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晚風35

晚風35

宮程女友臉色微變,緋紅迅速爬竄,從耳朵紅到了脖子根,卻強壯鎮定道:“不認識。聽,聽說過。”

任誰看也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程闕雖是二代圈子裏地位比較高的公子哥兒,但不混他們那個圈子的還真不知道。

就連商未晚這個對雲京市知名企業格外關注的金融從業者,也只關注當下企業的領導人,不會去關注其未爆料出來的私生活。

況且程闕屬于比較低調的存在,從未在財經新聞版面上看到過與他相關的報道。

雖然明季集團就屬于悶聲幹大事的類型,平日裏行事低調。

但再低調的公司在這個互聯網時代也會營銷一下“領導形象”,為企業形象添彩。

所以商未晚曾經看到過老程總帶着小兒子去游樂園的新聞。

可是未曾看明季集團營銷過程闕。

按理來說,程闕這種級別的創業,在二代圈子裏不算佼佼者,卻也是拿得出手的。

再加上他快三十歲,早已到了該進公司的年紀,不似周朗那般接手了公司大半業務,也該做到了總經理的職位。

可程闕仍“流浪”在外。

商未晚不知其中曲折,也不會去過問程闕這些事。

所以宮程女友這麽說的時候,她自然地皺了下眉。

但畢竟是宮程帶來的初戀女友,商未晚自是不好多問,只輕描淡寫地揭過:“我跟他也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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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宮程抿着唇,目光游離,不知在思考什麽。

直到商未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醒醒!”

宮程這才回過神,“抱歉。”

他一擡頭便對上了程闕的目光,很冷淡。

宮程率先避開,卻覺坐立難安,過了會兒和商未晚說:“他一直在看你。”

商未晚臉上挂着的假笑微僵,卻低頭吃東西,聲音沉悶:“你關心他做什麽?”

說着揶揄宮程:“有這功夫不如好好照顧你小女友。”

宮程這才轉過頭問:“瑩瑩,你吃飽了嗎?”

丁瑩根本不敢擡頭,很害怕跟程闕的視線對上,更害怕被程闕認出來。

“飽了。”丁瑩低聲說。

宮程湊過去聽,“還要不要給你加幾道菜?”

丁瑩伸手推了他一下,“不用了。咱們走吧。”

“你是不是不舒服?”宮程見她狀态不對,擡手覆在她額頭:“是不是前幾天淋了雨生病呀?”

“沒有。”丁瑩說着拿自己的包,宮程卻還在比對兩人額頭的溫度。

小情侶間旁若無人的親昵,商未晚沒眼看,轉頭看向別處。

等他倆商量得差不多了,商未晚起身:“時間不早了,你們去約會,我得回家睡覺了。”

丁瑩微微錯愕:“這麽早?”

商未晚挎起包:“沒辦法呀小妹妹,等你到了我這年紀就知道了,熬一次夜傷筋動骨。”

“那也沒見你少熬夜。”宮程在一旁補刀:“通宵寫報告的時候也沒說過這話。”

“那不是生活所迫?”商未晚苦笑,“而且你又比我好哪裏去?碼農。”

宮程失笑,“行吧,路上小心。”

三人一同往外走,宮程去櫃臺前結了賬。

等到出了那道玻璃旋轉門,把程闕跟她們隔開之後,丁瑩和商未晚同時深呼吸了一口氣。

商未晚看向丁瑩。

丁瑩卻腼腆地笑,又是剛見到她時的清純模樣。

“姐姐,跟你聊天很開心呀。”丁瑩挽着宮程的胳膊道:“以後有空常見面。”

“好。”商未晚壓下心頭的疑慮,瞟了一眼宮程。

只見他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是以往他在談及他憧憬的愛情時才會出現的表情。

此刻終于得償所願。

商未晚覺得還是不要說什麽話去掃興比較好。

跟宮程他們分開之後,商未晚沒多做停留,開車回家。

此時,餐廳內。

“還沒看夠?”沈沂聲音清冷,捧起手邊的麥茶抿了一口,微甜卻并不合他口味,“再看下去,那桌要報警告你x騷擾了。”

程闕這時才收回目光,斜睨了一眼對桌的沈沂。

沈沂氣定神閑地吃飯,“你什麽時候跟商未晚那麽熟了?”

“有麽?”程闕矢口否認。

剛才商未晚坐過的位置已經換了新的客人,是一個白人女孩,個子很高。

他一直都覺得商未晚該回頭看一眼的。

但沒想到直至她離開,都沒回過一次頭。

而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個位置,盯得眼睛都發酸。

沈沂沒有戳穿他這套端水話術,而是直白地問他:“感興趣?”

程闕聞言輕笑,夾了一筷菜喂到嘴裏,吃得差不多了才回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我不會……”

還沒等程闕否認完,沈沂便打斷了他的話,篤定道:“就是因為知道才這麽問。”

程闕眼裏的興致不似作假。

不感興趣會盯着人家近半小時?

沈沂信都不信。

“是。”程闕自知瞞不過沈沂的眼神,幹脆承認,還反問道:“你不覺得她很漂亮麽?”

沈沂不動聲色地打量他,爾後誠實道:“我結婚了。”

程闕微頓:“怎麽了?”

這個回答跟他的問題有什麽關系?

“所以沒注意過。”沈沂說:“也不知道她漂不漂亮。但可以肯定的是不醜。”

程闕:“……”

程闕啞然,無奈道:“沂哥,你跟我擱這兒開玩笑呢?”

“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沈沂反問。

程闕抱臂和他對視:“就因為知道不是玩笑才更氣人。”

“我沒注意過她的美貌讓你生氣?”沈沂問。

“我可沒這麽說。”

兩人之間太熟了,從初中開始就厮混在一起,知道彼此之間所有的事兒,也陪對方走過了最難熬的時候。

所以對方一個眼神過來,就知道對方什麽意思。

氣氛莫名沉寂下來。

隔了會兒,沈沂才認真道:“你要是玩就別玩到趙南星朋友那去,利用也不要。”

程闕品他話裏的意思,吊兒郎當地說:“這麽說我還只能對她真心了?”

沈沂問他:“你還能拿出來嗎?”

程闕:“怕是不能。”

程闕回答得幹脆,笑得輕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婚主義。情呀愛呀什麽的,我覺得太無聊了,不如搞錢來得實際。”

“那你對她感興趣?”沈沂說:“進行到哪一步了?”

“沒見人家都懶得搭理我?”程闕仍舊遮掩:“你覺得進行到哪一步了?”

他不想說實話,沈沂也就沒再問,只警告他不要玩弄別人的感情。

看着他玩世不恭的模樣,本來還想再勸一下,到年紀了想安定就談一段穩定的戀愛,找個人愛或是被人愛,但想了想自己當下處境,好像沒什麽資格說這種話,便把所有勸誡的話都咽了下去。

飯吃到最後,倒是程闕兀自道:“你說哪天我會不會真愛一個人,然後把自己推進婚姻的墳墓裏去?”

沈沂收了筷子,坐在他對面,“如果你真的放過自己了的話。”

說完後又覺得不嚴謹,修正道:“如果哪天真有人讓你願意放過自己的話。”

程闕遞給他一支煙,卻又驀地想起這是飯店大堂,并非包廂,不能抽煙。

他又把煙收回來,嚼了顆口香糖:“這天應該是不會到來。”

他不相信婚姻,亦不信人性。

商未晚晚上回家以後洗漱過後專心備考,講解視頻看了一個又一個,看得正認真時手機微震。

她一看,已經淩晨00:20。

宮程發消息來問:【瑩瑩怎麽樣?】

商未晚把思緒從題海中抽離出來。

他女朋友,問自己做什麽?

雖然有點不解,但還是回答:【挺好的。】

隔了會兒,宮程發了條語音過來:“商商,我還挺高興的。你知道嗎?瑩瑩是個特別單純的女孩兒,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感覺她跟你初中的時候特像,尤其是眼睛。但跟現在的你不太一樣,你現在跟初中完全不一樣,大變樣兒了知道嗎?瑩瑩答應做我女朋友的時候,我感覺好幸福,我想跟她結婚,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參加我們婚禮啊。”

四十秒的語音,商未晚用文字翻譯過來的時候就感覺語序颠三倒四,再播放聽才發現他說到中途舌頭還打結,語氣含糊,一聽就是喝多了酒。

平日裏死宅的程序員找了個女朋友,高興得找不着北。

喝多以後給商未晚不停發消息。

紅點在屏幕上逐漸增多,少的語音兩秒,多的十幾秒。

“商商,你說我什麽時候求婚合适?”

“真可惜啊,今年七夕都過了。”

“但是好像快到瑩瑩生日了,你說我給她買什麽生日禮物比較好?”

“瑩瑩真的好可愛啊,我今天拉她手,她臉都紅了。”

“其實有個秘密我沒告訴你。”

宮程的語音到這條戛然而止,也不說他的秘密,仿佛在專門吊人胃口。

商未晚摁了摁太陽穴,起身去接了一杯水喝,順帶回複他:【什麽?】

溫水沿着喉嚨進入胃,讓她久坐的身體回還了一點溫度,這才舒服了點兒。

之後她小口小口喝着溫水,一邊站着看書。

宮程一直沒回複她,她覺得是酒鬼喝完酒以後發完酒瘋便睡着了,便沒刻意等。

卻沒想到過了會兒,手機再次微震。

商未晚打開對話框。

宮程:【其實以前我一直暗戀你。】

商未晚一口水嗆在喉嚨裏,嗆得咳嗽起來。

安靜的房間裏,咳嗽聲震得她胸腔都在震。

這确實是令商未晚詫異的事情。

畢竟在榕城那個小地方,宮程也算是天之驕子一般的存在。

只是小縣城的驕子被扔進這雲京城,變成了滄海一粟。

而宮程對她向來進退有度,彬彬有禮,沒顯露出一絲喜歡她的信號。

還未等商未晚消化這個消息,宮程又發來:

【但我覺得你看不上我這樣的。】

【我爸媽知道你也在雲京,叮囑我不要跟你戀愛結婚,你人真的很好,我也特別想守護你一輩子。但結婚跟別的事兒不一樣,我家裏應對不了你家裏人,要是跟你結婚,你家那麽大的擔子我擔不起來。】

看到這裏,商未晚的心靜下來。

她忽然懂了宮程之前在提及她姐時的欲言又止。

原來是在衡量她值不值得。

結論是不值得。

對于宮程這樣的家庭來說,娶兒媳婦最好是娶個門當戶對的,老師醫生之類的職業最好。

他們也不奢求攀高門,卻也不希望未來兒媳婦會拖累自家。

商未晚個人條件是挺不錯的,長得漂亮,職業聽上去也光鮮靓麗,可世人對她最好的期待是畢業之後考進一家銀行,做一個朝九晚五的銀行櫃員。

可商未晚沒走所有人期待的那條路。

甚至她像個“血包”一樣不停被家裏人吸血。

沒人願意惹上這種麻煩。

宮程最後發了條語音:“商商啊,你值得更好的。但那個男人不适合你,他跟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跟他那樣的人在一起,受傷的肯定是你。”

頗語重心長的勸告。

商未晚沒有回複,就當做沒有看見。

果然,第二天一早宮程就給她不停發消息道歉,說自己昨晚喝多了,都是胡說八道,讓她不要往心上去。

商未晚卻說:“我昨晚不小心把微信給卸載了,再登上來也沒有消息,你發了什麽?”

宮程這才松口氣:“沒什麽。”

而宮程作為程序員,怎麽可能不知道這話裏的Bug

但他們都故意選擇忽略,給彼此留了最後的體面。

商未晚在三天後收到程闕短信,問她考試複習得怎麽樣。

黃鼠狼突然拜年,準沒什麽好事。

之前她生氣突然離席,即便在店裏跟程闕再見面也沒有除打招呼之外的交談。

明知道程闕可能會知道點兒宮程女友的事,但商未晚還是強忍着好奇沒去問。

她真的很害怕。

在察覺到她可能是對程闕動心之後,刻意疏遠他。

商未晚警告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卻在忙碌的複習中看到他給自己發來的短信,忽地笑出聲。

也不怪她,是程闕的消息裏帶了幾個波浪線。

原版是【你考試複習到哪了?還行麽~~~】

代入一下程闕的臉,莫名覺得好笑。

笑完才覺得誇張,掐了一下自己的臉,強逼自己恢複冷靜。

冷靜過後,她才問:【還沒什麽把握。有事?】

【明先生:也沒什麽大事兒。上次在粵菜館見到的那個女孩,我記起來是誰了。】

程闕一說,商未晚就知道他在說丁瑩。

可她偏裝不懂:【什麽意思?】

程闕再不往下說,徑直約了見面:【這些事還是要見面說比較好。晚上一起吃飯?】

程闕遞了臺階,裝作那天在「望」的事情沒發生過,商未晚也就自然下了。

因為事後回想起來,程闕做了一件“為她好”的事兒。

程闕為之付出了金錢和精力,還被她兇了一頓。

好像也挺憋屈的。

但商未晚跟他之間,并沒有養成一定要說開一件事,或是去道歉的習慣。

所以斷聯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一直也都是程闕主動聯系她。

這次也不例外。

商未晚看了眼自己桌上散落的資料,起身照了下鏡子,沒什麽優雅形象了。

她回複:【可以。時間地點。】

程闕問她:【你來酒店還是我去你家?】

商未晚拿出浴巾往浴室走,【我去酒店。】

她不想再在這個狹小空間裏跟他發生親密接觸,這樣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在這個房間裏想起他。

商未晚洗了個澡去赴約,去的時候還拿了IPad,想着抽空看一眼知識點。

抵達明季酒店時天剛擦黑,她從地下停車場乘坐電梯直上頂樓,縱使來過很多次,還是很難從容面對。

站在房間門口,深呼吸一口氣正準備按門鈴,房間門已經打開。

程闕穿着一身灰色的居家服站在門口,房間裏還放着電競比賽,茶幾上擺着紅酒和酒杯,看來在她還未來之前就已經喝過了。

商未晚對這裏已然熟悉,進去後先放了東西便先發制人地問:“要吃什麽?”

“讓人準備了。”程闕說着往右走,拉開門打開了另一個空間。

是商未晚之前沒進過的空間。

商未晚跟着進去,發現整個空間都是玻璃做的。

仿佛是個鏡面世界,進去看的第一眼只覺震撼。

而且一眼就能看出來,跟「望」的藝術館出自同一位設計師之手。

靠近窗戶的位置做了特殊處理,是推拉式玻璃。

仿佛只要拉開就能進入另一個絢麗的世界,能看見不一樣的绮麗。

程闕問她要不要打開窗戶。

商未晚好奇窗外的景色,點頭。

窗戶打開,遙遠到看不見盡頭的天空,散布着這城市的所有的燈火。

仿似捕捉了萬家溫暖瞬間。

商未晚被眼前這一幕震撼,與眼前景致相比,靠着窗邊的華麗燭光晚餐顯得不值一提。

程闕早就落座,作為提出這個設計和參與了這房間大半設計的人,他早已看了個夠,不覺得新鮮。

而這個空間他從未帶旁人看過。

哪怕是沈沂,也未有此榮幸。

這個空間更像是他自己的私人空間,疲乏時進來放空,難受時進來緩緩。

會在這裏備晚餐的原因也很簡單,是侍應生問他準備幾人餐,要放在哪裏時,他正在這個空間裏看夕陽。

忽然覺得帶商未晚在這裏吃頓飯,她會高興,就讓人備在了這裏。

沒有其他理由。

此時也驗證了他的猜想。

程闕将煙盒扔在桌上,點了一支煙,隔着煙霧看商未晚的背影。

她眺望遠處景色,擡頭看無垠星空,整個人都陷入一個朦胧的美感。

爾後她忽地回頭,“程闕,你在這兒抽煙不怕破壞這的氛圍麽?”

程闕的煙抽了一半,本來習慣性地準備掐掉,結果聽她這麽說,又壞心眼地咬在嘴裏抽了一口。

吐出層層煙霧。

“這有什麽氛圍?”程闕問。

商未晚抿唇,欲言又止,最終作罷。

算了,地方都是人家的。

破壞就破壞呗。

商未晚坐在他對面,吸了下鼻子,她最近熬夜複習有點狠,雲京秋天的風也絲毫不客氣,有點小感冒,以至于她近距離地聞煙味不舒服,幹脆擡手捂着鼻子和嘴。

商未晚沉默,卻用行為來抵抗。

程闕看着好笑,掐滅了煙後問她:“以前也不嫌,這會兒怎麽矯情起來了?”

商未晚伸手揮了揮煙味,“最近身體不舒服,聞着難受。”

程闕皺眉,在桌上最邊緣摁了個按鈕,忽地響起呼呼風聲,煙味淡了很多。

“哪兒不舒服?”程闕說着擡手去摸她的額頭,商未晚卻下意識後退避開。

她搖搖頭:“就是熬夜複習,精力跟不上。”

程闕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會兒,打電話喊人拿藥過來,挂電話以後才說:“一個考試而已,不至于這麽拼命。到時候考試過了,命沒了有什麽用?”

“就熬了幾天夜,還不至于搭上命這種程度。”商未晚說:“你別詛咒我。”

說着話都有了鼻音。

沒多久,感冒藥送了過來。

程闕給她沖了個藥,然後遞到商未晚面前。

商未晚仰起頭看他。

他站在巨大的玻璃房裏,顯得格外高大,穿着家居服有些不羁,那雙桃花眼跟她對視。

商未晚感覺自己的掌心逐漸潮熱,房間都有些升溫。

卻聽程闕吊兒郎當道:“沒力氣拿了?我第一次給人沖藥,手都酸了。”

商未晚:“……”

她嘟囔:“你也挺矯情。”

程闕問她:“什麽?”

商未晚端過藥,一口喝掉。

喝過感冒藥後再吃西餐,怎麽吃都覺得嘴裏有股苦味。

商未晚就沒吃多少,程闕看着她,問她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

商未晚搖頭:“我不太餓。”

程闕微頓:“帶你出去吃火鍋,或者烤肉?”

商未晚先是搖頭,爾後抿了下唇:“我有點想吃湯圓。”

程闕:“……”

半小時後,商未晚如願以償吃到了湯圓。

她跟程闕回到客廳,電視裏已經變成了音樂競賽節目,選手在唱甜膩的情歌。

而她坐在地毯上,靠着沙發,面前的茶幾上擺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圓。

濃膩的黑芝麻在口中綻開,唇齒留甜。

程闕就坐在那兒看她吃,閑得無聊也想吃點什麽,摸了摸兜裏的煙,忍着沒抽出來,又從抽屜裏拿出口香糖吃。

商未晚吃了幾口,胃裏熨帖,整個人都跟着柔和了不少。

這才想起程闕之前在短信裏說的事情,便溫聲問道:“你說之前跟宮程在一起的女孩,你認識?”

“就那天在粵菜館那個?”程闕問。

商未晚點頭:“叫丁瑩。”

“審計學院大三?”

“對。”商未晚微怔:“你還真的認識?”

程闕輕笑:“我騙你幹什麽?”

商未晚皺眉,聯想道:“難道她也是哪家集團的千金大小姐?”

湯圓還在她唇齒間,染的她牙泛黑,兩頰卻泛着紅暈,望向程闕的眼睛亮晶晶的。

程闕心念一動,指間玩弄着一顆小珠子,搓撚幾下之後壓低了聲音問:“想知道?”

商未晚不知道他憋着什麽壞心思,這語氣非同尋常,似是動了情。

她轉過頭佯裝吃湯圓,咬了一口流心,糯叽叽在口中散開,甜得她整個人都如浮雲端,佯裝不在意:“你不想說就不說。”

程闕卻從沙發上滑下來,單膝跪着,一條胳膊撐在茶幾上,單手捏着她下巴,強逼她轉過臉來。

好漂亮的一張臉卻被他捏成了倉鼠,但他還挺喜歡這種掌控欲。

程闕半眯着眼,呷着笑道:“湯圓好吃麽?”

“還行。”商未晚含糊地答。

話音剛落,程闕便強硬地吻過去,如疾風暴雨般掠去她口中的甜味。

他在吻中咕哝着說:“我也嘗嘗。”

商未晚被吻得有些發懵。

等到他松口,商未晚正想譴責他,結果被他先發制人轉了話題:“丁瑩以前在「金爵」幹過,後來又跟了蘇堯。”

謝謝大家的等待呀~

愛你們,這張評論發個小紅包,看看還有多少人在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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