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今晚成婚吧

茨木大手拎着夏悠的背包左轉右轉,在長而曲折的回廊中不停走着, 路邊偶然會有路過的男男女女的妖侍, 見到他皆是垂下頭退到一邊, 神色尊敬地給他讓路。

對于妖侍的行禮茨木卻好像沒看見一般, 他領着夏悠在這個大庭院裏繞了一圈,左右張望着像是在找什麽人。

沒有感應到酒吞的氣息,興致勃勃的茨木眼中染上了兩分失望, 他随手逮住一個妖侍吩咐道:“讓那蠢貨替摯友傳聲話,就說我回來了, 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他。”

妖侍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他身旁夏悠的臉, 停頓了一刻後很快垂下了頭, 恭敬地道:“是,請茨木大人靜待。”

不用問, 他們都知道對方口裏的蠢貨指的就是“星熊童子”。

茨木似是很滿意他平和的反應, 點點頭溫聲對夏悠道:“摯友不在, 你先随我來, 将東西放下後再等待他。”

“好。”夏悠脆生生地應了一句,繼續随他往另一個院子裏走去。

目送着兩人消失在回廊盡頭後, 方才一旁垂頭的妖侍們才小聲地竊竊私語起來。

“頭一次見茨木大人帶女人回來。”

“之前不是聽說茨木大人看重的是一個懷有身孕的巫女?這個女孩子明顯不是那一位,茨木大人這是又轉變想法了?”

“誰知道呢,像大人這樣的妖怪,有幾個女人都不奇怪。”

“也對……不過我只覺得茨木大人的口味和其他人比起來還真有些特殊呢。”

在大江山待了這麽多年了, 他們還從沒見過茨木接受過哪個女妖的愛意, 眼下突然對女性動了心思, 卻前後皆是人類。

一個巫女,一個神官,這口味還真是耐人尋味。

“大概這樣身份的女人會比較有……征服感吧。”

“好了,別嚼耳根了,這些不是我們該關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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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們這樣做妖侍的,大多都是些力量低微的小妖,全憑着看人臉色過活。能被提拔到行宮內服侍大江山中的上位者們,自然心思玲珑,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速速去傳話吧,否則茨木大人等久了見不到酒吞大人,怕是又要發怒。”男性妖侍搖了搖頭,腳下悄無聲息地飄出了庭院。

說起來,茨木大人也怪不容易的。

他有多仰慕酒吞,大江山中妖妖皆知,平日裏若無事,定然是寸步不離地緊跟在酒吞的身邊。奈何酒吞并不領會對方這份情誼,平時裏總嫌他煩,還時常繞着茨木走。

在整個鬼城內,任何人都可以知道酒吞的行蹤,但唯獨茨木不可以。

因為酒吞曾暗中下過令,誰要是敢在他躲着茨木的時候,把他的行蹤暴露給茨木,誰就要被他抓起來釀妖酒。是以大江山中衆妖心下惶惶,誰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

茨木并不知道這一切,這就苦了身扛雙方壓力的下屬妖怪們,這一躲一追的把戲,他們足足看了百來年。

鬼城內的妖怪們還好,但在宮中的妖侍們卻時常成為茨木詢問的對象,為了不讓茨木察覺到任何異樣,他們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兩位大佬。

也不知這樣膽戰心驚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

夏悠四處張望打量着這座威嚴的巨大行宮。它的外表并不像前世家鄉的宮廷那樣金碧輝煌,整體石牆白壁灰瓦,古樸而雅致大氣,比起平安京中天皇的行宮來也不差。

就如同她在後世旅游時參觀過的那些宮殿一模一樣,典型的平安時代和風建築,卻處處都又暗藏着人類宮廷所沒有的随性與詭秘。

和簡單雅致的外表形成極大的反差,從敞開的房門裏望去,夏悠可以很清楚地見到屋子裏放着不少金銀玉石所制的花瓶與酒器,和種種小玩意兒。而這樣的內室場景,才當真是透着奢靡與華麗的金碧輝煌。

但這些被人類珍藏把玩的精致小件,卻是被随意擺放遺落在各處。摔缺了口的镯子,被砸的凹進去的器皿,像石頭一樣被丢棄在地板門前的玉珠……顯然它們并未得到主人精心的養護與喜愛。

還有一把斷了弦的古琴像垃圾一樣被扔在庭院木回廊的角落下,看那七零八落的弦就知它定然遭到了無比粗暴的對待。

并不是所有妖怪都是通曉音律的行家,但人類卻愛古琴愛的深沉,有的妖怪不懂他們的風雅,卻也會因好奇而四處搜羅來這些價值珍貴的古琴。在胡亂撥弄一通之後,很快就喪失了興趣丢在一旁,最終淪為夥夫們燒飯的破木板。

若換個貴族人類看到這一幕,定要痛心疾首地大喊一句“暴殄珍物,痛煞我心”。

反倒是那些看起來就鋒利無比的沉重兵器,太刀、短刀、長.槍與弓等等,才被重視地挂于牆壁擺放好,架子上還有許多作為戰利品的可怖骨頭與長牙,也不知道是從哪些倒黴蛋身上取下來的。

茨木一直帶着她走進了一個房間,方才停下腳步。

把背包放在地上,他才轉身道:“這裏是我的房間,你先歇會兒,若是餓了先吃些點心墊一下,新鮮飯食很快就會做好。等摯友來了,一會兒叫他在飯桌上見見你。”

“不不不!”夏悠擺擺手,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迎着茨木疑惑不解的目光,夏悠讪讪地道:“既然他在外面忙的話,就不要打擾他好了,而且……而且我還沒有做好見他的準備。”

“你別怕,摯友是個很好相處的妖怪。”

“可……可這裏的妖怪好像都不大喜歡我的樣子。”夏悠揪了揪自己垂在胸前的長發,糾結地小聲道,“萬一你的摯友也不喜歡我的話,那豈不是很尴尬……”

“不會的!只要我同摯友講清楚,他絕對不會介意你的身份。”茨木微微皺眉,心下以為是剛剛牛鬼的所言所行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遂沉聲道,“我保證,在大江山沒有妖怪敢對你無禮,剛剛的牛鬼只是個意外,很快我就會在大江山中宣布你是我的伴侶。”

“你不怕你的部下們反對嗎?”

“怕?”茨木聞言,冷笑了一聲,“他們膽敢反對?”

“唔……那、那要是你的摯友也不同意呢?”夏悠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只要我在,就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你就別擔心那麽多了。”茨木微微一頓,随後如是回道,就算當真如夏悠那樣,他也會在酒吞面前護着她。

“夏悠,你不要總是低估了我對你的喜歡。”茨木難得耐着性子說了這樣一句,“你在屋子裏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這裏是我的屋子,誰也不敢擅自闖入的。”

夏悠點點頭,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間中。

話雖是這樣說,可她察覺到了茨木的一絲遲疑,因而心下愈發沒底。

她發誓,要是酒吞反對這門親事,就帶上背包告辭……否則叫茨木左右為難,破壞了人家百年多的兄弟情,她心下過意不去。

茨木走後,夏悠才四處打量起他的房間來。內室屏風矮桌蒲團,簾子外室書案木架櫃子,超乎想象的簡潔。很明顯茨木并不喜歡那些金銀玉石,因為嫌那些東西礙手礙腳又沒用,所以屋子裏一樣也沒擺。

夏悠眼尖地發現,在那被疊好的被褥上,放着一件眼熟的衣裳。

她拿起來一看,正是以前穿過的那條白底碎花裙,随着時間的流逝,已經被洗的褪色發皺,布料不再柔軟。

這樣的衣服要放到家裏,夏悠鐵定當抹布擦桌子了,但茨木卻枕着它睡了十年有餘。

夏悠抽了抽嘴角,一時間心下複雜。

還沒放下碎花裙,她就聽到似是有腳步聲漸漸響起朝着這邊而來,腳步聲急促而雜亂,顯然不止一個人。門外隐約傳來兩個陌生男人的對話聲,夏悠一抖,立刻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在門被拉開前躲進了屏風後面。

“茨木當真把她帶回來了?”門被打開,一個男性氣息沉重的渾厚嗓音響亮地傳進了夏悠的耳朵。

“絕對沒錯!茨木把那個女人帶回來了,這可是城門處的守衛向我上報的消息!”另一個男性的聲音則清脆了許多,語氣中帶着幾分憨意,讓夏悠想起了現世那邊正當流行的小奶狗系男生。

“怎麽樣,我們是要阻止茨木呢?還是準備開戰呢?”星熊跟在酒吞身後也踏進了屋中,皺着眉頭糾結地問他。

茨木的私人問題他和酒吞不好插手,但要是上升到對大江山有影響的話,就不得不管了。如今茨木把那巫女帶回來不知藏到了哪裏,剛剛還讓他傳話給酒吞說有重要的事情同他講,一定是為了那個巫女。

如果不放她走,與玉藻前必有一番大戰勢不可阻。

“本大爺現在只想先見見那個女人。”酒吞一臉深沉地說道,他問問她介不介意自己把她的前夫打殘。

其實在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風風火火地從隐蔽的小酒館裏趕回來了,他仍記得上一次與茨木的對話。既然茨木成功地把那個女人帶回來了,這也就意味着那個女人是自願跟随茨木的!

因為茨木親口說過,絕不會強迫她。

想到這裏,酒吞在心裏同情了一下頭頂青青草原的玉藻前,但不管那個巫女品性如何,他都決定幫助這對有情人。

因為只要有了這個女人,茨木以後就不會整日整夜纏在他身邊了!比起自己的惬意日子和幸福生活,玉藻前那頂綠帽算個吊!

酒吞覺得,他要帶領整個大江山,為自己的幸福……不,為茨木的幸福而戰。

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夏悠聽到這對話,心裏卻“咯噔”一聲。怎麽聽起來,好像是來找她的?阻止……開戰……這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意思是說,如果茨木不聽勸,他們阻止不成功的話,就直接開打?

這裏的妖怪果然是厭惡她的。

夏悠忍不住緊張了起來,敢随便闖進茨木的房間還說出這樣的話,對方身份不低,就沖那屋內慢慢飄過來的酒香味,她用屁股想都知道其中一個定然是茨木那大名鼎鼎的摯友酒吞童子!

想到這裏,慌張的她趕快在心裏默念着荒教過的隐匿氣息之法,意圖将自己藏起來。茨木不在,要是在對方還沒回來之前她就被酒吞捏死了的話,這豈不是很慘?

她慌亂的一瞬間洩露了自己紊亂的呼吸,雖然很快就把氣息藏匿了起來,卻還是讓酒吞察覺到了異樣。

“屋子裏有人!”酒吞猛然扭頭,目光犀利地看向內室的屏風背後,然後擡起腳大步大步地走了進去。

看來茨木是把那個巫女藏在自己的屋子裏了。

星熊卻沒跟着他往裏去,因為他發現外室的矮桌邊放着一個奇怪的背包,正屬于茨木帶回來的那個少女。

難道這一整包都是那個女孩子送給茨木的糖果?

想起那甜蜜的滋味,星熊眼睛轉了轉,悄悄摸摸地溜了過去,不聲不響地翻起了背包來。他發誓,他就偷偷拿兩顆糖而已,絕對不會被茨木發現任何異樣。

而內室的夏悠聽見腳步聲,立刻呼吸一窒,慌慌張張地把自己藏了起來。

完了完了,她今天要是死在這裏該怎麽辦!

酒吞走到屏風背後時卻撲了個空,他站在原地神色一愣,随後很快瞥見了靠牆那個大櫃子門縫裏夾着的紅色裙角,雙眼微微一眯。

夏悠緊張地藏在黑漆漆的櫃子裏,腳下是柔軟的布料衣裳,緊閉的狹小悶熱空間內,她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在迅速地噗通跳動,發出害怕的聲音。

茨木怎麽還不回來啊啊啊!

再不回來……再不回來的話,她就只能用精靈球召喚神奇寶貝荒了!

夏悠臉色發白地握緊了胸口的勾玉,卻遲遲沒敢下手。大江山內外有衆妖把守,荒卻只有一個人,如果貿然把他召喚來,說不定會拖累他,到時候打出個父女雙雙狗帶的悲劇結局就哈麻批了。

微微發顫間,她感覺到一股極其強大的、帶着壓迫的妖力朝自己靠近。她緊緊地盯着櫃子的門縫,直到突然出現一個身影,将門外照進來的光都擋住。

這一刻,夏悠的呼吸都似是停止了,拿着碎花裙的手微微一動,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酒吞眼神複雜地盯着眼前的櫃子,他知道自己想見的人很可能就在裏面。

不過為什麽要躲起來呢?難道說其實是茨木強波對方把她禁锢在裏面的?這樣的話事态就麻煩了。但不管怎麽樣,他還是十分好奇,能把茨木迷得神魂颠倒如此不顧大局的,會是一個什麽模樣的女人……

帶着心中的好奇,酒吞伸手緩緩拉開了櫃子門,然後愣在了原地。

櫃子裏,有一個比他矮很多的嬌小少女正踩在一堆衣服上面站得筆直,緊繃僵硬的身軀處處都透露着緊張與害怕。而在她的頭上,正蓋着一件奇怪的舊衣裳,把自己臉都藏了起來。

“…………”

酒吞抽了抽嘴角,直接伸手扯掉了對方頭上的碎花裙。

“你……”

“媽呀——!”

僞裝鴕鳥的夏悠失去了最後一層保護,徹底暴露在敵方視線下,她吓得大叫一聲,憑借着極強的求生欲,本能地推開對方拔腿就跑。酒吞本就沒有惡意,他毫無防備之下被夏悠一推,竟當真就讓她這麽輕松的逃了出去。

“……”???

誰來告訴他這是怎麽回事?

夏悠慌不擇路地往屋外狂奔,可她身上穿的神官服飾實在礙手礙腳,剛跑到外室沒兩步,便看見前方還有一個金發白角的紅瞳妖怪!

她瞳孔微微一縮,慌張下不慎踩到裙角,往前方的榻榻米上摔去。

星熊正悄咪咪地從背包裏摸出了幾顆糖果,雖然和之前夏悠送給他的那種不一樣,但香甜誘人的氣息告訴他這一定是好吃的。

他剝開奇怪的紙袋塞了一顆到嘴裏,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甜蜜蜜的滋味,便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沖了出來。

眼見夏悠即将臉着地,他立刻上前扶住對方,驚喜地說道:“你怎麽在這裏!”

不經意間撞到堅硬的盔甲上,比臉着地還要疼三分,夏悠跌坐在地上捂着發紅的鼻子倒吸了一口冷氣。

腰間傳來一雙大手禁锢的力量,這一刻,夏悠心如死灰。

完了,被抓到了。

星熊驚喜地掐着她的腰,眼中的激動之情難以言喻,他正想找茨木請他把夏悠讓給自己呢,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到她了。

正巧酒吞也在,不如等茨木回來就立刻把事情辦了!

木質回廊地板響起輕輕的腳步聲,茨木端着一盤和果子心情愉悅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這盤子裏都是他剛剛挑選的和果子,雖然比不得後世那些五花八門的零食,但味道甜甜的夏悠一定會喜歡。

只是剛一踏進門,他便僵在了原地,直直地瞪着眼前的一幕。

夏悠捂着鼻唇跌坐在地上,神色驚惶地盯着星熊,微濕的眸子裏像是帶着兩分淚意,而星熊正蹲在面前,用雙手掐着他女人的腰。

轟的一聲,腦中的理智在這一刻被盡數毀滅。

房間裏,星熊望着這個給自己糖吃的,唯一一個誇贊過自己的女孩子,溫聲關懷道:“你沒摔壞……啊嗷嗷嗷——!”

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響徹庭院,酒吞剛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就看見茨木頂着拉翔忘帶廁紙一樣的臉色,兇神惡煞地拎着星熊頸前的衣服。

“蠢貨,你活膩味了?”森森的寒意如臘月冬雪,刺骨冷徹。

一想起自己剛剛進門看到的那一幕,茨木就覺得自己心頭的怒火在蹭蹭地往上狂飙。他不過才轉身離開一小會兒,這蠢貨居然就摸進了他的房間裏,還意圖對夏悠不軌!

夏悠哆嗦了一下,像是找到了救星般往茨木身後躲去,在心中痛哭流涕,天不亡她啊!

“你你你……你有病嗎幹嘛打我!”星熊龇牙咧嘴地捂着自己的左臉頰,這裏剛剛才挨了茨木重重一拳。

“你說呢?你竟敢趁我不在動我的人!”

聽着茨木咬牙切齒的話,星熊抖了抖身軀,卻還是伸着脖子倔強地橫道:“我不就碰了她一下怎麽了?而且你不是已經有撫子那個女人了麽,你既然愛她愛的願意和玉藻前開戰,那不如把這個女孩子讓給我!”

聽到這話,夏悠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

“我第一眼看見她就喜歡上她了!百年來,曾經我愛慕過的女妖一個個不是喜歡你就是喜歡酒吞,我什麽也沒說過,但這一次不行!你既然有了一個,那就把她讓給我!”星熊捂着臉,理直氣壯地沖他吼道。

為什麽好事都讓茨木占了,他明明長得也很英武啊!怎麽大家就是不和他好呢!他不服!

茨木臉色黑如鍋底的聽着他大放厥詞,最後終于忍無可忍地對着他的臉就是一拳頭,“胡鬧!你竟敢如此造謠!”

“你……咳、咳咳咳——!”星熊還想說什麽,卻不料正面挨了一拳,嘴裏還沒吃完的糖球頓時卡進了嗓子裏。

他雙眼微睜,雙手掐着脖子,死命地咳嗽起來,整張臉漲得通紅。

酒吞見情勢不妙一副要出鬼命的樣子,方才快步走出來按住了茨木的肩膀,“茨木!你下手注意分寸些!”

“摯友……你回來了?”望見酒吞那熟悉的紅發和紫眸,茨木怒火中燒的頭腦總算是找回了兩絲理智。

“咳咳……卡、卡住了……救、救命!”星熊咳得眼淚直流,掐着脖子不停地翻白眼。

哈麻批,早知道就不偷吃糖了……

“糟了,他被卡住了!”夏悠吓了一跳,茨木回到她身邊之後,她也大膽了起來。

這個少年妖怪好像惡意不大,想到這裏她連忙上前用力地錘了錘他的背後,把手錘的通紅,對方總算是把恰在嗓子眼裏的牛奶糖吐了出來,撿回了一條狗命。

酒吞摸了摸下巴,他早就在剛剛二人的對話中察覺到了不對勁。眼前這個少女,似乎并不是那個巫女撫子……難道這其中有誤會?

“茨木,她是誰,你帶回來的巫女撫子呢?”

茨木乍一聽到這句話,差點沒忍住再給星熊一拳頭,他憋着悶氣,沉聲道:“摯友,怎麽你也和這蠢貨一起來胡鬧我?什麽巫女撫子,我什麽時候和玉藻前夫妻扯上關系了?”

“夏悠,你別聽這蠢貨胡說八道!我和那對夫妻什麽關系,你自是最清楚不過。”他轉過身向夏悠解釋,又把她拉到懷裏緊張地道,“這蠢貨沒把你怎麽樣吧?”

“我沒事……”

就是在聽到如此勁爆的八卦之後,腦子有點兒懵。

茨木松了一口氣,神色冷淡地撇開星熊,一臉認真地對酒吞解釋道:“摯友,這就是我之前一直在找的人,她叫夏悠。”

酒吞挑了挑眉,短短幾句對話之間,他就反應過來大江山的消息出了差錯,茨木一直在找的女孩子另有其人。反應過來後,他将目光挪到夏悠臉上好奇地打量她。

那女孩子看起來年紀不大,約莫只得是十五六歲的模樣,臉上的嬰兒肥都還未完全退去。小姑娘鼻頭紅紅的,面頰卻是雪白,長相清麗,但最引人注目的卻是那雙似能奪人神魄的星眸。

煙波流轉間,這張姿色還算上佳的臉頓時就變得不一樣了起來,另有一種靈氣逼人的神.韻,看着十分惹人憐愛。

酒吞摸了摸下巴,在心裏嘀咕了起來。

茨木他……果然喜歡這種小小的看起來很年幼的姑娘……

不過這眼光和口味可以啊!

夏悠長得乖巧讨喜,從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鄰居叔叔阿姨以及老婆婆老爺爺們的各自誇獎與疼愛,在這種藤原一家人與生俱來的強大親和力的魅力上,誰也抵擋不住。

“很好!不愧是茨木,這麽快就搞定了。”看了下有半晌,酒吞收回目光,甩開衣擺懶懶地坐在案前給自己倒了碗酒,“你終于有了自己的伴侶,本大爺深感欣慰啊……”

“摯友,你沒有意見吧?”茨木欣喜地說道。

“意見?本大爺為什麽要有意見?”

他盼着茨木能嫁出去已經盼了一百多年了!如今心願終得完成,仰天大笑都來不及,哪裏還有什麽意見。他說過,茨木就是娶頭豬回來,他也會讓整個大江山敲鑼打鼓地慶賀。

“不過,夏悠的身份有一些特殊,我不想瞞着你。”

“身份?”酒吞掃了一眼夏悠,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本大爺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丫頭是高天原來的吧?”

“呃……”夏悠一噎,偷偷地瞄了他一眼,沒想到她的氣息隐匿之術根本騙不了酒吞,對方的妖力之深厚實在難以想象。

不過,對方看起來好像并不介意啊?

“放心,本大爺是不會有任何意見的,茨木啊……只要你幸福本大爺就安心了。”酒吞神色感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她是誰,只要你喜歡她,本大爺就會永遠支持你。”

“摯友!”茨木一愣,神色怔怔地望着他,眸中帶着無法訴說的感動與喜悅。

這位鬼王……比她想象中要開明的多啊……敢情之前都白操心了。

“本大爺知道你一旦做了什麽決定都很難在改變。”要不然怎麽會堅持不懈地纏了他一百多年甩也甩不掉,多麽執着的妖怪啊。

“其他妖怪的想法你也不用在意,別忘了,這個大江山可是我們說了算!”酒吞淡笑一聲,微擡下巴道,“誰敢對你們二人有絲毫意見,本大爺就将他大卸八塊!你也無須怕你的小情人受委屈,本大爺向你保證,不管在哪本大爺也會罩着她,誰也不敢動她一絲寒毛!”

“摯友!”茨木低沉而深情地呼喚道,嗓音中帶着一絲不知是顫抖還是哽咽的語氣。

酒吞彎了彎嘴角,“所以,你們兩個今晚就成婚吧!”這樣,茨木以後就不會一直纏着他了,簡直美滋滋。

說完,他忍不住看向夏悠,咧嘴一笑,怎麽看怎麽滿意。

這小丫頭當真是十分順眼,讨人喜歡的緊,怎麽沒早點來大江山呢,真是遺憾。

“什麽???”

夏悠驚呆了,簡直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話。

于此同時響起的,還有另一旁星熊童子悲痛無比的嘶吼聲,“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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