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顧七并不是只擔心自己的安危，看着手心的小倉鼠真的失去了生命後，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聞予安見他不再嚎叫，只是一臉失落地看着小倉鼠，壓着嗓子開口說：“倉鼠有假冬眠，你家裏有沒有吹風機？”
顧七沒注意到是大哥發出的聲音，聽見後，馬上去找來了吹風機。
插上電，不用聞予安多說，顧七對着小倉鼠一陣猛吹。
熱風的溫暖下，小安安的身體不再僵硬，慢慢變得柔軟有溫度。持續了幾分鐘後，小安安翻了個身，窩在了顧七的掌心裏。
顧七很激動，“你小子，冬眠就冬眠，跟死了一樣是怎麽回事？吓死哥哥了。”
倉鼠一天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它活過來後，顧七不再折騰它，把它和籠子放在了卧室裏，生怕它再凍着了。
回過神來。
剛才誰在說話，聲音那麽好聽？
顧七找了一圈自己的手機，在桌子上找到了，還是視頻通話的界面。取過來後，顧七翻轉了鏡頭，對着自己說：“大哥，剛才是你救我狗命嗎？”
大哥沒有說話，但那邊有細小的聲音，大哥應該還在聽。
顧七：“大哥，你說句話。”
等了一會兒，另一頭的人總算開口了：“小安安活了嗎？”
顧七感覺自己的耳膜要炸裂了。大哥的聲音沉穩、溫柔，很低沉，通過話筒傳過來，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而且，越聽越像溫柔版的聞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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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七支支吾吾道：“你……你……你……”
聞予安以為他會誇他聲音好聽。
顧七：“你竟然懂什麽假冬眠，你也養過倉鼠嗎？”
聞予安：“沒有。”
顧七想拍拍自己裝滿水的頭，這是問的什麽問題。顧七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有點出息，不要被聲音迷惑了。
冷靜了一點，顧七問：“大哥，你聲音和聞予安好像，你之前還說是演員。”
聞予安：“我……”
顧七替聞予安解釋了，“你該不會是聞予安的替身演員吧哈哈哈。”
小孩是吃什麽長大的，怎麽會這麽蠢。替身演員和聲音像不像有什麽關系，為什麽不大膽點，說他就是聞予安。
聞予安順着他的話回答，“嗯。”
顧七：“我記得以前，有一晚做夢，夢到過和你差不多的聲音，當時我剛直播，不太順利，你安慰我來着。”
聞予安：“嗯。”
顧七一愣，倒在床上，把手機舉高，驚訝道：“你真的安慰過我？”
聞予安：“你喝多了，給我打了語音電話。”
顧七仔細回憶了一下，沒什麽印象了，但感覺這事挺丢人的，趕忙轉移話題，“哦，你是演員，我是主播，雖然職業和生活上沒什麽交集，但我們有個共同點，偶像都是聞予安。”
聞予安：“你喜歡他什麽？”
一般說為什麽喜歡偶像，粉絲們的回答會是：敬業，有才華，人品好。
顧七非常真實地說：“長得好看。”
聞予安：“……”
顧七：“嘿嘿，你呢，你喜歡他什麽？”
這真是一道無解的題，聞予安和他回答得一樣：“長得好看。”
顧七翻了個身，把手機放在枕頭上，趴在床上說：“英雄所見略同。”
這個視角，聞予安正好能看見顧七拉低的胸口，裏面白皙的皮膚。
聞予安一怔，挪開了目光。
顧七下巴枕在手背上，閉着眼睛，說着一些可有可無的廢話，“我沒覺得自己是藍牙TV的NO.1，錢也賺得不多，賺多了我反而心慌。哎，做主播每天說那麽多話，我還是覺得好孤獨呀，沒什麽社交活動，每天都在打游戲……等年底了，我有錢了我要出去旅游！”
聞予安：“想去哪兒？”
小孩嘴嘟囔了兩下，沒有動靜了。像剛才冬眠的倉鼠，軟軟綿綿的，看着很可愛。
聞予安把手機放在一旁，打開了電腦繼續工作。
【主播，你最近下播時間也太早了吧，我們的深夜節目沒有了。】
【主播，你飄了，你懈怠了，你不愛我們了。】
顧七正在玩一款恐怖游戲，他有點害怕，硬着頭皮在玩，當然很想早點下播。
顧七：“我不喜歡恐怖游戲，要不是剛才和你們打賭輸了，我才不玩，感覺這游戲能吓得我晚上失眠。”
這款游戲是逃生主題的，有點像密室逃脫，得在一個辦公樓裏不停地找東西，期間可能遇見各種小驚喜。
比如披頭散發的女鬼。
顧七：“啊！”
游戲人物瘋狂抖動，顯示出了顧七遇見女鬼後的瑟縮。他手裏有手電筒就不怕女鬼會拿他怎麽樣，只要把光亮對準女鬼，就不會出事。
【刺激，太刺激了，這款游戲還有3D眩暈效果。】
【女鬼如果能聽見七仔的聲音，一定會先被吓死吧？】
【我不準你們低看七仔的膽量，他只是一個19歲的寶寶。】
顧七眯着眼睛，讓人物在游戲裏走螃蟹步，“各位觀衆老爺，我可以申請不玩了嗎？再玩下去，我遲早神經衰弱。”
手中的手電筒在閃光了，手電筒馬上就要沒電了，他必須盡快尋找到新的替換電池。
顧七睜開眼睛，走進一間辦公室瘋狂尋找，翻亂了各種文件，終于在桌子底下發現了亮着光的電池。
顧七蹲下，将電池撿起，再起身。
女鬼出現在他面前，距離他不過一個辦公桌的位置。
顧七呆愣在原地，沒有動靜。
【七仔，穩住，不要慌，不要喊媽媽。】
顧七冷靜地把電池裝進手電筒，然後用吃奶的勁按W，往辦公室外面跑，“啊，卧槽，救命救命，不要追殺我。”
女鬼一直跟着他，時不時還發出瘆人的陰笑。顧七被吓得魂不附體。
【停下，回頭，快用手電筒照她，狠狠地照她。】
對對對，手電筒。
顧七停下來，回頭，把手電筒對準前方的走廊。空無一鬼，正當他放下戒備心轉身繼續走時。
一張放大的鬼臉出現在屏幕裏，伴随着“啊啊啊啊”的尖叫聲，游戲結束了。
突如其來的驚吓，觀衆老爺們也被吓得不輕。
顧七似乎很淡定，看了看時間，“歡樂的時間總是過得那麽快，又到了時候講拜拜，各位老爺，明天見。”
關掉直播，關掉電腦。
顧七捏着臉，張嘴無聲地尖叫，宣洩剛才被吓到後，沒有發洩出來的情緒。
宣洩完，顧七環顧了一下自己的小出租屋，幹淨整潔，桌面上擺着他無聊時做的小手工，各種塑料瓶、廢棄盒子做的小動物。
床上擺着藍牙TV的抱枕三件套，耳機、音箱、藍牙。
溫馨的小家，怎麽也不像游戲裏的恐怖辦公室。
不吓人，一點都不吓人。
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女鬼。
睜開眼睛。
溫馨的小家。
閉上眼睛。
女鬼。
睜開眼睛。
溫馨的小家。
蓋上被子，遮住手腳，不漏一點風，縮成一團，閉上眼睛。
還是女鬼。
顧七有點崩潰，放棄早睡，拿出手機給大哥打語音電話。
大哥很快接聽了。
顧七抱着手機，聽見大哥的呼吸聲都覺得很安全，“大哥，我今晚上玩了恐怖游戲，被吓着了。”
那邊很安靜，因為聞予安已經快睡着了，被語音電話吵醒，他說：“蠢，游戲有什麽好吓人的？”
顧七有點委屈，沒有回答。
聞予安：“我不挂電話，你睡吧。”
顧七小聲說：“那你可以放在枕邊嗎？”
聞予安：“嗯。”
聞予安重新躺下，把手機放在了枕邊。
仔細聽，顧七能聽見輕輕地呼吸聲，這下他閉上眼睛一點也不怕了。舊問題沒了又産生了新問題，他好像失眠了。
一晚上，顧七都在想象大哥的樣子，帥的醜的都想了一遍，最後把大哥的臉套在聞予安臉上了。
兩人一交疊，完全不違和。
果然，他還沒睡就開始做白日夢了。
顧七的粉絲數在蹭蹭的上升，又是半年後，他的粉絲數突破了150w，成為了藍牙TV前十的大主播。
150w的粉絲看着數量很多，其實在直播界不算厲害，別的直播平臺，破千萬的主播比比皆是。
觀衆老爺們的心很散，給了你關注也會給別人關注，一個號有十個關注的主播都算少的。
藍牙TV目前粉絲最多的是娛樂區的女主播，叫妞妞，有500w粉絲。
但粉絲凝聚力最強的，顧七能排上前三，用顧七粉絲的話來說。
【不為別的，就喜歡顧七叫我一聲觀衆老爺。】
凝聚力強歸凝聚力強，顧七的直播間收的禮物可以往倒數排，他從來不要禮物，這也是很多學生愛看他直播的原因。
在他的直播間不會聽到類似“各位哥哥姐姐把禮物刷一刷，耳機藍牙刷起來”的話，
一天，大概是畢業後處于迷茫期的文墨突然問顧七。
Black：藍牙TV怎麽樣？
長江七號：還可以，福利好，人流量大。
Black：嗯，怎麽開播？
長江七號：用電腦，點主播注冊，然後我要開播。
Black：好，我去直播了。
長江七號：？？？
然後，藍牙TV多了一個比他帥、比他有錢，還要跟他搶人流量的鑽石王老五主播。
顧七點開了文墨的直播間，文墨的昵稱叫黑土，就是把墨字拆開，又黑又土。
【七仔要翻天：黑土黑土，白雲呢？】
文墨第一次直播，還不太适應，“現在我直播間就你一個人在看？”
【不要懷疑，只有我，你的第一個粉絲也是我。等我一會兒開播，幫你拉人氣。】
文墨不屑，“不用，我自己來。”
顧七知道墨哥那牛脾氣，也不強求，每天有空就來看他。文墨在經歷顧七最開始直播的日子，人氣慘淡，無人觀看。
文墨特別之處在于，從來不讓自己受委屈，誰罵他，他怼誰。
【主播技術太爛了，不看了，菜雞一個。】
文墨一槍穿了對面一個人的頭，“不看就滾。”
顧七一聽，發了一長串微信消息給文墨，告訴他觀衆是上帝，被觀衆罵可以忽略但絕對不能罵觀衆。
文墨回了五個字。
Black：不可能，慣的。
顧七汗顏無比，不過文墨肯定不靠這個直播，便随他去了。
他現在可能有點飄了，直播時間越來越少，每天在四到八個小時，剩下的時間便用來修身養性，陶冶情操。
其實他也可以按照以前那樣，每天直播十六個小時，但自從他粉絲破了百萬後，陳珏就教育他。
陳珏：大主播把每個月的時長直播夠了就可以了，不然粉絲會疲勞，不利于固粉，而且你還年輕，要勞逸結合，小心過勞死。
看看網上熬夜猝死的案例，顧七都不敢熬夜了，每天和大哥一起早睡早起。
這段時間顧七養成了一個壞習慣，睡不着時會給大哥打電話。
作為制作人，聞予安在着手準備自己的新戲《青年人》，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只有偶爾和顧七打語音電話。
顧七拿着電話。“喂，大哥，你在幹什麽？”
聞予安手裏還拿着劇本，“準備新戲。”
“哦，好辛苦，”顧七不舍地說，“那你忙吧，我先挂了。”
“不用，”聞予安開了外放，把手機放在桌上，“你說，我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