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再遇陸生
被推遲的東京美術館的展覽會在今天正式舉行。
從中午十二點半到晚上九點半, 期間一共有三場不同的展覽會在不同的會館展廳的舉行,。
展覽會開始前,會約莫有一小時的開幕式活動, 随後第一場的藝術交流展在一點半到三點半, 第二場在四點半到六點半,第三場則從七點半一直到九點半結束。
這次的美術展覽會較一般的展覽會開始時間要晚上一個小時, 夏悠猜測應當是為了給警方足夠的準備時間。
幸村家的那一幅花鳥風月會在第二場藝術交流展中被展覽, 因此她和茨木只要在三點半的時候抵達東京美術館就可以了。
遺憾的是明明有多張入場券, 但夏目貴志今日要出門聽民俗學講座, 一歧日和也被同學約走了。
本來他們已經答應了夏悠一起去看展覽會, 可誰也沒料到,這場展覽會因為兩個怪盜組織的信函而生生被推遲了幾天,因此岔開了日程。
通過PP號上的溝通, 幸村表示自己也不會待在美術館一整天,而是從第二場展覽開始時間待到第三場展覽結束。
因為他爺爺那位朋友的名貴寶石,将會在第三場的晚間會展上被展示, 而盛放寶石的古怪匣子, 也會被作為容器一同展覽。
茨木了解情況後, 不屑地撇了撇嘴,“愚蠢的人類, 連個竊賊都抓不住,真是丢臉。”
“也不能這麽說啦。”夏悠扭頭看他, “怪盜基德是個高智商型的天才罪犯, 心計方面普通人玩不過他們也很正常。”
“而且那個貓眼組織很厲害的!明明都是女性, 可身體素質都是超人一般的存在,不但能輕松躲避槍械的射擊,彈跳力也簡直非人類!”
曾經警方流傳到網絡上的監控錄像片段夏悠也看過,毫無意外地和衆人一樣被對方敏捷的身手驚呆了。
“就好像小說裏的特工一樣厲害!”
“這樣嗎?”茨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有這樣遠超平凡人的武力,這個組織裏的成員很可能有着妖怪血統。”
只有擁有妖怪血統的人,才能做到夏悠口中所描述的那些高難度極限動作。但也僅僅只是擁有妖怪血統罷了,很可能沒有覺醒,否則她們會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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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祖上應當和妖怪結合過,才會令妖怪之血流淌在子孫後代的身體中,雖然這份血緣的力量已經變得淡薄,但還是令她們擁有了遠超普通人類的身體素質。
夏悠話語中雖帶着驚嘆,可在茨木看來,對方只能做到這種程度還是太弱了。
想了想,茨木冷不丁地問道:“既然警方抓不住那些怪盜,那別人抓住了的話,會獎勵懸賞金麽?”
“你想幹嘛?”夏悠嘴角一抽,放下了手裏的薯片,“你想抓他們去警局?”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找點有趣的事情做做也好。”茨木漫不經心地說着,心裏卻在思考着要不要把這幾個盜賊都抓起來換一筆錢,然後讓夏悠可以随心所欲的買買買。
“別吧……不說會不會暴露妖力,你要是真抓了他們,肯定會上電視被采訪的,倒時候你是黑戶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轉念一想也對,他便放棄了這個想法,興趣缺缺地把怪盜組織抛到了一邊。
而其他人卻仍舊樂此不疲地讨論着這件大事,自從怪盜們寄出信函以後,網絡上的們的吃瓜群衆便議論紛紛,話題熱度在展覽會開始的今天達到了頂峰。
“貓眼和基德說不定私下是認識的,估計是這次盜竊難度比較高,所以雙方準備聯手合作了。”
“也不一定,說不定他們雙方在比賽呢。你們要知道,一般這種不偷金銀錢財,卻專門盜竊貴重藝術品的天才罪犯,大多都是性格古怪的……”
“對啊對啊!第一怪盜之争已經這麽久了,雙方今天一定會一較高下的吧!”
“我還是覺得基德比較厲害,已知貓眼組織不止一個人,但怪盜基德作案的時候卻只有他自己。”
“來來來,賭一波,猜猜今晚先得手的會是誰?”
“貓眼吧……畢竟三個人,團隊合作還是很重要的。随便派一個人絆住基德,她們就贏了。”
“我覺得是基德,貓眼人多就更容易被警方瞄準,但像魔術家一樣的基德就不一樣了……”
“不是,我說你們這樣若無旁人的讨論真的好麽,給警方一個面子啊23333”
看來,沒有一個人覺得警方這次能夠抓住怪盜中的一個。
還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艾特了警方和偵探所的人員起哄。
“別争了,誰會贏當然要請行家來分析啦,@毛利小五郎,先生,關于第一怪盜之争誰勝誰負,您怎麽看?”
看看看,他看個錘子的看!
被一堆艾特消息刷炸的毛利小五郎翻了個白眼,繼續認真地布置起整個美術展覽館來。
“叔叔,這次要是連一個人都抓不到,面子裏子就丢光了。”柯南推了推眼鏡,在太陽地下吃雪糕。
“去去去,烏鴉嘴!你怎麽就知道一個都抓不住?”毛利小五郎瞪了他一眼,挺起胸膛道,“這次我們可是整整布置了三天,保管那群膽大包天、嚣張無比的小偷們進來以後全都插翅難飛!”
他怎麽那麽不信呢?
“好了,不要在這裏妨礙警察叔叔辦事,馬上展覽會開始了,和你的朋友去玩吧!”
毛利小五郎說完,其實自己心裏也沒底,随即把柯南和步美幾個小孩子哄到了一邊。
午飯後,夏悠帶着茨木在四點半時準時到達了東京美術館,這次出行身邊沒有一個電燈泡,茨木還是非常滿意的。
照這裏的人類的話來說,他和夏悠現在應該在約會吧?
幸村接到電話之後,很快出來迎接他們,把他們帶到了其中一個展廳中。
這個展廳內的四周牆壁上,都挂着許多古香古色的日本古畫,畫作誕生期從平安時代一直排列到江戶時代為止。
幸村帶着她們走至了屬于平安時代的那面展覽牆,指着其中一副名為“花鳥風月”的畫卷道:“這就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那幅畫。”
“說起來,當初鑒定的時候廢了好大一番功夫,那些大師一開始都不相信這幅畫卷作于平安時代。”他笑道。
夏悠與茨木循聲望去,看見那幅畫的第一眼便理解了幸村的意思。
因為,這幅畫與周圍那些看起來外型脆弱、顏色已經變得黯淡的畫作都不同。它看起來是那麽的優雅整潔,帶着歲月流逝後沉澱的古典氣息,卻沒有留下千年歲月磨砺的風霜疲憊。
“後來呀,經過鑒定才知道,畫者所用顏料的都不是普通的水墨,而是由各種珍貴的奇石粉末打磨而成,方才能夠保持千年不褪色。中國有一副著名的《千裏江山圖》,也是如此。”
那位祖先為這幅畫傾盡了畢生心血與財力,只為這幅畫作永恒不褪色,甚至連所用的載體都是絹。
幸村溫聲同他們解釋緣由,顯然很認肯這個理由。
這個理由雖然沒錯,但卻并不是畫卷完好保存至今的主要緣由。茨木和夏悠卻對視一眼,雙雙察覺到了異樣。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付喪神。”茨木用壓低到只有兩人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夏悠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那幅畫,畫中的精怪顯然沒有想要和他們交談的意思。
器物放置百年不做理會,便有可能吸收天地精華、積聚怨念,亦或感受佛性與靈力等力量而得到靈魂化成妖怪,這樣的妖怪便是付喪神。
此類情況即便在當代也算常見,許多傳承至今的陰陽師世家族中,也同樣擁有許多被馭作式神的付喪神,因此,幸村家會有這樣一幅成了精的畫卷并不稀奇。
絲絹長卷中的白衣少女青絲如瀑,點點櫻唇,盈盈眼波,周身花鳥環繞,是一個帶着靈氣的美人。
夏悠與這些妖怪素不相識,對方也并不是惡妖,面對這種情況也無需大驚小怪。
她想,或許對方是為了保護自己,方才藏在了被存放的匣子中,直到千年後被陰陽師們破壞了設下的結界。
“小悠,你們看旁邊那幅山水畫,便是貓眼組織今晚打算盜竊走的名畫。”
幸存話音一轉,小聲地同他們八卦起來,“我聽爺爺說,這副畫作曾經是另一位年輕藝術收藏家的收藏品,後來那位收藏家失蹤了,這幅畫便不知怎地流入了現在的所有者手中。”
“這幅畫很快就要被貓眼組織帶走了。”幸村語氣肯定地說道,顯然也不認為警方能夠保護住這副山水圖。
“關于這兩個怪盜的事跡,十之八九我都聽說過。尤其是貓眼組織,和喜歡盜走珠寶的基德不同,她們作案的對象基本都是各類名畫。”
“從很久以前我就發現過一個特殊之處,那就是她們所盜走的藝術畫作,基本上都是在一段相近的時間內輾轉數次才流入目前的所有者手中。”
外行人可能不清楚,但爺爺就是大藝術收藏家,并且自身也從小學習美術的幸村精市卻不難注意到這點。
“而且,在她們盜走的藝術品中,有絕大部分的畫都有‘克拉夫特’這個署名。卿本佳人,奈何為賊……我想,她們說不定和那位收藏家有着什麽秘密關系呢。”
“原來還有這麽一層錯綜複雜的關系呀……”
幸村微笑着點了點頭,他身邊一個短衫短褲小學生模樣的小男孩卻猛然轉過了頭,眼中劃過一絲精光。
關于貓眼組織的盜竊案,竟還有這樣的內情。
“大哥哥,你知道的真多。”柯南擡起頭看向這個容貌出色的青年男子,努力地擠出一個天真的笑容。
“我對怪盜組織很感興趣,大哥哥可以告訴我更多消息嗎?聽起來真的很有意思呢!”
幸村一怔,感覺這小孩有些眼熟。
“小朋友你是……毛利先生家的孩子吧?”
這幾個小孩子在展覽會上晃蕩好半天了,他一問才知道這是偵探事務所方的家屬。
“是呀!大哥哥現在可以給我講怪盜的故事了麽?毛利叔叔很忙,沒有時間和我講這些故事,但是大家都很想聽呢。”
“對吧,小哀,步美?”柯南努力地睜大雙眼裝作很可愛的樣子,企圖攻略幸村的好感,然後再從他口中套取關于畫作的更多消息。
也許,這就是偵破貓眼阻止神秘身份的重要線索!
“這小蘿蔔頭怎麽也在這裏。”茨木抱起雙臂,上下打量起柯南來,眼神有些意外。
他記得這個小孩,不久前還和毛利小五郎來夏悠家裏向她讨要平安禦守呢。
聞言,正在圍觀其他畫作的夏悠也考了過來,看見柯南後笑眯眯地道:“又是你呀,小朋友,今天還帶了這麽多小夥伴?”
“……”
乍一看見茨木和夏悠的臉出現在眼前,江戶川柯南身軀猛地一僵,嘴角控制不住地抖動了兩下。
一看到這兩個人,他就忍不住想起了在立南橋那個夜晚的驚悚見聞。
明明他都快把那件事當作是場夢境與幻覺了……
“怎麽不說話,難道我看起來兇的像母夜叉嗎?”夏悠郁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看向茨木,“不關我的事,應該是被你吓到了!”
“……”
茨木無辜地看了夏悠一眼,他天生長得兇有什麽辦法。
“咳……原來是藤原姐姐呀,好久不見!”好一會兒,柯南才勉強把臉色緩了過來。
幸村意外地看了他們一眼,“原來小悠認識這個孩子啊。”
“之前和毛利偵探先生打過一次交道而已。”
趁着兩人說話的空檔,灰原哀私下扯了扯他的衣角,“這對情侶有什麽不妥嗎?”
“……沒什麽,藤原就是之前送禦守給叔叔的人。”
關于在立南橋上認出了夏悠的事情,柯南誰也沒告訴,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相信那道身影是夏悠,一直安慰自己看走眼了。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麽一個個比起老一輩還迷信呢?”灰原哀了然地搖了搖頭,深深為祖國的未來感到擔憂。
旁邊的步美卻扯了扯幸村的衣角,意圖讓這個漂亮的大哥哥繼續講關于貓眼怪盜的事情。
幸村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對夏悠道:“我要留在展廳裏幫爺爺的忙,小悠和茨木可以去別的地方看看,展覽廳很大,有好多難得出展的名作呢。”
“好,那我就先不打擾你了。”
夏悠點點頭,拉着茨木在會展裏逛起來,當真如一堆普通情侶一樣。
等到他們走後,幸村才繼續笑着對這群小孩子說道:“其實關于貓眼組織的故事,我也就知道這麽多啦……如果你們喜歡聽故事的話,我可以給你們講其他關于畫作的有趣故事哦。”
“好啊好啊!”不等柯南說什麽,步美和小胖子元太已經歡呼了起來。
“反正也是閑着,就陪步美他們玩吧。”灰原哀抱起雙臂,壓低聲音對身邊的小男孩道。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雖然沒有更多的消息了,但得知這樣一個重要線索,他也很滿足了呢。
幸村蹲下身來,望着這幾個可愛的小學生,微微一笑,溫柔地說道:“在你們眼前的這副畫叫‘花鳥風月’,關于它,有一個非常久遠的傳說……”
“後來,這幅畫被珍藏在了一個古怪的匣子中,而關于這個奇怪的匣子,也有一個更怪異的傳說……”
“再後來……我爺爺的爺爺尋來了陰陽師……”
“……”
一群小孩子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驚呼贊嘆,唯有灰原哀面無表情。
而柯南卻漸漸變了臉色,他一臉麻木的別開頭看向會展裏來來往往的人群,平靜如死水的眼神中透露着兩個字。
絕望。
無邊的絕望。
*****
夏悠沒有在會展裏逛太久,其實她本來就是抱着對畫匣怪談和怪盜組織的好奇而來參觀美術展的。
因此在圍觀了一遍會展裏的畫作之後,她便拉着茨木出了美術展,興沖沖地朝着街對面兩百米開外的“貓眼咖啡廳”走去。
“中午沒吃飽,逛了半天我都餓了,走走走,我要吃小蛋糕!”
“咖啡廳的蛋糕嗎?确實不錯,下次回去的時候我給摯友也帶一份,讓他嘗一嘗。”
兩人手挽着手親密地走進貓眼咖啡廳之後,立刻緊緊地抓住了一個棕發少年的注意力。
奴良陸生一個人坐在咖啡桌前,眼睜睜看着自己找了快一整天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差點瞬間從椅子上跳起來。
自從在那女孩的博客更新中得知她會參加東京美術展後,他便第一時間推掉了和朋友今日的邀約,改為獨自一人前往美術館。
由于沒有提前購票,他不得不高價從別人手中買下了今日展覽會的入場券。
自早上十一點鐘,他就早早地來到了東京美術館,緊張而不安地守在每一場展覽會中,試圖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美術展覽館實在太大,參觀的人也多,加上他并不知道對方會參觀那一場展覽會,來來往往的人潮之中,找了大半天都沒看見夏悠的身影。
也許是認錯人了呢?或許博主和夏悠并不是同一個人。
奴良陸生這樣想着,打算在咖啡館中休息一會兒,填飽饑餓的肚子,等第三場展覽會開始後再進去找一圈,要是還找不到人,他就回奴良組去。
沒有找到夏悠,陸生即失落又慶幸。
失落的是難得一同參加展覽會,卻沒能見到現實生活中的那個妹子,慶幸的是轉念一想,這樣就意味着她和夏悠并不是同一個人了。
誰料好不容易慢慢平複了心情,對方卻突如其來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令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他吓了一跳。
這個點,咖啡館裏的人不少,再加上是人流量較大的黃金地段,夏悠進來之後才發現空位幾乎已經沒有了,但有一個棕發少年卻一個人坐着一張四人桌。
看到空位後,她拉着茨木走了過去,帶着禮貌的詢問溫聲道:“請問……這裏的空位有人嗎?”
陸生沒料到她會突然朝自己走來,一顆心噗通噗通地快速跳動起來,于此同時,心中有一股無奈的嫌棄感淡淡而生。
他知道,那是另一個夜陸生在對他表露出來的緊張感到不滿。
但夜陸生沒有多說什麽,因為他們曾約定過,若無特殊情況,白天交給人類的他,夜晚則交給另一個他,彼此互不幹擾。
“沒、沒有人……你們想坐就坐吧。”
陸生下意識地低頭緊盯着自己杯中的咖啡不吭聲,身軀微微緊繃。
他記得這兩張臉,那個白色短發的金瞳男人雖然穿着一身休閑裝,頭上也沒有了赤色鬼角,但奴良陸生還是能一眼認出,這就是當晚在立南橋一言不發對他大打出手的那個妖怪。
茨木童子。
“茨木,我們今天吃抹茶口味的吧~”
少女歡快的聲音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響起,奴良陸生身形微頓,他能感受到茨木的目光在緊緊地盯着自己。
奴良陸生深吸一口氣,慢慢鎮定下來。
人類陸生與妖化陸生是完全不同的兩幅模樣,而人類的他是沒有力量氣息的,只要不妖化,茨木就不會看出他的真實身份。
他也不怕這個妖怪,只是他如今只想在心裏默默祈禱,眼前這對和他有過不愉快經歷的情侶,和他最喜歡的那位博主沒有任何關系。
現在是個難得的機會。
那麽……要怎麽試探,才能得知對方和博主妹子不是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