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魔尊篇(9)

魔尊篇(9)

聽說容青萱跑到正殿來想要跟她讨要個說法,朝飲月等了好久都不見人進來,後來浮瀾告訴朝飲月,容青萱轉道去織室了。

不知道是膽子太小,還是太喜歡織室。

無論是哪個,朝飲月都不大高興,她冷哼一聲,揮手讓人都下去,她剛要起身,阿晚就從外面進來了。

她冷着臉,阿晚永遠都是笑臉迎人的,看來是着實被白樂水氣得不輕,連晚晚都只敢小心翼翼地探頭。

阿晚在下首立定,“我都快把千河翻個底朝天了,河裏天上樹林裏,我全搜了一遍。”

阿晚百思不得其解,白樂水不就是一個外門弟子嗎?她的修為應該跟齊落衡大差不差,怎麽能掩藏得這麽好。

阿晚擡起頭,她推測道:“難道白樂水是什麽高手?”

只有這樣才能避開她的搜索,不然阿晚是不服氣的,她可是魔界唯二的護法,修為不知道比白樂水一個弟子高出多少倍,不要說白樂水了,就連長明她也能感知到。

浮瀾從朝飲月身邊走到阿晚身邊,她拍了拍阿晚的背,“你有些太着急了,兵者,戒驕戒躁。”

更何況尊上在這裏。

阿晚看了浮瀾一眼,她向朝飲月行禮道:“尊上,想是我太着急,以至于忽略了一些細節。”

“其實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朝飲月冷聲道,“當初事發之後,長明将我打入牢裏,等到我覺醒魔女的血脈,再出來的時候,發現事情變得詭異起來。”

朝飲月笑了笑,詭異得令她好奇。

白樂水和齊落衡雖然是長明的外門弟子,但其實朝飲月與她們交流并不多,一個月也見不上幾次,外門弟子和親傳弟子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那個時候,他們只是所有外門弟子中一樣努力的人,在等待一個展露頭角的機會,而當朝飲月殺上蒼靈山正殿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成了蒼靈山最為看重的人。

“我那時便想不明白,就算是他們立了功,将我這個魔女揪出來了,但就連掌門都對他們刮目相看。”

後來她以為是齊落衡和白樂水覺醒了絕世靈根,這樣的人是萬中無一的天才,足夠揚名整個天下,連帶着蒼靈山也會聲名鵲起,但她在地牢裏探過齊落衡的根骨,還是一樣,還是那般平平無奇。

“尊上是覺得,這其中隐藏着什麽秘密?”

朝飲月冷淡地理了理袖口,摸到了容青萱繡的那層金線,她勾了勾唇:“其實我對秘密什麽的,不感興趣,畢竟我要做的是報仇,但現下秘密影響了我們抓到白樂水,這個秘密還是可以探究探究的。”

朝飲月摩挲過那裏的金線,想起小女修笨拙的樣子,可別繡衣服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戳到了自己的手指。

“她現下在哪兒?”朝飲月起身,饒有興致地問浮瀾。

“不在浮生殿,那就是在織室。”

容青萱能去的,也只有這兩個地方。

朝飲月的好興致被掃了大半,她的臉陰了陰,阿晚和浮瀾再擡頭看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阿晚:“尊上呢?”

浮瀾司空見慣:“去織室了吧。”

總覺得小女修會被揪住後頸。

容青萱雙手捧着線團,忽然扭頭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念叨着:“是不是有人在罵我啊。”

“不一定,”廣玉從她捧着的線團裏面牽出頭,引到織機上面,“也有可能是有人在想你。”

“可是誰會想我啊。”容青萱一片茫然。

“說不定哦。”如松看破一切道。

月湖的浪又開始大了,朝飲月站在織室外的樹下,透過窗戶看見容青萱與那三人言笑晏晏。

朝飲月握緊了手,這小女修在她面前話不多,也不這樣笑。

高貴的魔尊還不知道心裏翻來覆去發緊的情緒,名為嫉妒。

她只是想把這小女修永遠圈到她自己身邊,朝飲月懶得開門,織室的大門被魔氣轟得搖搖欲墜。

容青萱看向朝飲月,她站起來:“你怎麽來……”

還來不及說完話,她就被朝飲月扣住後頸,宛如拎小貓般一樣拎出了織室。

小貓還在不老實地亂動,張牙舞爪的。

小爪子撓過朝飲月漂亮的臉,在上面留下一點淺淡的紅痕,容青萱老實了,“對不起。”

軟軟的,很快就戳到了朝飲月的心。

朝飲月将人放開,兩人已經不知道身在何處,但見繁花似錦,容青萱蹭着後頸的那處軟肉,她的皮膚嬌嫩,有些紅已經足夠叫她難受了,撇了撇嘴,又要哭出來了。

朝飲月發現她的反常,靠近了她,才發現這小女修在自顧自地掉眼淚,跟掉珍珠一樣。

朝飲月軟下口氣問她:“怎麽了?”

容青萱擡起一雙淚眼看她,哽咽但氣呼呼:“我不是貓!”

“不能像拎貓那樣拎我!”

“是嗎?”朝飲月湊近了她,手又貼上了容青萱的後頸,另外一只手按住作亂的容青萱,容青萱腮幫子鼓鼓的,一看就是氣的,朝飲月在那處輕輕摩挲着,不到一會兒,發紅的肌膚就恢複如初。

朝飲月照舊捏住後頸的那處軟肉,“可我覺得挺像的。”

“我……”容青萱張了張口,忽然想起如松的話,她的命攥在朝飲月手裏,她擡起頭,發現朝飲月的表情似笑非笑。

這是什麽表情?容青萱完全不知道此刻的朝飲月是高興還是生氣。

還是她這樣的人好,無論是開心還是不開心,都直白地寫在臉上。

“看什麽呢?”

小動作被發現,容青萱往後退了一步,“沒什麽。”

“其實抱貓還有別的法子。”

容青萱臉上還有淚,亮晶晶的,她歪了歪頭問:“什麽法子?”

朝飲月忽然将容青萱抱起來,在繁花似錦的地方,容青萱急促地尖叫了一聲,手緊緊攥着朝飲月胸前的衣裳。

她讨厭死朝飲月了!

容青萱擡頭,發現有一束花飛到了她懷裏,她捧住那些花,低頭聞了聞,臉上沾上些花粉,她開心地問:“這些是你送給我的?”

朝飲月将小女修臉上的花粉都弄幹淨了才高傲地點了點頭,容青萱用力抱住她,腦袋在她胸口蹭了蹭,“我好喜歡你,朝飲月。”

朝飲月低下頭看着容青萱,後者正在毫無察覺地擺弄那些花,朝飲月輕聲問:“喜歡我,還是喜歡花?”

傲嬌的魔尊想,要不是自己,就将這些花全都毀了,她的手已經凝結出魔氣。

“喜歡送給我花的你。”

朝飲月:“……”

這怎麽算?

當晚回來的花魔,發現她被偷家了,她悉心培育的花被摘了不少,她只聽說人間有采花賊,沒想到治安這麽嚴的魔界也有啊。

采花賊朝飲月一點兒負罪感都沒有,浮瀾進來的時候,瞥見一屋子的花,她震驚了,她吩咐人放下手裏的餐食,又讓人都出去,這才問:“尊上,你去偷花了?”

朝飲月慢條斯理地瞥了浮瀾一眼,浮瀾連忙道:“整個魔界都是尊上的,尊上要東西,怎麽能叫偷呢。”

只是我的老天爺,要怎麽安撫花魔啊,浮瀾覺得頭疼。

浮瀾四處瞧了瞧:“尊上,小女修呢?”

“浮瀾姐姐,我在這裏。”容青萱從花裏鑽出來,她手裏還拿着一個花環,她遞到浮瀾面前,開心道:“這是送給你的。”

感受到一道死亡視線,浮瀾心道:這我敢要嗎?要了說不定就走不出浮生殿了。

浮瀾剛要揮手,容青萱往外指了指,“大蠻小蠻也有。”

蠻蠻還配合着容青萱的話扭了扭脖子,它們脖子上都挂着兩個小小的花環,真的很像在炫耀呢。

“那我……”

“每個人都有的。”容青萱執着地伸着手。

“每個人?”浮瀾的眼皮跳了跳,還是右眼皮。

“是啊,”容青萱掰着手指算,“你,廣玉、昌淼、如松,還有阿晚和晚晚。”

甚至連晚晚都有。

容青萱每數上一個,朝飲月的面色就寒一分,浮瀾壓低了聲音提醒容青萱:“那尊上呢?”

要是尊上沒有,她們都別想要了。

朝飲月不自在地往她們那邊看了看,醜的要命的花環,誰在乎,蠻蠻還在扭,被朝飲月剜了一眼。

終于老實了。

容青萱悄悄咪咪湊到浮瀾耳朵邊道:“我給她準備了個大的。”

“那就好。”浮瀾稍稍寬心,将阿晚和晚晚連同她的花環都接過來之後,她火速離開了浮生殿。

“什麽大的?”朝飲月走到容青萱面前,她揮手,大開的殿門全都合上了,她環着手道:“要是比不上她們的,我就把你扔進……”

一只最漂亮的花環被容青萱戴到了朝飲月的頭上,上面精心挑選了數十種花,甚至還有垂下來的花朵。

容青萱将垂下來的花朵藤蔓撩開,她眉開眼笑地問朝飲月:“喜歡嗎?”

沒有鏡子,朝飲月在容青萱清澈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樣子。

“喜歡。”

其實這花環細看還是挺好看的,最關鍵的是,和容青萱送給別人的都不一樣。

這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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