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不像是要打架。
韋唯猶豫了幾秒，沒有跟上去。
她回了網吧，想想又給宋乾發了短信，單刀直入：
“尹紹跟上次那個綠毛走了。”
游戲界面處于一處桃花盛開的地方，韋唯的角色是個女生，黑紗蒙面，服裝并不露骨。
她按着鼠标走動，手機震動了。
宋乾回：“懶得管他死活。”
下一秒，又問：“你在哪？”
韋唯知道他的用意，把電動城的位置發給了他。
宋乾回：“一會去找你玩。”
結果并沒有等到宋乾來，地中海老頭給她開的機已經到了時間。
老頭起來拍掌，吆喝大家到時間了，把什麽平臺的賬號密碼給大家，讓他們提交作業。
韋唯一頭霧水，做作業将學生帶到網吧來？
回去的路上，韋唯忍住沒問他，提着電腦跟在老頭後面。
老頭走幾步就回頭，“你一個小姑娘怎麽都沒點安全意識啊，不怕我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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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唯本想說“你打不過我”，臨時又改了口，“剛才我問過旁邊的學長，你是江大的老師，還是博士生導師。”
老頭搖搖頭，“就算我是老師你也不應該完全相信我啊，這夜路走多了還能遇到鬼呢。”
“我不信鬼的，也沒遇到過。”
老頭：“……好吧，那一會你跟我回家後，我家夫人問剛才我在哪，你別說我在網吧。”
韋唯點頭答應。
他提到夫人二字時，臉色明顯柔和許多，眼角都洋溢出幸福的笑。
韋唯不自覺也跟着笑了。
尹紹那邊發生了什麽她不清楚，傍晚回到家後，尹媽就告訴她尹紹已經回來了。
好像還和宋乾吵了一架。
第二天早上就有課，韋唯吃完晚飯就回了校。
尹紹悶在房間裏沒下來，最後還是被尹媽給轟出來的。
将他們二人一齊送去學校。
路上尹紹半癱在後座上，腦袋抵着窗玻璃朝外面看。韋唯側頭看了他一會，沒在他臉上看出打過架的痕跡。
那應該就沒事。
可他還是一副被抽走了靈魂的模樣，死氣沉沉。
到了學校，尹媽囑咐兩人一些生活上的事就離開了。
韋唯背上書包，跟在尹紹後面進校。
他身形龐大，影子掩蓋住了她的影子。
兩人一前一後，誰也沒跟誰說話。
到了分叉口，韋唯不想從男生宿舍樓前經過，選擇主幹道。
她轉腳朝人少的地方走。
尹紹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沉沉的，像是悶在了水中，“韋唯，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讨人厭？”
韋唯确實被他莫名其妙的問題給問得愣住了。
讨厭他嗎？
她沒有，她甚至沒有讨厭過任何一個人。
所以這就是尹紹情緒低落的原因？有人對他說讨厭他？
韋唯沒有轉頭，背對着他開口：“還好。”
走了兩步，她又停下說：“就是戲多。”
尹紹：？？？
難得反思自身的大少爺被她一句話又給激毛了。
什麽叫他戲多？他怎麽就戲多了？
尹紹站在原地瞪她的背影。就不應該問她這個問題，從她嘴裏出來的，沒什麽好話。
大學的第一堂課是《C++程序設計語言》。
韋唯拿上書，跟兩個舍友一塊去教室。
與高中不同，大學每一門課所在的教室基本不同。抱着新生的好奇心态，她們都有些興奮。
到了教室，前面兩排幾乎沒人。
韋唯挑了第二排中間的位子，潘璠和餘欣潔坐在身側。
拿出淺藍色封面的書本，翻開看了下她提前寫在扉頁的任課老師名字：
邢是非。
潘璠小聲跟她聊着：“我跟上一屆的人打聽過了，邢老師他還是博士生導師呢，人和氣，只要不觸碰他的底線，一般考試都會給過。”
韋唯問：“他的底線是什麽？”
潘璠說：“這個學長他倒是沒說。”
第一道鈴聲響起時，階梯教室前門匆忙進來一人。
那人穿着短袖襯衫，卡其色中褲，腳上趿拉一雙黑色涼鞋。
顯眼的地中海式發型一下就吸引了全體同學的注意力。
韋唯定定朝他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雖然知道了他是江大的老師，但是沒料到他居然還是自己的老師。
潘璠在旁邊低聲笑：“博導發型很炫酷，像是戴了個耳罩。”
說實話，還真像是戴着一個黑色的耳罩。
韋唯也低頭笑了。
邢是非将書本講義往講臺上一放，搓搓手看着底下的同學，“哎呀，同學們看到我感覺還挺開心的啊。我就不做自我介紹了，想必你們已經聽過我的傳說。”
底下哄笑一片。
他也笑了，然後拿出點名冊，“介紹可以不做，但是名我們還是要點的。”
說着擡頭目測了下學生人數。
軟工三個班都在，七八十號人呢。
邢是非說：“我就抽點吧，應該不會有人第一天上課就趕時尚曠課吧。”
然後他開始點了。
從一班開始，點了四位，到場。
二班。
“韋唯。”
韋唯舉了下手，“到。”
邢是非半推着眼鏡看她，笑了笑，“嗯。”
“林蘊芳。”
“到。”
“尹紹。”
邢是非再次擡頭，“尹紹？”
孫凱飛幫忙回：“老師，他拉肚子還在廁所！”
“在廁所啊，那你給他發信息快點拉完，這節課下還沒來就算曠課。”
“好嘞！”
接下來又點了幾位，都到場。
合上點名冊，邢是非又提醒了一遍，“麻煩剛才那位同學告訴拉肚子的尹紹，第一堂課不來的話以後也別來了。還有跟大家說一下，以後我點名看心情，發現誰曠課那這門課就準備補考。”
此話一出，和氣博導的形象瞬間在衆人心中崩塌。
潘璠：“……終于知道學長欲言又止是什麽意思了。”
男生寝室內。
尹紹還蹲在廁所裏，他是真的拉肚子了。
昨晚坐在陽臺當了半夜的沉思者，早上起來就發現感冒了。
收到孫凱飛的消息時，慌得不行，連忙整理好往教學樓趕。
終于在第一堂課開始的前二十分鐘內趕到了教室門口。
他站在門口，緩了口氣，推門。
“報告。”氣若游絲的聲音。
邢是非正在黑板上寫字，朝他看了幾秒，笑眯眯地說：“拉得人挺虛的啊。”
尹紹：“……”
這老師什麽情況？
剛孫凱飛不還說他是個頑固不化的教育獨.裁者嗎？對他笑眯眯的又是怎麽回事？
“過去找位子坐下吧。”邢是非讓他進來。
尹紹一進門就看到坐在第二排的韋唯。
第一排沒人，第二排幾乎都是女生，而他的舍友……
除了梁清禹，孫凱飛和祝文都坐在倒數第二排。
尹紹擡腳過去。
“尹紹你先等一下，”講臺上的人突然發話了，“我有個規定忘了說。”
尹紹回頭，見他一臉笑意，“就是遲到的人呢，要麽坐在前面，要麽出去別上。”
這他媽什麽破規矩？
教育獨.裁者這個詞來形容他一點都不為過！
“想好怎麽選了嗎？”邢是非問。
還能怎麽選？
尹紹沉着臉，忍住腹痛回身往前走。
第二排是不能選的。
尹紹坐在第一排最北面的位置，沒有太陽，後面也沒女生。
邢是非看着他落座，好奇地走過去站在他桌前，看向黑板，“你坐這麽遠看得見嗎？”
“老師我視力1.5。”
“反光啊，坐中間去。”
“那一會我提問你可要回答準确了。”
這他媽是在殺雞儆猴吧？
尹紹拎起書筆，面色不甘地到了中間，在韋唯正前方坐下。
邢是非滿意地笑了。
他剛坐穩沒多久，椅子被人一踢。
他回頭，看到韋唯冷靜的面龐，“低頭，我看不到黑板。”
行了，他知道這倆人就是來折磨他的。
趴了三節課的桌子，一到下課尹紹就跟剛從籠子裏放出來的小鳥似的，飛速溜走找舍友。
接下來兩節課是近代史。
四個班一塊上，分別是計算機3班和軟工2、3班，還有個日語班。
紀秋萌就是計算機3班的。
一見到他們班人，紀秋萌視線立馬往人群裏鑽。
看到梁清禹，跑了過去占了他身旁的座位。
還給坐在前排的韋唯幾人比了個V。
潘璠佩服地回之抱拳，“膽夠大，我們班女生幾乎沒人敢往梁清禹身邊湊。”
近代史老師來了後，看着坐得亂七八糟的同學們，心血來潮了句：“怎麽坐得一點都不齊，這樣吧，我們按學號坐，豎着往後排。”
尹紹吐槽：“這老師是處女座吧？”
老師在黑板上寫好座位排序，大家行動起來。
韋唯在第三組第一個，餘欣潔在她後面，潘璠在餘欣潔後面。
剛排好座位，尹紹就生理性拒絕。
等人都坐得差不多了，他還站在後面，遙遙盯着韋唯身旁那個空出來的座位。
老師讓同學們抓緊時間，催了兩次尹紹才邁着沉重的步伐過去。
一坐下，就擋住了後面人的視線。
他立即舉手說：“老師，我坐後面吧，在前面會擋人視線。”
他後面是梁清禹，梁清禹擡頭，聲音清冷地說：“我沒覺得視線有阻礙。”
尹紹的請求就這樣被駁回了。
近代史課很無趣，不是讓人讀書，就是講些他名字都搞不清楚的戰役。
尹紹突然覺得他一個暑假就把高中知識全給扔了。
旁邊韋唯聽得很認真，還在做筆記。
他湊過去看，肚子突然咕咕響了。
餓了。
早上沒怎麽吃，還都拉完了，不餓才怪。
“別晃。”韋唯突然對他說，還白了他一眼。
尹紹僵着不動，卻還嘴硬：“你怎麽就知道是我在晃？”
“別人就算晃也不會晃到我這邊。”
一個粉筆頭突然擲到了尹紹腦袋上。
講臺上的老師說：“上課時間禁止談情說愛。”
什麽鬼？
他才講一句話好不好？
不過——
尹紹順着老師的話接下去，“老師，我們年輕人控制不住，要不你讓我坐最後一排，那樣我們分開了我就能控制住自己了。”
後面的同學們轟笑。
韋唯在底下用腳踢他，“你胡說什麽！”
老師認真考慮了下他的建議，然後拒絕，“你還是就坐這吧，年輕人得多鍛煉下克制力。”
尹紹：“……”白貧了。
大家笑得更厲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