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那晚之後，路易斯和萊斯特的關系降至冰點。他們冷戰着，雙方焦灼着，等待着對方潰不成軍舉手投降。

在家裏他們目光不會接觸，不會有任何的對話産生，路易斯排斥萊斯特，他根本不想面對他，可以說是對他失望，也可理解為是對自己的失望，因為對自己的失望懷疑厭惡而遷怒于別人，這樣的路易斯越發覺得自己可惡惡心。

他害怕面對這樣的自己，也害怕面對吧自己變成這樣的萊斯特。萊斯特有什麽過錯呢？他本來就是一個吸血鬼，自己有什麽理由有什麽權利要求他像人類一樣呢，潛意思知道自己很過分，但是情理上根本無法接受，所以只有躲避只有隐藏。

萊斯特的動作越來越肆無忌憚，路易斯依然不喝人血，每天只喝動物的血液生活。

他變得蒼白而且虛弱，周圍的動物的屍體越來越少，路易斯不得不到很遠的地方去尋找那些家畜，而且每次必須要殺死很多家畜，才能滿足他。他痛恨這樣的自己，但是有無法去抵禦吸血的誘惑。

每當夜色中他走在人群中，看着那些甜美的人類，他的唾液就無可抑制的分泌，心跳不自覺的加快，那些人的每一個動作都好像在對他呼喚，快來吸血，這裏有甜美的血液，它能讓你充滿力量。

誘惑和美味離他如此之近，只要他想，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唾手可得的美味和力量。他們的笑容他們的眼神他們的血液，那些破啐的喉結是如此的脆弱，只要用指甲輕輕的撥動，就可以品嘗那些美味的佳肴，不需要有什麽負擔，你已經不是人類了。

路易斯，你已經不是人類了，你已經沒有資格在陽光下愉快自由的行走了，你只能躲在黑夜裏看着自己一步步的走進滅亡，走向腐爛走向死神。還在猶豫害怕什麽，人類根本沒有任何抵抗的力量，你只需要輕輕滴露出你的指甲或者獠牙，就不必忍受這麽困苦和折磨了，你所謂的仁慈其實是對自己的折磨，對自己的蔑視，不要在無所謂的堅持了，那麽都是弱者給自己找的借口。

吸血鬼是不需要這些無用的累贅的，它會讓你變得懦弱，讓你無所依靠，讓你失去鬥志，你會變得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爬蟲，只等着被陽光腐蝕……那時他的眼睛緊盯着我，他的眼睛像是黑夜裏閃約的螢火蟲，臉孔看起來很平靜。

他們從不愛你，你知道的。人類不會以你需要的方式愛你。路易斯你明白的！你也了解這一點！而且你也相信這一點，只要他們人類知道你，絕對會把你殺死，讓你灰飛煙滅。

路易斯奔跑着，他想起萊斯特的話語，那是他第一次在沒有萊斯特的幫助下自己殺人吸取血液，那時候萊斯特對他說：“路易斯，你要記住，我的力量已經成為你的了，你可以使用一切力量去追求你想要的，只要你有無窮的勇氣和信念，往日的你，已經在內心深處死掉了，冰冷得讓我不可觸及！”

對于這些話，路易斯根本沒有反駁，他只是想轉身離開，而萊斯特去抱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在他的耳邊呢喃，說着他的悲哀和痛苦。

“路易斯，你看着我，你的眼裏有我嗎？沒有，你不用回答，你的心裏根本沒有我的位置，你讨厭我，你覺得我可怕，是不是？路易斯，你不用反駁，沒關系，我都了解，你每次看我的時候，你的目光讓我感覺好像我根本不在這兒，不坐在你身邊。而且，不僅僅是不和你一起在這裏，我有種很難受的感覺，好像我壓根兒就不存在。我看着你的眼睛，但是看不到我的影像……路易斯，我愛你，我愛你……路易斯，我這麽的愛你……”萊斯特的聲音回蕩在路易斯的耳邊。

路易斯只得加快步伐遠離人群，去尋找那些暗地裏的髒東西。他們是如此的難以下咽，路易斯艱難地吸着那些惡心的血液，有時候他會懷疑自己這樣的堅持到底有什麽意義和價值。

他也會動搖，他會厭棄自己，但是他仍然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地去吸取一個活人溫暖的血液，那些跳動着的鮮紅的甜美的血液。也許他沒有這樣做，行走在夜色中，看着皎潔的夜色，他還會恍然覺得自己仍舊活着，仍舊可以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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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路易斯的這番行為依然引起人們的注意，周圍的鄰居發現他們蓄養的家禽總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他們也會在某個地方發現那些動物的肢體。他們周圍的氣氛變的古怪，懷疑哦的目光在周圍晃蕩着，人類都是這樣的，根本沒有辦法去相信別人，時時刻刻都在恐懼和懷疑之中。

相比之下，萊斯特就肆意妄為的多，每天夜晚出去捕獵，參加那些花麗麗的宴會，每個上流社會都會談論他，每個少女的夢中情人也是他。

白天萊斯特會在自己的房間裏睡覺，有時候他也會在客廳裏彈鋼琴演奏者那些憂傷又神秘的鋼琴曲。或者他會偷偷地看着路易斯的房間，目光放空，若有所思。路易斯根本無法掩埋所有動物的屍體，花園裏的土地裏萊斯特在那裏掩埋了很多人類。

有時候萊斯特甚至就将那些人類的屍體扔在花叢中，任其腐爛發出難聞的氣息，他絲毫不加掩飾——他總是這樣肆無忌憚一點也不知道害怕。

路易斯認為他這是傲慢的表現，因為擁有力量和漫長的生命，讓他變得麻木和傲慢。

周圍的鄰居開始疑神疑鬼，他們用懷疑的目光看着彼此，有時候三五成群的會在一起議論，每個人的目光都像是知道些什麽又像是在隐藏着什麽，空氣裏彌漫着緊繃的張力，仿佛一個長大的氣球只需要輕輕一碰，就會爆裂。

流言蜚語開始在他們周圍傳播。

他們的目光逐漸地聚集到了萊斯特和路易斯身上，他們為了驗證心底的懷疑和揣測開始行動起來。他們開始偷偷地跟在他們的身後，監視着他們的窗戶，他們的竊竊私語，尋找蛛絲馬跡，搜尋着證據，期待着真相來解開自己的疑惑。真相會讓他們恐懼和害怕，但此時此刻受到煎熬的卻是路易斯。

路易斯每次在夜晚出門都會看見他們那些不信任的懷疑的目光。

那些會讓他覺得窒息和興奮，詭異的興奮感充斥着他的身心，呵呵……他真相癫狂的大笑，可是路易斯卻覺得他的笑聲卻無比蒼涼，像是丢失了所有的寶貝，一無所有的可憐人。

他們和他們都是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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