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許應寧到了裴舟野家,敲了許久的門也沒回應。疑惑地放下手中的東西,拿出手機給裴舟野打電話,但一直是占線的狀态。

裴舟野家的樓道很窄,光線也暗,許應寧一個人呆久了還有點怕怕的,索性拿着東西走到樓下去等。

站了十來分鐘,被曬得受不了,可是這裏實在是偏僻,附近也沒有能蹭空調的咖啡廳什麽的。巷子裏面的人都是大都搖着扇子下着棋,秉持心靜自然涼的方式散熱,小商店裏都放着小風扇呼哧呼哧吹着。

許應寧也不敢走遠了,她不知道裴舟野去哪兒了,萬一一會兒就回來結果錯過了呢。而且他手機到現在也打不通。

出門時的好心情到現在有些沮喪,她還以為一到就能見到他給他一個驚喜呢。

旁邊小賣部的大媽看許應寧在那兒站了許久,白嫩的皮膚都曬紅了,手上還提着東西,看上去怪柔弱可憐的。

“小姑娘在這等人吶?”大媽沖她搭話道。

許應寧愣了愣,禮貌地笑笑:“恩呢。”

“看你在這兒站了好久了,曬着難受吧,要不要進來坐會兒,吹會兒風扇?”大媽熱情地說。

許應寧有些猶豫:“不用了,太麻煩您了,我就站這兒等等,他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

“哎喲,不麻煩不麻煩,看你這細皮嫩肉小胳膊小腿的,我看着都遭罪。進來避避吧,別一會兒中暑了。”

許應寧頭确實有點兒痛了,她沉吟幾秒,然後點點頭:“那謝謝您。”

跟着大媽進去小賣部,許應寧買了瓶水,乖巧地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大媽貼心地将風扇轉向她。

室內确實比外面陰涼許多,喝了冰水,吹了會兒風扇,心裏的躁郁感消散了些。

“小姑娘長得可真俊,”大媽搖着蒲扇樂呵呵地說,“看你提着蛋糕,是來給人過生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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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我同學的生日。”許應寧笑着回。

“你這俊模樣跟我們這兒住的一個男孩兒倒是相配,他也是長得賊俊俏。”

許應寧下意識想到的就是裴舟野,她想裴舟野都是她長這麽大見過最好看的男生,在這裏肯定也是最好看的。

“诶,你這同學哪兒去了?這麽久還不回來,”大媽說,“你給他打電話了嗎?”

許應寧點點頭:“我打了,沒打通。”

大媽沒再說什麽,自個兒又看她的電視劇去了,讓許應寧在那兒坐着等人就行。

一直到晚上八點,裴舟野人還沒回來,電話也還打不通。

“姑娘啊,我要關門啦,你同學還沒回來啊?”

許應寧連忙站起來,“您關吧,我先出去,我再給他打打電話。”

“你要等不到就先回去吧,這裏晚上亂得很,很多社會小青年的。”大媽勸說道,“我估計你那同學是不是和別人出去玩兒了?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樣,活動多得很呢。”

裴舟野肯定是不會出去和別人玩兒的。許應寧禮貌地笑了笑,和大媽道了個謝,離開了小賣部。

一邊往巷子外走,一邊不停地給裴舟野打電話,一直都是占線。

去哪兒了啊?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面前籠下陰影,許應寧還以為是裴舟野,驚喜地擡頭,卻是三個吊兒郎當的“五顏六色”。

唇角的笑容收斂,許應寧板着臉道:“麻煩讓讓。”

其中一個黃毛嗤笑一聲:“讓什麽讓啊,故意堵你的不知道啊?”

許應寧心往下沉,不至于這麽倒黴吧,這麽快就遇上社會壞青年了。

回頭看了看,這會兒巷子裏沒什麽人了,商店都關門了,小販也都收攤了。

穩了穩心神,退後兩步,警惕地看着他們:“你們想幹什麽?”

“哥幾個下午就看到你了,”黃毛目光猥瑣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打扮成這樣,還提着蛋糕,怎麽,來給男朋友過生日啊?男朋友呢?是不是跟別的妹妹跑了呀?看這失落的小模樣,哥幾個給你點安慰好不好啊?”

語畢,另外兩人也都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看你這樣,家裏挺有錢的吧,是不是?”黃毛伸手奪過許應寧的手機,跟另外兩人說,“看,最新款呢。”

許應寧克制住慌亂,強作鎮定:“你們想要的話手機就給你們了,我只是個學生,也沒多少錢的。”

那黃毛笑了笑,伸手想去摸許應寧的臉蛋,許應寧動作靈敏地躲開了,那人也不惱:“哥哥雖是貪財好色的人,但比起財,還是更喜歡色,尤其你這樣的姿色,咱們平時也難接觸得到不是。你說你男朋友也是在這裏混的人,你既然能喜歡他,怎麽不能喜歡喜歡我們是不是?”

許應寧忍不住喝道:“他才跟你們不一樣,他就算是住在這裏那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跟你們這些垃圾才不一樣!”

聞言,幾人的面色都沉下來,“嘴還挺欠。本想憐香惜玉一點兒,看來你是不會聽話了。”

黃毛沖邊上兩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便大步上前去鉗制許應寧。許應寧用力掙紮,手裏的東西散落一地,剛想大聲呼救,嘴就被死死捂住。

她整個人頭被迫往上仰,嗓子裏只能發出弱小細微的嗚嗚聲,感覺到有手在拔自己的肩帶,鎖骨和肩頭有指頭撫過。

許應寧瘋狂掙紮,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

心裏絕望之際,束縛住她的手突然松了。

許應寧往後踉跄幾步跌坐在地上,捂着嘴驚恐地看着前面扭打在一起的幾人,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是裴舟野。

那個被人毆打都不會還手,說一個人打不贏幾個人的裴舟野,此時雙目赤紅,瘋了一般同別人打起來。

而且那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不會打架的書呆子。

裴舟野拳拳都是下了狠手,尤其是那黃毛,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整個人癱在地上鼻青臉腫。他也不知為何有這麽大的力氣,兩外兩個人都束縛不住他,他兩三下就能打中他們的要害,讓他們一時半刻動彈不得。

許應寧慌慌張張地去撿自己的手機,放出自己之前存的警報聲音。這三人也許是真的被打懵了,聲音明明是從巷子裏傳來的,還那麽近,有人還真以為是警察來了。

“快走吧強哥,警察來了!”

那黃毛被兩人攙扶起來,臨走時黃毛半睜着腫着的眼睛,啐了裴舟野一口:“給老子等着!”

裴舟野眼神陰郁狠戾地看着他,幾人被他的眼神唬住,又怕警察來,慌不擇路地跑了。

裴舟野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了一眼地上狼藉的蛋糕和許應寧的包包袋子,握了握拳,走到還在啜泣的許應寧身前蹲下,啞聲道:“別怕,他們被我打跑了。”

許應寧委屈的情緒繃不住了,哭得更兇:“你跑哪兒去了呀,我都等了你一天了,電話也打不通!”

裴舟野手足無措地給她擦眼淚,聲音愈發沙啞:“抱歉,我不知道你會來,手機壞了,所以、所以接不到電話。”

許應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站得腿都軟了,皮膚也曬紅了,這下蛋糕也壞了,那男人還摸了我……”

裴舟野臉色沉了沉,手指微蜷,克制着問:“摸哪兒了?”

“肩、肩膀,還有鎖骨,還有臉……”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裴舟野拭去她的眼淚,認真地凝視着她,“我找到他們,剁掉他們的手,讓他們給你道歉。”

許應寧呆了呆,緩緩止住了哭泣。不敢相信這是裴舟野說出來的,半晌,才甕聲甕氣地說:“你以為你是古惑仔嗎!”

說着還冒出了個鼻涕泡,她又呆住了。

裴舟野神色自若地用手給她擦幹淨鼻涕,淡淡道:“他們傷害了你。”

看他這樣,倒還真像要去剁人手的樣子,許應寧連忙說:“還好你來得及時啦,我回去多洗幾遍就好了。而且,你要真去剁了人的手,還怎麽跟我一起去B大呀。”

裴舟野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撿起她的東西,扶她站起來:“走吧。”

許應寧看着地上一團狼藉的蛋糕,惋惜地道:“本來是來給你過生日的,這下好了,生日蛋糕也沒有了。”

裴舟野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我也能吃。”

許應寧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吃個頭吃,都這樣了還怎麽吃。我要去你家洗個澡,我這樣回去小姨肯定會擔心的。”

“嗯。”

裴舟野攙着她,許應寧側眸看見他臉上的傷,想到剛剛自己看到他被人猛踢了兩下肚子,她看着都疼,這人到現在好像一點兒也沒感覺似的。

還記得上次在學校看見他被人毆打,他走路都扶着牆的。

“疼嗎?”許應寧出聲問。

“不疼。”

兩人沉默着回到房間,裴舟野給她拿了幹淨的毛巾,幫她放好熱水,然後在客廳等她。

聽着淅淅瀝瀝的水聲,裴舟野緊抿着唇角,眸色沉郁,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成拳。

這群肮髒的東西。

許應寧這個澡洗到快要缺氧才算完。換好衣服出來後,一邊擦着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問裴舟野:“有吹風嗎?”

裴舟野回過神,站起身:“有,我去拿。”

将吹風遞給她的時候,目光掃到她頸下泛紅的肌膚,明顯是很用力搓洗過了。眼神閃了閃,裴舟野輕聲問:“需要我幫你吹嗎?”

許應寧下意識想拒絕,看到他強掩愧疚的眼神,将吹風給他:“好吧。”

裴舟野動作很輕,每一下撫過她的頭發都像對待什麽易碎品一般。

直到掌心下的發絲由濕潤到幹燥,裴舟野關掉吹風:“好了。”

許應寧随意地捋了捋頭發,仰頭看他:“家裏有藥箱嗎?你的傷需要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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