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好幾年的合作關系,陳珏除了臭罵,倒也沒把顧七怎麽樣。而顧七早就被他教育的皮糙肉厚,罵一罵對他沒什麽殺傷力。
相反,他這波逆向宣傳,配合之前發生的事,給這款網綜賺足了噱頭。制作方只要有熱度就好,看在藍牙TV的面子上,沒有追究顧七的責任。
官宣嘉賓的當天,顧七心慌慌地跟聞予安商量。
兩人最近常常聯系,省去了文字聊天,直接點開視頻通話。
聞予安最近沒什麽事,手上唯一的項目是作為制作人和編劇的萬蝴蝶邀請他出演電影《無名》,搭檔的是之前在《青年人》裏合作過的餘裕。
“和餘裕合作嗎?”顧七問,“什麽題材的?”
“古裝戰争,雙男主,文藝片。”聞予安有大致浏覽劇本,“看內容,很難過審,這一版估計是她寫着玩的,但很不錯,如果能照着這樣拍出來就好了,可惜大環境不允許。”
顧七不懂劇本,将話題轉移,“我最近又闖禍了。”
“曝光綜藝嘉賓?”聞予安放下劇本,“不用自責,你不說,用不了多久制作方也會讓營銷號散播消息,都是套路。”
“三種職業混合在一起真的沒問題嗎?主播、演員、職業選手,這個綜藝主要是幹什麽?”
“玩游戲,将游戲實體化,宣傳一定的正能量。”聞予安說得很官方。
顧七半知半解,看着視頻中的他,“游戲實體化,我還挺期待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開始錄制。”
“快了。”
聞予安說得對,第二天便有負責人将詳細事宜發給他,第二周便集合準備錄制了。
錄制地點在CILY的俱樂部,就在B市,在文墨和顧七集合時,攝像機便打開了。
Advertisement
平時見面就互損,很少給好臉色的文墨,正常營業,給了顧七一個大大的擁抱,兩人在鏡頭前裝出兄弟情深的樣子。
不是他們作,而是這麽多攝像機和PD跟着,想自然一點都難。
“文先生,你的俱樂部真大!看來你的隊員有一個很好的訓練環境。”顧七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文墨嘴角一抽,裝不下去了,對着攝像機比了暫停的手勢,單手叉腰,蹙眉:“顧七,你這樣別說我認識你。”
顧七第一次全程上鏡,連腰都不敢彎一下,此時輕松了一下,馬上将胳膊肘攀在文墨肩上休息。
“哎,第一次上鏡,我今天打扮的夠帥不?”顧七對他甩了一下頭發。
文墨指着攝像頭,“還在拍。”
顧七立馬恢複原樣,斯斯文文地對攝像頭說:“剛才那段cut掉,不要播,現在才是真實的我。”
“行了,客套客套就夠了,看過我們直播的都知道我們是什麽樣。”文墨說,“你來過這個俱樂部,我就不跟你多介紹了。”
“還在錄!你對我客氣點兒!”顧七下巴揚了揚。
文墨看向攝像頭,比了個手槍的手勢,歪頭閉上一只眼睛,模拟出槍聲,模樣帥得像從游戲裏走出來的人。
顧七捧場地捂住心口,“帥帥帥,太帥了。”
在俱樂部溜達一圈後,文墨去機場接聞予安沒帶上他,他找到青訓生訓練室和一群比他年齡小很多的小弟弟battle起來。
文墨在機場接到聞予安後,兩人除了不能說是親兄弟,在鏡頭前沒有別的顧忌。當然,也沒什麽共同話題。
“你不跟我說點話,等節目播出後,搞得我們跟仇人似的。”文墨說。
“太熟了,”聞予安摘掉墨鏡,語氣冷冷,“沒什麽話好講。”
文墨豎起大拇指,“你是真不怕掉粉,七仔剛才在我這兒裝的不行。”
“他現在在幹什麽?”聊到顧七,聞予安的話變多了一點。
“不知道,等會兒去了就知道了。”
訓練室裏,顧七被一群小弟弟團團圍住,在外圍的人壓根看不見裏面是什麽情景。
他們看得入迷,沒注意到訓練室裏進了一堆人。
為首的文墨和聞予安身高差不多,很輕易地看清了裏面的人在幹什麽。
“絕地求生有PK模式?”聞予安說。
“這不是絕地求生,是一款有單挑模式的槍戰游戲,七仔在沒玩絕地求生前很愛玩這款游戲,”文墨講解道,“不知道對面坐的誰,竟然和他不相上下。”
人群突然爆發一陣驚呼,顧七苦惱地摘下耳機。
“七仔也很厲害,只差一分,沒事兒,輸給他不丢人。”有人安慰道。
“才一分,要是我來,起碼得差兩位數的分,七仔厲害!”
顧七倒不這麽覺得,“電子競技,沒有第二。我是個主播,輸了沒關系,你們可不能覺得輸了不丢人。”
“是的,情況不一樣嘛。”
聞予安往邊上走了兩步,看清顧七對面坐着的是一個年齡不大的男生,他嘴角噙着自信的笑,眼裏映射出電腦屏幕的光亮,有喜歡、有熱愛。
顧七也是。
身處這樣氛圍的環境裏,聞予安突然懂了顧七常說的那句話。
——因為喜歡,所以熱愛。
顧七敏感地注意到了攝像頭,對攝像大哥說:“這段cut掉,不能播。”
文墨看不下去了,“得了,再cut你就沒鏡頭了。”
“給大家介紹一下。”
在場所有人都看着文墨,等他發話。
“這位是藍牙TV的主播七仔。”
盡管都認識,顧七還是打了招呼,“大家好,我是七仔,我的直播間號是……唔。”
文墨順手捂住他想要打gg的嘴巴。聞予安不悅地看着他,他挑釁似的,笑了笑,“那邊那位就是我們這兒年齡最大的前輩,聞予安,沒少聽你們說,你們是看着聞予安的劇長大的。”
顧七好不容易移開文墨的手,對着鏡頭再度介紹,“聞予安!鼎鼎大名的聞予安,哇喔,聞予安!聞予安太棒了。”
“你在幹什麽?”文墨嫌棄道。
“重要的事情重複三遍,加深印象,”顧七說,“幫聞予安吸引一波電競粉。”
聞予安低頭一笑,“七仔,鼎鼎大名的七仔,七仔太厲害了。三遍,也幫你加深印象。”
“嘿嘿嘿。”顧七沖他笑,笑容放肆。
文墨怕再讓他們倆聊下去會産生直播事故,于是介紹了自己一隊的成員。
“問號,句號,逗號,他們仨應該出去了,”文墨轉過身,“這是Dinner,也可以叫他大名,易無。”
就算沒一起打過游戲,顧七也沒少聽說這個大人物。
“你好,我認識你弟弟易雲。”顧七說。
他突然來這麽一句,在場除了易無,沒人聽得懂。
易無不意外,站起來,說:“嗯。”
“他真是你弟弟啊?”
“嗯。”
“親身的?”
“嗯。”
易無總共只說了三個字,還都重複使用,非常節約時間和口水。
顧七默默跟聞予安吐槽,“他話比你還少。”
聞予安只是笑了笑,他參加這個綜藝的意義不大,最主要是和顧七多了相處的時間,并且能多了解他,而宣傳新劇要放在最後位了。
兩人作為外來客,體驗了一天職業選手的生活後,再跟着節目劇本,正面宣傳電競事業。
這場三天兩晚的體驗,最後一天一夜才是重頭戲。
絕地求生場景現實化,節目組斥巨資租下一整座山,布置場景,模拟游戲。
100個人,基本都是職業選手,一天一夜實景游戲,和絕地求生玩法一樣的淘汰制,裝備相似,非常刺激。
兩兩為一組,非職業選手玩家一定得和一位職業玩家組隊。
顧七不能和聞予安組隊,有幸分到了一位高玩:Dinner易無。
他是話唠,如果一天一夜和易無待在一起玩,他不得悶死。
而聞予安分到的人是好說話的問號,顧七在分組結束後偷偷找問號,希望能換分組。
問號一聽他是和Dinner一組的,十分抗拒,“和他一組,他carry全場,我都沒鏡頭了,還不如和聞予安一隊,鏡頭多,看帥哥還養眼。”
“你!”顧七憋出一句話,“少看兩眼。”
“為啥?”
“沒有為什麽。”顧七說,“易無好像挺想和你一組的,希望他不要開局就把我祭天了。”
“不會的,”問號很了解易無,“只要上場,他就會顧全大局,不會讓個人情緒影響游戲。”
在開始前,顧七想找易無商量一下戰術。
易無正在帳篷裏換裝,迷彩服像是為他量身定做,非常合身。易無彎腰綁鞋帶,“沒戰術,有劇本。”
顧七有點懵,“什麽劇本?”
易無拎起紅外線感應的假槍,擦幹淨灰塵,背在背上,出了帳篷。
過了好一會兒,顧七才參悟了易無話裏的意思,原來說的是不需要戰術,節目組有劇本,跟着劇本走就好了。
在集合的時候,有三個人最突出。突出指的不是單純的身高突出,而是長相、氣質、身高,綜合性突出。
聞予安就不用說了,身姿挺拔,動作利落,像真從軍營走出來的。而文墨,迷彩服穿得松松垮垮,痞帥痞帥的。易無一直是電競少女的男神,不是沒有道理,站在人群中很難不被看見。
“要不等會我們偷偷溜。”顧七跑到聞予安跟前,出小主意。
還沒等聞予安說什麽,問號先不樂意了,“現在聞影帝是我的人,怎麽當着我的面挖牆腳?等我淘汰再說。”
不方便教育小孩子的聞予安和文墨對視一眼,文墨替聞予安開口,“問號,等會兒不拿個名次,以後每天加訓兩個小時。”
可能剛才問號說的話被易無聽見了,易無走過來,問號移開視線,不看他。
易無拎着顧七的衣領,把人拖走。
問號幾乎是鼻孔出氣,自顧自生着沒人懂的悶氣,沒人理他。
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場有劇本的PK,在開始後的兩小時,沒有一個人淘汰,互相遇上了,打個招呼就算過了。
節目組當然不允許這種消極比賽的存在,用無線電通知。
“各位選手,請把這場游戲當做比賽,認真對待,優勝劣汰,若再過一個小時沒有人淘汰,那麽全員淘汰,祝好運。”
打電競的男生們都有勇争第一的精神,聽見這段話,瞬間熱血沸騰,認真對待起來。
天空中很多無人機追拍,定點的地方有攝像師跟拍,将電競男孩的熱血和信仰記錄下來。
顧七在樹後面對身上的麥克風說:“現在由七仔為大家帶來實況,是由易無對決Gon戰隊的Six,我搞不明白,他們打游戲打得好就算了,怎麽實戰都這麽厲害。”
“好現在,Six選手慘遭鎖定,鎖定就是游戲裏的伏地,身上的感應服被紅外線射中後便會鎖定,他現在不能開槍,只能跑,找到隊友解救他,”顧七解說得很快樂,“我們的D神當了一回慈善家,把他放跑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暫時告一段落。”
易無解決了那個人後,走到他面前。顧七還以為他要主動跟他說第一句話呢,激動地站起來。
易無都沒看他,仰頭對着樹上,顧七納悶地擡頭,看見樹上有個紅色的盒子。
顧七連忙丢下槍,抱着樹往上爬,邊爬邊說:“空投,活的空投!沒準兒有AWM,等我給你找個。”
“注意安全。”易無說。
顧七抽出一只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他把空投一巴掌拍下樹,易無撿起來,裏面只有各種零食,算是補給。
“竟然是零食,哎,有喝的沒,我渴了。”顧七爬下樹。
易無沒搭腔,躲在了樹後面,顧七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感應器透過肌膚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輕微觸電感,像靜電,有點上頭。
原來是問號找來了,一槍就把顧七鎖定了。顧七沒呼救,被鎖定後,原地坐下拆零食吃。
然而問號和易無不像他這麽愛好和平,明明是一個隊的卻像結了仇,誰也不想放過誰,空氣中一陣哔哩啪啦的電子槍聲,像在放鞭炮。
聞予安倚着一棵樹看熱鬧,被易無的槍誤傷,慘遭鎖定。顧七招呼他過來坐,聞予安走過來蹲下,給坐着的顧七把松了的鞋帶綁好。
“你身上的複活卡沒用吧?每個玩家都有兩條命,我們倆估計沒戲争第一,”顧七往兜裏塞了兩袋餅幹,“我倆淘汰了就去基地看熱鬧,把複活卡留給他倆。”
聞予安點點頭,他對這種游戲沒興趣。
顧七把兩張卡片放在空投盒子裏,對着易無大聲說:“我和聞予安淘汰了,先回基地了!你倆慢慢打,誰死了就用這邊的複活卡。”
鎖定後五分鐘內沒用複活卡或者沒人救便算為淘汰。
基地就是淘汰者待的地方,在山外的酒店裏,有電腦、有好吃好喝的,還能通過控制臺實時觀看剩下的選手。
兩人是綜藝的重要嘉賓,卻消極比賽,跟拍導演恨不得用摳圖技術把他倆P回去。好在前一天的體驗生活素材夠用,他倆可以提前下班了。
錄制了一天,天黑了,選手們暫時休戰,在帳篷邊辦篝火晚會,氣氛很融洽,再一人說兩句掏心窩子的話,不需要渲染,就足夠感人。
為夢想努力的人,永遠熱忱,永遠年輕。
提前下班的顧七帶着聞予安回到了自己住了很久的單人出租屋。
“地方很小。”顧七從鞋櫃裏拿出一雙适合他的拖鞋,“聞大影帝,不要介意。”
聞予安在視頻裏看過很多次這個地方,這是第一次親眼看見。琳琅滿目的手工制品,可以看出顧七不直播時有多無聊多宅。
“你看這個。”顧七拿起桌上一個粘土人,“臉像誰?”
聞予安走過去,拿過粘土人,“像我。”
“對了,”顧七又拿起一個粘土人,“這個呢?”
“像我。”
顧七将桌子上的一個個都拿起來,都是縮小版的聞予安,總共七個。
至于有什麽寓意,不用顧七解釋,聞予安自己就能看出來。
紅橙黃綠青藍紫,七個葫蘆娃造型的聞予安。
聞予安:“……”
看着聞予安試圖隐忍又很精彩的表情,顧七笑得直拍桌:“哈哈哈哈,有一天我在直播間重看葫蘆娃的時候,有粉絲讓我捏葫蘆娃造型的粘土人抽獎,我覺得單純是葫蘆娃沒什麽新意,就用了用你的臉,沒想到還挺合适。”
“不準送。”聞予安适當想起自己的偶像包袱。
“那我送我自己的,我還打算用我的臉捏一套天線寶寶,想想就覺得畫面真美。”
聞予安握住顧七的手,“不準送。”
“我送我自己還不行啊?”顧七不爽了,“又沒侵fan你的肖像權。”
“送我。”聞予安說。
“不送你,不敢把你送出去。”顧七說。
“把你送給我。”聞予安眼神堅定,微微彎腰降低兩人的距離感。
“粘土人?”
“你,顧七,是我的。”聞予安沒有停頓,篤定。
下一章完結正文,會寫番外的!
想寫《無名》這個故事當一個番外哈哈哈,很早就構思好了,還有問號和Dinner的,不知道是新文還是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