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馬上運動會,秦星在四端高調宣布:“開幕式有我的表演,請你們現場做做數據搞下氣氛好嗎?”
“你要獨唱?”主席跟着興奮。
許森轉頭看秦星,老懷欣慰。
周得說:“你終于生出八拍片段之外完整的歌了?”
秦星:……
秦星說:“還難産着呢。”
叨叨搖頭:“我掐指一算,他的大作出世之前還有一難……”
秦星連忙捂叨叨的嘴:“你可盼着我點好吧!”
鬧了會兒秦星說:“開幕式我們民樂團有節目,老慣例了。”
主席說:“你不說我們老忘,你是啥樂器來着?古筝?笛子?”
秦星整得怪神秘:“這可不興說,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秦星高一參加過校運會開場表演了,但那會兒四端這幫人還不認識他呢。
他這次非常有動力一鳴驚人。
小目标如下:橫豎得把楚辰眼睛給看直了。
附中的民樂團特別有名,跟旁邊學校的西洋樂團以及另一個省重點的合唱團呈鼎足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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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自小沒個長性,但學這樂器,他吃了很多苦卻都不以為苦,堅持下來了。
他總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那曲子時的熱血沸騰,那會兒他才五歲,長得奶糕一塊,聽完就要上場打怪。
校運會那天細雨紛紛,校領導覺得下點小雨有利于鍛煉學生意志,就沒取消。
蔣千樂舉着高三某理科班的牌子過主席臺時,高二好多男生各種起哄。
秦星在附中五年,同學遍地走,這些同學隐隐約約都有聽說秦星追蔣千樂的動靜,不鬧一下多浪費機會。
蔣千樂長得漂亮,從小到大承擔班裏舉牌的工作。
她比楚辰小一個月,兩人從小一直同級,直到楚辰休學一年,她成功晉級為楚辰的高三學姐。
為了校花學姐,兩個學弟争得血雨腥風,這劇情大家愛了。
秦星他們在露天體育場列隊站着,等着路過主席臺。
秦星多少有那麽點尴尬。
好家夥,這動靜……
是不是有點大。
秦星偷眼去找楚辰。
楚辰站在另一豎排,他前頭一些的位置上。
下着雨,楚辰不樂意淋,把黑色連帽衫的帽子豎了起來,也不知道聽清這些鬧騰沒。
這時一個風紀老師路過,随手對楚辰指了指,說:“帽子摘了。”
楚辰瞥眼看了看老師,擡手摘帽子,忽然聽見斜後方一聲:“雨這麽大,淋感冒了老師你賠不賠?”
發聲的是秦星,他說着還把自己白衛衣的帽子也給戴上了。
四端宿舍其他人紛紛效仿,只要有帽子就戴。
許森被宿舍情義綁架幾秒,可惜沒帽子,只能把校服下頭的襯衫領子豎了起來。
為這麽個小事兒,幾個高高大大的男孩氣勢洶洶的,風紀老師都不惜的跟他們計較,說:“搞這麽緊張幹什麽,一會兒過主席臺的時候摘了啊。”
秦星立馬嘴甜:“好的老師!”
嘴甜完他朝楚辰看,揚了揚下巴。
就快得意出殘影了。
絕對是如假包換的求表揚。
楚辰豎了豎拇指,嘴裏說謝了。
秦星笑得不行,不發聲音用嘴型跟楚辰說:“不用謝,楚媽。”
楚辰指了指他,秦星立馬給嘴上拉拉鏈。
走完方陣,秦星飛速跑去室內體育館跟樂隊會合,進更衣室換演出服。
他把中式長衫穿好,對着鏡子一照,差點把自己帥暈過去。
他自拍一張,發宿舍群裏。
已經坐在體育場裏的四端們一起看群,欣賞秦星發來的帥照。
一幫人水軍附體。
叨叨:煙柳繁華地長大的金尊玉貴的小公子。
周得:芝蘭玉樹。
主席:人間理想。
誇完之後他們開始進行無腦成語接龍。
楚辰拇指滑動,輕輕一個長按,把圖片存了。
秦星換好衣服去了個衛生間,出來聽見背後的消防通道裏有争執。
他聽見了蔣千樂的聲音。
這是什麽玄學,只要有聽牆角的可能,他就能聽到蔣千樂。
舉牌女神蔣千樂也有專門的禮儀服,舉完牌來這邊換校服。
然後她碰上一個女生。
女生是個拽姐音:“你信不信我動動手,就能讓你在附中待不下去?”
楚辰聽這聲兒,這不是他團長範可月嗎?
團長範可月是高三文科班的,附中四朵校花之首。
白富美,平時那叫一個讓人如沐春風,秦星很難想象她會說出這種話。
秦星聽見蔣千樂不耐煩地說:“你不就是喜歡楚辰嗎?你愛跟他怎麽着怎麽着,犯得着這麽針對我嗎?”
範可月冷笑:“诶你到底怎麽讓他為你跟人打架的?”
啧,楚瘟神紅顏禍水。
女孩子扯頭花他就不參與了,秦星剛準備走,聽見裏頭動靜不對勁了。
秦星趕快推開消防通道門,看見範可月拽着蔣千樂馬尾。
蔣千樂偏着頭,這是剛挨了一巴掌?
秦星瞬間怒從心頭起,拉住範可月,一整個兇住了。
範可月妝容精致的臉上跳出了從震驚到人設崩塌的羞愧到惱羞成怒一系列表情。
然後範可月松手,指着蔣千樂說:“秦星,她罵我。”
蔣千樂真的服了。
她剛才嫌麻煩要走,就對範可月說:“你随便怎麽弄,他總有注意到你的一天,只要你別走歪了,他說不定還真能看上你。”
範可月就怒了。
天之嬌女,自來都是她不正眼看人,從來沒有別人“說不定”、“看上你”。
秦星看蔣千樂白皙臉頰開始滲出紅印,覺得蔣千樂應該找叨叨去辟個邪。
美強慘沒跑了。
秦星捏着範可月的腕子,說:“她罵你你罵回去啊,你打她幹什麽?”
範可月忽然想到什麽,哦了聲跟秦星說:“打你女神你不高興了是吧?”
學校那些小作文啊、玩笑一樣的八卦什麽的,範可月挺關注的。
她知道秦星跟楚辰打什麽賭,搞得越來越多人知道楚辰喜歡蔣千樂。
範可月跟楚辰之前當了一年的同班同學。
她幾乎明示了自己對楚辰的好感,楚辰一直有很多辦法跟她保持着距離。
楚辰對誰都那樣,範可月心裏還能有一點平衡。
但楚辰休學回來,就什麽都不一樣了。
憑什麽楚辰對蔣千樂就那麽不一樣。
聽說前幾天蔣千樂被人搶了書包,楚辰還因為她跟人打了架。
秦星甚至請宿舍主席專門照看蔣千樂。
範可月覺得這些直男看不出綠茶真的眼瞎,要麽就是蔣千樂太會給人灌迷魂湯了。
她不管,她氣不順,就要替天行道,替人鑒婊。
秦星對範可月說:“打誰都不行,跟我去找老師。”
“你放開我,我還演出呢!哎呀我妝花了……”範可月掙紮着松手。
蔣千樂吐出口氣,算了,她哥從小沒少替她擋刀。
因為他挨這一巴掌,挨就挨了。
但楚辰是她哥這件事,她誰都不能說。
楚辰媽媽要求他們斷絕關系,一旦不如意就會變着法子折磨她哥。
大姨的殺傷力她沒少領教過。
殺人誅心。
一個收不住,楚辰又得病一場。
秦星要帶着範可月走樓道,民樂團指導老師急匆匆過來,說怎麽回事啊人跑哪兒去了,演出都要開始了。
範可月開始柔弱,老委屈了,說:“他莫名其妙!說什麽讓我別針對他女神,老師,這都快演出了他瘋了吧這是。”
秦星眼睛都睜大了。
嚯,這家夥,得派楚辰迎戰。
可惜楚辰不在。
秦星一愣還沒分辨,老師就說他了:“秦星你鬧什麽,場合也不分了,快點的,下臺我再收拾你。”
秦星最煩這種不分青紅棗給的棍子,站住,說:“她說的不是真的。”
“管你呢,快點!”老師不耐煩。
秦星頓了頓,冷了下來,說:“我不演了。”
說完秦少俠揚長而去。
“秦星你給我回來!”老師氣着了,“你要背處分的!”
特長生臨時罷演是要背處分的,背就背吧。
愛特麽誰誰。
民樂團剛搬好樂器上臺,四端這邊各種攝影設備都就位了。
四端大家都坐一塊,因為個頭太高,走哪都被分配到最後兩排。
主席甚至拿了個單反,要記錄他們金尊玉貴的小少爺的風姿。
但演出都開始了,大家放大手機屏,沒能在舞臺上任何一個犄角旮旯找到秦星。
“他們演兩場嗎?”周得尋找秦星未果,問許森。
“不是,就一場。”秦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們後頭,一屁股坐在楚辰旁邊。
主席驚了,說:“大哥,你咋在這呢?”
秦星攤出一種滿不在乎的模樣,眼神挺冰。
他說:“沒事,不想演了。”
這怎麽看都知道有問題。
但很明顯,秦星現在不想說。
小少爺生了氣,氣場有點悍,大家不敢惹。
秦星看了看臺上坐在古筝前頭的範可月,眼疼似的移開眼神。
楚辰收到蔣千樂的微信。
蔣千樂跟楚辰講了來龍去脈,讓他替自己跟秦星道聲謝也道聲歉。
楚辰知道怎麽回事之後心想,難怪呢,剛秦星看範可月那眼神,他僅在初遇秦星被誤會欺負蔣千樂時見過。
秦星這是真的氣着了。
開幕式結束他們去食堂,秦星飯都不要吃了,說自己困了要回去睡覺。
大家都勸,許森搖搖手,說讓他先自己冷靜一下。
楚辰追着秦星,轉頭跟許森說:“幫忙帶兩份蓋飯。”
這事兒,讓秦星自己一個人冷靜,他能冷靜到把宿舍樓點了。
楚辰跟着秦星回了宿舍,一路上也沒說什麽話。
一進宿舍,秦星豁地轉身盯着楚辰。
楚辰門剛合上,秦星離他非常近。
少年眼睛裏剛才還冰凍三尺,現在一瞬間全化了。
一潭清澈之中,盛着他藏不住了的不開心……跟委屈。
“紅顏禍水。”秦星給楚辰定罪。
楚辰看着他瞳仁,目光柔柔的,說:“你說我啊,我禍誰了?”
秦星說:“範可月,蔣千樂,還連帶我。你就禍水吧你。”
楚辰朝秦星傾了傾,說:“我還禍得着你呢?你可別賴我。”
穿着中式煙灰色綢緞長衫的小少爺說:“我又不愛碰瓷,我說賴你,那就賴你。你就是,禍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