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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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卡洛斯好不容易才從弗羅蘭的手心中脫開。他不得不承認,處于發-情-期弗羅蘭比平時更加難搞。他簡直要命的警惕,一點點小小的動作都會引來他激烈的反應和狠辣的攻擊。
卡洛斯不得不認真應對,并使出了全力,這才制住了弗羅蘭。
“這只是Omega的正常生理特性,硬憋着對你可沒有什麽好處,真不知道你在別扭些什麽。”卡洛斯看向身-下被自己制住的弗羅蘭,他就像一只被自己困住,卻不斷揮舞着爪子嘗試着脫離自己掌控的小獸。
“弗羅蘭,你真的那麽排斥我嗎?”弗羅蘭一擡眸,便直直撞進卡洛斯的藍眼中,那雙無論何時都被意氣風發充斥着的藍眼有些憂郁:“排斥到寧願自己一個人挨過發-情-期,也不願意讓我幫你?”
卡洛斯在世人眼中,也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強者,人生贏家,但他在弗羅蘭的面前,似乎永遠是一個失敗者。
卡洛斯不是不沮喪的,在弗羅蘭的面前,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沮喪,他的這種心情,也影響到了弗羅蘭,讓弗羅蘭心生不忍,掙紮的動作也沒那麽激烈了。這個時候,弗羅蘭還不是非常明白,他本來也不算一個富有同情心的人,甚至可以說他在某些方面相當的鐵石心腸,為何會屢屢對卡洛斯生産不忍這種情緒。
對于弗羅蘭的這種反常,弗羅蘭自己沒有察覺到,卡洛斯卻是察覺到了。在感情的道路上,他未必比弗羅蘭聰明多少,但他勝在對自己的優勢有一種敏銳的直覺。正是這種直覺,讓他在多次做下蠢事之後,還能彌補些許。
可惜,這種直覺一旦用在弗羅蘭的身上,也不是時時都奏效的。
見弗羅蘭動容,卡洛斯心中竊喜,面上越發可憐了。他小心翼翼地環住自己懷中體溫比往常高了數倍的Omega:“你其實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約特?”
弗羅蘭不回答卡洛斯的話,卡洛斯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犬似的,悶在弗羅蘭的懷裏蹭啊蹭,既不會惹弗羅蘭厭煩,又讓弗羅蘭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是不是喜歡這個人,弗羅蘭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弗羅蘭想要開口反駁,在這個檔口,某些畫面卻抑制不住地湧了上來。
養父單方面宣布和他斷絕關系,他被自己的祖國抛棄的時候,是這個人,在他的身邊,用他的溫度,捂熱了冰冷的他;在天蠍座帝國的首都星上,為了不讓作為戰虜的他受辱,這個人放棄了像皇帝邀功的機會,獨自頂住了所有的壓力;在公國的軍事法庭上,他動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脈,将他互得嚴嚴實實,杜絕了他身邊的一切傷害;每天早上醒來,都有他精心準備的早餐,不僅注意到了營養搭配,還照顧到了他的口味;他受傷的時候,他比誰都疼,比誰都急……
從來都沒有人,這麽關心過他。人心都是肉長的,卡洛斯給予弗羅蘭的,雖然未必都是弗羅蘭想要的,但已經是他能夠給予的全部。卡洛斯以誠相待,弗羅蘭又怎麽可能真的一點兒都沒有動容?
卡洛斯離弗羅蘭如此近,自然發現了弗羅蘭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那微妙的變化,他正想一鼓作氣,将弗羅蘭拿下,誰料弗羅蘭卻仍是推開了他:“這不是我的第一次發-情-期。”弗羅蘭看着卡洛斯,一雙往日裏清亮無比的眼眸此刻有些迷離:“我不需要Alpha……我不需要Alpha來标記我,我也不需要你……”
——Omega的生活中,為什麽非得有Alpha的存在不可呢?
不知怎麽的,弗羅蘭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話。他記得這句話,卻忘了說出這句話的人。
在遇到卡洛斯以前,他原本也是極贊同這句話的,不過現在,他腦子裏種種觀念交織到了一處,形成了沖突……
鐵籠中,Omega和Alpha們的呻-吟和喘息響起,伴随着激烈的沖撞聲,那種程度,簡直像是在進行一場搏鬥,而不是歡-愛。
一個黑發黑眸的少年與一個擁有着墨綠色長發的青年從牢籠前走過,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黑發少年的步伐停頓了一瞬,若有所思。
“怎麽,你對這些感興趣嗎?”綠發青年把手搭在了黑發少年的肩上。
“不,只是覺得……”黑發少年看着那個被人壓在身-下,滿臉潮紅,任人輪流進-入的Omega:“這就是聯邦的最強Omega軍官嗎?”
他的制服此刻半挂在身上,還未完全被褪-下,胸前的兩點紅-櫻若隐若現,柔軟的腹部滿是米青液,頹靡而誘人,讓他周圍的Alpha們紅了眼,兩條纖長的白腿更是被兩名Alpha一人一邊拉開。
“刀劍也需要回到鞘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作為平時淩駕于衆多Alpha之上的存在,他所付出的這些代價,倒也算值得。”綠發青年說道:“因為發-情-期的原因,他被允許擁有三天的假期。那個可憐的Omega,一個Alpha已經滿足不了他了。”
綠發青年挑起了黑發少年的下巴:“總有一天,你也會遇到同樣的事的。不過…還真不希望你這麽快就被污染呢,弗羅蘭……”
弗羅蘭後退了一步,避開了綠發青年的手,他的臉色很不好看:“也許有人會堕落,但那個人肯定是你,而不是我。拜迪,事實上你已經開始堕落了,在權利的腐蝕下。”
“是嗎?”拜迪輕笑:“你為什麽不認為,我進步了呢?我只是抛棄了某些天真的想法。”
話不投機半句多。
弗羅蘭朝着走廊的一端走去,拜迪在猶豫了一小會兒之後,繼續向着實驗室的深處走去。
腳步聲在耳邊漸漸遠去,弗羅蘭閉上了眼。
——我和你是不一樣的,拜迪。
黑發少年死死地抵着背後的牆,手指幾乎要扣進地裏。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渾身的灼熱,以及身後某處的麻癢,讓他幾乎想要随便抓住什麽東西,把那股空虛感填滿。
意識已經離他的身體遠去,他只能大睜着眼,空芒地望着腳下的地。
在安靜的牢籠中,一陣腳步聲清晰地傳來:“弗羅蘭!”
弗羅蘭毫無焦距的眼中漸漸有了一點兒神彩:“維…德…裏?”
“是我!”聽到弗羅蘭的回應,維德裏顯然很激動,他打開了牢籠的鎖,走了進來,弗羅蘭立刻繃緊了身子:“出去!”
一向很聽他話的維德裏這一次卻沒有遵循他的意願,他走到了他的面前:“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婚約者。”他的聲音漸柔漸緩:“讓我幫助你度過發-情-期吧,弗羅蘭。不用緊張,這只是一件每一個Omega都必須經歷的事。”
“你的意思是,Omega離了你們Alpha就不行了是嗎?”弗羅蘭冷笑。
在他的第一次發-情-期即将到來的幾天,實驗室雖然有提議過要給他送Alpha過來,可他已經拒絕了。他沒有想到,那幫人竟然還沒有放棄,更沒有想到,來這裏的人,會是他從小到大一直視為好朋友的維德裏。
“你走!總之,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幫我纾-解的!”弗羅蘭死死地咬住了唇瓣。
——因為,我和那些Omega們是不一樣的。那些必須靠着Alpha輪番上陣,才能夠讓發情熱消去的Omega們……
“好好,我不過來,你不要亂動。”見弗羅蘭實在是抗拒得厲害,不願意傷害他的維德裏只得退後到了安全距離:“既然你不願意讓我幫你纾-解,那我就陪你坐一會兒吧。現在,如果讓我離開,我可不放心。我們來聊些什麽吧,這樣也可以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讓你不至于這麽難過。”
也不知是不是弗羅蘭的忍耐起了作用,過了一會兒,他果然沒有那麽難受了。
“聊什麽?不如就從你是怎麽成為我未婚夫的這件事開始聊起吧?”
記憶的畫面像被開水沖泡過的茶葉一樣,在腦海裏沉沉浮浮。
弗羅蘭的某些堅持,在卡洛斯看來既固執又可愛:“是誰告訴你,Omega是因為生理上的需要,才離不開Alpha的?”
弗羅蘭偏過了頭:“你們難道不都這麽認為?”
卡洛斯掰着弗羅蘭的頭,讓他看向了自己:“你做事的标準,難道都是先判斷一下這件事是否必要,然後才決定做不做嗎?那麽,做-愛在你看來,又代表什麽?”
想到牢獄中曾經見過的那個屈從于身理欲-望的Omega将軍,弗羅蘭皺了皺眉。
欲-望,不過是他們Omega殺手用以攻擊Alpha們的一項武器,以及Alpha們用來限制他們這些Omega人形兵器的道具罷了。有了欲-望,也就有了弱點,會被認加以利用。
一向清心寡欲慣了的弗羅蘭沒有想到,他有一天,可能會脫離自己對自己的定位,這讓他感到不适,也不安。
卡洛斯将對方茫然的神色盡收眼底,搖了搖頭:“看來,從來沒有人教過你這些。”他低下頭,叼住了弗羅蘭的唇,動作不像往日一般兇猛而急躁,反而極有耐心地吮-吸着對方的唇瓣,撬開了他的牙關,仔細地掃過了他的貝齒,動作溫和的像是在呵護什麽珍寶。
“Alpha和Omega做-愛,從來不是因為屈服于身體本能,而是因為愛着彼此,他們能夠從這件事情中,感受到彼此的愛。”他的聲線十分溫柔,且帶着強烈的蠱惑意味:“接下來的事,全部交給我,讓我來疼愛你,好嗎?”
那雙藍色的眼眸中不知何時已經醞釀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弗羅蘭只覺得自己被那個漩渦緊緊地纏住,再也脫不開身。
他也許還無法分辨出卡洛斯所說的這些話是真是假,但他的身體已經誠實地背叛了他。他感覺,他對自己的掌控力越來越弱,奇怪的是,他卻興不起阻止這種情形繼續發展的念頭。這對于他而言,可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卡洛斯一邊吻着自己的Omega,一邊輕柔地剝-去了他的衣-衫,衣服從Omega白嫩的身子上劃下,Alpha粗大的手掌在他的身-上游-弋,竭盡可能地挑-逗着懷中的Omega。
白玉般的身子纖毫畢現地陳列在眼前,兩朵米粒大小的花骨朵在胸-前綻放着,引得卡洛斯忍不住湊上前,落下了無數個熾熱的吻。他一手放在Omega雪白柔軟的腹部,一手卻沿着形狀優美的背脊劃下,悄悄地卡在了對方渾圓的臀-瓣-間……
周圍的溫度漸漸上升,灼熱得幾乎快要将人融化。身體被灼燒着,理智被灼燒着,最後,頭腦中只剩下一片空芒。
這一次,沒有強迫,沒有搏鬥,弗羅蘭就這麽不可思議地接納了卡洛斯。
弗羅蘭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什麽也無法思考,只能沉淪在卡洛斯帶來的狂-潮中。
他的身子随着卡洛斯的動作而起起伏伏,旖-旎的氣息籠罩了整間房間,兩人的衣服在地上淩-亂地鋪散着,無人搭理……
“你是我的了。”餍足後的卡洛斯眉梢眼角都是滿滿的得意,他吻了吻Omega的後頸,滿足地宣布道。看起來,卡洛斯對弗羅蘭上一次擅自抹去他信息素的事,仍然銘記于心,不曾忘懷。
這導致卡洛斯在進行成結标記的時候,格外的難纏,非逼着弗羅蘭承認自己是他的Alpha,這才肯罷休。
卡洛斯從弗羅蘭的身後擁着他,把頭埋在他的頸間,輕輕地嗅着弗羅蘭身上混合了Omega與Alpha兩種信息素的味道,十分滿足。
Omega的發情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過去的,卡洛斯保着弗羅蘭在浴室裏為他清洗了一下身上的痕跡,洗着洗着,喘息聲就逐漸粗重了起來。卡洛斯做了一件他之前就想做的事,将弗羅蘭按在牆上,自己站在他的身後托着他的腰,又狠狠地來了幾次。
“你夠了,卡洛斯!”
最後,還是弗羅蘭帶着哭腔的聲音結束了這次的征伐。
知道再繼續下去懷中之人就要惱了,卡洛斯倒也沒有堅持。反正發-情-期一連好幾天,現在才過了一小半,未來幾天中,總有他的用武之地……
自由聯邦,一駕奢華而低調的飛行器停在了一幢別墅面前。別墅面積不大,周圍卻圍着一個小花園,布置得很溫馨。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站在門前,他面容嚴肅,五官如同刀工刻成的,線條極是冷硬,他本身頗有威嚴,并不像普通老人家那麽和藹。
“有客人來啦,有客人來啦!希恩爸爸快出來迎接客人!”機器人是個小男孩,他的聲線自然也十分活潑。
老人坦然地接受了機器人對自己的各項檢查,并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庫森拜迪。
希恩福斯特從樓上緩緩走下:“沒有想到,你還會來找我。我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面了吧,老朋友?”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來找你。但是…我家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居然放了維德裏去找你兒子,而且,維德裏還留在了你兒子的身邊。”
希恩福斯特聽到這話,起先有些詫異,後來就不太關心地搖了搖頭:“約特已經不是我的兒子了,他的事,沒有必要特意說給我聽。”
老拜迪的臉色沉了沉:“我以為,你該知道的,如果約特弗羅蘭是一把刀,維德裏就是這把刀的刀鞘。有維德裏在,即使約特一時脫離我們的掌控,最終也會回到我們布置的局中。而我們失去了維德裏——這個可以制約約特的籌碼。”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阻止自己的孫子!可惜近些年他把大權都交給了孫子和兒子,自己只挂了一個元帥的名頭,反倒不怎麽關心軍中的事,等到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晚了。
“我說了,那不關我的事。”希恩仍然搖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為了那個計劃,我已經犧牲了太多的東西,我現在,只想陪陪我的妻子。”
“你真是……當初你既然選擇了這麽一條路,現在又來後悔些什麽?”老拜迪因為希恩的不作為而很是憤怒,提高了嗓音:“難道,昔日親口揚言要制作出超越巨蟹座帝國究極兵器的完美作品的希恩福斯特,現在變成了一個膽小鬼了嗎?”
“你用不着激我,從我将約特送到軍營中,把他交到你的手上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在乎這些了。我的确情況過,的确也有過野心,但我已經為此而付出了代價……”
老拜迪見希恩油鹽不進,無論他怎麽努力,也說不通,憤憤地走了。
從以前開始,他就一點兒也不喜歡和希恩打交道,如果不是想要從他的手中得到技術上的支持,從而重新掌握對弗羅蘭的優勢,他也不會過來。可惜,最後還是沒能如願以償。
老拜迪走了,希恩靜靜地看着懸挂在牆上的妻子的遺像。
“蕾拉,我不知道,我現在選擇的,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當年,我沒能跟你商量那件事,你是不是還在怨我?現在,我想跟你商量,也已經不可能了……”
大家早上好(づ ̄ 3 ̄)づ
蟹蟹過眼雲煙和紫戀石聲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