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泡溫水的蛇

第二十九章、泡溫水的蛇

秋天的風一陣比一陣緊,林蔭道上的葉子落地跟下雨一樣,天氣漸漸涼下來。黎郁畏寒的毛病也開始顯露出來。晚上醒着化人形還好,白天睡覺就盡往各種不可思議的地方鑽。臻崎不止一次從放滿熱水的浴缸,暖氣熱的可以蒸饅頭房間裏,還加溫着的微波爐裏,把渾身酥軟的四腳蛇拉出來……

加加由妒婦轉化為甜蜜蜜的小妖精後,每天按時敷泥巴面膜,連參爺爺幾次催它回去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臻崎以為它是住着習慣有感情不肯走,黎郁一眼看穿小妖精卑劣的小算盤,在某一個清晨連花盆帶箱子塞進出租車送回信仁堂——想打霸王電話,也不想想人電話主人答不答應!

吃過早飯,臻崎瞪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爬進電飯鍋裏黎郁,摔下筷子就去抓蛇。

黎郁渾身都是飯粒和滑膩膩的粥糊,見她動手,不大高興地甩動尾巴,濺了她一臉。臻崎怒沖沖地拿着毛巾給它擦幹淨:“你怎麽能往那裏鑽,你怎麽能往那裏鑽!”

黎郁懶洋洋的拉伸一下身體,埋頭就往臻崎袖子裏鑽:“冷……”

臻崎給他冰冷的身體凍的一個激靈,連忙扯出來:“那去卧室嘛,被窩比較暖!”

黎郁眯着眼睛睨睨她,突然裂開嘴巴露出個笑臉。

臻崎咽個口水,努力在心裏把它轉化成帥哥如春風般迷人的笑臉,揪着他尾巴走回暖氣大開的卧室。

黑蛇一沾到床就猛的睜大眼睛,身體倏忽變大,大尾巴攔腰纏住她,一把将人拖倒壓住。

臻崎“啊”的一聲驚叫,轉眼間挂在腰上的尾巴已經變成了赤裸裸的一條手臂。黎郁板着臉看着她,毫無羞澀的吃了幾口豆腐,悶悶地開口:“去結婚吧,老婆,我們去結婚吧?”

一邊說着,一邊又變出尾巴,卷起床頭上那朵半枯的百合花,送到臻崎眼前:“嗯?答應呀!”

臻崎死盯着那朵搞笑的破花,臉上又是紅又是青的,扭頭:“不要!”

黎郁卷着花晃動的尾巴停下來了:“為什麽?”

臻崎撇開眼睛,不說話了,心裏跟個小鋼針似地在紮着:結婚、結婚,死色蛇就想着交配!!

先把加加趕走,然後說怕冷逼她天天穿厚衣服跟他一塊睡,現在又說要結婚……簡直龌龊卑鄙下流無腦肮髒到了極點!

等了半天不見臻崎有反應,黎郁有點挂不住面子了。抛開花,認認真真的湊過來親,手跟泥鳅似的往她衣服爬。最近大帥哥威嚴的丈夫地位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臻崎現在被親被抱的時候連臉都不大紅了,動不動扯着他尾巴拎來拎去——

越想越覺得自己得重振夫綱,黎郁下手開始大膽起來。臻崎也很迅速感應到不大安全的信號,黎郁下巴在她腦門上都磕了好幾下了——臻崎清晰的記得那個小電影裏公蛇發情時拿下巴撞雌蛇後腦的小信號——幾乎是條件反射,她機敏的張開嘴巴打算在他肩膀上咬一口。

平常的親熱也都是以她的中毒宣告結束的,今天黑蛇卻明顯有點不對勁,她牙齒還沒碰到皮膚,就給大手一把掐住:“別咬啊,咬了我奸屍的!”

臻崎小心髒嗖地收縮了一下,手、他把手放在哪裏!!

“叮咚!叮咚!有人沒有人?叮咚!叮咚!有蛇沒有蛇?”

黎郁倏地昂頭嗅了嗅,有些遺憾的看一眼開始抓緊機會在逃的某人,咬着牙猶豫了一小會,終于在門鈴更加賣力的呼叫聲中爬起來,抓起床單往身上一纏,噔噔噔走向門口。

臻崎乘機跳起來,衣服扣子都給扯壞了,也噔噔噔跑回廚房,抓了一大包雄黃塞進褲袋裏——瘋了瘋了,今天非得出去避避不可了!

臻崎倒不是思想封建,她對黎郁求歡行為的抗拒純粹是那部蛇族色情小電影的知識普及後的後遺症——笑話,十一個小時啊,是人都得怕吧?

還沒等她實施避難計劃,黎郁就砰的關上門進來了。臻崎左看右看,沒有呀?客人呢?

黎郁順手把一只黑乎乎盤成一團的東西拿出來,啪嗒扔在地上:“崎崎,端盆熱水來,凍到了。”

臻崎傻眼了,蛇大哥居然混得這麽慘!這樣的天氣,就凍僵了?一邊想一邊跑去廚房倒了半暖水瓶熱水,又摻了點涼水,端過來放在地板上:“大蛇哥,你還好吧?”

黎郁揪起它扔進去,黑蛇在盆裏縮了縮,舒展開身體,昂頭扭了扭尾巴:“啧啧,小妹妹亂認蛇嘛,叫霍二十三哥,霍二十三哥。”然後有些悲哀的游戈了一圈,嘆氣:“我果然老了,跟那個滿身皺紋的老東西像嗎?我皮膚明明這麽好呀!”

臻崎愣了一下,仔細的觀察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黑蛇不大置信的盯着她,湊近:“美女,認真點,你看,我背上有兩片鱗是逆生的——神奇吧?獨特吧?哈哈哈哈……”

一邊說着,一邊變大身體,掙紮着打算站起來。

黎郁猛地瞪大眼睛,一腳踢在水盆上:“你要是敢在我媳婦面前變身,我立刻就把你灌一肚子冰水再扔大街上去!”

黑蛇活躍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下,身體沉回溫水裏:“三十小弟,別、別提那個冰淇淋了,這幾年胃不好,剛才那半杯聖代差點害我在販售機前面現行……”

臻崎赫赫幹笑兩聲,真的很厲害,吃冰淇淋吃得顯出原形還差點凍僵。

然後很影響氛圍的,黎郁重重的打了個噴嚏:“阿嚏——”

盆裏的黎霍這時終于注意到三十弟弟異乎尋常堅強的體格了:“哎呀,三十弟,你怎麽就穿這麽點?”

黎郁撸撸鼻子,帶着鼻音冷哼:“關你什麽事情?你來這裏幹什麽?誰是你弟弟?——別把水灑出來!”

黎霍先是給這一連串反問句郁悶到,再給這驚天的蛇吼一吓,蛇身不由自主的就往一邊退去。“砰——咚,乒乓、嘩啦!”

水果然灑出來了,黎霍知道不妙了,拿尾巴勾起盆往黎郁身上一砸,瞬間縮得跟條蚯蚓似地,刺溜爬上一邊蹲着的臻崎的衣袖,一擺尾巴,爬進去了。

黎郁避開盆子,臉都黑了,撲過來扯住臻崎袖子:“你找死啊你!給我滾出來!我老婆你也敢調戲?給我滾出來!”

吼了幾句,也變成小蛇,甩開床單,急驚風一樣直竄進臻崎袖子裏。

臻崎傻眼了,手臂又癢又冰,兩條畜生居然還在裏面對吼:

“滾出去!”

“嘿,美女皮膚不錯,喲喲,吻痕啊!”

“砰——”

臻崎渾身抖了一下,手臂滋滋冒出幾縷青煙——不能出來打啊,還有,為什麽一動手就要用小閃電……

風風火火的兄弟戰鬥最終以黎郁的妥協而告終,畢竟戰場是自家媳婦,放兩了下小閃電就心疼得不行了。何況黎霍那雙色眼還一直往裏看,哪個男性生物會喜歡自家老婆給人誇獎得這樣詳細?

黎霍于是大大方方的穿着黎郁的睡袍,指揮着小夫妻倆跑去馬路邊上運回了自己那幾箱沉得沒有賊能提的動的行李,一邊喝茶一邊翹着腳評價房子的裝潢:

“這個燈上的流蘇過時了哦……”

“這妞照得真不錯,真辣,非洲的?美女果然還是國外的夠味啊!”

“卧室的窗簾太厚了呀,要若隐若現嘛!在人堆裏呆久了,連蛇品味都丢了,太教哥哥失望了!”

“藝術,藝術你懂不懂?”

臻崎氣喘籲籲的放下那只巨大的旅行包,心酸無比的看向黎郁:“帥哥,這種哥哥你也收留?”

黎郁冷笑,安慰性的拍拍她肩膀:“你今天晚上去睡賓館,明天我就叫他直躺着出去。”

“我沒有錢,賓館……”臻崎的話還沒說完,黎郁眼睛就橫過來了:“那我去問問黎霍的皮夾子哪裏去了!”

臻崎吃驚的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的?”

黎郁斜她:“你摸了他三下!我看的清清楚楚!要我說出來摸了哪裏?”

臻崎沉默着看了他兩眼:“我偷東西的時候,一般就跟人屠夫看牛羊一樣——只看見肉,不會去注意肉的頭帥不帥的……”

黎郁哼了一聲,這才有點滿意。

到了晚上,在黎郁的一再催促下,臻崎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公寓。

要不是怕他們再把自己當成戰場,黎郁真有想現場觀摩下蛇蛇大戰的場面:怎麽說自家四腳小蛇還留着一半龍血,沒理由會輸嘛!

走到小區樓下仰頭一看,嗬,燈都黑了,黑暗中的血腥搏殺呀!

正想得激動,冷不防一只胳膊從背後伸過來,一把捂住她嘴巴,後頸一震,一下子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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