勺子一扔,果然一仰脖子喝了一大口米粥,然後便傾身朝着十九湊過來。

十九眼睜睜的看着他湊近,負氣一般捏開她的下巴,然後将米粥渡進來,堵住了她的嘴。

十九眼睛微彎露出一點笑意,從善如流的将米粥咽下,甚至還深舌去閻溫嘴裏刮剩下的,盡數吃進去。

閻溫看樣子似乎很震驚,慢慢的松開十九後,嘴邊還挂着一點米粒,死死的瞪着十九,十九則是對着他笑了下,湊到他的唇邊,在他瞠目欲裂中,吸吮掉了那點米粒,還舔了下閻溫的嘴唇。

閻溫驚的從床上蹦起來,像個受驚的兔子,幾乎是跳出去的,十九忽視一幹內侍宮女要脫眶的眼珠子,自顧自的拿過剩下的米粥喝了,然後指着自己流血的腳,“還不給朕找太醫來重新包紮?”

十九以為這夢很快會醒,但是整整一月,十九度日如年的養傷,傷口不知塗的是什麽神仙藥膏,總之好的飛快,但她嘗試着下地,卻根本站不住。

不疼,但是站不住。

這就是腳筋斷了的滋味?

十九哭笑不得的體驗,但因為心知在夢中所以并不慌張。

閻溫整整一月都沒出現,十九知道他一定會來,但是沒想到是半夜三更。

她今天喝甜湯喝的多了,夜裏尿急,正要叫人,發現床邊站着人,大半夜的穿着一身黑,站在床頭多吓人,十九驚的輕呼一聲,看清了他之後坐了起來。

閻溫卻是轉身要走,被十九一把抓住。

“将我腳筋挑了,不許我離開你,你卻不肯呆在我身邊,是想憋死我嗎?”

十九歪頭看着閻溫,閻溫盯着她滿含詫異,許久才開口,聲音沙啞,“陛下不恨我?”

“恨,”十九說,“我現在想要方便,都不能自己去了,還要人伺候,尿尿的時候被人聽着多難為情,都是你害的,你得負責,你抱着我去吧。”

閻溫的表情幾變,突然掐住十九的脖子。“你想迷惑我!你上次……”上次這樣溫柔的時候,便是要害他性命的時候。

十九感覺不到疼,只是有點喘不上氣,她拍了兩下閻溫的手臂,見他瘋了一樣的不松開,只好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來,吻住他的嘴唇。

閻溫愣住,片刻後手上驟然松開力度,欺身上來将十九壓進柔軟的被褥間,瘋了一樣的親吻她。

十九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香味,便抱着他迎合,邊心想着這人可真是,無論何時都喜歡這一種香,連夢中也是。

直到懷中的人開始不老實,十九這次制止了他,實際上感覺到屬于男人的象征,十九還是有點懵的。

懵了之後是有點小興奮。

“怎麽?”閻溫清了清嗓子,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按着十九的肩膀語氣危險,“陛下是裝不下去了嗎?”

十九看着閻溫,仰頭啃了下他的喉結,“你要把我壓尿了,先抱我去方便。”

閻溫:……我看你能裝到幾時!

作者有話要說:  閻溫:我看你能裝到幾時!

十九:一輩子不醒,你就能感受我愛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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