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二十

又是海軍基地，這次的少将給了忠告：“你們已經上了地下懸賞名單，萬事小心。”

海特說：“多謝忠告。”

女戰士海賊獵人團出現在報紙上，是她們的一次抓拍，只能清醒古伊娜和娜塔莎沒有被拍到，照片下面是被她們殺了的海賊稱號和名字，占了大半個版面，是摩爾岡斯撰稿。

希奧瑪拉直接寫信給對方說明這樣的事情會給她們帶來麻煩，她們隊伍裏還有孩子，如果因此受到襲擊，小孩子受傷了，她一定天涯海角追殺對方。

之後她們的照片就沒有了，那是黑白照片，是偷拍的，角度不怎麽好，大部分都是背影，只有瓊的臉是對着鏡頭的。

瓊擺手：“沒對焦，拍糊了，我換個發型應該就沒事了，剛好想換發型，說起來，大家頭發都該修理了。”

希奧瑪拉摸頭發，短短的碎發已經披肩了，她說：“我也剪短好了。”

“不準！”齊刷刷吼她。

希奧瑪拉：“……我要剪頭發。”

“我們互相剪頭發，沒人會幫你。”海特很得意，問同伴誰會剪頭發，紛紛搖頭，希奧瑪拉舉手說我會。

“你為什麽會剪頭發？”

“我幫弟弟們剪過頭發。”

“哦——等等你有弟弟？！”“瑪拉姐姐的弟弟不小心出事故了。”“啊啊啊瑪拉對不起！”

“沒什麽，我不是很想說，我去拿剪刀，你們坐好，想想剪什麽頭發。”

瓊要剪短發，戴了鴨舌帽，牛仔褲和T恤，和她的莊重一點也不符合了，古伊娜不動，她想留頭發，娜塔莎想把白長直燙大波浪，菲娜稍微剪斷，海特綁了一頭髒辮。

希奧瑪拉拿着推子給自己推了個小平頭。

瓊簡直要尖叫。

海特按着古伊娜的肩膀：“你別學瑪拉醬！”

“呃、嗯！”

下一站就是七水之都了，希奧瑪拉洗頭，要換船了，呆很久的話大家想去哪裏。

“七水之都附近還是很多好玩的地方的，”瓊微笑，“去玩嘛！我們也不缺錢了！”

希奧瑪拉想想，說：“去玩吧。”

把船停在船塢，留下娜塔莎看船，她們就去找船廠，打聽之後造船最厲害的是冰山，她們就去找，後者明顯心情不好，他的老師因為為海賊王造船而被世界政府處死了。

希奧瑪拉按住古伊娜，沒說話，說了一句節哀。

年輕人問她們想要什麽船。

“我們人不多，不需要大型船只，但是要跑得快，裏面的裝修也要好些，要最好的木材，要有水庫，也要有冰庫，圖書館、茶室廚房，儲物間……”

希奧瑪拉列出一條單子，然後說希望在新船裏加入一些舊船的材料。

冰山說需要時間。

希奧瑪拉點頭。

冰山說需要錢。

希奧瑪拉點頭。

“一億。”

海特拿出兩個箱子：“這裏有兩億，我們要最好的。”

冰山說沒問題，她們就走了，古伊娜一臉不平，希奧瑪拉小聲說：“為海賊王造船不至于死罪，如果為海賊造船是死罪，所有的船工都得死。”

“那是為什麽？”

“冰山沒有說實話。”瓊很肯定，“一定是因為別的，這跟我們沒關系，古伊娜，那是他們的事情，他不想說我們不要問。”

“嗯。”古伊娜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後她們就去玩，七水之都有一條海列車連接了附近島嶼，很方便，這樣的路線不能推廣實在很可惜。

興許是前期被希奧瑪拉訓練的狠了，古伊娜現在看見好刀劍就想買，菲娜拽着海特她們去買衣服，冰山的設計圖出來她們才好搬東西，先去玩，回來的時候娜塔莎很激動地拽住了一個綠頭發的女人。

“娜塔莎？”

娜塔莎解開繃帶脫下鬥篷，女人也露出驚訝的神情，然後就是很高興，抱住了娜塔莎，娜塔莎也抱住對方。

女人看看娜塔莎，對她們介紹自己：“我是可可蘿，是個人魚。”

“人魚……那不是和娜塔莎是老鄉？”

“真高興，見到了同族。”

娜塔莎笑得呲牙，可可蘿帶她們往她的家走，越走越近，就到了冰山的工作室，冰山在搬木頭，看見她們打了個招呼：“設計圖已經好了。”

海特湊過去看，冰山跟她們講解，大家都很滿意。

可可蘿是冰山師傅的妻子。

娜塔莎問希奧瑪拉：“真的不能燒了司法之島嗎？”

希奧瑪拉：“我們很弱的，別太看得起自己。”

娜塔莎：“行吧。”

冰山問要一個額外的冰庫做什麽，他也不算太外人，希奧瑪拉指着自己：“我是瑪拉，女戰士瑪拉，那是用來放海賊屍體的。”

“是嗎？那就解釋得了了，久仰大名。”冰山頓了一下，“能幫個忙嗎？”

希奧瑪拉眨眼。

冰山指着不太繁盛的城市，“這裏還沒有發展，而且還有海賊肆虐，我不清楚政府會怎麽做，能拜托你們先幫我保護這個城市嗎？作為報答，這艘船我給你們免費做。”

希奧瑪拉看其餘人，娜塔莎站在可可蘿旁邊，雙手抱胸，仰着下巴看她，瓊說我都可以，菲娜點頭表示同意，古伊娜說都聽她的，只剩下最愛錢的海特，海特看着破破爛爛的水之都，說：“要建設好估計要很多錢吧？”

冰山很嚴肅：“需要很多人力物力，但是這是我的家鄉，我要讓這裏的人都不要再擔心明天怎麽活下去！”

海特愣了下，低頭抹了把臉。

她每次賺到錢都會寄回家鄉，零用錢很多還是摳摳搜搜的。

海特希望家鄉的嚴冬不再凍死任何人。

她不止一次說起過要讓家鄉變得更好，不要再有小孩兒凍死在風雪裏。

海特紅着眼圈握住冰山的手，小麥色的肌膚有着紅暈，她很大聲說：“能做到的！你一定能做到的！”

她對着想要保護家鄉的男人說。

她對着想要建設家鄉的自己說。

“你一定能做到的！”

冰山不知道她為什麽哭，但是他很感激對方這樣的應援，好像那些辛苦、那些痛苦的夜有了新的動力走下去。

我們的家鄉，都會變好、變得更好。

希奧瑪拉松了口氣，眼神很是柔軟：“冰山先生，我們會除掉在水之都作惡的海賊的，你可能對我們有什麽誤會，我們是在以清剿海賊為手段的修行中，海賊的賞金只是旅行必要的資金而已，我們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目前也不缺錢，所以海賊我們會收拾，船工的傭金我們也會付，這是兩碼事，海賊的賞金也用來建設水之都吧。”

冰山有些震驚：“可以嗎？”

“可以可以！”瓊擺手，很是無奈，“娜塔莎是可可蘿女士的朋友，我們對朋友一向很大方的，別推辭嘛，海特都要哭了。”

“但是——”

希奧瑪拉說：“真的過意不去就當我們先借你的，以後再還也可以，這些都是小事情。”

海特：“我要哭了！”

冰山咽下話，很不好意思，“那就拜托你們了。”

希奧瑪拉壓古伊娜的腦袋：“那，我們去看看鬧事的家夥吧。”

菲娜開口問冰山和可可蘿有沒有推薦的了解當地的人，可可蘿拍胸口：“交給我！”

希奧瑪拉說：“幹活了哦大家！”

“哦！！”

一群女人幹勁滿滿地開始了海賊流氓大屠殺，海賊船全部毀掉。當然，這是不能讓人直接看到的，冰山也知道她們的行事，就當沒看到，三千萬、兩千萬、八千萬、一個億，分批次讓人去海軍基地換錢。

她們做得高調，很快，女戰士海賊獵人團在七水之都的消息就傳出去了，來鬧事的海賊也迅速減少。

低調行事是沒必要，高調行事是有必要，女戰士的威名出去以後，島上安寧很多，來的也都換成了一些上趕着找死的，還沒上島就被希奧瑪拉她們解決了。

安定下來菲娜給餓肚子的孩子們做飯吃，瓊找了個空房子把義診的牌子挂外面，海特幫着冰山幹活，娜塔莎和可可蘿有很多話要說，希奧瑪拉和古伊娜就在島嶼入口巡邏并且繼續訓練。

七水之都有人想加入她們，菲娜直接拒絕了那個少年：“我們船上只要女性。”

“為什麽？我可是男人，男人可比女人強很多的！”

瓊把那個放話的男人打了個半死。

“就是有你這種家夥希奧瑪拉才不讓男人加入我們的！”

脾氣最好的菲娜捂住小孩子們的眼睛：“不要看，太血腥了。”

“那，我能加入你們嗎？”

她們側頭，一個扛着斧子的高大女人看着她們，眼睛裏有着苦難和戰鬥渲染的冷酷，“我聽說，你們是專門殺海賊的女人。”她的臉上有很明顯的燒傷。

希奧瑪拉會帶着古伊娜回來吃晚飯，菲娜給女人乘了一碗熱湯，娜塔莎很戒備地看着對方的大斧子，瓊也有些戒備。

“請用。”菲娜說，盡力展示善意。

女人說謝謝，語氣沒有波瀾，像一團死水。

“我們回來了！”古伊娜在門口喊。

死水，波動了。

希奧瑪拉察覺氣氛有點不對，下意識把古伊娜護在身後，瓊說：“有人想加入我們。”

“我們不收成長期的人了，也不收男人。”

“不是。”瓊一言難盡，“怎麽說呢，給我的感覺不太好。”

太沉重了。

希奧瑪拉看到了那團死水，頓了一下，點頭：“先吃飯吧，我和古伊娜肚子都很餓，之後再說吧。”

古伊娜被她們放在離那個女人最遠的位置，吃完飯女人還很有禮貌地幫菲娜收拾，希奧瑪拉看對方的巨斧，問能不能上手試試。

“随你。”

很重，石柄，鐵也是好鐵，但是磨損很嚴重，缺口裏都是血的味道。

“海特，之後幫這位女士打磨一下武器。”

“嗯！”

“這是同意我加入了嗎？”

“不是，是對戰士的禮貌，”希奧瑪拉坐下，把武器還給女人，“能先自我介紹一下嗎？”

臉上有燒傷的女人很低沉：“索菲亞。”

“沒有姓氏嗎？”

“沒有姓氏。”索菲亞有死水一樣的藍眼睛，“你就是瑪拉，你比我想的要年輕很多。”

“嗯，很多人都會這麽說。你可能對我們有什麽誤會，我們上船是有各自的目标和夢想的，獵殺海賊是我們修行的一種手段，如果你覺得我們是為了賺錢還是什麽為了正義，你可能想錯了……”

“無所謂，我只想殺幹淨海賊。”

希奧瑪拉說：“我們不是什麽海賊都殺的，索菲亞，海賊——”她頓了一下，“海賊也是有很多的，我們不是什麽海賊都殺，也不是只殺海賊。”

希奧瑪拉解釋了自己關于海賊的定義，“确切講，我們更多殺死那些作惡的人渣。”

索菲亞思考片刻，看希奧瑪拉：“總而言之，殺你覺得可以殺的家夥就可以了，是吧？”

“算是，索菲亞你有什麽目标嗎？比如我，我要成為最強海軍，海特要賺錢建設家鄉，娜塔莎想回家……你有什麽想做的嗎？”

死水的藍眼睛掃過古伊娜，說：“我想殺光海賊。”

娜塔莎“啧”了一聲，瓊也忍不住皺眉。

希奧瑪拉安靜片刻，問：“海賊，海賊對你做了什麽？”

索菲亞沒說話。

想到被海賊摧毀的島嶼，一群女性瞬間都有些理解了，菲娜很溫柔地坐在索菲亞旁邊，覆蓋住女人的手，索菲亞的手抽搐幾下，沒有躲開。

希奧瑪拉問：“如果不想說也沒關系，我們現在正好也缺人手，你可以先跟我們一起，先實習幾個月，可以嗎，我們需要磨合期才能決定你是否适合我們，你也需要時間确認我們是否是你想要的樣子，對吧？”

索菲亞點頭。

希奧瑪拉繼續：“那就先這麽定了，在船上有些事情我說了你就不能反駁，必須照做，這也是你能接受的吧？”

“嗯。”

希奧瑪拉點頭：“那就先這樣，大家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蒙奇·D·希奧瑪拉，喊我瑪拉就可以。”

“海特，史密西·海特，船工兼財務！”海特笑出潔白的牙齒，“大家的武器都是我來保養的，你有什麽戰鬥必需品一定要和我講！”

“阿西亞·克洛莉娜·瓊，船醫，狙擊手。”瓊點頭示好，“稍後能來一下嗎？我要做一下基礎的身體檢查，這是每個人都要做的。”

“娜塔莎，奧爾森·娜塔莎，航海士。”娜塔莎雙手抱胸，一臉兇惡，“拖我們後腿就把你踹下船！”

“娜塔莎不要太兇，我是菲娜，庫爾特·菲娜，是廚師，索菲亞桑有什麽喜歡吃的可以告訴我！”菲娜是最溫柔的。

“古伊娜，霜月古伊娜，”古伊娜也微笑，“目标是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

索菲亞面無表情：“索菲亞。”

氣氛一時間冷下來。

娜塔莎和瓊攔住海特，菲娜也有些尴尬，雙手抱胸的娜塔莎除了一臉抗拒沒什麽，希奧瑪拉拍膝蓋：“磨合期還很長，菲娜，幫索菲亞安排床位，明天去跟冰山說改一下房間，索菲亞的身高不适合我們的房間，明天你們帶她買買東西，我一個人巡邏就可以了。”

“好的！”

“那，解散！晚安！”

索菲亞看這群女人，菲娜把她帶去休息的地方，七海之都還很亂，為了避免給城市裏的人帶去麻煩，她們就在船塢附近找個能遮風擋雨的屋子住了，上下床，身型最大的娜塔莎拼了兩張床，但仍然沒有适合三米多的索菲亞的地方，夜深了也不好收拾，拼了床板在地上給索菲亞湊合。

索菲亞閉上眼睛，但是很快又被噩夢驚醒，她坐起來，深深呼吸，想給自己倒杯水，站起來，高大的身軀使她很輕易就看到了希奧瑪拉睜着的眼睛。

呼吸怎麽聽都是睡着了，但是眼睛是睜着的。

“不用管，”娜塔莎小聲提醒，“瑪拉有很嚴重的失眠，吃了藥也不管用，她說是打小落下的毛病。”

索菲亞沒說話。

娜塔莎翻身：“那家夥小時後家鄉被海賊毀掉了，她說打那之後她就很難睡着，你不用管，就當做沒看到就好。”

索菲亞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重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