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好在冰箱裏不止剩菜，還有很多儲存蔬菜。
顧七從冰櫃裏翻出了雞翅，再從冰箱裏拿出了可樂和西藍花。
“我做一個素炒西藍花，”顧七看了看左右手，“還有可樂雞翅，墨墨墨，你還有想吃的嗎？”
文墨已經進入修仙狀态，沒有搭理他。
顧七進入廚房一頓忙活，把兩個菜做了出來。文墨聞着香味坐上了飯桌，不需多說，拿起筷子：“我嘗嘗你的手藝有沒有精進。”
顧七對自己的廚藝一向自信，看着文墨從嚴肅到滿意的表情，倍兒有成就感。
顧七咬着筷子說：“墨爺，我覺着你和文言哥哥一點兒也不像。”
文墨啃雞翅的動作慢吞吞地，不徐不疾道：“我像媽，他像爸，能一樣嗎？”
也對，萬蝴蝶和文光華本就是極端的存在。
顧七對萬蝴蝶和文光華的愛情故事有所耳聞，年輕時候，兩人都是事業型的，相識是因為工作，相愛是因為文光華的主動出擊。
而萬蝴蝶是做傳媒的，文光華是做房地産的，兩人的生意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文光華為了追求萬蝴蝶，收購了一個數一數二的經紀公司，才和萬蝴蝶有了交集。
開始，兩人只談工作不談情。專注事業的萬蝴蝶處處認為文光華和她作對，導致二人關系一度水火不容。
針尖對麥芒，最後雙雙把家還。
顧七有幸見過文光華，長相帥氣的叔叔，動作表情和聞予安如出一轍，對旁人禮貌而疏遠。但文叔叔一對上萬阿姨，如同冰山融化，臉上只有春風拂江南的溫暖笑意。
這樣帥氣、事業有成、還不是中央空調的男人，哪裏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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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七憨憨地咬着筷子，只差沒把筷子啃斷。
文墨完成咀嚼後，說：“你在想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顧七的臉瞬間紅了，連忙把腦袋裏幻想的小人踢走。
他，一個大男人！
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
想男人？！
呸呸呸。
顧七夾起一個雞翅，低頭猛啃緩解尴尬。
吃完了飯，文墨破天荒地主動洗碗，顧七感動到快要原地起飛，在看見髒碗丢進了洗碗機後，感動瞬間破滅。
顧七擦桌子時，看見文墨的手機亮了起來。
“墨墨墨，”顧七說，“有人給你打電話。”
文墨正守着洗碗機，遠遠回應道：“誰？”
“叫……”顧七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因震驚提高了聲音，“聞予安！！”
顧七也不知道在激動什麽，抓起手機跑到文墨跟前，獻寶似的把手機遞過去。
文墨看了看他，接了電話。
聞予安清冷的聲音傳進了耳朵裏。
“文墨，”聞予安說，“我明天到S市，見一面？”
文墨又瞥了一眼身邊耳朵微微晃動的顧七，幹脆把聲音調成外放。
聞予安沒聽見回應，“喂？”
這一聲“喂”，直沖顧七的天靈蓋，這樣“近距離”的聲音，莫名酥得他找不到東南西北。
怪不得，怪不得，追星女孩們看見偶像會走不動路。他這個假粉，光是聽到巨星聞予安的聲音都有點站不穩了！
文墨：“你說。”
聞予安：“我說過一遍了。”
文墨回憶了一下，“明天你回來？顧阿姨的外孫百日宴你來不來。”
顧七理了理這中間的關系。顧阿姨是他媽媽，顧阿姨的外孫是他的外甥，百日宴就在他家裏！
聞予安要來他家裏？！
五姐還沒炸，他就要炸了！
然而，聞予安沒有絲毫猶豫地拒絕。
聞予安：“我不去了，明天晚上才到S市。”
文墨也沒有強求，“好吧，我明天沒空。後天再約時間。”
挂斷電話，文墨把手機揣進兜裏，附身把洗幹淨的碗筷拿出來，再一一放進消毒櫃裏。
顧七回過神來，若無其事道：“我先去睡了，晚安！”
文墨看了看他鎮定的背影，搖了搖頭。
周歲宴早已鋪張過一回，請了五湖四海的朋友，熱熱鬧鬧辦過了。這次是家庭慶祝，就一家人簡簡單單吃一頓團圓飯。萬蝴蝶和顧媽交情匪淺，但有事兒到不了場，讓文墨替代她去。
顧媽和顧爸在廚房忙活不見人影，大姐夫和二姐的男朋友在廚房幫襯。除了出國留學攻讀法律的律政佳人的顧三姐和喜歡安靜獨自在樓上看書的顧四姐，剩下的人都在逗弄可愛的小外甥。
小外甥被顧大姐扶着，小腿兒邁得飛快，走起來一陣帶風，邊走邊喊：“媽媽，吃……吃……”
一堆人跟着團寵外甥，生怕他磕了碰了。
顧二姐是個典型的乖乖女，從小到大循規蹈矩，和男朋友已經訂婚，正在挑選結婚的日子，一直想盡快有個自己的孩子，看見大姐的孩子可愛，心裏癢癢，恨不得把小外甥捧在手心裏。
顧二姐說：“三妹回不來，讓我多拍些照片發給她。”
顧五姐看見顧二姐拿出了手機，想到了顧七之前的事兒，提醒道：“拍照別開閃光燈！”
顧六姐和文墨在同一所大學讀書，互相認識。正站在一起閑聊。
顧六姐說：“你手裏盒子還送不送？”
小外甥一直被人圍觀着，文墨沒什麽機會靠近。文墨抛起盒子，又接住，反反複複把玩着。
文墨說：“送。”
顧七聽見了，給顧大姐說：“文墨有禮物送給小外甥。”
文墨手裏的盒子打開，是一個足金的長命鎖，上面寫着：大富大貴。
顧七看見這個禮物，笑得直不起腰，拍着文墨的肩膀說：“墨墨墨，你不知道送什麽，選套可愛點的衣服送都沒關系，這個禮物太土了！我這大富大貴的小外甥最不缺的就是小首飾了。”
顧大姐倒很喜歡，接過禮物說：“謝謝，很有分量！”
文墨說：“你送什麽？”
文墨問顧七時，所有人都看向了顧七。
顧七始終背着自己的書包，此時終于打開，然後将頭埋進包裏挑挑撿撿，再探出頭來說：“猜猜我要送什麽？”
幾個姐姐還挺感興趣的，特別是拿着手機記錄的顧二姐，時時刻刻準備拍好照，發給遠在海外的顧三姐。
顧大姐有點着急了，“別賣關子了，什麽東西？讓姐姐看看。”
顧七從包裏掏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很有重量感。
“大姐，送給你。”顧七說，“祝小外甥一天更比一天高。”
顧大姐把瞎跑的孩子給顧二姐抱着，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形，在衆人的注視下，拆開了禮物。
裏面裝着一個特殊的粘土人全家福。
裝裱好的框子裏，是幾個圓圓的Q版小腦袋。有六個姐姐、顧爸顧媽，還有可可愛愛的小外甥，大家都笑容幸福。
顧大姐對這份禮物愛不釋手，連連誇獎顧七的手巧。
文墨都不得不佩服顧七這門手藝，他知道顧七從小到大的愛好很雜亂，幾乎什麽都要沾一沾。
“吵吵吵，吵什麽？”
顧媽從廚房出來後，客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顧家姐姐們平時和顧媽相處融洽，也要看強勢顧媽的臉色行事，更別說家庭地位素來底下的顧七了。
顧七當即縮到文墨的身後，用高大的墨哥把自己擋的嚴嚴實實。
姐姐們面面相觑，見顧媽臉色不好，誰也不敢第一個開口說話。
顧爸跟着顧媽出來的，沒看見顧七人也嗅着了他的味兒，喊了一聲：“顧七！”
顧七後背涼嗖嗖，先邊上走了一步，對着爸媽的方向站了一個标準的軍姿。
顧媽像沒他這個人似的，對着文墨笑眯了眼，走過來熱情地說：“呀，文墨，越長越帥了！怎麽沒人告訴我你來了？坐下來跟阿姨聊會兒。”
不管是站着還是坐着的人，同一時間挪開，給顧媽讓了一條道，讓她坐着和文墨聊天。
由于顧媽的家庭地位實在太高，只要顧媽沒和顧七的關系破冰，其他人就不能和顧七表現得太要好。
平常和他統一戰線的顧爸，在吃飯時，連一筷子菜都沒敢給顧七夾。
顧七饞桌上燒雞的雞腿，但燒雞擺在顧媽面前，他始終不敢動筷子去夾。
大姐夫是個成功的商人，說話時帶着豪爽氣，咋咋呼呼道：“媽，要我說啊，咱家這麽有錢，就該把這老房子賣了，買套別墅，咱們一家人住在一起！”
顧大姐聽了這話，不高興地用胳膊碰了碰他。
顧媽表面在笑，眼睛裏一點笑意沒有，“老房子有老房子的好，我念舊，顧家！不像有些人，眼裏根本沒有這個家。”
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顧七瞬間聽出了顧媽指的是他這個不顧家的顧家人。
顧七默默扒飯，一根青菜都沒有去夾。
二姐夫是個電臺主持人，口才很好，見氣氛不對，馬上舉起高腳杯，用幾個笑話化解。
小插曲過後，飯桌間的氣氛還是熱熱鬧鬧的，大家吃飯喝酒吹牛聊天。
雞腿還在那兒……
顧七直勾勾盯着那個雞腿。
文墨沒吃多少東西，喝了一點紅酒感覺有些飽了。他瞟了一眼顧七，然後用夾菜筷子把雞腿夾了過來，放進顧七的碗裏。
文墨說：“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
顧七現在看文墨，就像在看渾身散發金色光芒的彌勒佛。
文墨小聲加了一句，“暴風雨前的最後一頓了，吃飽點，好上路。”
顧七：“……”
這雞腿，怎麽突然不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