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115章

側院裏,被喚來的奴才都是以往在側福晉身邊幹過差事的,都被細細查過一遍才被放走。

胤禛閉上眼睛,任由底下的李氏和宋氏哭嚎。

“爺,妾身真的是被宋氏冤枉的,還望爺明察秋毫。”李氏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坐實了害大格格的罪名,若她真成了害了大格格的人,她在府上苦心經營近十年的地位會灰飛煙滅不說,她的兩個阿哥都不會再是她的了。

宋氏也不甘示弱道:“爺,這些年下來婢妾有多想大格格,您是清楚的,婢妾是恨不得賠了這條命随大格格而去啊,若不是還惦記着爺,婢妾這條命早就不要了,而這一切都是李側福晉造成的,您瞧瞧她還污蔑婢妾。”

她抹着眼淚,狠狠回瞪李氏,當初她還真以為是自己可憐的女兒高熱過甚,才導致夭折的事情發生,萬萬沒想到她身邊還藏着一頭狼,暗地裏收買了她身邊人,讓她女兒吹風着涼,才導致身子發熱。

若不是那時候她傷心過甚,沒有注意到那奴才的動靜,她也不至于讓李氏逍遙快活這麽多年,甚至還在前天才從福晉口中得知事情真相。

福晉一直面無表情,看着李氏哭嚎,也看着宋氏流淚,原以為宋氏會一直站在她這邊,誰料想宋氏自個兒主意多着去了,自發揭露李氏謀害大格格一事,讓她一步步将李氏給推入塵埃的計劃落空。

她本來還想讓李氏在最受人折磨的時候,讓她兒子最有可能繼承世子之位的時候,才揭露這件事,讓李氏徹底沒了希望,可宋氏的自作主張讓她接下來的計劃都發生改變,甚至她還得揣測宋氏的用意。

宋氏真是好樣的啊。

兩人在屋裏哭嚎許久,到最後連聲音都變得沙啞了,唯有眼淚還在潺潺流下來。

但胤禛都閉目養神,置之不理,等待蘇培盛的調查。

又過了一個時辰,蘇培盛終于有了動靜,之間蘇培盛急急忙忙快步走進側院,跪下道:“爺,已經找到當初從側院離開的奴才的兒子了,那曾在宋格格身邊伺候過的老嬷嬷在離開貝勒府後,不久後就因病逝世,可她在臨終之前将這事告訴自己兒子,奴才已經将那人帶過來了,還請主子爺吩咐。”

胤禛睜開眼,“讓他過來。”

一個模樣老實的老漢顫抖着跪下來,蘇培盛推了他一把,“主子爺問什麽你就說什麽。”

老漢點了點頭,滿臉惶恐,自始至終都不敢擡頭直面四爺。

“你如何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胤禛并不多說,他的一雙眸子如同鷹隼一般鋒利,他知道蘇培盛路上早就跟這老漢說清楚事情來龍去脈了,剩下的就只差證據了。

老漢拼命點頭,顫顫巍巍将一張布從懷裏拿出,“這是當時俺娘在臨終前交給俺的,貝勒爺,俺不知俺娘為何做了這種狼心狗肺的事,是俺娘對不住小主子啊。”

蘇培盛将老漢手中的紅布拿過來,遞給四爺。

一旁的福晉看了一眼,有些詫異道:“爺,看這布料成色和樣式,好似是當初您特地賞賜給側福晉和二格格的。”當時李氏剛生下孩子,上面賞下幾批布,爺高興之下将這些布匹都賞給正院和李氏、宋氏等人了,因此這些布也就那幾匹,在現在已經過時了,因此,這紅布就是從府上流出去的。

她那時的布匹還好端端的,宋氏的也好端端的,偏偏在不久之後李氏的私庫着火了,好多東西都沒了,連這布也被燒沒了,這也是讓她對這布匹印象深刻并且開始調查大格格為何夭折的緣故。

可想而知李氏這一行為放在今天多遭人懷疑。

當然李氏斷然可以說她和宋氏同樣被也賞賜了布匹,那老嬷嬷傳給老漢的東西是從宋氏那裏偷來的,但是李氏的行為絕對會引起四爺的懷疑。

李氏紅着眼睛,“那不是我的東西,是宋氏的。”

胤禛冷眼看着她,“李氏,你最好老實跟我說來。”

李氏往地上重重一磕,“爺,妾身真的沒有謀害大格格,妾身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擔保,若是妾身敢謀害大格格,妾身這輩子孤苦伶仃不得好死!”

胤禛久久盯着她,沉默不已,沒說相信也沒說不相信。

宋氏見此生怕李氏逃過一切,連忙跪下來同樣重重磕了一頭,不過她磕頭的方向不是對着四爺,而是對着福晉,“福晉,婢妾求您了,您一定知道事情真相的,您難道真的想讓大格格枉死的事情被李氏掩埋嗎?”

宋氏!

福晉此時是真的恨不得将宋氏給掐死,她告訴宋氏這件事不是讓她當場将她拉下水的,如今面對所有人看來的視線,福晉鐵青着臉色,再也沒法穩坐釣魚臺。

特別是四爺的視線看過來時,她心一凜,知道這事終究是沒法善終了。

福晉上前一步,屈身行禮,“爺,妾身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事,還望爺明察。”

此時明不明察已經不重要了,胤禛看向院落裏任何一個妻妾的眼神都沒有一絲信任了,他此時更沒想着顧忌正院嫡福晉的面子了,只喊了一聲“蘇培盛”。

蘇培盛立馬明了,派人過去正院。

而福晉臉色一青,再也鎮定不下來了。

半個時辰後,蘇培盛終是從福晉院落那裏搜到了一個裝着不明信件的盒子拿過來。

胤禛打開一看,細細浏覽,修身養性的功夫全無,“福晉!李氏!你們這一手功夫可真是讓爺大開眼界啊,将爺瞞得死死的啊。”

那盒子裏裝的是當初福晉給李氏看過的證據,也是當初李氏與宋氏身邊的老嬷嬷往來的蹤跡,一個人若是做點什麽事,是不可能一點痕跡都留不下來的。

李氏是将手腳收拾的很幹淨,但是福晉作為後院的掌權者,想調查一點事情豈不是輕而易舉。

福晉往地上一跪,沒有做出任何狡辯,事已至今,她再狡辯也沒用,她只懊悔自己眼瞎以為宋氏是個好的,信了宋氏。

而李氏早就在蘇培盛拿來那盒子時就已經暈過去了,然後在四爺生氣的當口又被人掐醒。

胤禛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李氏,爺要廢了你!”

李氏終究是聽到了自己最不想聽到的話,雙眼一黑險些又暈過去,“爺,您不能信福晉說的話啊,妾身是您的側福晉,您不能廢了妾身啊。”

“你說得對。”胤禛站起來,居高臨下道:“你提醒爺了,爺是得将你的側福晉之位給廢了!”

廢掉一個妾室而已,即便給李氏請封側福晉之位時不容易,即便側福晉之位是記在皇家玉牒上的,這都改不了他廢掉李氏的決心。

“你也別留在府上了。”

李氏還沒從自己會被廢掉側福晉之位的絕望中恢複過來,聽到後面這句話,立馬打了個寒顫,爺這是要将她發配到莊子上啊。

“爺、爺,妾身好歹給您生過三子一女啊,您不能這麽絕情啊。”她哭得凄厲,不住磕頭。

砰砰一聲傳遞到四爺面前時,四爺也只管冷冷的看着她,“若不是念及你是弘昀弘時他們的生母,早在爺知道是你害了大格格時,爺就不會讓你活下來了。”

這是爺的真話,李氏絕望的癱在地上。

宋氏眼底閃過報複的快活,福晉心裏那口氣還沒出,看着宋氏和李氏的眼神都極其淩厲。

只是下一刻就當李氏已經絕望時,門外突然出來幾聲阿哥格格們的聲音,李氏眼睛一亮,快速擦了擦眼淚,一定是弘昀他們過來給她求情了。

蘇培盛臉色難看道:“爺,二阿哥和二格格過來給側福晉求情了。”

“讓他們進來。”胤禛眼底閃過一絲譏諷。

蘇培盛點點頭,不多一會兒二阿哥弘昀和二格格過來了,一進來就看見自己額娘凄慘的模樣,二格格下意識看向自己阿瑪,又忍不住過去将額娘攙扶起來,“阿瑪,額娘到底是犯下何錯了,為何您要将弘時抱給其他人,為何您要将額娘給廢了?”

他們不是一家人嗎,為何阿瑪要對額娘大動幹戈,二格格看到額娘哭得眼睛都腫了,心疼得眼淚都下來了,話語句句帶着尖銳,完全不顧及這是往日裏最疼愛她的阿瑪。

弘昀還好一點,至少看見這副嚴肅的場面,也跟着屏氣凝神,“阿瑪,兒子雖不知額娘犯下何錯了,望阿瑪能看在額娘這些年的陪伴下,放過額娘吧,您要懲罰額娘,兒子願以身相替。”

“女兒也願意!”

“若是你們額娘害了你們的姐姐,你們也願意原諒你們額娘?”胤禛看向他們的眼神不再帶有以往對兒女的慈愛,而是多了一絲審視。

“額娘怎麽可能會害了大姐姐呢。”二格格張了張嘴,實在沒法相信在她眼中溫柔的額娘會是害了她兄弟姐妹的人。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若不是看在她生養了你們,爺只是将她發配到莊子上還是便宜了她。”

“阿瑪,您要發配額娘到莊子上。”弘昀不可置信的重複一遍,即便知道阿瑪說的話很大可能不會是假的,他仍是不願意見到這一幕。

弘昀跪了下來,語氣哀憐,“還望阿瑪收回成命,額娘有錯讓她貶為格格身份已經是對額娘最大的懲罰了。”

額娘以往是府上最驕傲的側福晉,也是庇護他們的人,額娘被貶為側福晉已經折了額娘的驕傲,他不想阿瑪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畢竟他們是一家人,阿瑪過去對額娘的寵愛難不成在阿瑪心裏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嗎?

李氏仍舊縮在女兒的懷抱中,等待爺的網開一面。

胤禛厲聲道:“若是爺不允,你打算如何?你別忘了那是你親姐姐!”

弘昀咬咬牙,“若是阿瑪不允,那兒子就長跪不起。”

難不成在阿瑪心裏一個沒有跟他們相處過的姐姐重過他們的額娘嗎?阿瑪實在是太無情無義了,額娘當初将他們和弘時生下來、在這後院立足不知經歷了多少苦痛,他相信即便是額娘害了大姐姐,那也是為了他們好!

“女兒也是。”二格格讓翠蘭扶好額娘,也跟着跪下來了。

“哈哈哈好一個長跪不起!”胤禛心裏冷極了,以往看重的兒女竟是個無情無義的東西,“那爺就順了你們心思,不發配李氏了,讓她照舊快活的當着她的格格!”

他甩袖離去,然而聽到這話的弘昀和二格格也終于松了一口氣,慢慢将他們的額娘扶起來。

福晉看着這一幕臉色極冷,作為四爺的嫡福晉,她清楚李氏的這對兒女在四爺心裏算是廢了,不光是李氏的這對兒女,還有她這個嫡福晉在四爺心裏交予的信任也大不如前了。

而現在的得利者也僅僅是宋氏吧。

她眼睛看着宋氏,宋氏慢慢起身後也對福晉回以一個極淡的微笑。

福晉也得明白啊,李氏固然是謀害了她的孩子,但福晉瞞了她這麽多年大格格夭折的真相,難不成福晉就是個好人了,她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不光要報複李氏,她還要将高高在上的福晉也拉下泥潭!

而如今,四爺沒說将三阿哥抱回給福晉或是李氏,那三阿哥就養在她身下了,一命換一命,李氏欠了她一個孩子,那就用三阿哥來償還。

至于李氏空下來的側福晉之位,也該她來坐了。

有三阿哥在手,她不信自己在府上陪伴爺這麽多年的資歷,還不足以求得側福晉之位。

福晉冷笑一聲,直接出去,再也沒給宋氏一個多餘的眼神。

……

一件大事鬧得府上的主子奴才人仰馬翻,就算消息再不活絡的格格也知道李側福晉犯下大錯,被撸下側福晉之位了。

爺就只有一個側福晉的位置,一時間還真有人對這個位置心動了,只是自己一無兒女,二無恩寵,即便争個頭破血流都不足以讓自己謀得那個位置。

這後院最有可能觸及側福晉之位的只有抱養了三阿哥的宋格格,以及生下三格格的鈕祜祿格格了。

當然,宋格格的可能性最大,畢竟養在身下的是個阿哥,且是最先陪伴在四爺身邊的格格,這份資歷哪能是剛進門沒幾年的鈕祜祿格格能相比的。

在府上格格們議論紛紛的時候,四爺黑着一張臉向宗人府遞過折子,李氏做出這等事,他怎麽可能還任由李氏端着他側福晉的身份在他面前出現。

而康熙在接到四兒子要廢自己後院側福晉的消息後,有些不明,“梁九功,朕記得老四後院這側福晉是給他生下兩子一女的妾室吧,後院阿哥都由這側福晉所出,哪能說廢就廢。”

梁九功低眉順眼道:“皇上,奴才打聽過這事了,是那側福晉犯下大過錯了,四貝勒才特地想廢了那側福晉,興許是早有打算了。”

康熙若有所思,兒子後院的私事既然想暗地裏處置了,他這個皇阿瑪過多關注也不好,左右不是像老三那樣後院不寧,連累自己幾個兒女的性命,只要子嗣安好,廢一個犯下大錯的妾室倒不是件要緊事了。

“既然如此,就允了老四吧。”康熙随口一應,接而重新将心思放在奏折上了。

……

李氏廢了側福晉的口谕一下,李氏便再也不能住在以往的側院了。

而是搬出來跟一些格格擠在一起,二格格路上不停抹着眼淚,怨恨阿瑪的狠心,弘昀幫額娘搬着東西,板着臉,心裏面何曾不是覺得阿瑪冷血無情,非得将陪伴在他身邊近十年的額娘給廢了。

額娘本是側福晉之位,居然有一天得淪落到跟那些格格擠在一起的局面,何曾屈辱。

他一定會認真上進的,争取哪天接任阿瑪的身份,到時候他就能給額娘出氣了,到時候即便是府上的嫡額娘也壓不過額娘。

現在那些人嘲笑的目光、話語,他都會一一記在心裏的,早晚有一天……

李氏抹着眼淚,心裏悲涼自己有一天會淪落成格格的身份,又過回以前困苦的生活。

自己的孩子還被宋氏搶走了,她從沒有感受到這種被人輕看的感覺。

只盼弘昀有一天能成為世子爺,替她出氣……

李氏母子母女幾個‘搬家’的事情在府上不算多低調的事,當初受過李側福晉奚落的格格都前來張望這一幕,弘昀都黑着臉将她們呵斥回去了。

香芷跟李沐說起這事時,語氣還怪不可思議的,“格格,您說二阿哥是怎麽想的,那些格格怎麽說都是他的庶母,他怎能對自己的庶母這般無禮。”

李沐晃了晃手腕,“可能是想替自己額娘出氣了,但要不是李氏當初對不少人都沒有好面色,甚至還存着利用完對方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心思,她在後院的人緣也不至于這麽差了。”

李沐繼續用撥浪鼓逗着三格格玩,對于李氏這等事,李沐是絕對沒有摻和進去的心思的,沒瞧見這幾天初一十五本是爺到正院的日子,但爺卻在前院待着嗎,可見福晉摻和進這件事也沒讨得一個好結果。

她一個小格格就別想了。

不過側福晉之位倒是可以想想的。

“也是。”香芷點點頭,仍是派人過去打聽側院那邊發生的事,“格格,您說那側院空下來了會給誰住?”

香芷眼裏有幾分激動,李沐一眼就看出她的意思了,那側院無非是留給側福晉住下的,可李氏不再是側福晉了,說不定格格之中能再出一個側福晉,既然都是格格,那她為何不能是側福晉呢?

李沐将女兒襁褓攤開,非常實誠道:“給誰都不可能,那塊地盤曾是李氏的,三阿哥和三格格盯的可緊了。”那樣對李氏‘孝順’的兒女,咋可能讓別人侵占他們額娘的地盤,當然,她也沒興趣住進李氏住過的地方。

“格格,您明知道奴婢是在問什麽,您就告訴奴婢吧,奴婢的好格格。”香芷央求道。

李沐給小女兒再套上一件外衣,“如今,宋格格是說一不二的側福晉人選,我進門的日子太遲了,誰不想當側福晉啊,這樣就能更加名正言順跟在爺身邊了。不過沒法當上側福晉也無礙,我只想和孩子一起陪着爺過日子,這陣子沒看到爺的身影,我都有些擔心爺是不是沒有按時用膳,天冷了可有添衣,就盼着爺快快出現吧。”

香芷也是明白這點的,只是心裏面總存着一種希翼,說不定這側福晉之位風水輪流轉,哪天就轉到她們格格身上了呢。

她嘆了一口氣,“也是,咱們過好咱們的日子,好好看着三格格長大就好了。”

說罷,她調整好心情,又笑嘻嘻的看着格格将三格格抱起來逗着玩了。

而在門外,晾了鈕祜祿氏母女倆好幾天的胤禛站定不動,這些日子被後院妻妾弄得煩躁不堪的心情很詭異的平靜下來了。

在後院,他信不過嫡福晉,也信不過側福晉,連一開始跟在他身邊的宋氏,這些年敲敲打打佛經,看似看淡人生,可這些時日他會冊封她做側福晉的消息也是由她傳出來的,還有李氏的那對兒女,始終不願他剝離李氏的側福晉身份。

他在來到偏院之前是沒心思再冊立側福晉了,可是聽着小格格的話,他心思不再沉穩。

興許日後會有機會冊封側福晉吧,但前提是那個人最好是鈕祜祿氏。

胤禛心裏暗下決定,便邁進房門,見小格格驚喜的站起來,撲向他懷裏,他心裏竟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他将李沐抱起來進了屋。

李沐有好幾天沒有見到四貝勒了,還是挺想念的,她整日宅在偏院,能見到的熟面孔也就那幾個,多見一見四爺也無妨,還能刷刷好感,讓自己女兒多見見阿瑪,增進父女感情,争取讓四爺将來給三格格封個固倫公主的身份。

反正嫡福晉又沒有嫡出女,三格格封了固倫公主的身份也不影響到嫡福晉。

不過到時候要是福晉生下一個格格,到時候她就退而求其次,最起碼讓女兒一開始被封為和碩公主,不至于等出嫁的時候再冊封,能在皇宮耍多幾年公主的威風,等出嫁後,什麽都變得拘束了。

“爺,您過來了總是不事先打一聲招呼的,而且您這幾天都不見人影的,您瞧瞧,三格格就不認識你了。”李沐埋怨道。

“爺現在不是過來了嗎?前幾天爺事兒忙。”胤禛頗有耐心的哄着。

李沐看了一眼他,勉強相信他的解釋,“那爺明天還會過來嗎?”

“明天不行,不過後天能過來。”明天他得去衙門看看,這些日子以來他那些兄弟挺躁動的,從皇阿瑪殺索額圖開始,太子爺跟皇阿瑪的感情有了不和,這些年更是變本加厲,他不覺得他那些兄弟能算計太子成功,可在算計太子時将他也帶上就不太行了。

“好,那婢妾和三格格等着爺。”李沐靠在他懷裏眯着眼睛有些困倦。

四爺看了她一會兒,動手将她叫醒,“幹什麽?爺。”李沐揉了揉眼睛。

“三格格都出生這麽久了,你打算什麽時候給三格格添一個弟弟妹妹。”胤禛看着她,仿佛在控訴她不為小女兒着想。

李沐揉眼睛的動作頓了一下,“爺……不着急的,三格格都還沒學會說話,她哪裏知道要弟弟妹妹了。”

“爺想要一個小阿哥,一兒一女湊個好字。”胤禛毫不客氣道,有一個小阿哥在的話,他也能将進府沒兩年的鈕祜祿氏請封為側福晉了。

雖說他也喜歡小格格,但皇阿瑪那兒總得要應付過去。

“所以是爺想要孩子了?”李沐歪着頭看他,像是頭一次看見他這麽主動表達自己訴求的一面。

“不行嗎?”胤禛認真道。

“唔,也不是不行,爺求一求婢妾好不好?婢妾還沒見過爺求過人。”李沐心裏的好奇讓她克制不住直直盯着四阿哥的眼睛不放。

“嗯,爺想想。”胤禛低下頭來,“沐沐,給爺生個小阿哥好不好?”

四阿哥還真說啊……

聽着這話,李沐回想起自己幾個月前仗着身孕央求四爺說自己閨名卻始終撬不開四爺尊口的畫面。

又想着四爺剛才叫她閨名的一幕,這下子倒成了李沐臉微紅了,這幾個月過去,她以為四爺早就忘了她的閨名了,而且她當初也只是逗四爺逗上瘾了才故意那麽說的。

四爺繼續認真看着她。

李沐覺得他湊得太近了,忍不住将他臉推開,“我知道了。”

正好她也想要一個小阿哥了,也不完全是為了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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