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甘弓平原（九）
甘弓平原（九）
聽宇文覽說完後，他回到幄帳休息，躺在床上感覺渾身酸痛，這還沒到第二天呢，就已經不行了。
系統：“話說，你不去找寧灼學習用氣的方式嗎？”
安昱驚得眼睛都瞪大了，“你還是不是人！我都這樣了，你還要撺掇我去找寧灼學習，我也是有人權的好不好，生産隊的驢都不敢這麽幹。”
系統：“我本就不是人。”
安昱無奈地翻白眼，他徹底累了，于是說：“算了，你愛是不是吧。”
系統：“好吧……其實生産隊的驢幹的比你多。”
安昱終于體會到什麽叫徹底無語，他從未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覺得，系統這麽不是東西。
還不能說他不是人，他本來就不是人，系統是東西，所以罵他不是東西，就跟罵不是人是一個概念。
安昱突然想到這個，随後便笑出聲，系統實在不明白，這人一會哭一會笑的，人類真是奇怪。
他躺了一會後，又幹脆變成貓，從簾栊中鑽出去，對着寧灼的幄帳喵喵叫。
“進來。”
他這才從縫隙中鑽進去，變成人，還是貓的形态比較省力氣。
等到要開口的時候，他又不好意思說，最近麻煩寧灼得太多了，沒辦法再開口。
“你對氣不熟練，我可以幫你。”
安昱立馬笑容滿面，“真的嗎？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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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喂喂，你難道不應該驚訝他為什麽會知道嗎？”
“管他呢，人家都想教我了，再問東問西，那不顯得我有病嗎。”
系統：“……好吧。”
寧灼讓他先盤腿坐下，然後沉下心來，腦中不要有雜念，慢慢感受氣。
漸漸地，安昱感覺自己周圍好像圍着東西，像風一樣，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覺到。
接下來的幾天，安昱都要這樣靜坐，然後感受，最重要的先是感受明白它到底是什麽樣子的，然後再學着控制。
第二天開始，蘭青樾和安昱繼續跑步，許清客和蓮心進行近距離的對戰，其餘幾個人也進行着特殊的訓練。
因為宇文覽和方平川也開始訓練，于是，寧灼就變成安昱和蘭青樾的監工。
就這麽白天跑步，晚上感受氣，在一周之後，他漸漸地能操控着氣進行一些簡單的動作。
寧灼最近對他的訓練就是，将氣漸漸凝成尖刺的模樣，然後對準木樁發射。
剛開始他甚至都沒辦法凝結，然後漸漸地學會凝結，但沒辦法對準，在練習好幾天後，終于可以讓尖刺短暫停留在木樁上……兩秒。
安昱進步得飛快，寧灼可以看得出來，這幾天他都是很認真地在學。
看着正在練習的安昱，他漸漸出神，然後想了很多東西。
他見過許多的扮演者，他們有時候是男主，有時候是女主，他們可以是很多人。
但無一例外的是，在他即将死的時候，扮演者們幾乎都是面無表情的。
看到他死，也沒有任何行動，畢竟他們早已知道結局，就等着那一幕發生，畢竟他只是個游戲角色，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輪回的時間長了，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是有思想的人，有時候他又只覺得自己是傀儡般的角色。
每當新扮演者來時，他們所替換的角色，全都會變成扮演者自己的身份，相貌、名字、家世以及天賦，全都會改變。
寧灼也不知道自己輪回多久，可無論多少次，那群人都是一樣的反應。
他會按照寫好的劇情那樣，最後為某人而死，然後徹底消失。
而某個人選擇的方式，就是他重生後見到的第一個人，也就是救他的那人。
剛開始輪回的時候，他還在學習技能和提高自己的力量，但在不知道幾個輪回後，他将可能用到的所有東西都學會，天下間就再沒什麽他不會的。
于是他也厭煩了，在每次輪回後，都會繼承上一世的能力和力量，如今他的力量，甚至可以随手毀滅整個世界。
但他沒有這麽做，睜開眼睛，殺死自己，又睜開眼睛，在不知道重複多少遍後，他甚至都沒有什麽想自殺的欲望。
他嘗試過無數種辦法，都沒有逃離輪回，不跟主角團走，自殺，但是都沒辦法。
他既沒有辦法逃離，又沒有辦法不走劇情，于是在此之前的幾個輪回時，他将自己徹底當成傀儡，聽着他們的指示行動，然後死掉。
他好像将自己的靈魂抽離出來，冷眼旁觀着自己的軀體做事。
所以寧灼對待安昱才那麽百事百順，無論他提什麽要求寧灼都會滿足，無論什麽。
他總覺得這次會有什麽不一樣，但他又沒辦法親口說出是什麽不一樣。
最後，他将這個問題留在心底，不再去思考，而是專心幫安昱學氣的運用，他總會知道答案的。
在晶石礦開的前三天，幾個人挪到晶石礦出現地附近，等待着開始。
那地方的确非常的兇險，中間一條巨大的裂縫，但上面有封印，晶石礦何時不開，何時就沒辦法下去，安昱甚至都沒辦法一眼望到坑底。
不但如此，下去的路也非常陡峭，也許一不留神，就會墜落下去。
晶石礦開的那天還是來臨了，開礦的時候非常震撼，像是整個平原都在顫抖，然後那條裂縫越裂越大，終于可以下去了。
下去的臺階很陡峭，要是一不小心跌下去，絕對會摔得粉身碎骨，人類站在縫隙當中，渺小得不堪一擊。
晶石礦要一直往裏面深處走才能找到，走到後面越來越黑，陽光也透不進來，宇文覽舉着安昱給他的夜明珠，走在最前面。
腳下時不時有響動，安昱低頭一看才發現，滿地白骨，所以踩到的時候才會有響聲。
他起了一身冷汗，走的時候也十分小心，仔細選好後才下腳的，生怕自己再踩到。
一隊人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甬道也變得越來越狹窄，最後演變到只能有一個人通過。
幾個人小心翼翼通過後才發現，其中別有洞天，一下子亮起來，但卻不是太陽的光，而是牆壁上晶石發出的光芒。
這個晶石礦又相當于另一個平原，連安昱都沒想到，這裏居然大到這種程度，像是一整個世界，甬道之間蜿蜒曲折，很可能會藏人。
幾人選定一個地方，掏出特殊的鏟子來，小心翼翼敲了敲晶石。
它發出清脆的聲音，這就證明他們所敲擊的這個晶石，是真的，而不是幻象。
幾人小心地采集夠他們所需要的晶石，然後立馬就準備離開。
其實采集晶石并不困難，困難就是将這些晶石帶出礦，不被礦本身搶走，或者是不被別人搶走。
果然，正當他們想要出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來時的甬道已經被堵了。
于是宇文覽在另一個甬道上做好标記，然後衆人随着他一起進去。
轉了一圈後出來，發現又回到原地，幾人便走進第二個甬道口，這個甬道口的寬敞程度，是可以讓八個人并排走的。
但沒想到第二個甬道口才走一半，站在最前方的宇文覽就停下來。
安昱也聽見了聲音，細小的說話聲，距離他們越來越近，再加上腳步聲，許清客聽出有五個人。
這也無處躲避，如果對方要攻擊他們的話，就只能硬碰硬了。
果然，腳步聲近之後，便是劃破空氣的拳頭，拳風呼嘯，宇文覽以氣卸力，抵擋住第一次攻擊。
下一秒便是無數的弩箭，方平川和蓮心聯手運氣震碎射來的弩箭。
安昱将符遞給許清客，看着她拈弓搭箭，對準最開始過來的那人。
氣箭離弦，射到那人的肩膀上，随後那人消失不見，被吸入幻境中。
就在此時，不知從何而來的繩镖向安昱飛過來，非常的快，完全不是他可以躲開的速度。
就在即将要刺入他的喉嚨時，寧灼在旁邊一把抓住尾端的繩子，然後向自己的方向一拽，連帶着繩镖的主人，都被他拽過來。
寧灼用一只手扼住他的喉嚨，向前一擲，那人就像斷線的風筝一樣飛出去，倒在地上昏過去。
最開始用拳的那人，已經和宇文覽打起來，兩個人沒用武器直接上手打。
那人的拳法非常有力量，但缺點就是不夠靈活，宇文覽比他靈活很多，同時也有力量，不過幾招之間，就已決出勝負。
蓮心擡腳踹倒一個手拿雙刃巨斧的人，但那人顯然非常抗揍，不過一會又就站起來。
巨斧劈砍的時虎虎生風，像是連巨石都能劈開，蓮心擡腳踹那人手臂時，甚至都沒有踹動，用了七分的力，才讓他偏離方向。
趁他偏移方向的時候，蓮心側蹬腿，踢在他的下巴上，一擊就将他踢昏。
拿着石戈的人，一直在針對月虹，于是蘭青樾便和她一起對付這個人。
每當石戈要傷到月虹的時候，她便用水包裹住石戈，用水卸掉石戈的力。
蘭青樾的扇子劃過他的喉嚨，卻被他迅速躲過，只留下很淺的傷口。
石戈再一次掃過來，蘭青樾手中的扇子變成短刀，退後兩步，才終于硬扛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