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升組考

第62章 升組考

“臣參見陛下。”蕭裕匆匆趕來, 心中還在想,是為了何事單獨傳召他?

莫非是有禦史臺的人參了他一本?

盡管自己覺得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但禦史臺想要參人, 總能找到各種理由。

趙曠讓其免禮,将兩本奏折遞給身旁太監,讓他送下去:“愛卿看看這個。”

聽到趙曠語氣中透出的輕松,不似惱怒,蕭裕心中松了口氣,他雙手接過奏折, 小心翻看起來。

見是來自寧都府的奏折,他一下就明白所為何事。

定與寧都麥田增産有關。

聽這語氣, 應當是勢頭不錯?

蕭裕感覺一直壓在身上沉甸甸的緊張感,終于稍微減輕些了。

當初敢于在寧都做出試行的決斷, 一則是因為他确實覺得顧璋所言非虛, 二則其實還是來自皇帝的态度, 若不是明盛帝偏向,怎會直接将權力下放給他,怎會連賜官的聖旨都拟好了?

而且欽差人選那麽多, 偏偏選了他這個素來膽子大,總是被禦史臺參的人。

不過即使是皇帝的意思, 但他作為欽差,才是擔責任的那個, 若真的壞事兒了,罪責也只會落在他的頭上。

去年從寧都回來後,他就不曾睡過一日踏實的覺, 心中總是惦記着。

如今看到奏折上的內容,這才真的松了半口氣。

明盛帝趙曠笑道:“多虧了愛卿多謀善斷、膽大心細, 否則誰人敢大刀闊斧如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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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裕恭謹道:“賴陛下敢信臣,以至此也!”

即使如此,擔了如此大的風險,蕭裕此刻心中也難免生出幾分欣喜。

這樣的增産,這般功績,但史書中定會有筆墨,即使他并非顧璋本人,但他這個“誰膽斷敢”的欽差,定會在此中留名一二。

做官到了他這個地步,所求也便是如此了!

明盛帝和蕭裕在殿中聊了許久。

蕭裕知無不盡,将在寧都考察的結果一一道來。

“若今年成功,明年可迅速推開至全寧都,單是寧都增産賦稅,還有盈餘的糧食,便可解陛下燃眉之急。”

打仗就是燒錢、燒糧食、燒人口。

若不是邊關不平,誰又願意屢屢窮舉國之力來打仗呢?

趙曠心中嘆氣,他何嘗不想海晏河清、物阜民豐?

蕭裕退下後,明盛帝龍案上,出現了一摞顏色迥異、與朝臣奏折看起來完全不同的奏折。

他表情并無任何驚奇,拿起最上面的一封看了起來。

大殿之中,還無聲無息的跪了一名樣貌普通,存在感很低的灰衣男子。

他聲音也平平無奇,禀告道:“長陽、西山村之事并非偶然,有被教唆之嫌,也查到幾家人有突然出現的橫財,來人皆蒙面。屬下無能,沒能查到幕後之人。”

他還說道,在三村包圍的中心處,有一水蛇形壺口,其中發現一塊巨石,上有“惡兆”之文。▲

“屬下連夜處理了那塊巨石。”那灰衣暗衛道,“沒想到傷苗惡兆之危也被顧相公化解,有了寧都知府下的判罰通告,想來不會再有村民被教唆。”

明盛帝面色肅穆,漆黑的眼眸深如沉淵、靜如冰湖。

殿內唯一還伺候着的太監總管,背後都出了一背的冷汗。

趙曠揮退了暗衛,殿內的氣氛也依舊十分沉寂壓人,從殿外進來伺候的下人們,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殿外小太監傳來的通禀聲,才讓殿內僵沉的氣氛為之一松。

太監總管也心中一喜,翰林掌教燕大人向來會讨陛下開心,還能幫陛下解決難題,他連忙給手下的小太監打眼色。

小太監見到幹爹的神色,頓時心領神會,在去殿外傳令時候,低聲提醒了殿內情況于燕先竹聽。

燕先竹眼底閃過思考,眉目卻依舊含笑,給小太監塞了一個小錦囊。

燕先竹往殿內走,思考今日陛下為何所憂。

戰亂、民饑、繁重的賦稅、征兵導致的民貧、民怨,還是朝堂中幾股盤根錯節的勢力?

他一樣樣排除,都有些頭疼,先皇遲遲不願放手,着實是留下了個爛攤子。

任誰坐這個位置,恐怕都不是一件易事,更別說當今陛下雖還年輕手腕不足,但有明君之志,這擔子就顯得更沉了。

燕先竹短短幾步路,腦海裏思緒萬千,他行禮後道:“不知陛下傳召臣所為何事?”

趙曠見到燕先梅,緊皺的眉頭都不由舒緩,朝中形勢千絲萬縷,大宣土地危機重重,也只有身在寧州,和這些都沒什麽關系的小福星,總能讓他開懷幾分。

趙曠壓着性子,還是先跟燕老說起了寧都農耕政事。

又補全了幾處疏漏,這才得拟成政令,只等寧都五月豐收後,拿出在大朝會上與百官商榷。

正事畢。

明盛帝趙曠提起:“我欲點幾名大儒前往寧都,前往問心學院任教,燕掌教可願替朕參詳一二?”

燕先竹自無不應,他笑道:“陛下為顧璋可謂煞費苦心。”

趙曠知燕掌教定懂自己,神色也帶上了點愉悅,想到顧璋那些随性不拘的趣事,都有心情玩笑道:“我的小福星,未來的肱股之臣,當然要照看着些,可不能傷仲永,或者折在半道上了。”

燕先竹翻看名冊,也有些暗暗心驚,這可都是頗有名氣、個個文采不俗的學士。

盡管不願意這麽說,但是個個都不比他家子實差,還有年輕時,和他家子實暗暗相互較勁許多年的榮大學士。

他感嘆道:“有這般千挑萬選的好夫子教導,想傷仲永恐怕都難了,日後定能成為陛下所期待的肱股之臣。”

趙曠想起朝中錯綜複雜的勢力,輕嘆一口氣道:“唯願他能堅守本心,用一身天賦造福百姓,日後別被朝政污了眼濁了心。”

想到這裏,趙曠的目光,下意識落向了大儒名單中,不畏權勢、端重自持,一生廉潔的榮大學士。

燕先竹心中警醒,他想到信中趣事,笑道:“臣有一計,保管日後小石頭都聽您的。”

趙曠挑眉,驚訝又好奇:“燕掌教還有這種妙計?”

燕先竹稍加加工,繪聲繪色地把顧璋那日在鋪面前,當着衆人維護秋娘的話複述出來。

燕先竹故作一副十分篤定的模樣:“所以啊,您多讓禦膳房鑽研些美食,有口好吃的,保管饞得他不去蹚那攤子渾水。”

趙曠忍不住放聲朗笑,心中郁氣都一掃而空。

“能當衆說這話,也

就是小石頭了!”趙曠笑着感慨,他笑完,還饒有興致吩咐一旁的伺候的太監總管道:“吩咐禦膳房好生鍛煉廚藝,再招幾個擅寧都菜色的廚子,日後啊,朕可就靠他們勾着小石頭了。”

太監總管飛快瞧了一眼燕先梅,心中暗贊,果然燕掌教一來,就沒有攪不開的愁雲。

“奴才這就去。”他也樂得配合,讓他從小伺候長大的主子能在繁重的壓力下開心些,“保管這世界上再沒有更好吃的菜色,顧相公吃飽喝足、安安心心造福百姓,替您分憂。”

“嘴皮子越發利索了。”趙曠罵道,嘴角卻忍不住上揚,眼中滿懷期許。

***

不日。

幾位名滿天下的大儒,都收到了聖上的命令,或者來自友人的邀請。

榮大學士臨走前,以詩會友。

還特意邀請了幾名同在京城,此行也要去寧都的友人。

他們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說着說着,就說到了這上面。

“聽聞幾位此行都是去寧都,還是陛下的意思?”

“此等年歲,就有如此功績,陛下想來也是愛才。”

“擅書畫的,以才思敏銳、針砭時弊出名的,還有文辭風雅大氣的……連榮大學士您這等寄情山水的都請去了,此子日後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榮大學士道:“其實我應下,也是有些好奇此子。實在想不通,小小年紀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寧都之舉,若真能成,令人驚嘆啊!”

還有人問榮清淑,和燕老這麽多年的朋友,可有曾提過他的弟子?

在得到信兒後,他們原本都是不願的,誰想千裏迢迢去外鄉一個府城級別的官學?簡直大材小用,自貶身價。

等後來打聽了陛下要他們關照教導的人後,頓時都猶豫起來。

世間聰慧善讀之人不少,可如此奇才,确實從未見過。

榮大學士輕咳兩聲:“我和他可不是什麽朋友,此次前往寧都,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他收的這個弟子,是不是名副其實?”

不少人都抱着這個想法,想好生瞧瞧,到底是言過其實,還是人世間确有此奇才?遇事平事,巧思實幹。

***

顧璋還不知,将有一群大儒将乘船南下,齊聚寧都,裏面甚至還有他師父較勁多年的“摯友”

他正忙着補課!

問心學院裏有“旬考”“歲考”和“畢業考”

以往這些大大小小的考試,他大多在前三,和黎川、餘慶年三人長期霸占丁組榜前三名。

這次回來,他看出來了,許多人對他的位置躍躍欲試呢!

聽聽都說的是什麽話?!

“咱以往都只能争一争第四,這回可算是有機會争取一下前三了。”

“在升組前,能有一次排名把顧璋壓在身後,把經常榜首的人壓過啊!想想都覺得幹勁兒都來了。”

“哈哈哈,丁組最後一次考試,要是這次超過他,日後丁組公布榜單的欄目裏,他就沒有超回來的機會了,這可是未來幾年的談資!”

“此時不拼命學,更待何時?那可是顧璋啊!!!”

顧璋:“……”

顧璋都要氣成胖乎乎的河豚了!

他本來是不在意這個升組考試的名次的,走之前都打算好了,反正只要能順利升入丙組,不留級就好。

以他對這學段知識掌握的紮實程度,即使最後一段時間缺課,光靠前面的分數,也肯定不會留級的。

但是現在不行了!

居然一個個都居心叵測的,想要在升組前,留個名字在他前面!

不僅嘴上說說,個個都跟吃了什麽補藥似的,迫不及待地拼命學了起來!

太典了!說好的君子之風呢?說好的同窗之誼呢?!

明明一個個都揣着小心思,當着他的面,都還笑容滿面。

“顧賢弟,聽聞你雜嚼鋪子出了三套鴨?每天一只,實在是飄香十裏,千金難求!”

顧璋:微笑臉.jpg

他分明記得,那天無意中聽到真相的時候,這人說:“我這次但凡要是比他考得高一名,我定要賦詩一首,日後寫進我傳記之中。”

所以考得比他好,甚至就一名,是什麽值得紀念一輩子的事情嗎?

又走幾步。

“顧賢弟,咱學院上上下下都傳遍了,甚至對面分齋中舉的學子都有所耳聞,此舉大善,乃吾等楷模。只等五月一錘定音,你此前那篇文章,恐怕要聞名于世,還能流芳百世!”

顧璋笑容僵硬。

他分明也記得,就是這個聲音,當時背對着他很激動地說:“我要是能沖進前三,力壓顧璋,我定要請畫師來,畫一張公榜時我站在榜前的場景,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畫上一定要放大我們倆的名字。”

“畫完畫,我還要再拓一張紅榜排名,留做珍藏。”

還珍藏!簡直離譜!一個學院丁組的升組考核,是能光宗耀祖嗎?

顧璋假笑:“楷模不敢當,還是要着眼當下,應對此次生組的考核才好。”

顧璋不願再碰上與他寒暄之人,大步流星地走完了從學院大門口到教舍的這段路。

他進了教舍,也不和往日一樣,先吃點點心,喝點茶水,再看看游記,再有時間看看燕老布置的開拓視野的書籍,他直接拿出了黎川給他寫的重點,認真學了起來。

那架勢,就差頭懸梁錐刺股。

上輩子沉迷鍛煉異能,疏忽了學業,臨近畢業考最後七天,一支筆,一本重點創造奇跡的時候,都沒如今用心!

黎川見他如此,又抓緊落筆,寫下最後一筆,這是最近七日的課業總結。

他放下筆,起身走到教舍前方,将這份筆記遞給顧璋:“這是最後一份,你慢慢看,我不急着用。”

“你來的正好!”顧璋連忙拉他坐下來,指着昨日好幾處沒看懂的地方,“這幾處作何解?”

黎川看着自己的筆記,幾乎不用思考,就直接講起來。

顧璋有些疑惑的地方,頓時覺得明白了。

不愧是黎川!

顧璋覺得對得起他封的“全能六邊形戰士”的稱號,沒有死角!

思維也不似他一樣奇妙跳脫,講着講着就發散到天邊去了,嚴謹又有邏輯,細節也面面俱到。

臨時抱佛腳最佳輔導員!

顧璋把這本搞懂,放到一邊,又拿起黎川新送的那一本來,他翻一看。

相較于之前的幾冊,這一冊明顯是根據他之前問過的問題,進行了針對性的細節修改。

其實他的問題,因為上輩子思維的參與,和現下許多學子的問題不同,黎川這樣修正筆記,顯然是為了他能看得懂。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和他們一樣想!”顧璋感動,黎川果然是他的好兄弟。

黎川正色:“我這次也是奔着第一去的。”

顧璋:“……”

他看着因為給他講題,湊得很近的黎川,一腦門磕了過去。

黎川錯愕,捂住微紅的頭頂,驚道:“作甚?!”

顧璋燦笑道,“把你撞傻,第一就是我的了。”

黎川這般克制守禮的人,都忍不住把書冊拍在顧璋臉上:“好生背你的!”

砸完起身就走,準備回自己位置上繼續學習。

顧璋手忙腳亂地握住掉下來的筆記,喊道:“中午請你吃烤三套鵝,要來啊!”

黎川頓住腳步,他站得端正守禮,回頭認真道:“這些筆記是我欽佩你為民解憂,自願所贈,不求回報。”

顧璋理直氣壯道:“誰說是回報?我分明是想讓你被香迷糊,然後日思夜想念着這一口,無心念書,我就能不費吹灰之力,饞死一大勁敵。”

黎川啞然。

黎川一向是應付不來顧璋這一套的,他甚至都不敢想,怎麽會有人能這麽自然的将這些話說出口。

如果是自己來說,他光是想想,都覺得面紅耳赤,嘴都張不開。

顧璋見黎川腳步停頓了下,随即轉身,加快步伐,像是落荒而逃。

他連忙喊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中午食堂見!”◎

黎川腳步踉跄一下。

誰說不說話就是答應了?世間哪有這般道理!

實非君子所為!

等黎川走了,金瑎和餘慶年才上前來。

顧璋目光在他們三人之間游移,感覺他們三人之間,好像有些不對勁。

也不知他走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

金瑎送來了一堆詩篇:“都是我作的,我跟你說,要是到時候你又寫不出來詩,千萬別用你那一套來湊,我看着就牙酸,按我的套,反正你記性好,很快就記下來了。”

“這麽多,你可真看得起我。”顧璋翻了翻厚實的詩篇,感覺有被吓到。

金瑎驕傲地擡擡下巴:“我随手寫的詩都保管你驚豔,看一遍就能驚嘆得記下來。”

“你厲害!”

金瑎哼哼唧唧道:“要不是詩篇占比太小,我定也能和你們争一争前三的位置。”

“金弟詩詞逸趣橫生,實非我等能及。”餘慶年語氣清和平緩、笑着贊了這麽一句,頓時将金瑎這只驕傲的小孔雀安撫下來。

顧璋笑,還是餘慶年有這般本事,若是他來,指不定就要逗得金瑎炸毛了。

餘慶年手持一卷書卷道:“這是近十年來書院升組考核的試題,你且看看。”

顧璋沒想到還有這種利器:“你們是真不怕我一口氣學會了!”

什麽都往他這裏塞!

餘慶年自信道:“即使璋弟學會了,我也是要沖擊魁首的。”

“我學會了你也有信心拿第一?別忘了從開學到現在,每次旬考,得第一最多的人是我吧?”

“人不可有傲氣,但不能無傲骨。”餘慶年起身,白衣勝雪,儀态松弛卻透着清貴的氣質,“雖輸給璋弟的多,但我苦讀這些年,亦有功底在焉。”

顧璋:危!

顧璋沒太多抓緊複習補課的時間,就贏來了升組考核。

這日,他甚至都能感覺到周圍同窗摩拳擦掌,勢要發揮出最好的水平,将他壓在身後的雄心壯志。

他幾乎都能讀懂大夥眼底興奮的神情。

丁夫子走進來。

面色又沉又嚴,讓人根本不敢與他直視。

“今日我負責監考,若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鬼祟之舉,莫怪我不講情面。”發卷前,丁夫子冷聲提醒道。

顧璋朝前看的時候,和他的目光對上一秒。

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好像特意在他這裏多停留了兩秒。

顧璋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也無心想這些,抓緊時間開始作答。

他先将過年前的那幾個月學的內容答了,這部分他學得很紮實,答起來也行雲流水。

然後才深吸一口氣,開始答最近幾天臨時抱佛腳的內容。

臨時抱佛腳的時間實在有些短。

複雜一些

的題目他反而不怕,因為都有邏輯和思辨性,他可以根據看過黎川的筆記,和自己的思維辯證地來答。

倒是一些簡單的題目把他難住了。

顧璋頭一次覺得腦子有些短路。

宛如上演——“馬冬梅。”“馬東什麽?”“馬冬梅!”“什麽冬梅?”“馬冬梅!!”“馬什麽梅?”

顧璋心涼。

不會真讓他們稱心如意了吧?

但是确實怎麽都想不起來,即使記憶力再優秀,也沒法補這麽多內容。

顧璋嘆口氣。

認命地翻開最後算學的兩道題。

這是他的習慣,把算學題放在最後做。

因為即使沒時間了,飛快地做,也不會出錯。

畢竟丁組難度的算學,對他來說确實簡單,就像是對一個高中生來說,任憑再着急,誰也不會算錯1 1這樣難度的題目。

他看到最後兩題。

眼前頓時一亮。

這題好像有點難的樣子!

各科目的內容,都要到丙組才會拔高、加深,丁組說白了就是用來打基礎的。

但眼下這道題目,看起來可不像是平時課業的難度,即使和課堂上最難的一檔題目相比,也更難了一點。

若要顧璋打個比方,原來一個方程能解決,這題起碼要列個方程組,還是三元方程組。

用尋常法子也能做,但解題的長度,恐怕要從一列,變成足足兩列才能答完。

他喜歡!

他就喜歡有難度的!

顧璋眼角微彎,眼中洩出幾分不顧旁人死活的快樂笑意。

他刷刷解好了第一題。

又驗算了一遍,保證不會出錯,才謹慎地往答卷上謄寫。

再看第二題。

怎麽突然變簡單了?

但是仔細一讀,這是一道有坑的題目!

給了好幾個數據,都是看起來很有用,非常有邏輯性,前後能順利關聯,也恰好能全部用上,一下子解出答案的。

但是!根本沒用!

全是障眼法。

顧璋答完這一題,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按照平日裏大夥來請教他題目來判斷,能做出第一道的人恐怕就不多。

而第二道這個坑,有多少人能躲得過去,那就更不好說了。

沒想到啊,臨到這種關鍵時刻,竟然是平日裏最嚴肅刻板的丁夫子救他于水火!

有這兩道題。

誰也別想禍禍到他頭上!

顧璋答完題擡頭活動頸椎,正好對上丁夫子嚴肅監考的目光。

顧璋猝不及防地,沖丁夫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丁夫子霎時瞳孔緊縮,飛快挪開眼,前方教案下還發出一陣響動,幾乎能猜到案後是如何手忙腳亂。

哦豁,被他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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