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別哭了。”霍斯言起身坐到了她旁邊,語調平緩哄她,“你沒給我惹麻煩。”
他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珠,動作很溫柔。
“那你為什麽躲着我?”
“沒躲你,公司事多。”
他随便找了個拙劣的借口。
小姑娘有些不太相信,亮晶晶的眸光直直盯着他。
宜川度假村進展順利,近日也并未聽聞寰宇有什麽要緊事,他怎麽可能突然之間就忙成那樣。
四目相對間,霍斯言竟覺得有些心虛。
霍家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地方,他早就習慣了。
沒想到在單純天真的小姑娘面前,他竟然沒辦法心安理得對她撒謊。
男人忽然擡手,用掌心覆住了她幹淨的雙眸。
郁卿視線一黑,還未反應過來,唇上忽然感到一熱。
下一瞬,她整個人被壓着往後倒,身體陷入了柔軟的被褥當中。
這個吻不像剛才那般急,而是很溫柔的,帶着憐惜的,一點點的吻着她。
熟悉的薄荷味萦繞在她身上,一直繃着的情緒逐漸得到放松,沉浸在氛圍當中。
她無意識的張開唇,仰着頭淺淺回應。
月色傾灑,暧昧氣氛逐漸攀升。
男人漸漸不滿足于此,掌心從她的肩移至腰間,并且有慢慢往下的趨勢。
郁卿像是想起了什麽,瞬間從暧昧氛圍中抽離出來,張開迷離的雙眸,摁住他的手,紅着臉小聲溢出幾個字,“我,我生理期。”
氣氛瞬間僵住。
安靜幾秒,男人低嘆了聲,懲罰似的掐了下她的腰,滾燙的低喘落在她透紅的耳邊,頗有點咬牙切齒,“你故意的?”
小姑娘半無辜半狡猾眨眸:“沒有一點保障,我怎麽敢——”
主動送上門。
霍斯言:“……”
她倒是敢做敢認。
“第幾天?”他忽然問。
“什麽第幾天?”
霍斯言往下碰了碰她的小腹。
郁卿一噎,紅着臉嗫嚅,“第一天。”
“起來,下樓。”
“啊?”
見他已經起身出了房間,她立刻從床上爬起來跟上去。
下到一樓,霍斯言徑直去了廚房,熟門熟路打開牆上的燈。
“芬姨都睡了,你是餓了嗎?”
郁卿跟在他身後,剛踏進廚房又被攔住。
霍斯言指了指外面的餐椅,“去那兒坐好等我。”
郁卿:“哦……”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只在最開始去餐椅意思意思的坐了一會兒。
之後便全程站在被合上的玻璃門面前,墊着腳尖往裏看。
過了半晌。
霍斯言推開玻璃門走了出來。
郁卿連忙湊上去,一臉好奇問:“你剛才煮熱水泡什麽呀?咖啡還是花茶?”
“都不是。”霍斯言問她:“還記得張醫生嗎?”
郁卿點點頭。
她當然記得,霍斯言手上的傷就是張醫生包紮的,當時郁卿看到霍斯言的手臂留下好幾道血痕,觸目驚心又擔憂,雙眼都快哭成核桃仁了。
還是張醫生一直安撫她,說霍斯言只是皮外傷不打緊,讓她別自己把自己哭暈了。
霍斯言将手裏還冒着熱氣的白瓷碗遞給她,碗裏是茶褐色的藥汁。
“這就是她給你開的藥,喝了生理期就不會痛。”
未免所謂神醫的故弄玄虛,他還特地讓人拿去市醫院驗過,的确是對症的好藥。
郁卿愣了半晌才接過瓷碗,白淨的小臉滿是驚詫。
難怪她前幾天翻找皮皮零食的時候,看見了那些中藥顆粒包,以為是芬姨的便沒有仔細看。
沒想到竟然是霍斯言特地從宜川為她帶回來的。
小姑娘的心裏瞬間像被灌了蜜似的,甜滋滋的,她仰頭看他,“謝謝你。”
霍斯言淡淡一笑,像是想到了什麽,刻意板着臉嚴肅道:“藥可能會很苦,但必須喝完。”
他知道她挑食,更抗拒苦味,平常他可以慣着,可這次他不會由着她的性子來。
他雖然沒有見過她生理期痛得打滾的場面,可是上個月那幾天她臉色恹恹的,走哪兒都捧着個熱水袋,就知道是不好受。
一聽這話,小姑娘立刻癟了神情,“啊,很苦啊……”
見她果然抗拒。
霍斯言正要開口。
小姑娘皎潔的雙眸忽然染上笑意,捧着瓷碗低頭乖乖喝着,絲毫沒有抗拒的神色。
霍斯言怔了下,無言勾唇。
這便是他最滿意她的一點,小事上撒嬌鬧氣兒,正事面前卻很乖很有分寸。
藥汁很快見底,不僅苦,還有甘澀的感覺。
這是她喝過最難喝的東西,甚至連舌頭都被苦麻了。
可是一想到是霍斯言特地替她買回來的,就又覺得嘴裏的苦味好像淡了不少。
藥汁接連喝了幾天,郁卿整個生理期再沒有任何不适的感覺,反而比平時更加活蹦亂跳。
這天,霍斯言比往常回來得早。
郁卿正坐在羊毛地毯上跟皮皮玩逗貓棒,聽見玄關有聲音,擡頭看去,才發現是霍斯言。
“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接近中午的時間點,霍斯言幾乎沒在家裏出現過。
霍斯言朝她招了招手,“去換身衣服,帶你出去吃飯。”
“現在?”
“嗯,你不是說喝了幾天藥,嘴裏都沒味兒嗎,今天正好,帶你出去吃點新鮮的東西。”
郁卿茫然地眨了眨眸。
她沒聽錯吧?
他特地大中午回來,就是為了帶她出去吃飯的?
見霍斯言已經先一步上樓,像是很趕時間的模樣,她來不及多問,小臉滿是欣喜地跟了上去。
郁卿換上了那件銀白色的紗裙,還淺淺打了個妝容。
雖然在心裏賭氣說不會在他面前打扮自己,可這點小小的少女氣性早就被他悄無聲息地哄好了。
霍斯言已經在樓下等她。
他擡眸往去,眸光霎時被吸引住。
這一幕恍若當年,小壽星一襲紗裙從旋轉樓梯慢慢走下來,美眸清澈,笑容乖甜。
那一瞬,霍斯言的腦海裏便滋生了一個念頭,他想讓她永遠都笑得這麽無憂無慮。
“怎麽樣,好看嗎?”
郁卿走到他面前,滿是期待地看着他。
裙子貼緊腰線的設計,将少女不盈一握的身段展現出來,撥開後背的秀發,可以看到她光潔無瑕的一對蝴蝶骨,集清純性感于一身。
霍斯言沒說話,皺了下眉。
郁卿頓時有些緊張,“是不好看嗎?”
不是不好看,而是太好看了。
但是這樣好看的小姑娘,他并不想讓別人瞧見。
他想了想,用了個委婉地說法,“我覺得你那條淺黃色的裙子也不錯。”
郁卿眼睛一亮,一副我就知道你喜歡我穿那條裙子的表情。
“那你再等我一下下,我馬上上去換。”
純棉的淺黃色連衣裙,裙子下擺手工繡了幾朵三色堇,不似方才的驚豔奪目,更像個踏春的少女,溫婉柔情。
車子已經在花園等候許久。
郁卿彎腰坐進去才發現,前面除了陸冬,副駕駛位置還坐了一個女人。
女人一頭齊肩的黑色頭發,幹淨利落,白色的高定裙裝,手腕戴着一塊女士手表,簡約卻不失品位,渾身透着一股知性成熟的韻味。
霍斯言坐上車後,朝前面道:“久等了。”
開頭的第一句話沒有稱謂,說明他們之間很熟悉。
女人回頭笑了笑,“不久,比等南禹的時間少一半。”
“也去接他了?”
“那當然,你倆可是今天的王牌貴客,我就等着你們撐場子呢。”
女人說罷,像是才看到霍斯言身邊的郁卿一樣,朝她道:“你好,我是陳姿。”
陳姿,郁卿聽過這個人的名字。
市中心那家赫赫有名的五星級酒店天資,就是陳家老爺子送給最寵愛的孫女的。
郁卿微笑回道:“你好。”
陳家大小姐親自來接霍斯言。
這樣的兩個人,關系肯定非比尋常。
車子緩緩開着,偶爾會有陳姿與霍斯言說話的聲音。
陳姿很健談,聊到蘇南禹身上時,還會用些好玩的說辭,引得霍斯言的臉上也多了一層笑意。
郁卿全程沒有開口,也插不進去話,她幹脆将注意力都放在窗外,仿佛車內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霍斯言察覺到她的異樣,伸手攬了下她的肩,“怎麽了?暈車?”
他記得她是有輕微的暈車,不過車子才開出去不久,應該不至于。
郁卿轉頭看他,“不是,我坐車習慣了看窗外,這樣也可以找找探店目标嘛。”
“我看過你們拍的視頻,構思不錯。”
“真的?”郁卿有些驚詫。
她還以為他日理萬機,不會關注這些。
“嗯,寰宇也有負責新媒體的部門,改天帶你去觀摩觀摩。”
兩人聊起來,沒法插話的人變成了陳姿。
後視鏡裏,男女彼此的身體緊貼,沒有任何距離感,足見親密。
陳姿忽然覺得這一幕很刺眼,比外頭的烈日還要讓人難以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