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開戰2

第120章 開戰2

随着暗夜中遮蓋的油布掀開, 一座巍峨的龐然大物顯露在衆人眼前,其底座如弓床數張,四周都鑄有絞盤, 其機關精巧環環相扣,猶如巨獸露出兇惡爪牙,讓人見之便心中升起忌憚,心中不由發寒。

——如此龐然大物,必是摧天之兇器也。

鷹鈎鼻男子點來匈奴大力士,下令道:“你等百人各執一方, 聽我號令。”

百人齊齊壓着聲音回應:“是!”

很快,數百個威武雄壯、虎背熊腰的匈奴大漢, 朝着投石車四個不同方位走去。每十人為一組,占據一方巨型絞盤, 從其中取出十條手臂粗的繩索。

十人默契地上前, 以手持之, 揮臂掄了幾圈,将繩索盡數纏繞在肌肉贲起的手臂之上,又齊齊轉身, 讓粗壯的繩索自肩膀向後,“hei——”發出一聲渾厚的吐氣發力聲, 弓步壓身帶動轉盤。

“咔嚓!”

“咔嚓!”

……

十道咔嚓聲齊響,這座巍峨巨粅上的十臺轉盤齊齊被觸發, 百條繩索瞬間繃緊,爆發出龐然的力量。

畢力格見此,親自跳上這座投石車, 小心地打開手中盒子,将其中七成黑球放入巨大的凹槽中。

他細細地檢查好一切, 這才從投石車上下來,全程不假他人之手。

又來到鐵籠前,這裏面關着上百只信鴿、蒼鷹,有一部分是他們自己培養的,還有一部分是在岩武城附近捕獲的。

畢力格将剩餘三成黑球取出,先往口中吞服了一顆藥丸,含在嘴裏不急着咽下,又掩住口鼻。後拿出鐵錘,擊開黑球,狀似石塊的黑球裏,竟然全是粉末,甚至一瞬間有火光冒出,更是将部分粉末燒成青煙。

他手腳利落地将這些粉末,全部撒染到鐵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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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打開鐵籠,又冷聲道:“準備!”

黑夜裏,獲得自由的信鴿、飛鷹們沖天而起,似乎受到過什麽特殊訓練,九成都直直往岩武城的方向飛去。

飛到一半,飛禽慢慢變得躁動不堪,十分暴烈,速度陡然提升不少,在空中群魔亂舞,誰也辨認不出它們的軌跡。

岩武城。

夜深,但人不靜。

雖談不上猶如白晝,但武安大營內燃着許多火把,城牆上,每個城牆牆垛也有熊熊燃燒的火束,城內到處都是防守的将士,無眠的百姓。

這是一座習慣了戰亂的鋼鐵城池,即使要面臨大戰,也不見太多慌亂,反而是井井有條的分批休息,直覺警醒。

忽而天空中傳出些異動。

“是飛鳥。”

原本的飛禽群,從遠處飛來,早就四散開,百只不到的數量,在偌大的岩武城範圍內,一點也不起眼。

但被“百般揉磨”的負責守衛的将士,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繃緊了神經,身體下意識出動:“戒備!”

“放信號,通知南城門,四方巡邏隊,不得放一只飛鳥入城!”

想到顧大人千方百計地空中偷襲方式,許多人背上一涼,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弓箭手,放箭!”

“看準方位,連一根鳥毛都不許入城。”

“水囊準備,以防毒霧彌漫。”

……

“戒備聲東擊西,天上地下水裏都嚴加防守!”【看小說公衆號:玖橘推文】

一聲聲命令傳下,全城的防守将士都動起來。

原本割裂的幾個巡邏防守隊伍,早為了對抗顧璋齊齊聯手,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相互呼應的大網。

血淚史都還歷歷在目,有些被欺負狠了的小将士,這會兒眸光中含淚,但惡狠狠地對敵拉弓:被顧大人欺負是沒辦法,竟然還有不長眼的也敢來。

真當他們是泥捏的,誰都能來欺負一下嗎?

“嗖嗖嗖——”

“嗖嗖嗖~”

……

遠近高低的鳥,都紛紛被射落,不管飛行路線再怎麽詭異,也抵不過數十支箭齊齊發射,封鎖了上下左右所有的道路。

幾乎是在拉弓射箭,消滅飛鳥的同時。

天空中無端傳出極為細微的“呼——”的破空聲。

這聲音,被幾個從全軍中挑選出來,耳力極其敏銳的士兵發現:“天上有落物!”

同時,在高處放哨,手持千裏眼的士兵,也飛快敲響鑼鼓,另一人配合他在高處哨亭周圍,點燃代表方位和警醒的火把。

鑼鼓有節奏的聲響,明明滅滅不同方位火把的暗號,瞬間闖入了所有防守将士的眼。

“果然還有後手!”

“哈哈哈,我這邊防天、防地、防貓貓狗狗、防牛鬼蛇神的都準備好了,居然是最簡單的又從天上來?”

“不可大意,以防還有後手。”

“做好防護,帶全工具!”

……

急促的腳步聲在黑石路面上發出密集、迅速的“踏踏踏”的腳步聲。

降落在軍營的黑球最多,全都被如數攔截下來。

即使是沒有被第一時間攔截下來的,落地後兩秒之內,必定有一全副武裝,防備得嚴嚴實實的将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其緊密地扣在密不透風的鐵罩子裏。

防備得嚴嚴實實的将士,目光眨也不眨,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鐵罩子。

他們已經做好準備了!

無論是四處亂射的帶毒暗器,還是揭開遇到空氣就嘭的一下燒成熊熊大火,亦或者揭開就是毒煙彌漫,如石灰石般蟄眼的……所有手段都不會奏效!

他們每個人身上,至少都掌握三種的防護措施。

不過即使心裏這麽想,但是所有人都精神緊繃,一刻也不敢放松,畢竟他們每次這麽想的時候,顧大人都能再想出一種全新的法子,弄得他們屢屢中招!

沒看他們身上包裹得嚴嚴實實嗎?

那些讓人渾身癢得不行的,又或者“嘩”的一下把頭發染成綠色的,還有各種數不勝數的東西,實在是不得不防啊!

更別說匈奴投來的東西,那肯定是劇毒無比,不會像顧大人一樣手下留情。

一行人努力去聽裏面的動靜,又細細去觀察地面縫隙處有沒有什麽端倪。

一秒。

兩秒。

三秒。

……

十秒。

将落地黑球一秒扣住的兵卒,和他一個小隊的戰友面面相觑,相互交流了好幾波眼神。

“我感覺沒聽到什麽動靜?”

“我也是。”

“這麽久了,按照顧大人的說法,這毒不可能存這麽久,要不敵人投毒來,難道還給我們這麽長的反應時間嗎?”

這組防守小隊的隊長下令:“不可放松警惕,準備好。”

揭開鐵罩的一瞬間,內有青煙彌漫,下一秒“嘩——”的一盆冷水潑上來。

在旁邊,還有人提着一大袋子土,若這個毒像是顧大人上次準備的那樣遇水後有反應,立馬上前用土掩埋!

然而等了一會兒,卻沒有任何反應。

但是他們仍然不願放松警惕。

“這才第二波,敵人狡猾奸詐,指不定還有後手!”

這話讓所有防守的将士們深以為然。

顧大人最險惡的時候,一晚上前前後後,環環相扣的來了五波,每一次在他們放松警惕之後,就忽然來襲,弄得他們灰頭土臉,好不凄慘。

在扣住了從天而降的黑球後,許多将士還警惕着各種可能,以最嚴密的防守、最密不透風的巡邏來防止被鑽任何漏洞。

“西邊沒有發現。”

“我這裏也沒有。”

“沒見匈奴從東城弄堂處安排後手。”

……

随着一道道的彙報傳來,時間一點點推移。

負責防守的将士們,警戒的同時,忽然有種“難道真的就這麽結束了?”的震驚。

一防守得嚴嚴實實的兵卒,忽然問道:“就這?”

他臉都包裹得嚴嚴實實,但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就憑語氣也能在腦中浮現,有三分驚訝三分不屑三分崇拜一分得意。

“居然真的沒有後手了?”

“被顧大人折騰了那麽久,感覺這麽簡單的防守,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對啊,這麽簡單的套路,顧大人早早就用過了。”

“我也覺得空落落的,不該這麽簡單才是。總覺得還會有什麽東西,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鑽出來才對。”

顧璋曾經帶來刻骨銘心的印象,此刻仍然還在發揮着作用,即使嘴上吐露着心中的情緒,但仍然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不敢有絲毫放松。

要知道,若是顧大人,肯定不會這麽簡單就放過他們的!

顧璋此時也因為外頭的動靜醒來,其實他也沒睡實,保持高度警惕的睡眠,是每個末世異能者必備的基礎技能,他迅速起身,往外走去。

回頭望了眼處處精致大氣,滿是生活氣息的小院,他對李刀吩咐道:“我留下五十精兵在此留守,你需時刻警惕,若看到我的信號,立馬護送夫人出城。”

“是。”

李刀性子直,認準了事就是一根筋,不會因為外因幹擾有改變和通融,故而顧璋将他留下。

若真的發出信號彈,他會将系統內的那件護身霓裳衣,立刻給燕芷用上,再配以五十與匈奴激戰過的精兵,定能護送他的小姑娘安全回京。

顧璋将邢威帶在身邊,大步朝外走去。

踏風聞哨而來,顧璋飛身上馬,一行人朝着武安大營的方向快馬奔去。

燃燒着排排火堆,猶如白晝的軍營裏。

聽到城內各處傳來的軍報,輪休的将領也紛紛被喊起來,他們聽到匈奴手段,眉頭緊皺:“匈奴大軍駐紮地分明很遠,無論城牆上的守衛,還是城外巡邏的騎兵,都沒有發現匈奴靠近的蹤跡,如何能天降毒石?”

有人想到了一種可能,面色劇變:“那座神器,射程如此之遠?

确實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一道道軍情傳來,更讓人忍不住發出連連感嘆:“顧大人之才,果然是……不斷能出乎我們意料啊。”

即使只是一次瞬間被按住的小投毒,但他們所有人都明白,若是從前的武安軍,從前的防守,面對兩波攻擊投毒,尤其是第二波倏然而至的天降毒石,恐怕真的防不勝防。

軍帳中的将領們,再次對顧璋有了深深的驚駭和敬意。

神機妙算至此,實非凡人也!

若說最開始,他們覺得朝廷派來一18歲小兒是胡鬧,心中頗有抵觸和嫌棄,別說四年了,連一任三年都不想要,恨不得讓皇上收回成命,趕緊換個人來。

這會兒,只覺得一任的時間根本不夠,只恨不得顧璋能定居在此,或者幹脆來當他們軍師該多好?

指不定他們能殺入匈奴腹地,将草原徹底收入囊中,使邊關百年無憂!

顧璋在夜路寒風中策馬疾馳而來,身後黑色披風朝後揚起,眉眼間都透出幾分夜深寒氣。

“抱歉,我來晚了。”顧璋一手掀開帳門,大步進入。

“不晚。”

“顧大人來得正是時候。”

夜風露露,顧大人如此快速疾馳而來,想來未曾入睡,甚至和衣而眠。

他們從前是怎麽會覺得顧大人嬌貴的?

以貌取人,真是誤事!

大敵當前,敵人來勢洶洶,即使心中有萬般感慨,也不會浪費分毫時間,用來寒暄讨論這些。

顧璋坐下,聽着剛剛這一波偷襲,心中松了一口氣,果然從源頭上遏制效果最好。

巴蠱烏再強,也不會有他上輩子遇到的那些千奇百怪,手段各異,稀奇異能的喪屍敵人手段豐富,他昔日從敵人身上積攢下的經驗,正是此刻制勝法寶。

薛将軍黑甲胄在身,嚴肅道:“匈奴此番來勢洶洶,若發現吾等沒有中毒,想必不到天明,就會開戰。”

“可否假裝中毒,引得匈奴放松警惕?”

四個聲音同時響起,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萬萬不可。”“絕不能這麽做。”“不行!”

顧璋便是其中之一,他觀察了一下發聲的人,最熟悉的薛見雷和力蠻,竟然都不在帳篷裏。

不用問,就知道這兩大兇悍的戰鬥力,肯定是帶兵出城了。

出聲說佯裝中毒,誘敵深入的人,也意識到自己出了個歪點子,連忙息聲。

想要僞裝弱勢,必然放棄一部分明面上的防守,這本就是冒險,更何況巴蠱烏生性多疑,誰也不能賭他會不會先用神器轟擊城池,再舉兵攻城。

顧璋壓眉:“我同意薛将軍的觀點,匈奴此番來勢洶洶,不到天明怕是就會開戰。”

尤其是趁着夜色,将那七座投石車移動到最合适的位置。

屆時,岩武城命脈,就将被七座龐然大物,牢牢掌控在其投擲而出的巨石之下。

帳篷內的氣氛陡然一肅,空氣仿佛都稀薄了幾分,只覺得呼吸都多了幾分沉重。

***

夜深,匈奴主帥大帳。

畢力格早早将一切複原,不留痕跡,然後回來複命道:“已經按照單于您的吩咐,将毒投出。此計精妙,他們即使防得住第一輪飛鳥,也被牽扯住了心神,絕對無力防住第二波,肯定想不到,在我軍未動時,會突然有毒石從天而降。”

“毒石自高空而落,四散開來,定讓人防不勝防。”

畢力格言語之間,滿是自信,也不怪他如此自信,這樣的距離,誰人能察覺到他們發動偷襲了呢?

巴蠱烏心情大好,派了斥候前去查探。

坐在虎皮寬椅上,他動作肆意,面露野心,笑容更是帶着狂傲道:“只需靜待好消息了,屆時不費一兵一卒,便能踏破岩武城,一路南下,占領中原。”

等待許久,探子傳來消息。

志得意滿的巴蠱烏和其心腹,卻等來完全相反的消息。

巴蠱烏憤然鐵掌拍碎身前桌案,鐵塔般的男子帶來驚人的壓迫力和血腥煞氣,厲聲道:“這不可能!”

斥候連忙跪在地上:“屬下萬萬不敢欺瞞單于。”

然後幾名不同的探子、斥候都傳來消息。

竟然真的被攔住了,完全沒起到一點作用!

顧璋的演講只在軍營內開過,也只透露了一點皮毛,後來的所有攻擊,他只做不說,從不告訴旁人他是怎麽做到的,只有守城的将士們,才能體會到那種統治般的壓迫感。

匈奴是探聽到了一些消息,但“演習”對他們而言,倒是與“演戲”無異。

甚至許多戰将還嘲諷道:“文人就喜歡弄這些表面功夫,假模假樣的打,糊弄孩子都不夠,能有什麽出息?”

如今聽到事敗,思及此前種種,怎麽能猜不到又是顧璋呢?

又是他!

巴蠱烏心頭躁動,又餘燼複燃變成熊熊怒火,他提起厚背長刀,毫不猶豫下令道:“若見此子,斬之!得顧璋人頭者,賞金百兩!”

即使再好的人才,多次壞他好事,生來克瓦次,故絕不能留。

“是!”

巴蠱烏召集手下諸部落首領。

他沉着臉道:“遲則生變,此舉神器露了些端倪,姓薛的肯定有所察覺,不能給他們時間做準備,咱們今晚就發兵!”

畢力格也道:“不過一時失手罷了,咱們還有天賜神器,硬生生砸也能把城門砸開。”

絡腮胡大漢氣勢洶洶地走入帳內,他渾身冒着熱氣,肌肉鼓動,身上帶血,顯然剛剛經歷過一場戰鬥。

聽到畢力格的話,也雄聲赫赫道:“單于,打!力蠻那家夥還想從我駐紮的地方闖入,簡直癡心妄想,已經被我打退了!”

一衆部落首領想到神器的威力,也不疑有他,紛紛支持,立刻發兵!

***

對戰雙方都飛快地動起來。

兵力集結,磨刀霍霍。

顧璋也斂下眼睑,側身對邢威低聲交代的地址,然後将鑰匙給他:“你點兵二十,務必将此間之物,送來城牆之上。”

他想來對付投石車的武器,此前從不告知于人,就是怕有匈奴暗探,讓對面的武器發生了變化,有了防備。

而最不可能有匈奴探子的人,就是明盛帝從京城派來的一百精兵了。

顧璋聲音從未有過的嚴肅:“命在物在。”

邢威心中一凜,當初顧大人第一次帶他們深入草原,五十人遇上近百匈奴騎兵的時候,語氣都不如這會兒嚴肅。

他表情萬般鄭重:“定不辱命!”

邢威帶着二十精兵,全副武裝飛快離開。

武安大營內,薛将軍身披黑甲胄,在他身邊的是副将和幾位軍師。一同議事的将領們,早已在下令的那一刻,起身回各自營地,以最快的速度,聚集手下将士,按照這半年訓練的章法,領兵參加這場十分兇險的守城之戰!

顧璋也随着薛将軍,一同前往城牆之上——若真讓匈奴得逞,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又如何能活得肆意快活?

将士們看到顧璋,也沒有覺得太奇怪,畢竟在許多人眼裏,顧璋有不輸于見雷将軍的武藝,更有超出常人的膽量和謀略。

唯有走在最前方的薛将軍,在龍行虎步,行步如雷朝城牆上去時,難得産生了一絲猶豫,從來最恨逃兵的他,竟然主動開口:“顧知府可退至安岳城防守。”

其實仔細說來,安岳城确實才是諸多剛赤府知府常駐的城池,只是顧璋一來就特立獨行,直接待在了岩武城。

顧璋聞言,對上薛将軍的視線,眉宇間竟有幾分視死如歸的氣勢,裏面藏着一絲極深的愛惜。

薛将軍黑眸裏,也倒映着意氣飛揚、氣勢不輸于武将的少年。他想,若匈奴神器當真兇猛,他帶着将士誓死拼殺也無法毀去,眼前的少年,可能是大宣難得的、甚至是唯一的生機。

“臨陣脫逃,按軍法處置的話,杖百。”顧璋玩笑道:“莫不是薛将軍哪裏看小子不順眼,想讓我挨一挨軍中仗責?”

若不提這一茬,也許還真有當作文官退守府城的餘地。

大敵當前,軍法都擺出來的,還是臨陣脫逃如此大的罪名,薛将軍為了士氣,也不可能再松口了。

顧璋這是親自斬斷了自己的後路,誓死要和他們一同抗敵了!

跟在薛将軍身後的将士們,心中都熱血翻湧,顧大人都有此豪情壯志,他們怎麽能不拿出士氣來?

城牆上。

薛将軍和部分将領肅然而立。

武安大營中将士們不斷集結,他們身上穿戴着黑甲胄,手裏持着各種各樣威力不俗的武器,形成一個個戰陣,渾身都散發出烈烈的戰意!

每個戰陣的最前方,都赫然屹立着一個威猛的将領,他們将等着薛将軍布置戰局,激發士氣!

薛将軍的戰馬就在城下,等待着主人到來。

薛将軍站在城牆上,以胸腔之氣發出威嚴洪亮的聲音:“今日,匈奴兵臨城下,要破我城池,辱我父母妻兒,在我大宣土地上燒殺搶掠。兒郎們,可敢一戰?”

将士們都被激起數代積累下的仇恨,戰意蓬勃齊聲道:“戰!”

薛将軍又再次放聲道:“匈奴屢屢來犯,将我岩武城當作眼中釘肉中刺,而今來勢洶洶,也是我将士難得機會,勢要奮勇殺敵,讓我等後輩遠離這般苦難。将士們,可敢血殺之?”

将士們齊齊高舉手中武器:“殺!”

薛将軍再次提高聲音:“殺!”

各個戰陣中都爆發出更大的聲音,更強悍的氣勢:“殺!殺!殺!”

這一刻,沖天的戰聲中,勢要斬滅侵略者的強烈意志,幾乎驚神泣鬼,讓人心中震撼!

這會兒天色,才剛剛擦亮。

隐隐能看見遠處也屯集着密密麻麻的兵馬,而在這些兵馬合圍之中,有七個龐然大物。

顧璋目光緊緊盯着那七處,與記憶中的十座已然不同,他用望遠鏡細細查看,果然在黑夜中,影影綽綽地看到在更後方,有數頭健碩的巨牛,正在運輸巨石。

其石之大,令人驚駭。

“數頭壯牛才能運送,竟有投石車可将其投擲而出?”

“如今看來,見雷和力蠻都铩羽而歸,也不知傷亡如何?”

說曹操曹操到,兩隊人馬從南城門的方向飛快奔來。

薛見雷和力蠻盔甲上沾滿鮮血,朝着城牆之上飛步而來,兩隊人馬看起來損失不小,連兩位主将身上都還有諸多未處理的傷口,可他兩人卻渾然不顧。

顧璋微微側身,用千裏眼掃了一下,邢威正帶着幾人,齊齊擡着半床大的物件,在十幾人的護衛下,飛快朝着北城門處奔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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