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聖誕節前夜，路易斯和萊斯特帶着安娜和莉莉絲走上了巴黎街頭。

他們先來的是美麗無比的塞納河河畔。在塞納河的兩岸，都種植着繁茂的梧桐樹郁郁蔥蔥。那些高大偉岸的建築就掩映在其中，那蔚為壯觀的凱旋門、協和廣場、杜樂麗花園和羅浮宮，一座座景觀迷人的橋都在它的後面，讓人想探究竟。

路易斯站在塞納河畔，遠眺高高矗立的聖母院，巨大的門四周布滿了雕像充滿着雄偉和壯麗。

路易斯不說話，安娜也望着遠處的燈火，她和莉莉絲的視力在黑夜裏有些朦胧，而萊斯特和路易斯卻好不受約束，甚至可以看得更遠，他們可以看見那些古老的悠久的歷史遺跡,那些夜色裏的美好。

他們倆看到了巴黎聖母院，他們用石頭雕刻而成，有着尖而高聳的屋頂，寬闊的大窗戶，仿佛窗戶裏面正在演繹着百年前的滄桑巨變。如果再把眼神放遠一點，還可以看見圍在建築中間的巨大的廣場和廣場上衆多的人，他們興高采烈，手舞足蹈，慶祝節日的到來。

每逢聖誕活動，法國将點亮首都巴黎街道及廣場到法國過聖誕除了欣賞那夜色下絢麗的彩燈外，還可以看見很多很多表演。巴黎聖母院、香榭麗舍大道、凱旋門，實景橋……還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商鋪都是人潮湧動。

巴黎的主要大街香榭麗舍大街，早早便布置的五彩缤紛絢麗多姿，放眼望去令人眼花缭亂。街道兩旁的賣聖誕禮物的小商店、禮品店、糖果店、花店非常熱鬧，顧客比平時明顯增多。

萊斯特和路易斯他們步行至香舍麗榭大街上，這條大道風光旖旎。走在其中可以看到道路兩旁的平行側道全部改為人行道，鋪上淡色的花崗岩，并配以典雅、古樸的雕花燈柱。聖誕節是令人雀躍期待的日子，他們休息他們娛樂他們玩耍他們唱歌他們跳舞他們約會他們看焰火他們看聖誕劇……他們興高采烈手舞足蹈，度過屬于他們自己的節日。

真美啊。這樣美麗的場景要是在白天會是什麽光景呢？路易斯想着，可是他卻只能帶着安娜來看夜景。他不禁轉頭去看萊斯特，萊斯特唇角噙着笑容，一如既往的漫步進行，覺察到路易斯的目光，他眨眨眼，發出疑問：“怎麽了，親愛的？”

路易斯扭過頭去，“去那邊看看吧。”

莉莉絲第一個響應，萊斯特聳聳肩。他親愛的路易斯總是這樣多愁善感，剛才又不知道想到什麽，那眼神很孤寂，于是萊斯特一把彎腰抱起了安娜。

安娜小聲叫起來，她現在視線更好了，看的更遠更高了。

路易斯看到安娜蒼白的小臉上有一抹鮮豔的紅色，她的笑容明亮閃耀，眼神裏也充滿喜悅——她畢竟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看見喜慶也是很高興，這樣的她非常有活力。

路易斯很高興，莉莉絲也很高興，她買了許許多多的東西，小禮品小零食，還有許多彩花。她用了一個很大的袋子裝着，然後背在了自己的肩上。

路易斯看不下去，将袋子拿了過來。

萊斯特看見了，笑意一閃而過。莉莉絲很聰明，她不像安娜那麽排斥萊斯特，相反她很喜歡萊斯特，經常問萊斯特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萊斯特高興了就會逗弄她幾句，不高興不理睬她，她也不會生氣，下一次看見萊斯特還會黏上來。

萊斯特也很高興，雖然吸血鬼不過聖誕節，他們也讨厭上帝，他們是魔鬼的後裔，是該隐的子民。上帝已經抛棄了他們，但是在這個喜悅的日子裏，他還是願意放下偏見和人類一起度過的。今天的人那麽多，都是新鮮的血液，美味的食物。

萊斯特非常高興——是的，我想是一個吸血鬼都會很高興的。你瞧，這麽多美味可口的食物，怎麽能不幸福呢？不過，萊斯特不會選擇在這個日子獵食的，他還是很有原則的。死神也需要休息的，也需要給人類的喘息的時間呢。萊斯特看了路易斯一眼，何況，他身邊還有這個仁慈的死神呢？

安娜左顧右盼，莉莉絲也興奮的指着說看看那花朵，看看那燈光，看看那建築和聖誕樹，小孩子的世界很單純也很快樂。他們随着人流往前走。

路易斯本來是把安娜抱在懷裏的，但是安娜不願意，她要自己走，所以她和莉莉絲走在前面，萊斯特和路易斯走在他們的後面，兩個小姑娘笑眯眯的邊走邊說，安娜的笑聲也越來越大了。突然莉莉絲拉着安娜往右邊拐去，路易斯聽見莉莉絲說：“安娜，走，我們去那邊看看，有人在跳舞呢！”路易斯還沒來得及阻攔，她們倆已經擠到了人群裏。

路易斯也緊跟着走過去，他擡頭看了看，那是一個巨大的糖果商店，商店前有一個很寬的高高的臺階。臺階上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在跳舞，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在高高的臺階上跳舞。她的舞姿非常誘人，糖果商店的燈火一閃一閃的，整個畫面非常火爆。

莉莉絲不喜歡繪畫，卻非常喜歡舞蹈。她非常熱愛跳舞，等到她成年，她一定會是舞池裏最具光彩的主角。女人跳的很賣力，身子柔軟，眼神迷離。許多人在臺階下面給她喝彩，大多是男人，也有一些女人，她們的臉上是羨慕的表情。

高高的臺階上女人在旋轉，有一個男人很激動的爬上了臺階，和她一起跳舞。女人的舞姿優美仿佛有一種魔力，臺下的人群越來越亢奮，莉莉絲和安娜已經仗着她們的小身體靈活的擠進來最前面。

路易斯怕有人傷到她們，也加緊往前擠，可是人太多，他也不想鬧出大動靜，于是就站在外圍。萊斯特本來慢吞吞的跟在後面，路易斯回頭，他才走過來。他擡頭看看臺階上跳舞的女人，眉頭皺了起來，對路易斯說：“她不是一個正常人，是一個吸血鬼。”

“怎麽？”路易斯的聲音高了起來，他又仔仔細細的看着臺上的女人，她穿着白裙子，皮膚及其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臉上的表情也很僵硬，她閉着眼睛在旋轉。

等到她睜開眼睛的一瞬間，路易斯看見了她的眼睛，嗜血的貪婪，這是一雙沒有感情只有殺戮嗜血欲望的眼睛！路易斯吸一口氣，他疑惑不已，看着萊斯特。萊斯特也一副複雜的表情。

“她應該是剛剛成為吸血鬼的，還很虛弱。”萊斯特說。

“你有沒有覺得她眼熟？”路易斯問道，他好像在哪裏見到過這個女人。

“吸血鬼戲劇院。”萊斯特說。

路易斯恍然大悟，但是随即又覺得很奇怪，他可以肯定那晚的吸血鬼劇院裏上臺表演吸血鬼殺人的幾個演員都是人類，雖然表演的很真實生動，但是吸血鬼對于同類還是很敏感的。

他在離開前還特地看了看臺上的演員，可以确定他們都是人類，貨真價實的人類。所以他才覺得可笑，人類總是善于追逐最虛幻的事物，哪怕他對此既害怕又讨厭，但是為了滿足他們的好奇心，會發揮出無窮的想象力。

萊斯特想的要更嚴重一點，是誰在什麽時候轉化了這個吸血鬼，他有什麽目的，長老會知道這件事情嗎？那麽這個女人現在精神還不穩定，還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

她出現在這裏會不會造成恐慌——萊斯特不在乎人類的傷亡，他在乎的是吸血鬼會不會被曝光，畢竟他們是超自然的存在，令人恐懼的存在。畢竟，要殺死他們，只需要陽光就可以了。

“路易斯，你先把安娜和莉莉絲帶回去，我會跟着她，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路易斯點點頭，他直覺此事跟阿曼德有關，可是又隐隐約約覺得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他用力撥開周圍的人群，準備将莉莉絲和安娜帶出來。

突然人群大叫着，他們相互推嚷尖叫着，四處逃散。

路易斯擡頭，眼光一緊。

臺階上的女人露出了鋒利的獠牙咬住了和她一起跳舞的男人的脖子，血液很快流出來，血腥味飄散在空氣中。

男人們目瞪口呆，回過神來奮力地奔逃。女人們的尖叫聲哭泣聲求救聲也想起來，他們四處逃散狼狽不堪推推搡搡擠成一團，有很多人被擠倒了，又被踩了幾腳，只剩下哭喊。

女吸血鬼又抓住了另一個人，咬住了她的喉嚨。這個女吸血鬼發狂了！路易斯在發生騷亂的一瞬間，心跳突然就停住了，他趕緊尋找安娜。

安娜！安娜！他在人群中大叫。血腥味也刺激着他的味蕾，對安娜的焦急也刺激着他，這讓路易斯也想發狂。他兇狠的撥開他身邊的障礙物，就幾步路的距離，他看見安娜在高臺下。

她趴在地上，小臉也貼在地面上，臉色發白，嘴唇發紫，渾身顫抖。莉莉絲将她護在身下。以自己的身子抵擋住人群的踩踏；莉莉絲的臉上都是傷痕，鼻子也流血了。她眼睛緊緊閉着，全身上下都是傷痕，已經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昏迷。

路易斯趕緊将她們倆抱起來，她心跳的飛快，“安娜，安娜，你沒事吧，天哪！我的上帝！你會沒事的！”他吻着安娜，安娜好像被吓傻了，呆滞着，一動也不動，宛若失去了魂靈的布娃娃。

路易斯檢查了一下，安娜沒有受到很大的傷害，只是額頭和臉頰還有膝蓋破了皮。

“上帝啊！莉莉絲！這該死的！”他咒罵着心疼着，想碰觸莉莉絲的臉頰，更怕弄傷了她。路易斯檢查了一下，安娜沒有受到很大的傷害，只是額頭和臉頰還有膝蓋破了皮。相比之下，莉莉絲就比較嚴重了，她已經陷入了昏迷。

路易斯不敢耽擱，“萊斯特，快去請醫生！我先回安娜莊園！”萊斯特剛剛制服了發狂了女吸血鬼，他将女吸血鬼的嘴巴堵上了，手腳也綁了。

“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裏！”他接過了莉莉絲，看了看女吸血鬼，她在地上掙紮着，像一條惡心的蟲子。

萊斯特随手拎起她，像一陣風一樣飛快的跑起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人群中了。路易斯也心急如焚的往安娜莊園趕。女吸血鬼在地上掙紮着，路易斯糖果商店門口已經沒有任何人了。店員也吓得失去了蹤影，只留下兩具屍體孤零零的躺在那裏。

醫生很快趕到，他給莉莉絲做了緊急治療。

莉莉絲仍舊昏迷不醒，醫生做了決定，他讓說必須要把莉莉絲送到醫院去，那裏有更好的治療工具，莉莉絲的身上有多處骨折。路易斯同意了，他讓伊克爾去照顧莉莉絲。

醫生看了看安娜，安娜并沒有大礙，只是受到了驚吓，但是她不開口說話，神色也變得很古怪，路易斯覺得她是被吓到了，也擔心莉莉絲的傷勢，于是就讓醫生給她吃了輔助睡眠的藥物，希望他一覺睡醒後能恢複過來。她陷入了沉睡，醫生簡單的給她處理的傷口。

萊斯特并沒有回來，他讓人把醫生帶回來，他帶着那個女吸血鬼去了文堤斯莊園，他去見了阿曼德。這件事情鬧得這麽大，在衆目睽睽之下，死了兩個人類，而且那麽多人看見吸血鬼露出獠牙發狂吸食人血。

如果不好好處理，那麽對吸血鬼絕對是一個大威脅。而他們誰也不願意看到這個威脅存在。路易斯守在安娜床前，他大概知道萊斯特在做什麽，也很擔心這次會不會讓吸血鬼陷入困境。

巴黎的報紙業很發達，人們的想象力好奇心也很強大，況且那麽多雙眼睛看見了，雖然只看到了那個女吸血鬼殺人，沒有看到萊斯特制服她。

路易斯和萊斯特也沒有暴露身份，他們現在雖然不會別被人懷疑，但是如果要在巴黎長久的待下去，那麽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任何危險哪怕是一絲懷疑的隐患也不能有。

安娜呼吸急促起來，路易斯起身摸摸她的頭，然後小聲的安慰她，低低的唱着她以前最喜歡聽的催眠曲，安娜又陷入了沉睡，安靜下來。路易斯長舒一口氣，不幸中的萬幸，安娜沒有出事。

他衷心的感謝上帝。