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番外之一:結婚記2

番外之一:結婚記2

到了晚上,黎郁的臉更黑了,看着窗外一閃一閃的昏黃路燈,再看看老婆板着臉拖地的背影,長長的出了口氣。

勤勞得不是時候,生氣也生的毫無理由嘛,女人果然已結婚就開始更年期?

黎郁嘆口氣,看着圍着碎花圍裙努力揮動拖把的臻崎,打了個大哈欠忍不住把空調又調高了幾度。

客廳的地板已經光亮的可以滑倒蒼蠅的腳了,臻崎還在那裏不懈的努力着。拖把一遍遍的浸濕擰幹,連眼睛餘光都沒往他身上掃一下。

“崎崎,”,黎郁走近幾步,試探着問,“怎麽了?”

臻崎猛力的一頓拖把,繞過他繼續拖地。

黎郁也有點煩了,登記都登好了,大半夜要春宵了鬧什麽嘛?!

大手拽過那根拖把,瞪着眼睛看她:“你生氣也得有理由吧?”一邊說,一邊手往人腰上摟。

臻崎雙手死巴着那根拖把不放,腦袋一歪就咬向那截伸過來摟腰的胳膊。無奈身體柔韌度不夠,扭到胸口的地方就轉不過去了,只好一腦袋頂過去:“我為什麽不能生氣?我憑什麽都聽你的?不就一破爬蟲?了不起你咬死我啊!”

說着說着,眼眶紅了起來,撞頭的力道也狠了一分。

黎郁怔怔的看着她拽着那根拖把在胸口撲騰,眼淚跟珠子似的開始往地板上砸,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就狠狠的痛了一下。

毛手毛腳的拿袖子給頭越來越低的臻崎抹了幾把眼淚,伸手摟住她。想安慰幾句,又實在不知道要安慰什麽,有點不知所措的在背上輕輕的拍了幾下。

通亮的屋子裏即使拉了窗簾也像白天,只有牆壁上半疊着的兩個身影一頓一頓的動着。黎郁扭頭看了幾眼,又低下頭在臻崎頭頂上嗅了嗅,松開抓拖把的手,冰涼涼的覆蓋住她緊攥在塑料杆上的手指,放柔了聲音重新念叨了聲:“崎崎……”

聲音低低的,帶點沙啞,也帶了點平時少見的溫柔。臻崎肩膀輕顫了,手指掐拖把杆掐的更緊了——總是這樣的,靠的這麽近,話說的這麽暧昧。

可原因,或許,只是孤獨吧?因為自己離的最近,于是就狠狠的抓住不肯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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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起下午那些差點問出口的話,臻崎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傻了——妄想和一只妖怪談感情,簡直瘋了!

明明是逼不得已答應的,明明是覺得不可思議當奇遇來驚嘆的,牽扯到感情的時候,還是認真了,還是眼巴巴的一點一點開始感動、開始期待了。

她甚至說不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心軟開始動心的,開始臆測那些暧昧的獨斷的話背後的意思。要求做伴侶,是不是想要在一起的意思?想要在一起,是不是因為喜歡上了對方?

但是,這個世界是這樣的複雜,誰規定過只有喜歡才能想要在一起、想要獨占一個人或者一個物品?

臻崎回想起飽受壓迫的小保姆生涯,回想起蹲在地板上摸着冰涼蛇肚子的那個夜晚,回想起公園湖底翻天覆地的那一場鬧劇……回憶這麽多,除了那零星一點的感動,還真找不到一點兒眷慕愛戀的影子。

偏偏她就記着那不看見摸不着的一丁點兒影子,一個擁抱、一張笑臉、一只小降落傘……

竟然,還真就不知不覺記下,不知不覺就忘不了了。還悄悄的安了家生了根,土豆發芽似的吐出了一片片生機盎然的綠葉子,巴巴的開始期待了。

憑什麽,拉了人下水又不理會、不解釋呢?

臻崎的眼淚掉的更兇了,咬着牙死命的攥拖把柄。

黎郁揉揉她腦袋,伸胳膊想要環住她,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崎崎……你冷不冷?”

臻崎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黎郁就自顧自松開手走開了。一邊嘀咕着,一邊走到茶幾邊拿遙控器調室溫,連着比平時調高了七八度。

在臻崎淚眼的茫然注視下,又跑去卧室找了件厚睡袍披上。這才一臉溫柔的走過來,長手長腳的摟緊她:“真麻煩,還冷不?”

臻崎“唔”了一聲,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燈罩上綴着的流蘇一晃一晃的飄動着——房子很漂亮,室溫很合适,懷抱……也很溫暖……

甚至是忘了誰先開始的,氣氛突然就變得這麽的暧昧。臻崎記得拖把邊的水桶打翻的聲音,也記得右邊大腿撞到沙發狠狠的銳痛,就是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躺到卧室那張雙人大床上的。

熱的像要把人蒸發掉的空氣,冰涼徹骨的身體接觸,臻崎甚至主動回抱過去。只是在覺察到身體深處開裂般的痛楚時,才恍惚的想起來忘了問出口的那些問題:“帥、帥哥……你喜不喜歡我?”

黎郁在她臉上蹭了半天,喘着氣回了句:“喜歡。”

“為什麽?”

黎郁因為發情而有些猙獰的臉有些曲扭,琥珀色的眼瞳裏金光流轉,好半天才聽明白她在問什麽,神色迷茫的停下來:喜歡不就是喜歡,還有為什麽?

知道擁抱在一起會溫暖不就好了,誰還去管為什麽會覺得溫暖?

低頭看看臉漲得通紅的親親老婆大人,心又變得柔軟起來,半抱着她坐起來,嘆氣:“咳,能不能……一會再說……”

臻崎的臉更紅了,身體的感覺也更靈敏了——這麽疼,這麽尴尬的時候……為什麽為什麽會問這麽傻的問題呢?!!

醒來的時候,太陽暖洋洋的照得沒拉緊窗簾的房間一片溫暖。空調暖風還呼呼呼的吹着,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全踢到地上了,一人一妖怪跟青蛙抱對似的擠在床沿上窩成一團。

臻崎心裏懊惱的要死,掙紮着從他懷裏爬出來,哆哆嗦嗦的套上衣服,渾身都又麻又疼。連鼻子都不通氣了,鐵定又感冒了。

意志力,意志力到哪裏去了呀!!給顆糖就暈菜了,什麽都沒問出來不說,還他媽哭了,還、還居然……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臻崎恨恨的一腳踢在床腳上,牽動某個部位,一陣撕裂般的痛楚立即從屁股那裏反饋過來……

床上的那個還嫌吵,不耐煩的翻了個身,隔了半天才覺察有人在看着似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黎郁撐着桃花眼看了半天,跟沒事人似的變出尾巴,打着哈欠問:“老婆你怎麽起這麽早啊?”

臻崎陰着臉,鼻子又酸了,這什麽人嘛!

冷不防大黑尾巴哧溜溜的滑過來,陡然拍在她腰上。本來就站得吃力不已的臻崎那裏經得住這麽一下?一個重心不穩,啊的驚呼着摔倒在棉被上。

黎郁熱情的撈起地上的被子把她和自己裹在一塊,眯着眼睛湊過來要親。

臻崎堅決的扭過臉避開了——流氓、色狼、騙婚、臭不要臉的……

黎郁也不強求,安慰性的拍拍她後背,得意的笑了兩聲,歪頭又睡過去了,留下滿肚子怒火的臻崎在枕頭邊幹瞪眼。

餓着肚子躺到大中午,黎郁才開始精神起來。毛手毛腳的給被摟得骨頭發麻的老婆大人揉揉捏捏,豆腐吃的又燙又新鮮:“崎崎,崎崎,我技術好不好啊?”

臻崎含着眼淚瞪着他又開始不規矩的手,這都第幾次了啊!什麽叫技術!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

眼看着氣氛果然又開始不對了,臻崎咽了咽口水,悲憤而生硬的轉移話題:“我想看午間新聞。”

黎郁了然地瞅瞅她,松開尾巴,還真爬起來去把電視打開了,摸過遙控器塞她手裏。

隔了一會,又湊過來,不顧臻崎的反抗,跟抱娃娃似的把人往懷裏拖近了點,拿下巴磕在她腦袋上:“真的很疼?來,跟老公說說?”

臻崎縮縮脖子扭開臉,死盯着電視屏幕,含糊着“唔”了聲。黎郁斜眼睛一看,不得了,連脖子都爆紅起來了。

臻崎也覺得窩囊,心裏一個勁的喊要鎮定要鎮定。一邊還默默的自我催眠,本兒都領了,那就是合法履行相關義務,上 床咋了?那就是個菜場買大白菜的小破事,害羞個鬼啊!

話是這麽說,這個別扭勁卻怎麽都擰不過來。

“那個……那個……”

心裏暗暗的組織好的臺詞,車轱辘似的在腦海裏滾來滾去轉了無數遍的臺詞,到了嘴邊就又出不了口了。

追着要着才肯說出口的愛,算不算數呢?

又或者,這樣就很好了。互相需要,互相滿足,每一步都踩在同一條路上,側過頭就能看見人……何必這麽死揪着傻問題不放呢?

捂臉。。俺堕落鳥堕落鳥堕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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